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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无情道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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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清明节我父亲为其故义父贺别阶老人立了墓碑,碑文十分简单:主题中央一行竖书“故义父贺百阶老大人之墓”11个大字,面对碑面,主题右边标明“义父生于一九一六年三月十七日,殁于二000年六月二十日,享年八十四岁”左边标明“义子杜正坤媳王锦维公元二0一0年清明节立”就在这块碑面上左右两侧还刻有一幅晚联,上联是“美德常与天地在”下联是“英灵永垂宇宙间”

    我父亲的义父在我的映象中就是我的亲生爷爷。他原名贺修福,经家庭同意我爷爷入赘后,奶奶从新为爷爷取了个名字贺别阶,意思是从别的阶级来的,大集体时公分簿子上就是贺别阶这个名字。碑文上的贺百阶的“百”字是个错别字。

    我亲生爷爷死得早,还没解放,那时我父亲才几岁。1946年父亲就有了继父(我的爷爷)。爷爷年轻气盛时抛弃了自己的妻子儿女,从奉节县竹园坪流浪到巫溪县枷档湾河李家溪(现在的天元乡宝坪村)才得以安居乐业。爷爷是我们家的大功臣,他帮助抚育了我的父亲、姑姑长大成人,还帮助抚育我们这一代成长。对于他的亲生儿女来说他是无情之人,对于我们来说他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古诗云:“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东边日出西边雨,说是无晴道有晴。”我说:若把爷爷比圣人,横七竖八都相宜。亲生儿女不抚育,义子义女总关情。

    爷爷在我的记忆中十分深刻:他是一个好庄稼汉子,犁田打耙样样能,个子不大,力气不小。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老家土木结构的瓦屋大部分木料都是他从山上砍伐回来的,领条大的至少300多斤重,好几十根呢都是爷爷扛回来的!清闲的时候爷爷喜欢吹笛子或拉二胡(我爷爷称为胡琴儿),爷爷不识字更不懂简谱,但他的音乐悟性极高,只要他听别人唱歌,学一两遍就可以用笛子或二胡演奏了。爷爷的胡琴被我父亲借给当年读高中的亲戚的一个同学(小名叫学娃子)后,爷爷索要了好几年都没有要回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听到过爷爷的琴声了。爷爷的笛子吹得特别好,他吹出了堂音有伴奏的声音,70多岁的时候他还能吹出欢快的曲子。每年过春节,团年之后,就是大年30夜,也叫除夕夜,一家老小就围坐在火炉旁举行家庭联欢晚会,或唱歌,或咏诗,或讲故事,或吹笛子,每人都要表演节目。爷爷的笛子就是大年30夜家庭晚会上最美妙的音乐乐章。爷爷逝世将近十年了,还有5天即古历3月17日是我爷爷的生日,如果爷爷还活着的话该是94岁高龄了吧!可是他却永远安息在异域他乡的坟墓里了。

    爷爷有他亲生的儿子和女儿,由于他离家出走时儿女尚小,与老婆闹矛盾负气出走的,真是一时促成千古恨啊!他先前的老婆据说姓赖,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娇生惯养,不能吃苦耐劳,为一点家庭矛盾总爱回娘家搬救兵,每次爷爷都受委屈。有一次又闹了矛盾,爷爷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必胜准备,用粗铁丝做了一根鞭子做武器,几个舅子不问青红皂白就准备向爷爷开火的时候,谁知爷爷再不象以前那样懦弱了,劈头盖脸地用鞭子乱打,几个家伙狼狈逃窜。在家里再也无法安生了,爷爷才愤然离家出走。

    解放后,爷爷多次回老家探亲,只有他的兄弟姐妹接纳他,他的儿女始终不认他这个父亲。

    爷爷70多岁的时候,念故土心切,特别盼望自己的亲生儿女能认他,我父亲知道后,请幺爷爷(我爷爷的亲兄弟)传信,如果能满足老人的心愿,一切生老病死的费用都全部承担,可以写承诺书。可是,他的儿子还当过村支部书记,他的女儿据说也不错,就象当年爷爷离家出走铁了心一样铁石心肠一般冷漠无情。爷爷没有了回归故土的希望了,老泪纵横。爷爷呀!我们从来未曾嫌弃过您啊!您用得着思念您曾经抛弃过的儿女吗?现在,您长眠在第二故乡的地下了,不知道您的亲生儿孙们有没有良知,会不会来祭奠您啊!不过,您抚养过的子孙会永远怀念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