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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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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笙歌散尽游人去,

    始觉春,

    空垂下帘栊,

    双燕归来细雨中

    欧阳修.采桑子

    午后“竹阁”传出阵阵琴音,那旋律清美悲切,宛然便是<湘妃怨>。

    “乾坤楼”里,景瀚平正在书房处理公事,不由得停笔聆听,几乎有些出神。

    他对自己的妹子很了解,弹琴者绝非孟琦,想必是唐雨悠所奏。真不愧是桂林才女,时而如沧海龙吟,时而如凤惊鹤舞,在他心海掀起阵阵波涛。

    这时,周岳衡敲门走进来,鞠躬道:“启禀老爷,舅太爷和石公子来访,小的已经请他们到大厅稍候了。”

    “我马上就到,你先去请孟琦和唐小姐。”景瀚平并不意外,既然唐雨悠是舅公引介而来的,舅公自然会急着想招呼人家。

    没多久,景瀚平走进大厅会客,拱手作揖“难得舅太爷大驾光临,想必是来探望唐小姐的吧?”

    “好说好说。”裘常新喝了口清芳沱茶“唐老爷子千交代万叮咛的,我可不能让人家闺女受委屈啊!”一旁,身为景家未来女婿的石仲禹也道:“景老爷,您可晓得唐家七兄弟交游满天下,我也是受了唐家老七所托,才特地来探消息的。”

    “是吗?”景瀚平仍是平静语调“两位大可放心,舍妹孟琦很喜欢唐小姐,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

    “我就是怕孟琦欺负唐小姐呢!”石仲禹摇摇头,对自己的未婚妻信心全无。

    “老爷们,两位小姐到了。”周逸群来到门口通报。

    众人抬头一看,就见雨悠和孟琦手牵着手走来,经过上午那场哭泣和安慰,她们的距离顿时从千里之遥变成了相知相怜。

    孟琦一进厅里就大声嚷嚷“舅太爷,您好久没来看我了!”

    “雨悠见过舅太爷。”雨悠跟着喊道。她眼裘常新的关系太远,甚至没个正式的称呼,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他,以往只听爹娘说他是个老好人,不过颇为惧内。

    “舅太爷可忙得很,好不容易才匀出空档呢!”裘常新摸摸孟琦的头,又拍拍雨悠的手,一派笑容可掬“看到你们像姊妹一样亲热,我就放心多了,我本来还怕雨悠会被孟琦戏耍呢!”

    “谁说的?”孟琦抱紧雨悠的手臂,郑重的承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雨悠姊姊,让她连家都不想回!”

    “小丫头!口气这么大。”石仲禹站在一旁,神态挑衅。

    “我才不小,我已经十三岁了!”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孟琦心底就有一股气。

    “不会吧?我看你从八岁起就没长大,还是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想到当年自己跟父亲前来提亲,石仲禹就忍不住发笑,那时他可被这小表给吓着了,因为孟琦玩爆竹玩得脸都熏黑了,害他以为自己要娶的是个番婆呢!

    孟琦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每回都要提起这件模事,她早就不痛不痒了。

    “要是后悔了就赶紧退婚,省得你以后怨我!”

    “孟琦!”雨悠心底一惊,没想到孟琦说话这么冲,女孩子家怎可如此无礼?更何况对方还是她的未来夫婿呢!

    裘常新哈哈大笑“雨悠,你别管他们,这两个冤家是不打不相亲、不吵不相爱,就由他们去吧!”

    “谁要跟他相亲相爱了?”孟琦双手扠在腰上,完全不同意这论调。

    石仲禹啧啧有声,语重心长“若非我心地善良,看你可怜没人要,我才大发慈悲将你收留,否则,你早就进尼姑庵里去了!”

    孟琦可火了,指着他就骂“石仲禹!你这王八蛋、臭乌龟、坏胚子”

    石仲禹忘了自己刚满十八岁,也跟着开骂起来“你以为我会骂输你呀?景孟琦,你是丑小鸭、笨丫头、胡涂蛋”

    “闭嘴。”景瀚平只说了短短两字,语气平缓,表情漠然,却有震撼人心的效果,孟琦和石仲禹都乖乖闭嘴了。

    气氛万分僵硬,雨悠不知该如何是好,心想,难道他们当这是家常便饭?这跟她所习惯的和乐气氛实在有天地之别。

    “你们别吓着了客人。”裘常新干笑几声道:“我刚看到园里的茶花开了不少,我们就到后园凉亭去品茗吧!”

    裘常新的提议马上获得赞同,于是大家礼让一番,便一块儿走出大厅。

    石仲禹和景孟琦走在最前面,两人像在比赛似的,她走得快,他就走得更快,最后干脆用跑的!玩起捉迷藏的游戏。

    “真是的!”雨悠叹为观止,难以想象这两个孩子将成为夫妻。

    “雨悠,你别介意,我们是早就看惯了,就由他们去吧!”裘常新转个话题问:“怎么样?你刚到景家还习惯吗?”

    “托舅太爷的一福,一切都很好。”雨悠身为客人,又是晚辈,自然只有这标准答案。

    景瀚平刻意放慢了脚步,一半是为了裘常新,另一半是为了雨悠,这两人都不能走快,他既身为主人,就有义务多加照顾。

    裘常新闲话家常,问起唐家的情况,雨悠一一回答,但花园里露水湿重、路滑难行,她稍不留神就踩空了脚,景瀚平及时将她扶住“当心点!”

    “谢谢景老爷。”雨悠缩到一旁去,不想跟他有太多接触,她总觉得这位景老爷时时盯着她,让她有种压迫感。

    裘常新特别提醒道:“云南有句俗语: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再加上大理这儿入夜即入冬,你得多小心天候变化。”

    “多谢舅太爷指点。”雨悠开始注意脚下地形,却躲不过再次失去重心的命运,幸好有双强壮的手臂将她接住。

    这是景瀚平第二次救了她,他不想再看到第三次,干脆将她横抱起来。

    腾空而起的感觉并不有趣,雨悠慌忙道:“老爷,您不用这样”

    景瀚平没回答她,转向裘常新说:“舅太爷,您脚下留神点,等我抱唐姑娘到凉亭去,再回头过来抱您。”

    “啥?你要抱我?”表常新虽得用拐杖,腰杆却挺得笔直“那倒不必!我可是老当益壮,不输当年的。”

    景瀚平点个头,大步走向前,没多久就把雨悠护送到凉亭,那儿已备好茶水糕点,五、六个仆人都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昨晚他们才听说老爷抱唐小姐进屋,是因为误会唐小姐受了伤;后来周总管又私下告诫众仆役,唐小姐从小就跛了脚,大家要多细心伺候,不得损及唐小姐的自尊。

    可这会儿又是怎么回事?唐小姐明明可以自己走的,老爷居然还紧紧抱着人家?分明是有心有意、毫不避嫌嘛!

    不管仆人们如何目瞪口呆,景瀚平脸上毫无变化,小心翼翼地将雨悠放下,随口道:“还不给唐小姐倒茶?”

    “是!”一旁的丫环赶紧遵命行事。

    “谢谢。”雨悠强忍尴尬,还得维持从容风度。

    “雨悠姊姊真好命,人家也要老爷抱!”孟琦蹦蹦跳跳的跑来,像只可爱的小兔子。

    “别作梦了,人家唐姑娘跟你可不同。”石仲禹没好气的说:“除了我,还有谁那么倒霉,得要负责你这小表头!”

    “哼!你这粗人想抱我,还得看我肯不肯呢!”孟琦继续跟他斗嘴,乐此不疲。

    最晚到的人当然是裘常新,但他老人家脸不红、气不喘,反而笑呵呵的说:“年轻人真有活力,佩服佩服!”

    裘常新是看着景瀚平长大的,从来就没见这木头小子心动过,没想到今天会有如此反常的表现,显然唐家两老该能放下心,他给雨悠找到了乘龙快婿呢!

    就在这同时,周逸群景瀚平的随身侍从,站在一旁咕哝道:“老爷也真够礼貌的了,还抱着人家走过来”

    而梅素琴雨悠的贴身丫头,则是双手揪着裙襬,喃喃自语“又来了,小姐一定紧张得快崩溃了”

    他们的声音虽然低微,却还是让对方听见了,两人视线交会,开始打量彼此。

    或许,他们有机会为自己的主人做点什么

    清风徐徐,花开满园,如此大好的春日中,大家开始吃喝玩乐、谈天说地,石仲禹原本就才学渊博,碰到了唐雨悠却大为佩服,孟琦则在其中搅和搞笑。

    景瀚平一直平静以对,就像他平常威严的态度,但他还是逃不过裘常新的“法眼”没错,从头到尾景瀚平都在盯着唐雨悠呢!

    除了裘常新之外,周逸群和梅素琴也发现了这情况,两人开始轻声嘀咕“不好意思,请问你家小姐订亲了没有?”

    “我家小姐一点都不想嫁人,至今二十二岁未曾订过亲。”梅素琴转了转眼珠子“那请问你家老爷娶妻了没有?”

    “我家老爷尚未娶妻,也对女人没啥兴趣的样子。”不只周逸群,全家人都很担心“他三十岁还不成亲,外头都有人在说闲话了。”

    “依你所见,我家小姐看起来如何?”梅素琴不想操之过急,说不定人家会嫌弃小姐有缺陷呢!

    “唐小姐气质高雅、个性温柔,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对象。”

    “那是当然啰!”梅素琴对小姐信、心十足“可是你家老爷不会介意我家小姐的小小遗憾吗?”

    “放心吧!你没瞧我家老爷直盯着你家小姐?我家老爷可是很固执的喔!”周逸群有种直觉,老爷这回是扯不掉月老的红线了。

    “那好,若有机会,还请周大哥多多促成。”她听说他是周总管之子,又是景老爷的随从,应该很有影响力才是。

    “别叫我周大哥,叫我阿群就得了。”

    “那你不妨叫我小琴,以后请多多指教。”

    就在凉亭内举杯同乐时!凉亭外也达成了友好协议,开始进行“送作堆”计画。

    当晚,在裘常新和石仲禹告辞后,景家兄妹也一起送雨悠回房。

    小径上月光隐隐,透过树缝洒落在人间,显得这夜温柔又迷离,孟琦跑在前面,又逗池鱼、又抓萤火虫的玩得不亦乐乎。

    景瀚平放慢脚步走在雨悠身后,那存在感之强大、之扰人,让她忍不住要开口。“景老爷,您别这么盯着我,我绝对不会再跌倒了。”

    他听了却皱起浓眉“你是客人,我身为主人,当然有保护你的责任。”

    “话虽如此,可是”她该如何说明呢?被他凝视的感觉简直令她难以呼吸!

    心慌之余,她又乱了脚步,而他再次不假思索地搂住她的肩膀“小心!”

    “抱歉,我我”这下她真无话可说了,谁教她笨拙得要命呢!

    他收紧双臂,嗓音低沉“用不着说抱歉,这不是你的错。”

    雨悠眨眨大眼,心中忐忑不安又难以形容,幸好这时他们已来到“竹阁”人口,他才打消了要抱她的念头。

    孟琦蹦跳跑来,根本没察觉到那奇妙气氛,径自笑嘻嘻地道:“雨悠姊姊晚安。”

    “孟琦晚安。”雨悠迟疑了一会儿,又补上一句“景老爷晚安。”

    “你也早点休息。”景瀚平放开两悠的肩膀,让梅素琴扶她入房。

    转过身,孟琦拉住扮哥的手,晃呀晃的,一路晃回她的厢房。

    她轻快地哼着小调,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问:“老爷,我喜欢雨悠姊姊,您喜不喜欢雨悠姊姊?”

    景瀚平没回答,沉思片刻才点了点头。

    “太好了!”孟琦开心得跳起来“那雨悠姊姊会一直陪着我们,对不对?”

    景瀚平还是没回答,却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自那天起,石仲禹常常用上门拜访,一半是为了“教育”未来的娇妻,一半则是为了“监督”景瀚平和唐雨悠的发展,好一五一十的回报给裘常新。

    他对裘太爷的计谋颇为赞成,毕竟景老爷孤独太久了,这未免有违人性,眼看唐姑娘又柔美、又有才气,这回就算月老不搭线,他们也该来掀风作浪一番才对。

    孟琦不知未婚夫的任务,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冤家怎么三天两头就来报到?

    雨悠对此并不反对,因为每次石仲禹一出现,就会让孟琦特别有精神,就算是玩闹的成分居多,也总比打瞌睡强多了。

    这天上午,她们从最基本的握笔、磨墨开始学习,雨悠先示范了一次才问:“有没有问题?可以自己试试看吗?”

    “嗯大概也许可能”孟琦听讲得很认真,吸收得却不怎么样。

    石仲禹却在一旁说风凉话“小丫头,你可别又把夫子给气跑了。”

    “我才不会呢!”孟琦气得牙痒痒的,正气凛然地答道:“我可是很用心的,雨悠姊姊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这话确实没错,可唐姑娘要求你做的,你都只能做到百分之一。”石仲禹摇头又叹息的“要想赶上桂林才女,恐怕你下下辈子也没办法。”

    孟琦鼓起双颊,正要破口大骂,雨悠赶紧居中斡旋“石公子此话言重了,孟琦的用心我们都看得见,若能以鼓励代替责骂,她必定会进步许多的。”

    “就是说嘛!还是雨悠姊姊公正无私上孟琦这才转怒为笑,故意抬杠道:“石秀才,你或许书读得不少,文章写得不错,但要做夫子,还差得远呢!”

    石仲禹随即不甘示弱的回嘴“那是唐姑娘身不由己、误上贼船,说来,我还真同情她呀!”

    看这小俩口吵吵闹闹的模样,雨悠不禁轻笑起来,原来男女之间也有这种相处方式,只能说是人各有所好吧!

    就在此时,景瀚平无声无息的出现,让雨悠平静的心情再起波纹,可她既然身在景家,就非得看见他不可,唉

    “老爷!”孟琦飞奔上前,像个讨赏的小娃儿“我今天学了握笔和磨墨,您瞧我落笔多有力、多强劲啊!”景瀚平点点头,对那幼儿涂鸦似的书法不予置评,总之,妹子有兴趣、有意愿就好,开始总是不能要求太多。

    “老爷,您再看我”

    孟琦还有好多话要说,但景瀚平却摸摸她的头提醒道:“应该让唐小姐休息一下,别累坏了她。”

    石仲禹随即接口“说得好!那我们来泡茶吧!”

    梅素琴微一欠身“我去请厨娘准备,请稍候。”

    没多久,桌上摆出三道茶宴,用具精巧、配料繁多,雨悠充满好奇的问:“这是什么特别的茶?”

    石仲禹连忙推辞“我跟孟琦吵架吵得子诩干了,景老爷,您来介绍吧!”

    景瀚平于是开口解释“这三道茶头苦、二甜、三回味,是白族招待贵客所用的。”

    “怎么说呢?”雨悠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想学。

    景瀚平一边冲泡、一边说明“第一道茶是苦茶,用小陶罐烧烤大理特产的沱茶,等到香气弥漫时,再冲入开水。这道茶以浓酿为佳,清香宜人。

    “第二道茶叫甜茶,是用大理特产的乳扇、核桃仁和红糖为佐料,再用大理名茶感通茶来冲泡。这道茶香甜可口又不腻,可以喝个过瘾。

    “第三道茶叫回味茶,是用蜂蜜加入少许花椒、姜、桂皮为佐料,然后冲入、苍山雪绿茶。就完成了。这道茶甜蜜中带有麻辣味,喝完以后回味无穷。”

    这世间果然处处都是学问,雨悠连连点头,细细品味“真有意思!”

    石仲禹很满意的看着这一幕,看来裘太爷的安排极好,唐姑娘因为跛脚决定终生不婚,正好配上忙于家业而无心情爱的景瀚平。

    至于孟琦呢?她早就饿得发慌,埋头就吃,桌上那些凉豌豆粉、破酥包子和玉米窝窝头,都是她最爱吃的玩意儿。

    等她终于吃过瘾了,抬起头,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为什么仲禹哥哥老看着雨悠姊姊呢?是不是他也觉得雨悠姊姊好美、好雅、好动人?

    不知怎地!她竟为此忧伤了起来,这对天性开朗的她是很希罕的,因为她总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可现在她却不能再只做个孩子了。

    上完了课,石仲禹便起身告辞,景瀚平交代孟琦送客,两人一块儿走在花园中,却不像平时吵吵闹闹。

    “怎么静着不说话?是不是舌头被猫咬掉啦?”石仲禹拍拍孟琦的肩膀问。

    “我问你喔”她几乎要把手绢给扯断了才扭扭捏捏的问:“如果如果我有雨悠姊姊的一半好,你觉得怎么样?”

    石仲禹仰头哈哈一笑“那我就该谢天谢地、烧香拜佛、沿街放鞭炮了。”

    “哼!”她早知他会这么回答,但这不是她想听的啊!

    “怎么了?”他拿扇子敲敲她的脸“突然有此妄想,是不是麻雀想变凤凰了?”

    “不要你管,”她猛然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石仲禹站在原地,满心疑惑“这怪丫头哪条筋不对劲了”

    孟琦冲回自己的厢房“晓院”用力关上门,狠狠倒在床上痛哭一场;心里一方面暗气石仲禹说话刻薄、用情不专,又恨自己愚蠢笨拙、一无是处。

    那晚,奶妈卢宛君送来的饭菜被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因为她居然毫无胃口。

    就像个木头人,她呆呆地坐在窗前,一滴滴垂着泪,风吹也不管、雨淋也不躲,再没有什么能让她更难过了。

    这是生平第一次,她懂得了“哀愁”两字。

    一早,风静雨停,花瓣上沾着露珠,就像泪水般晶莹剔透。

    才刚进“晓院”卢宛君就发觉事情不对劲,平常孟琦小姐总是嘻嘻哈哈的喊着“奶娘!奶娘!”今天却安安静静地躲在被窝里吭也不吭一声。

    “我的好小姐,你怎么还不起来吃早点?有炒乳饼、酸辣鱼和桂圆甜汤喔!”卢宛君最了解孟琦的喜好,却不见她有任何动静。

    于是,卢宛君皱起层上前探视“小姐?小姐?”

    “奶娘,你别吵了嘛”孟琦转过身,头痛得要命。

    “哎呀!”卢宛君大叫一声“怎么这么烫!小姐,你发高烧了,我得快去找大夫!”

    “别别去”孟琦的呼唤得不到响应,卢宛君已冲向门外。

    不到半刻钟,王大夫来了,景瀚平来了,雨悠也来了,所有的人都紧张的望着她。

    “我没事!”孟琦嘎声坚持着,但景瀚平的表情严厉、不容反驳,她不得已只好伸出手让王大夫替她把脉。

    王大夫很快就做出诊断,以毛笔写下处方。“景小姐只是受了点风寒,你们准备马鞭草、青蒿和羌活,以水煎藥,代茶饮用即可。”

    “谢谢大夫。”周岳衡连连答谢,并送大夫出门,奉上银两。

    “老爷,我这就去煎藥。”卢宛君也跟着离开,只剩景瀚平和雨悠守在房里。

    完了完了,孟琦暗自心想,大哥一定要开始发飙了,但愿雨悠姊姊能救她一命。

    果然,景瀚平双手抱在胸前,沉声道:“昨儿个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染了风寒?奶娘还说你开着窗户,分明是故意要教自己生病的!”

    孟琦无话可说,只有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希望以此打动大哥,但是想当然耳,景瀚平从来不吃这一套。

    “罚你五天不得出房门,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胡闹?”

    “哇呜呜”孟琦这回不是装哭,泪水一颗一颗坠落,又心痛、又心酸。

    “不准哭!”景瀚平最讨厌人家哭哭啼啼的“你以为哭就有用吗?现在爹娘都不在了,我要是不好好管束你,怎么对得起他们?”

    瞧他们兄妹俩一个痛骂、一个痛哭,雨悠真的看不下去了,只得开口恳求道:“老爷,您就别责怪孟琦了,让我来劝劝她好吗?”

    她不是不知道有些话是女人之间才能说清楚的,咬一咬牙,他终于答应了。“对她用不着太客气,替我好好训她一顿!”

    “我会的。老爷请慢走,别气坏了身子。”雨悠轻声缓语的送走了他,才将房门关上,转身面对那泪眼蒙眬的小孟琦。

    “傻丫头,哭肿眼睛就不可爱了,石公子会心疼的。”

    听到未婚夫的名字,孟琦哭得更厉害了“他他才不会心疼,因为他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怎么会呢?”雨悠拿手绢替她拭泪“你们不是处得挺好的?他不过是比较爱捉弄你而已,你没看他三天两头就来找你吗?”

    “雨悠姊姊你不知道他来不是为了找我”说到这儿,孟琦觉得胸口窒闷难当,她从不晓得自己这么在意那家伙。

    “不找你又找谁呢?难道找老爷啊?”那多荒谬,雨悠自己都觉得好笑。

    孟琦嘴唇颤抖,声音哽咽“我看得出来他他喜欢的是你”雨悠一听就皱起眉“你胡说什么?我可要生气了。”

    “不要!不要生我的气﹗”孟琦握住两悠的手,小脸上泪如雨下“雨悠姊姊你那么美、那么好每个人都会喜欢你,这本来就是很自然的,我一点怨言都没有只要仲禹哥哥开心,我也开心,他同你才是天生一对”

    “孟琦!”雨悠叹口气,让这傻丫头贴在她肩上流泪,苦心劝道:“我相信仲禹是喜欢你的!不然他早退了这门亲事,也不会一直等着你长大。”

    孟琦却听不进去,连连摇头“我这么笨连写字都写不好,哪配得上他?还是雨悠姊姊你最可人,仲禹哥哥跟你站在一起才好看”

    “你别看不起自己,你善良、活泼、讨人喜欢,又肯为别人着想,仲禹不是瞎子,他一定了解你的优点。”

    “可是仲禹哥哥常看着你,他明明就是喜欢你的”孟琦还是执着于此。

    “我怎么从来没发觉?是你多心了吧!”雨悠拍拍孟琦的肩膀“要是他听说你病了,很快就会来看你的,到时你再仔细问他好不好?”

    孟琦一听,整张脸都红透了。“我才不呢!教我问这种问题,不如关我一辈子!”

    “关住的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呢?就怕你把自己的心锁上了,那才真是痛苦。”

    这话让孟琦安静了一会儿,咬咬下唇“他他真的会来看我吗?”

    雨悠摸了摸这傻孩子的脸“相信我,等你洗过脸、梳好头发以后,不多久就

    能听到他的声音了。”

    “那那两悠姊姊你帮我打扮一下好吗?”若那冤家真的来了,她可不想一脸憔悴的面对他。

    “没问题!一切都会雨过天青的,放心吧!”

    事到如今,孟琦只有选择相信她的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