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捉鱼

作者:东风染碧树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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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走过池塘水渠,就会想到童年的家乡,那数不尽的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水塘水沟边,曾踩下多少自己稚嫩的足迹?那早已逝去的水的梦幻中,可还有着自己幼小的影子?童年的夏日,水边成了孩子们流连忘返的地方,无数童年的欢笑都逐了流水,那清清的水流中,不仅有着各种令人着迷的水草,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游鱼。水是鱼的母亲,鱼是水的儿女,童年家乡那清澈见底的水,曾让鱼的生命怎样肆意?而这水的精灵也诱惑着小小的我们,总让我们想尽一切办法与水作战,从她怀里抢走一尾尾鱼,童年的夏日,也就在这争抢中生动起来,有趣起来。

    多雨的时候,家乡的水塘水沟里都涨满了水,而在那已平槽的水塘水沟埝上,总有一些稍稍低洼的地方,于是水就从那低洼处淌出来,水里的鱼也会从那里溜出来。这时节,水塘水沟里的水对于幼小的我们来说很深,也很危险,父母是不许我们去那里玩的,但他们总有许多事情要忙,只能嘴头上嘱咐几句,落实不到行动上。于是我们会唤了年纪相近的小伙伴,背了父母的眼,到水塘水沟边去捉鱼。

    或许雨并不曾停,只是稍稍小了些,或许雨只是间歇一会儿,正在蓄积着更猛的来势,我们不去管这些,只是拿了捞鱼盛鱼的器具,相跟着去水边捉鱼。连续的雨早让道路泥泞不堪,我们赤着小脚丫,顾不得路滑,连滚带爬地来到水边。水乡出生的我们没有人怕水,看到那填满水塘水沟的水,心里是说不出的欢喜,我们一个个找到一处低洼处守候,只盼着在这充积了太多雨水已浑浊的水塘边碰上好运气,捉到几条大鱼。现在想来,可能因为被冲刷到水塘中的泥水使水塘里缺氧,才会让一些鱼想从塘埝的低洼处溢出的水流中逃走。沟塘里的水太多,我们虽小,也不会傻到不知危险,虽然常看到有大大小小的鱼在浑浊的水中晃动,但没人尝试去捉。我们守株待兔,没什么耐心的我们这时却一心一意地盯着自己守着的地方,看那浅浅的水流中可有什么奇迹,没有谁说话,都担心声音会吓走要来的鱼。总会有一声惊呼打破这沉静——哪个小伙伴捉到了鱼,我们都聚拢去看,品评着,羡慕着,然后又是谁“嘘”一声,进入下一场等待。

    雨水不太多时,我们这些小孩子有时会找一条浅浅的水沟去摸鱼。鱼总是很多,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会少不了它们,只是鱼在水中很灵活,你看到去摸时它们早没影了,有时甚至用手触到了,它们仍然会从你的手中滑走,让你心痒不已。我们在水沟中趟着水,感觉到鱼不断地撞着腿,弓下身子,小手不停地跟着感觉去抓,一次次落空后,总会有惊喜——一条鱼握在了掌中,于是手攥得格外紧,生怕那光滑的身子脱离掌控,而鱼也在手中做着拼命挣扎。这时小小的人儿都会绷了脸,生生地忍住心里的得意,恐怕笑出来,手上的力道松了,落个空欢喜。鱼很多,虽然我们摸鱼的本领不强,但收获也不少,回家时,每个孩子都会提着几条大小不一的鱼。这时我们才会想起比比谁的鱼更多,谁的鱼更大;才会说起刚才自己摸鱼时,不小心漏掉一条大鱼的遗憾;才会看着别人的收获眼馋,发誓明天如果再摸,一定会超过他;才会想起母亲叮嘱自己该干的事没有干,于是顾不得别的小伙伴的呼唤,飞一般地跑去,做最后的补救

    而干旱的时候,捉鱼就容易多了。本来浅浅的水沟露出了底,那些沟中游动的鱼在水很少时就已游走了,但淤泥中还留守着很多泥鳅。童年时泥鳅实在称不上象样的鱼,不知是因为它们的外形还是人们的偏见,有时大人们去捕鱼,看到泥鳅都会放过不要。但小小的我们不以为然,水沟中水没有了,在泥中挖泥鳅多么容易!我们只从家里带来一个盆子或小桶,就去水沟中挖泥鳅,我们的小手简直就是最好的挖铲,灵活地在沟底翻动着,泥鳅很多,几乎每一次翻动都会看到它们的身影,只是它们行动极快,手稍稍慢了些,它们已钻入淤泥中,隐去了,再难觅到。但挖泥鳅毕竟比摸鱼容易许多,于是我们的盆啊桶啊都变得沉甸甸的,一串串笑声伴着我们回到家。

    在少雨的天气里,我们也会学着大人的样子去捉鱼。那些没有干涸,但水已很浅的水沟里,能清楚地看到水里的鱼比以前更密了,我们瞅准鱼多的地方,在沟中一边搭起一条泥埝,把这些鱼截在中间。然后从家里拿来水盆水桶,一下下把截住的水舀走,随着水越来越少,鱼开始乱蹦,我们这时不舀水的就开始抓鱼,水已少得让鱼露出了身子,它们没了水的庇护,自然不能灵活自如,一条条都成了我们的战利品,我们不必担心声音会惊扰了鱼,大声地叫啊嚷啊,恨不得让全村的人都来看我们有多能干,捉到这许多鱼

    而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一次捉鱼却让我尝够了苦头。那时我可能就是八九岁吧,快中午时带着小我两岁的妹妹去给家里的猪采野菜。那时的庄稼已高过我们许多,我们在绿色的庄稼地里疯跑,感觉不到庄稼叶子割着我们的皮肤。我们边采边玩,蓝子很快就满了,这时太阳也到了头上,我们提了篮子向家走。路过一条长长的水沟时,眼尖的妹妹忽然发现水里有两条很大的黑鱼,带着很多刚孵出不久的小黑鱼,就在清澈的水面浮着,仿佛伸手可触。太诱人了,那情景。看着这大大小小的鱼,我俩转开了心思,决定把篮子里的野菜倒了,用篮子去捞鱼。天真的我们根本没想这办法的可实施性有多大,就忙不迭地拿了篮子去沟里追鱼,本来触手可及的鱼倏忽游走,我们怎么肯舍弃,跟着鱼跑,仿佛那些鱼早已属于自己了一样,不甘心让它们逃走。追出了好远,再也找不到鱼的影子,而拎在手里的篮子也不见了,不知遗失在哪里,我们沿沟边一路找回去,却什么也没看到。那时一个篮子是家里一个重要物件,弄丢了怎么得了?父母一定不会饶过我们,但此时已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回家,果然父亲看到空手而归的我们时,立刻火冒三丈,赏了我们每人一顿拳脚。但这捉鱼现在回想起来,却分外生动有趣,那幼稚的童年啊

    直到现在,我对鱼的认识比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全面,这可能正得益于我童年那无数次捉鱼经历。而这丰富的经历全部沉积在我的记忆深处,回想时,自己总是忍不住微笑——这些童年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