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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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野尽力平息激动的情绪,握紧拳头放低音量。

    (我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这样下去只会让井川看笑话。秦野做了几次深呼吸咬着牙说:

    “如果他还喜欢你而你也还爱着他的话,那就没办法了。”秦野没再说下去,因为他必须压抑自己才不至于街上去赏井川一拳。不料,井川却眼睛一亮,将他的沉默朝有利的方向解释。

    “你的意思是说,要把贵朗还给我罗?”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这家伙脸皮到底有多厚啊!开始头痛的秦野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即将爆发的脾气。

    “那只是我个人的想法真芝现在人不在场,我跟你再怎么争也无济于事。”

    “这是什么意思?”

    “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根本没资格要我把真芝让给你。”选择权终究握在真芝手上。秦野的心头一揪,眼神却是无所畏惧的坚决。

    “哈哈哈,哈哈哈哈!”秦野咬着发白的嘴唇一说完,被坚定视线盯得有些畏缩的井川,无缘无故大笑起来。

    “搞什么啊?说来说去你的结论还是这样?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脱离常轨的大笑声在胸口蒙上不安的阴影。摇摇晃晃站起来的井川,身高虽然略逊真芝一筹,究竟还是比秦野高了一截,被他居高临下睥睨,秦野不由得全神戒备。

    “那是贵朗买的吧?”

    “咦?”原以为他要动手打架,井川却指着秦野身上穿的睡衣。前几天真芝强占他的时候,曾经称赞这件舒适柔软的睡衣很适合他。

    “我一看就知道了。贵朗最喜欢这种颜色以前他也常常买给我。”

    “你想怎样”缓缓逼近的距离让秦野一阵心慌。井川紧盯着领口一带,情绪显得有几分亢奋。

    被他一步步逼近的秦野只能往后退。对方没有冲过来动手他也不能反击,正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井川的手掌突然贴上他的胸口。

    “贵朗的床技很不赖吧?”

    “你、你到底想怎样?”

    “不但技术一流,体力更是棒透了每次都操得我两腿发软。你呢?”胸口遭到提亵的抚摸,秦野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秦野隔了好几秒才意会井川的意图。

    “住、住手你到底在想什么!?”挣扎着想扳开井川的手,手腕却反而被惊人的力量牢牢抓住。秦野心下一惊正想转身逃跑却晚了一步,背部重重传来碰撞墙壁的触感。

    “你有没有发现贵朗的侧腹一带特别敏感?”

    “你你别开玩笑了!井川?”井川对秦野的喝斥置若罔闻,掌心依旧不怀好意地四处游走,彷佛想在秦野的身体上印证真芝的性感带。被真芝触摸时总是沈醉在甜美的欢愉中,但此刻秦野的肌肤只感受到寒毛直竖的恶心感。

    “放开我”他拚命想推开男人,外型斯文的井川却力大无穷地箍住秦野的手腕,用全身的体重将他压在墙上。

    一瞬间,秦野闻到一股奇妙的异味。

    (通是什么味道?感觉有点像油铅味)混乱的脑袋想不出那究竟是什么味道,井川趁他分心的时候又把他压得更牢。

    被恣意摩挲的肌肤虽然连结不上性兴奋,却也不是毫无感觉。浑身疙瘩的秦野又挣又躲,嘴唇在蒙心感和恐惧下颤抖,井川只是用失焦的眼神俯瞰这一切。

    “还是你这个婊子操起来特别过瘾?贵朗的那根操得你很爽吧?”浮着佞笑的嘴角像血盆大口般狰狞。臀部被狠狠掐住的刹那,秦野本能地把脚往上一扫。

    “你闹够了没有!”被使劲踹中膝盖的井川,一瞬间松开对他的束缚。秦野忍住反胃的感觉,一把推开井川朝大门逃去。

    (这家伙疯了!)臀部被掐住的同时,井川勃起的性器顶住了他。秦野不能理解井川兴奋的动机是什么,感受到的唯有极端的恐惧和寒意。

    他费力地冲向玄关,可惜哆嗦的膝盖实在跑不快。

    “好痛你竟敢踢我”

    “啊!”“你想痛死我吗!你这个臭婊子!你这个臭婊子!”才刚跑到一半的距离,后脑勺就被敲了一记。井川拿马克杯砸他,虽然杯子没破,冷掉的咖啡却洒满一地。

    “啊哇!”

    “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贱货哪点比我好”痛得弯下腰的秦野被顺势踢倒在地,井川骑在他身上,气喘吁吁地取出一罐类似喷剂的东西。

    “咳咳”“给我吸进去叫你吸进去听到了没有!”井川凶狠地扣住他的下巴,朝他的脸喷了好几下。被掐住喉咙的秦野不住猛咳,不小心吸入好几口来历不明的气体。

    “你干什啊?”从舌头的麻痹领悟到可能是某种药物时已经太迟。被压倒在地的秦野听见衣服撕破的声音,但眼前一片昏黑的他却无力反抗。

    “搞什么一点看头也没有贵朗最讨厌你这种发育不良的竹竿了。”

    “住手、好痛!”乳首被使劲一扭,秦野疼得整个人一缩。无边的恐惧席卷而来,却又隐约掺杂了几分淫猥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全身麻木动弹不得。双手使不出力气反抗,神智也浑浑噩噩的,唯有下体深处像着火般灼烧。那种皮肤像要溃烂般的感觉可怕极了,秦野拚命做着垂死的挣扎。

    他蜷缩身子往后挣动,底裤却被无情地剥下。

    “啊不要”

    “这么倒胃口的身体,哪来的本事满足贵朗啊?”冷不防插入的指尖带来疼痛和异常强烈的刺激。他想抗拒强行探入的手指,痉挛的黏膜却枉顾他的意志,欣喜地想将异物吞得更深。

    “硬梆梆的你的技术一定烂毙了。”

    “啊!不、不要!不要喷了”扩张的私处被喷进刚才吸入的喷雾。战栗的恶寒和热度同时麻痹了秦野,但凌驾其上的是更深的恐惧。

    “怎样,很有效吧?你看看,这里变得又湿又软。”

    “井川你住手”哼着歌撑开秦野的私处,把喷在入口的药剂往里面涂的男人精神已经失常了。

    “是你自己不见棺材不掉泪,怪不得我。”

    “”手指在甬道内绕了一圈。那诡异的刺激令秦野发不出声音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体已经变了。

    (不要我不要别人碰我)头一次遭到真芝侵犯的时候只有普通的触感,如今对秦野而言,身体深处被探勘的行为却有着非同小可的意义。若不是因为这样,真芝煽情地低喃要用其它物品亵玩私处的时候,他也不会又羞又怕了。

    “真芝真芝”除了真芝谁也不许碰我。否则我又不是同性恋者,根本没必要为这种行为感到愉悦。

    正因为透过肌肤相亲可以接收真芝的热情,感受到真芝深挚的爱意,我才能坦然面对这种行为啊。深深体会到这一点的秦野,被井川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用贵朗永远也不会来了!”

    “你”骑在上方的身体飘来异味。那似乎是挥发油十之八九是灯油的味道。望着井川狰狞的佞笑,秦野紧紧咬住下唇。

    “是你放的火?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放火!”

    “谁叫他看不起我!”咬破下唇的疼痛让秦野的神智清醒不少。他悄悄凝聚力气,伸长手臂四下摸索。男人兀自嗤笑个不停,并没有察觉秦野的异状。

    “我要把他心爱的东西全部毁掉都是他不好,谁叫他对不起我!”

    “你到底疯够了没有!”一摸到刚才用来砸他的马克杯,秦野立刻握住把手,朝自己身上的男人脸上奋力砸去。

    “哇啊!”从倒地哀嚎的井川身下好不容易爬了出来,秦野喘着粗气站起来,一边拉起差点害他跌倒的下半身衣物,一边唾骂道: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强奸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痛好痛好痛啊”“我不会因为这样就被你伤害,更何况真芝一直留在这里,他还活得好好的!”躺在地上滚叫的井川闻言停止了哀嚎,用深不可测的空洞眼神怨毒地瞪向秦野。

    那眼神令秦野不寒而栗。井川不只是想奸淫他,甚至对他怀有明显的杀意。

    “啊啊啊啊啊!”之后的事秦野几乎没什么记忆。他勉强躲过扛吼着扑上来想侵犯他的井川,却披井川从背后抓住头发压在地上殴打。

    怒吼和打破东西的声响此起彼落。脑部受到四面八方的砸击,秦野虽然也有还手,但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去死去死!你去死”

    “呃”嘴唇又紫又肿的井川掐住秦野的脖子,奋力挣扎的秦野意识渐渐远去。被按住脑袋撞了地板好几次,秦野的手指在虚空中徒然挣扎,即使有心抵抗那个疯狂的男子,也只能用指甲抠抓他的手臂。

    微弱的吸气声划过喉咙,眼前一片昏暗。秦野颤动着眼睑,完全陷入了绝望。

    “秦野”就在此时,耳边传来强力的呼唤,紧接着身体一轻。急涌而入的空气把肺部灌得生疼,秦野甩了甩晕眩的头拚命咳嗽。感觉到钢强的手臂搂住他帮他顺背,秦野的心情为之一宽。

    “你到底想干什么”抱住秦野的真芝怒不可遏,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被揍倒在一旁的井川茫然地瞪大眼睛,注视袒护着秦野的真芝喃喃地说:

    “太过分了贵朗你居然打我”

    “打你?是啊,打你又怎样!我没杀了你就算对得起你了!”真芝大发雷霆地怒吼,被他搂在怀里的秦野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用力抓住他的手腕。

    “别这样那家伙疯”

    “没事的,你别勉强说话”他想对紧紧抱住自己的男人示警却发不出声音。还来不及把井川神智失常的事告诉真芝,突如其来的狂笑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简直快笑死我了!”

    “井川?”又哭又笑的井川跌趺撞撞地站起来,朝客厅的门奋力一踢。嵌着玻璃的门板在先前的斗殴中已经撞得歪七扭八,碎片被这一踢顿时飞散满地。

    “贵朗贵朗你过来”表情僵硬的真芝把秦野藏到背后。秦野头晕目眩地揪住他的衬衫,拚命祈祷恶梦快结束。

    “快过来啊”鲜血从井川的手掌不断滴到地板。望着笑嘻嘻地握着玻璃碎片,似乎感觉不到痛楚的井川一步步朝他们逼近,秦野脸色苍白地大喊住手。

    “不要”井川狂吼着把玻璃碎片挥向他们,真芝挺身抓住了他的手。被推到一旁的秦野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站稳,他好想诅咒自己麻木的身体。

    “你去死好不好为什么你不肯死?我都放火要烧死你了啊?”

    “你这个疯子”真芝抓住井川的手腕与他僵持不下。井川挥动手腕时飞溅的鲜血弄脏了真芝的脸,彼此瞪视的两人都很清楚,只要有个闪失就死定了。

    “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忍心不理我?为什么你不再听我的话了?”

    “爱我?我从没感觉过你爱我!”一脸恍惚的井川边喃喃自语边诡异地笑着,真芝咬牙切齿地对他说:

    “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折不扣的暴力!你只知道要别人对你好,不然就伤害别人、要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真芝。”如此嘶吼的真芝感受过那种切肤之痛,秦野在一旁听得心如刀割。他摇摇头小声地说:你已经跟以前不同了。侧过头聆听的真芝,一瞬间分散了注意力。

    “一样你还不是跟我一样,你跟我有哪点不一样!?”

    “井川,住手”挥舞的玻璃碎片划伤了真芝的脸颊。千钧一发之际躲过的利器显然是瞄准真芝的脖子,却被秦野大叫着从背后扑上来抱住而功败垂成,行动受制的井川不断咆哮着。

    “滚开!少来烦我!”

    “秦野”站也站不稳的秦野光是扑上去已经用尽全力,被井川的手肘一撞顿时跌坐在地。他很想对真芝说我没事,可惜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话来。

    (够了别再打了谁来救救我们!)注视着两人争执扭打,视野逐渐模糊的秦野一心一意祈求着。

    在剧烈的对峙中,真芝的身体撞上结生子房间的门。井川压着真芝接二连三向他出拳,每次都被真芝惊险躲过,落空的拳头打得上了锁的门板倾轧作响。

    尽管如此,丧失理智的井川力气终究非比寻常,体格原本略胜一筹的真芝竞被他掐住脖子无法逃脱。

    “啊啊啊啊啊!”“真芝”发狂般大吼的井川扬起玻璃碎片准备给真芝最后一击,那情景映在秦野眼中仿佛慢动作回放。就在他失声呼唤真芝的刹那,铰链的嘎吱声和某种劈啪破裂声与秦野的悲鸣同时响起。

    “啊啊”瞠目结舌的秦野眼里,映照着两人顺着坏掉的门板趺进房内的画面。

    地板随着轰然巨响传来震动。

    “怎么会这样”秦野没有勇气去窥探随后变得无声无息的房内。吸入药物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动,他只能全身发抖地呆立在原地。过了一会儿,破裂的门缝间似乎有东西在动。

    “秦野。”

    “真真芝”真芝扶着鼻青脸肿的脸颊走出来,衬衫上血迹斑斑。秦野浑身发抖,举步维艰地靠近他。

    “血有血你流血了?”

    “放心吧,这不是我的血幸亏我及时赶回来找皮夹,要不然”秦野脸色苍白地望着那一大片鲜红色,把手伸向虚弱地摇头感慨的真芝脸颊。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争斗已经终止,他抬头仰望真芝问道:

    “他他死了吗?”指尖触摸的鲜红血迹柏自己口中的可怕猜测让他牙关打颤,此时屋内传出了微弱的声音。秦野战战兢兢地凝聚模糊的视线,只见肩膀受伤的井川躺在血泊中挣扎。

    “唔唔”听见井川的呻吟声,一股复杂的宽慰在秦野胸口扩散。真芝用微微颤抖的手臂抱住秦野,再次呢喃着已经没事了。

    “得赶快叫救护车来”被真芝抱在怀里的秦野茫然眺望着曾在职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

    受了伤的井川手足无措地呜咽哭泣,前一刻的狠劲早巳荡然无存。凄凉的男子只是抱着伤口,不断地啜泣颤抖。

    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秦野”眺望着这幅悲惨的景象,百感交集的秦野在下一秒猝然失去意识。他感受到真芝的手臂从背后扶住自己,剩下的就什么也不知情了。

    已经是深夜时分,区立医院的急救门诊却是人声鼎沸。浑身血迹的三人抵达后,井川被担架抬进治疗室,真芝和秦野接受的则只是简单的诊疗。

    原本不想惊动警方,但三人的模样摆明着事态绝不单纯,当医院的人告知要通报警方时,他们只能照着办。更何况秦野还吸入不明喷剂,他们不得不跟医生交代事情的始末。

    紧急分析喷剂的成份,医生判定那是外行人使用的一种麻药,里面掺杂的成分虽然合法,但还是少碰为妙。透过黏膜吸收可以立即见效,但副作用并不高。听医生这么说,秦野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不过,恶心和晕眩的症状可能还会持续几天,要注意多摄取水份。”只是被喷了几下的话,并不需要接受额外的治疗。医生冷淡地说完后,只事务性地叮咛他要保重。或许是在急诊室看惯各种大小场面了吧,面对浑身血迹的真芝,医生也无动于衷,只替他贴上跌打药膏和几块ok绷。

    “请多多保重。”

    “麻烦您了”精疲力竭的真芝道完谢,搀扶着脚下仍然虚浮的秦野站起身来。

    深夜的一般门诊室外冷冷清清,跟急救门诊的挂号处情况恰恰相反。两人走在寂静昏暗的走廊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真芝终于开了口。

    “要不要叫计程车?”

    “这种德性叫得到车吗?”门口外面的公共电话,张贴着附近一带的计程车公司电话号码。真芝叹息着说,看在我们从医院出来的份上,应该会有司机愿意网开一面吧。正当他打算取出皮夹时,秦野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

    “我们还是用走的吧从这里走回去不到二十分钟。”

    “可是,你的身体”此时已经接近黎明时分了。冬天的清晨来得比较晚,四周仍是一片漆黑,就算身上的衬衫和外套血迹斑斑,也不至于会招来异样的眼光。

    “我想用走的。现在搭车的话,我会想吐。”搭救护车来医院的路上,秦野吐了好几回,拜此所赐,胸口的闷塞舒畅了不少。秦野又哀求了一遍想慢慢走回家,顺便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真芝也不忍心再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