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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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意秀跟储方展两个就各玩各的。

    打从结婚第二天起,意秀就出入各种夜店,只要是她看上眼的男人,她就把他带回家里。

    她是存心想气死储方展,她让他戴绿帽子、让他当乌龟但储方展一点都不在意。

    他把她当成隐形人,就算她把男人带回家,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亲嘴、爱抚,储方展都能当作没看到。

    沈芳芝看女儿玩得不像话,也劝意秀。“你则玩过火了,储家的名声要是毁在你手里,我看储老太太也不会放过你,真到那个时候,别说我们家要飞黄腾达了,只怕咱们半点好处都没捞着,反倒落得千金散尽的地步,意秀,你别害了我们。”

    “对啊、对啊!我还想嫁人呢!”意芬怕意秀红杏出墙的事要是传得人尽皆知,那她的名誉也会跟着受损,更要紧的是,她前阵子才去打过胎,要是狗仔队因她跟意秀的关系也跟踪她,而挖出这条新闻,那她日后身价岂不是一落千丈,真到那时候,她怎么觅得金龟婿?

    “你最好洁身自爱一点,像你这样成天乱搞男女关系,我要是储方展,也会受不了的。”

    最后意芬还落井下石。

    意秀不懂,今天不管她有没有乱搞男女关系,储方展都不会爱她,因为一开始她就走错了路,误入歧途后,她怎么可能走回终点?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被储方展利用,不甘心储方展禁锢了她的一生,而他却能逍遥自在。

    他以为她不知道他背地里在玩什么把戏是吗?

    意秀想到征信社给她的那叠资料。

    她没想到储方展竟然给严素心那个贱人买了那么豪华的房子!只是,他若想要金窝藏娇,那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啾——啾啾啾啾——

    下午三点过一刻,素心的家里意外来了个访客。

    这个时候谁会来呢?

    素心去开门,却没料到来的人竟然是意秀。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意秀冷眼看着素心,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这个贱人竟益发美丽,全身上下泛着一股自信的光彩;不像她,有时候自己照照镜子,愈来愈觉得自己像个怨妇!

    而她今天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谁害的?还不就是严素心这个贱胚于。

    素心侧过身子,让意秀进来。

    意秀进来便四处看看。“这里的环境不错嘛!“peter,把我的行李拿进来。”

    行李!

    素心还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便有个男人真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进来,意秀直接把人领进主卧室里。

    素心这才搞清楚了,原来意秀要搬进来。

    “怎么?储方展没告诉你我要住进来的事吗?哦!可能是他最近忙,所以忙忘了,但不要紧,我既然是储方展的老婆,总有权利住他买的房于是吧?至于你——”意秀一笑,但表情却是冷的。

    “你的身份就由你自己去定位吧!反正我已经很习惯你的不要脸,专门勾引我们何家的男人,先是我哥哥,再来是我丈夫,我不怪你,谁教我心机没你重,驯服不了自己的男人,是我自己没用,只是这房子既然是我丈夫买的,我就有权利住,你不介意吧?”意秀口气、表情都很酸,而且在询问素心意见之余,还不忘夹枪带棒的损人。

    她都已经说了这房子是她老公买的,她要搬进来住是天经地义的事,素心哪敢置喙一句有的没有的。

    只是,意秀似乎误会了她跟储方展的关系,她搬进来的这几个月,储方展最多偶尔来吃个饭,除此之外,他并没有碰她,所以要说她真跟储方展有什么,那她自己觉得她还比较像是储方展请来的管家,只负责帮他打扫屋子、料理三餐,而这些意秀都不知道吗?

    她看着意秀!

    意秀却赏了素心一个巴掌。“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我搬进来你是不高兴吗?你搞清楚一点,谁才是储家的女主人,你严素心再怎么狐媚,也只是储方展的情人,是介入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我知道。”素心一向明白自己的身份,她比着,但意秀一点也不想了解她在比什么。

    哑巴就是哑巴。哼!她才懒得理她。

    “peter。”意秀把男人叫进她的房间,然后两个人就锁在房里没有出来。

    意秀刚刚跟她说那男的是她的专属司机,要她安排那个叫peter的男人在家里住下,当时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当意秀跟司机关在一个房间内,有说有笑的,不时的还传出暧昧的声音时,素心的脸都沉了。

    她不是要去管意秀的男女关系,她只是担心的是要是储方展回来,看到自己的妻子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人乱来,他男人的颜面何存?

    还有,意秀不是很喜欢储方展吗?那她都已如愿嫁给他了,为什么不懂得好好珍惜,却如此糟蹋他!

    “你完了!你死了!你的小白兔就要被大野狼给生吞了,而你却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在这里看公文!”lion一冲进办公室,就把储方展手里的公文抽掉。

    他们分公司还在草创时期,杂事虽多,但比不上储方展的家务事。

    “刚刚管理室打电话过来,说你的房子被一个凶巴巴的女人侵入,管理员说得很含蓄,但我想那个人就是你老婆。”lion把事情的严重性都已经跟储方展讲了,但是

    咦?储方展怎么是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

    “先生,你有听到我讲的吗?我说你那个凶巴巴的老婆跑去找你的小白兔严寒心,你还不赶着回去救驾?”

    lion怕来不及,还帮着储方展收拾东西,但他怎么动都不动。

    “你怎么了?你真不管你的小白兔了是不是?”

    储方展白了lion一眼。“她向来不是我的,更不是你口中的小白兔。”

    “是吗?”lion根本不信.如果严素心不是储方展的,那他干嘛将她纳在他的羽翼下,更甚者,他老婆干嘛去找严素心的麻烦?

    何意秀还不是料定了储方展在乎严素心,才会故意去找严素心的麻烦;怎么储方展一向聪颖,但一碰到严素心,他便成了当局者迷了!还是,他压根不愿承认他对严素心是有感情的?

    “总之,你快回去——“lion拖着储方展走,可等等。“你干嘛用这种眼光看我?”lion惊觉不对。

    “我看你对严素心好像满关心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吧!你现在连这种醋都吃?我跟你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想我会去跟你抢女人吗?还说你对严素心没什么,为了她,你连好朋友都能怀疑、都能吃醋!”lion实在受不了储方展。

    “你就别再了,快回去吧!”lion把储方展送到停车场,硬是看着他开车离去,他才上楼。

    储方展回来了,而素心却像是看到鬼似的!

    因为,意秀跟peter还在房里,她虽不知道他们在房里做什么,但从他们不时发出的笑语声判断,素心觉得那画面绝不是储方展想看的。

    “你、你、你怎么来了?”她用手语心慌地比着。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比手语,遇到紧张的事情时也是会结巴的。

    储方展他以前从不会这么早就来,今天怎么破例,而且还意外的撞见意秀,要是他真看到妻子背着他偷人,那可怎么办才好?

    素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储方展看了素心一眼,她今天的样子不像平时那般,像是怕被他逮着了她做坏事一样,这让储方展不禁好奇,她到底有什么事想瞒他?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停下脚步问她。

    素心尖叫一声,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她这才发现自己表现得多不自然,活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

    “我说你干嘛这么紧张,活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一样?”

    “我、我哪有!”素心反驳。

    “没有就别挡着门,像是存心不让我进去。”储方展拨开她,进到屋里去。

    里头没有大吵大闹过的迹象,不像是意秀来过的样子,莫非整件事都是lion在胡说八道,其实意秀根本没有来,只是lion存心想要他回来!

    可能吗?

    储方展觉得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干净的屋子,没有摔东西的痕迹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意秀转性了!来了,却只是跟素心恳谈,完全没大吵大闹!但这又不像是他所认识的何意秀!

    “你在干嘛?”走了几步,储方展才发现素心一直挡在他面前。

    “你想做什么?”他干嘛净往里头走?

    “我想喝水。”不行吗?这屋子是他的,难道他要喝个水都得跟她报备,得到她的允许吗?

    “我去帮你盛。”他去客厅坐,等着她伺候,他什么都不要做,否则,她会被他吓出一身冷汗。

    素心飞快的跑进厨房倒水,再折回来——

    咦!储方展人呢?!

    素心转头,正好看到储方展松开领带,正打算要进主卧室。

    不能进去——

    素心把水一丢,玻璃杯摔碎在地上,碎片飞溅开来,但她却仿佛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一样,一味地往储方展的方向跑。

    她不能让他进去,她得阻止他——素心的心里只有这个念头,她根本没顾到地板上的那堆玻璃。

    储方展听到玻璃破掉的声音,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猛然回头,只见玻璃碎了一地,而素心则是直朝他飞奔而来。

    她疯了吗?

    可他没弄清楚自己担心她受伤的想法是为了什么,他该恨她的不是吗?

    “你没看到那些玻璃是不是?”他突然大吼,且三步并成两步朝她快步走去,大手一握,便将素心纤细的身子给拉进他怀里。

    她到底怎么了?

    他瞪着她惊惶失措的双眸看。

    他在跟她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知道,但、但她怎么说呢?素心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她这一连串荒谬的行为举止。

    突然,主卧室里传来间断的呻吟声。意秀放浪的舒服娇喘,贯进房门外正对峙的两人耳中。

    突然间,所有的事全都不言而明了。

    储方展终于了解素心为什么突然间变得奇怪且殷勤。原来她是不想让他撞见意秀偷人的画面,而她不知道的是,这种画面他早已司空见惯,看到不想看了。

    倒是她——

    他再看素心一眼,她干嘛脸色发白,活像偷人而被人逮个正着的人是她一样,她真可笑。

    储方展转脸看了房门一眼。

    那门并没有关好,声音便是从那逸出来的。

    他皱眉,走上前。

    素心一颗心提得高高的,她以为他要冲进去兴师问罪,没想到他去是为了悄悄把门关紧点,不让里头的放浪声音传到外头来,然后,他就当作那件事从没发生似的,掉头走开。

    就这样?!

    他没追根究柢、没进去兴师问罪?!

    储方展的反应令素心疑惑,从他的反应看来,他似乎不讶异也没兴趣知道意秀出轨的事。而他一个堂堂男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婆给他戴绿帽子,让他难堪是吗?

    突然间,素心懂储方展为什么要折磨她,要让她生不如死、不好过了,因为他身在地狱,而把他推入那样的窘境里,让他再也无法超生的正是她严素心,所以,她怎能怪他如此的恨她呢?

    原来,她就算是赔上自己的一辈子,也无法弥补自己对他所造成的伤害。素心想到这,更是觉得自己对不住储方展。

    霎时,泪仿如决堤。

    “你在哭什么?”储方展一回头就看到素心在掉眼泪,他觉得她的情绪来得真是莫名其妙!

    他的妻子偷人,他没哭,倒是她哭个什么劲?

    她知不知道她这样,让他觉得做作、让他觉得恶心吗?“去把眼泪擦一擦。”储方展根本不想撞见她流泪。

    她的泪水让他感到心烦气躁。

    他丢了一盒面纸给她。

    素心赶紧接过来,抽了几张面纸把泪水擦掉,不敢继续在他面前掉眼泪,哭给他看,因为她相信遇到这种事,最想哭的人应该是他。

    “帮我准备一间干净的客房,从今天起,我要住在这里。”

    哦!她点头。

    “还有,帮我放热水,我想洗澡。”

    哦!素心又点头。她里里外外地张罗着,只想给储方展一个舒适的居家环境,让他忘了所有的不愉快。

    “还有——”他伸手抓住她,绊住她忙碌的身子。

    素心回头看他。什么事?

    “我今天在这吃饭。”

    哦!好。她知道了,她待会儿会去超市买几样蔬菜跟鱼肉回来煮。

    素心煮好了饭莱,才想去叫储方展吃饭,没想到意秀跟peter却闻香出来。

    素心当场傻住,现在怎么办才好?她该去叫储方展出来吃饭吗?

    “怎么了?看到我像是看到鬼一样!好歹我也是这里的女主人,你看到我不需要这么惊讶吧!”意秀嘲讽着,还跟peter手牵手一起进饭厅。

    她看到菜色还啧啧称奇。“原来你在这里每天都吃得这么好啊!难怪几个月不见,你人都变美,也有精神了,原来是在这里给养胖的,我现在才知道当人老婆的为什么远不如情人来得吃香。”意秀坐上主位,还不避讳地拉着peter坐在她旁边。

    “你干嘛?还不帮我盛饭,净杆在那当雕像啊!”意秀喝令素心,把她当成佣人使唤。

    而意秀要拿她当成什么人看待,素心都觉得无所谓,但意秀别把自己的男人堂而皇之的带回家里,还若无其事的跟那人亲热。

    她这样不是存心让储方展难堪吗?

    “你死人啊!我叫你去盛饭,你给我摆什么脸色看!”意秀是拍桌子、瞪眼睛,站起身就想赏素心一个巴掌的,但储方展刚好从客房走出来。

    他看了意秀一眼。

    意秀的动作突然变得收敛许多,但一张嘴却得理不饶人,尖酸刻薄地惹人生厌。“哟——怎么?今天大伙全到齐了?来呀!坐这里,你不是出来吃饭的吗?素心饭早煮好了。

    “素心,见先生出来还不赶快去盛饭。”意秀热络得像是她才是这屋子里的女主人。

    而储方展也不管她,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等着素心盛饭。

    素心不懂,他怎能当作没事人一般地自在呢?他没看见他妻子的男人正坐在他的对面吗?

    “你这贱丫头笨手笨脚的,叫你盛碗饭,你还发什么呆?”意秀伸手就给素心一巴掌。

    储方展也不理她。

    很好,算他识相,不敢管她教训素心这个狐狸精。意秀以为自己扳回了一城,志得意满着。

    素心眼眶含着泪水,半句怨言也不敢有,她盛了三碗饭分别递给饭桌上的三个人。

    “你的呢?”储方展难得的开口。

    她!

    不,她不想在这里吃,她怕会食不下咽。素心摇头,表示自己不用餐了。

    “去把碗筷拿来一起吃。”储方展下令。

    意秀皱着眉头,以示不满。“她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跟我们一起吃?”

    储方展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倒是用眼神扫了意秀身旁的男伴一眼,眼神似乎在反问意秀,那他又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跟他们一起吃?

    意秀说:“他是我朋友。”

    “那素心也不是什么佣人身份。”

    “储方展,你别欺人太甚,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严素心根本就是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你知道最好,我劝你的态度要收敛些,大家各玩各的,我不干涉你的。交友状况,你也别来欺负我的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对彼此都好。”储方展头一回对意秀说了重话,还要素心去把碗筷拿来,跟他们一起用餐。

    素心不想让储方展变得难堪,如果在这个时候,她都不挺他、都不听他的话,那么意秀跟那男人将又要怎么笑话储方展?!

    所以,不管家心多么不想跟他们同桌一起吃饭,她还是盛了半碗饭,陪坐在一旁,只是当她一想到意秀竟在储方展面前向他示威,将男人大刺刺地带回在储方展面前——

    素心想到就觉得难过。

    “你哭什么?”储方展连头都没抬,却晓得素心每扒一口饭就掉一滴泪。“为我感到不值吗?为我感到难堪吗?你何必惺惺作态呢?当初设计陷害我,让我变成今天这模样的人不就是你吗?干嘛现在才在这掉眼泪,为我感到不值?”

    储方展终于抬头,迎眼望进素心的泪海里。

    “还是你觉得我跟我不爱的人结婚,会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还是你要告诉我,今天这局面是你始料来及的。”储方展的态度是如此的冷漠而有距离,像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可怜人不是他。

    素心终于明白了,储方展不避讳让她看到意秀出轨、偷人,正是他的企图。

    他要让她知道当初她做错了什么!他要让她知道他储方展过的正是什么样的生活,但——她知道了,她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所以,他可不可以停止这种类似自残的行为?

    他把自己逼到那么不堪的地步,把自己的自尊放在别人脚下,任人践踏,而他这么做,就只是为了惩罚她,他这样划得来吗?

    “储方展,你混蛋!”意秀也意识到储方展的意图,原来他真的从不在乎她,她有男人的事实到最后仍是他报复严素心,让严素心悔不当初的一个手段、一个棋子!

    储方展,他究竟要欺负她到什么地步!

    意秀觉得自己被人贬低到无可复加的地步,骄傲的她怎么能承受这种污辱,她立刻翻桌子、砸椅子。

    这下好了,被她这么一闹,好好的一顿晚餐,大家现在都没心情吃饭了。

    意秀生气、素心悲伤哭泣,peter则是一直都让人摆弄的棋子,至于储方展——他始终像个局外人一样,态度淡然地让人察觉不到他真实的情绪。

    这就是他的真实婚姻生活——严素心,你看到了吗?

    储方展此时唯一的感觉,就只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