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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三章 登楼香阶引玉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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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菁心安理得地躲在清倌小姐姐的闺房里睡懒觉。清倌, 顾名思义就是卖艺不卖身, 而红牌就是“文体双开花”,卖艺也卖身的。自打她跟湖在这里安顿下来,避免了从前流浪的日子,人也跟着珠圆玉润起来, 虽然没有工钱, 起码这儿伙食是百吃不腻。莫菁留下来一半原因是冲着这天下第一的菜肴,不然早乘机逃跑了。

    湖没有她看得开,无缘无故被人逼着签了卖身契,成了个打杂的。偶尔发飙,到莫菁跟前一下把雕盘丢桌上, 负气地坐下来。如今他打扮成小厮模样, 给人斟茶递水,因长相清秀, 又是个少年郎, 很得楼中的小姐姐们喜欢, 总爱逗着他玩儿。

    湖看在莫菁的面子上任人对着自己的脸搓圆捏扁, 丝毫不发作。可回过头又跟莫菁闹脾气:“我要走!我不要留在这里!”

    这话莫菁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通常听他说这话自动理解成求顺毛就好了。

    湖鼓着腮帮子, 继续气呼呼:“你为什么要跟这些人为伍?!她们出身不干净,这里也不是个好地方!你有没有想过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有多大影响?难道你以后不要嫁人的么?!”

    闻言,莫菁伸手捏捏他的脸, “人是不分三五九等的。这样的出身不是她们的错, 你看, 不管是那些卖唱的清倌小姐姐,还是卖笑的红牌,她们都在很努力地过自己的人生我们没有资格看低人家。”她拍拍这个有些仇视社会的小少年的细瘦肩膀,语重心长地向他传播爱与和平。

    湖象看待个神经病一样盯了莫菁半晌,忽地垂头丧气又抱着雕盘,自言自语出了门,“你这个人真奇怪,我完全搞不懂。我还是下去工作了。”

    莫菁捂着肚子笑倒在软床上,这孩子真好忽悠。这样平静又安然的日子也是她所向往的,就这样罢,在还没想好以后之前。

    听说近日充州城不大太平,城官家的有人身患怪病,传召了多少大夫都医治不好,无奈之下,只能贴出告示悬赏千金广寻名医。一时之间城里城外闹得沸沸扬扬,也吸引了不少外来人士闻声而来,踌躇满志地揭了榜最后又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

    这事儿原本莫菁并不知晓,本是呆在天下第一楼只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给小姐姐诊脉治病,调理身子的懒虫。可能东家的实在看不下去了,将人赶起来去揭那城官家的寻医告示。莫菁是猜测这流琴大爷打了个如意算盘,人治好了得千金,不但没浪费养人的米饭,还能给自己赚点外快;人治不好也没什么损失。

    但莫菁想到从前跟湖两个去偷食,差点被那城官当成奸细打死,怕人认出她来,死拉着门框不去。

    屋里的小姐姐相处了这么久,都有感情,围上来轻声柔语地劝她们的爷,“不去就不去了。外头这么多名医去看听说都没用,莫姐儿去了也不一定能将那城官的家人治好。”

    湖在旁边也抱着个雕盘活似黑脸门神般伫在跟前,挺着个小小的身板儿,一副谁敢轻举妄动就揍谁的气势盯着流琴,象个小忠犬。

    流琴气得不轻,但也没有再强迫,只是低头理理衣襟,哼声转身拂袖而去。

    其中一个救场的小姐姐躲在她耳边窃窃笑道:“别担心,咱爷是个面冷心热的主儿,你不想做的事儿他不会勉强你,也就面上生生气,回头做小伏低哄一哄就没事了。”

    这话也没说假。她来了这里这么久,其实早就将这东家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了。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尤其是女人,尤其是八卦一个男人。

    据小姐姐们私下透露,这东家流琴从前是给富贵人家唱戏的,所以他到现在还保留着这个爱好,闲来无事唱一段,没有观众,就自己唱给自己听,这是他难得独处的时间,身边的人也不会去打扰他。

    后来那富贵人家倒台了,就拿着这些年赚的私己只身到充州盘了天下第一楼做起生意来。

    天下第一楼前身不是这个名字,而初初流琴盘下这家店曾烧了姑娘们的卖身契,重新给了她们选择的余地。但沦落青楼的人通常都是出身不好,或被家人强迫或为家里生计心甘情愿卖过来的,在这乱世之中,家是回不去了,下半生没了指望,留下来还能有个容身之所,因而有人选择离开,也有人选择留下来。流琴也是个护短的人,卖艺或卖身全凭个人选择,外间的人谁要来找姑娘闹事的一律被修理得甚是凄惨,绝不让自家姑娘受委屈。

    流琴是个好老板。不过通常让姑娘死心塌地跟着的,除了人好,还得让姑娘觉得你情深。因而有了励志身世之外,这流琴还有个情深不寿的人设。据说拼命赚钱是因为家里有个女孩儿等着他娶。那女孩叫小翠儿,当年的穷小子离家前曾在女孩的家人面前许下承诺,日后衣锦还乡,一定打造金屋,抬八人大轿迎人进门。

    是罢,这么励志又情深的老板不哄回去就真的是莫菁的不对了。当晚打烊后按照小姐姐们的明示暗示领着两壶酒去赔罪。反正酒也是他家的,也不心疼。

    一人坐在独酌未免太过冷清,流琴看见她来,直接冷声转过头去,抓起白玉酒杯一杯倾绝。

    莫菁讨了个没趣,决定在衣食父母跟前,认错态度要诚恳,忙陪着笑脸十分狗腿地拿起酒壶在旁边伺候倒酒。

    流琴眯眼,是有些受用,可脸色仍臭得要死。莫菁决定坦白从宽,一脸卖惨,唉声叹气:“不瞒爷说,其实我不去是因为从前年少无知,去过那城官家借食,我是怕那人认出我来,坏了爷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这么一说,流琴可就明白了,可明白归明白,他捶心顿足,“你早说呀,不就是戴个幕篱的事?”说罢,他仍不死心继续诱惑,有商有量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这样儿,明儿个你去看看,若真给你治好了,大不了千金咱们平分,若被人认出来,爷给你兜揽着。这充州城谁不给我流琴大爷几分薄面?”

    “可是……”莫菁心有犹豫。

    流琴咬咬牙,拍板了,“卖身契也还你了。还有你弟弟的。”

    又遇到个贪财鬼。

    “不行,我八你二。”

    “四六!不能再少了,不然我明儿个就把你弟弟拉去做龟公!”

    莫菁打了个哆嗦,这流琴真狠,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啊!

    翌日,莫菁背着个医箱,穿着身宽大的布衣还真想这么回事。她跟湖两人揭了寻医告示后来到那城官家的,一路水榭楼台,九曲十八弯绕得人头都晕了。之前混进这城官家的后院灶房还不觉得,现在看着布局相当复杂。

    领人到前厅,莫菁跟他稍作寒暄之后。那管家的稍稍问了些简单的医理以及了解下她的从医经验,莫菁先是简单介绍后再一一回答其余问题,见这管家捋着胡子一脸赞同就知道这关过了,便开门见山言道现在就可去看看病人。

    管家的“哦”声道:“我家主儿在东阁厢房,请随我来。”

    管家起身引路,莫菁跟在身后。可湖却被拦了下来。

    管家的打拱笑道:“我家主儿所得怪病十分罕见,轻易不能见人,还请先生身边这位小助手在这头候着,府中也自有人供先生差遣。”

    湖却不乐意了,一下子变了脸色,皱眉道“不行,我要跟着我阿……师傅。”

    可人既这么说,莫菁也能示意不情不愿的湖先留下,他不懂医术,安全起见,是留下来比较妥当。

    撩起袍子出了门槛,跟着人到厢房前,只见四周的门窗都被封得死死的,半点不见光不透风,看来这人患的病真十分稀罕了,她开始担心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治好。

    管家半开了个门,往里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莫菁颔首作礼后才转身进了厢房。

    房内只燃着盏昏暗的灯光,案台旁宁神的炉香萦绕在鼻翼之间,轻纱绡帐后的雕床垂下了软帘,如坠梦境,她步步靠近。

    将幕篱摘下放在床柜子旁,随意搬了张杌子坐在床榻前。她放下医箱子,低眉温声道:“这位主儿。劳烦您高抬贵手,我先帮您号脉。”

    言罢,却见纱帐后的人毫无动静,莫菁屏息静待,正当她心有疑惑时,才见一只冷白修长的手自帐中探出,触之微凉。

    一壁号脉,一壁浅笑宽慰着这位病人:“您不用怕的。这世上总有良医能治好您的病,即使……”她切到了这脉象,脸色骤变,瞬间似如临大敌,转身欲跑。帐中人却一下抓过她的手腕将人拉入雕床之中。

    下一瞬她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口鼻皆被一方渗了药的巾帕熏得浑身绵软,无力挣扎。莫菁蹙着温软的眉尖,望着眼前艳鬼似的容颜。他欺身上来,散着青丝墨发,眉眼曼暖如月华惊艳。他将她整个人拢入怀里,和她鼻尖贴着鼻尖,凉薄的唇低低压过她迷蒙的眼,耳后细白的肌肤,“游戏结束……”

    她郁闷得要吐血,妈的!流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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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啥……其实流琴也是男主的人……之前只是名字出现打个酱油,又或者充当了下背景板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