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快到端午佳节了。

    沈府里比往年更为喜气和热闹,沈老夫人欢喜,大夫人和二夫人也欢喜,三小姐沉玉珑更收了她那稀奇古怪的性子,得空就爱跑到她二哥那里凑热闹。而仆妇丫头们就像走马灯一样,每日捧着东西在东院来来回回,倘若有邻人相问,他们肯定是众口一词“二少爷要大婚啦!”

    日暮黄昏。

    斜阳和暖,从窗口照进薄薄的一层,如洒了金箔一般,又如在床榻上铺了一匹晕黄的纱。

    外面忙翻天,流火却在屋里呼呼大睡,连有脚步声一路走来都毫无察觉。

    这丫头!沈颐怜爱地笑笑,在床边坐了下来。“流火。”他伸指轻抚她的脸。

    酥痒终于吵醒了熟睡的女人,她眯着眼一把抓下少东家的手,又忽然睁开,目光明澈,但却只怔怔地看着面前那一张俊雅的脸,活像是这辈子两人头一遭见面。

    “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认得我了?”他打趣。

    这小丫头肯定是还没有睡清醒。

    她扬一扬睫毛,又把她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睁得更大,这才回过神来,噢了一声放开他的手,急忙坐起来“二少爷,我肯定是睡胡涂了。”

    “我说过了,以后不许再叫我二少爷,人前人后都一样。”沈颐扶住她的双肩,含笑看她,继而又习惯性地把她搂入怀里“傻丫头,再过几日,你就要成为我的妻,身份不同了,还是开口闭口二少爷,被人听见了徒惹笑话。”

    她心头一热,喃喃地道;“做梦都不敢想有那一天呐”

    沈颐忽然捏她的耳朵“痛不痛?”

    “不痛,只是有些痒。”她老实地回答。二少爷都没舍得用力,哪会痛啊?

    他反倒笑了“痒也成,这就表明你现在不是做梦。”他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你往后成了少夫人,他们都要叫你一声二少奶奶,身份既定,你就要立下些规矩,不可以再像从前当丫头那样,跟底下人嘻嘻哈哈闹成一片。”

    “为什么?那样不是很好吗?”流火不解“我生来就是穷苦人家,可不会端架子。”

    “端架子也未必不是好事嘛。”沈颐笑笑,忽然把怀里的娇躯搂过胸前,低头亲了亲她那滑嫩的额际“这端看你怎么去理解,我是让你摆正身份,多少跟他们保持距离,可也不是让你一下子学会拿那些仆妇下人们出气、恶待他们。”他叹了一口气“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卖身进来伺候人已经不容易,譬如我,自晓事起就时常告诫自己,凡事要宽容为最好。”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把野丫头的毛病慢慢改过来。”

    “哪有那么多毛病?”沈颐笑眯眯地又忍不住想去亲她。

    他这一低头,流火只觉得害羞,把小脑袋像乌龟一样往他的怀里埋,结果两个人顺势一起倒在床上。

    霎时,彼此的呼吸咫尺可闻。

    流火看到二少爷的眼眸变得幽深,吓得心怦怦直眺,她被他压在身下,柔软的胸膛不停地起伏着,这样的事她是头一次碰到,恍恍惚惚中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可又不解详情。

    他俯下头来先吻了吻她的唇,然后腾出一只手解开她衣衫上的两粒扣子。

    “我、我不脱衣服。”她忙按住他的手,显得有些害怕。

    沈颐失笑,抽回手,凑过去边亲吻她小巧的耳垂边低低地喃语“不脱衣服,我们怎么做夫妻?”

    “做、做夫妻?”流火不甚懂,但情潮渐蔓全身,两眼已变得水汪汪,恍若一层薄雾浮子水塘之上,明澈之中又有说不尽的可爱诱人。

    沈颐重新解去她的衣扣,稍嫌不耐地道:“你很快就会懂了。”说罢,他半撑起身,伸手往外侧上方一扯,如湖水绿的纱帘立时落蟣uo芈#谧x艘皇业撵届淮汗狻?br />

    潇湘书院wwwnet

    入夜。

    长空如洗,星月流光。

    “点点珠泪洒下来,沙滩会一场败,只杀得我杨家就好不悲哀。”

    高台之上,佘太君正唱得凄悲“儿啊,你大哥替宋王长枪刺坏,二哥短剑下就命赴阴台,三哥马踏如泥块最可叹我的儿,你失落番邦一十五载未曾回来,只剩下六弟为元帅——”

    “最可叹你七弟,被潘洪绑至那芭蕉树上,乱箭穿身,死无葬埋!”

    台下花香漠漠的庭院中,沈府一家老小正陪着沈老夫人看戏,沈老夫人看得动情,不住抹眼泪,大夫人和二夫人只得频频劝她“娘,这不过是戏文里唱唱罢了,您当什么真呐?”

    “管他真不真、假不假的,普天下为娘的心都是一般的——”沈老夫人边哭边看,两眼死盯着台上“唉你们甭管我,径自看戏吧,我就是一时心酸,明知是苦戏可还爱看。”

    “咳,阿君,你看娘这又——”沈老爷在旁边没趣地摸摸鼻子,低声向二夫人抱怨。

    他可真是见怪不怪了,老娘每回看戏必点一出“四郎探母”看着看着又必哭得掉眼泪,这不是白白折腾人吗?

    二夫人瞪了他一眼,既似嗔又似怨,沈老爷还没回过神来,她早已又转身劝沈老夫人了。

    “来,莫出声。”而后面,沈颐却拉着流火的小手,带着她悄悄溜了出去。他们干脆出了沈府大门,跑去长街上欣赏起夜景来。

    此时尚未到端午,街市上没有那“金吾不禁、玉漏无催”的繁华光景,仍同往常一般清静闲散,只在拐角处已有了几摊抢先贩卖花灯的。

    流火此时小孩子气的一见就叫漂亮,欢喜得都走不动脚,沈颐便买了两大串给她,还帮她提着,一路带她去了河边,然后他在边上负手立着,笑看她把一盏盏花灯都放入河水中。

    夜风吹皱杨柳岸,流水浮灯,盈盈其光,人世间,最动人的莫过于此。

    “都说放花灯时许愿,灯若沿途不覆,愿望便可实现,方才你许了什么愿,嗯?”他动情地拥她入怀,凑在她耳畔柔声问。

    她调皮地回答“我不告诉你,愿望一说出来就不灵啦!”

    “你说出来,我就藏在心里,出你的口、入我的心,怎么会不灵?”

    她想了一想“那好吧,我告诉你。嗯我先求老天让我娘的腰疼快些好,二姐也能找个好人家嫁,然后是求姐夫能早日官复原职,他被皇帝老子骂了,可千万别转身把气撒到我大姐身上,要不然我一定去邑州骂他!”

    “还有,求老夫人、老爷他们都平平安安的,哦,还有”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粉颊微微发烫,甜蜜地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求我和随云一辈子都能守在一起。”

    他轻抚着她的背,眉眼含笑“前面那些倒也罢了,但我们俩的事不用求老天,他帮不上忙。”

    “那谁能帮忙?”流火抬起头来看他。

    “你探身往河水里一看就知道了。”沈颐似笑非笑,俊逸的面庞显得莫测高深。

    花灯已渐次漂远,拐过弯道,成一条细细的光线,断断续续。

    她嘟起嘴,只朝着月光下盈亮的河面望了一眼即突然开窍“我明白该求谁了。”她笑嘻嘻地对他眨眨眼。

    “眼下我倒有一件事想求你。”他执起她的手,忽然一本正经。

    “什么事?”

    “奶奶说,她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所以想在明年就抱曾孙子。”

    “那怎么行?”她吓了一跳,继而飞快地垂下眼,羞答答地回话“这、这种事谁都作不得准的嘛。我娘说,小娃娃是天上的云,四处瞎跑,被风逮住了才能变作雨落下地来。”

    沈颐忍住笑“但我已答应了奶奶。”

    “那、那你自己去生啦!”她羞怯地挣脱开他的手,走开几步,干脆探身看水l里的月亮。

    “傻丫头,我逗逗你而已。”他从背后搂住她,笑得爽朗“这种事的确谁也作不准,我又岂会轻易答应奶奶?对了,”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低柔“傍晚时你痛不痛?”

    流火初时一怔,明白过来小脸霎时发烫“不痛。”她摇头,声若蚊蚋。

    “真的?”沈颐扳转娇躯,俯下身来与她眼对眼。

    他怜惜她是初次,举动皆求温柔有度,生怕伤到了她。

    “嗯。”她抿紧嘴,轻轻点头。

    河畔熏风度,四下无人,她却生怕被另一双耳朵听了去,羞得什么话都不想讲了。沈颐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然后重新把她拥入怀内。

    此时清风明月,眷眷两缠绵,人世间,最美好莫过于此。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