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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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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河历四二六年-奥斯丁行星-靖城

    只属于暗夜的星光在他如雕像般的侧面投射出一道阴影,他不耐烦地甩从头,仿佛要甩掉那不受欢迎、坚持轻拥住他的辉芒。以及他怀中的女人。

    女人和星光一样都是自愿投向他的,在他还没来得及抗拒之前,便偷走了一个深吻。

    “别拒绝我。"她轻轻咬着他的耳垂,舌尖不安分地舔着,温暧香甜的气息温柔地魅惑着他。

    他静静地享受了一会儿这足以致命的诱惑,然后轻轻挣脱她,"对不起。”

    她不情愿地抬眼望他,"为什么?难道我还达不到侯爵审美标准?”

    “该怎么说呢?”他轻轻抬起她下颔,盾尖眼角仅是笑意,带着隐约邪气,"承蒙夫人抬爱,我受宠若惊,只可惜我现在名草有主了。”

    “和她分手!"玉手缝缝游移至他后颈,半强迫地圈住,"我该还够格成为你的新情人吧!她反正即将于近日结婚,你总不能继续与她交往吧?”

    剑眉斜飞,"你自己不也是有夫之妇。”

    “这是你拒绝我的原因?”

    “或许。”

    “别告诉我你丝毫不觉可惜。"她高耸而极富弹性的胸脯紧贴他的胸膛,低微的领口现沟若隐若现,挑逗他的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别考验我的自制力。”

    “自制?"她玩弄着他的衣领,"这跟我听说的侯爵形象可不大相同呢。”

    “至少他绝不同时与两个女人交往,尤其是已婚女子。"一个清冷的语音打断他们。

    “凯。"侯爵里向不如何时来到两人身旁的女人,神情恍若松了一口气。

    “凯瑟琳。"女人的神情却是震惊地。

    “在我家门前挑逗我的男人?"凯瑟琳后角微勾,眼眸却毫无笑意,"你未免欺人太甚,尹夫人。"她特别强调"夫人"二字,提醒她已婚身分。

    在她凌厉的逼视之下,尹夫人终于不情愿地放开那个让她渴望已久的男人,整了整稍嫌凌乱的衣衫,"他不是你的男人,凯瑟琳李,侯爵绝不会属于任何女人的。"即使神色仍有些无法掩饰的尴尬,她高做的语词仍旧维持了她在社交界的高地位,"这一点你最好牢牢记住。”

    “难缠的女人!"凯瑟琳盯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

    “你生气吗了?凯。”

    “现在尚未午夜,你竟然让地公然在大厅上勾引你,而且还就在我家门口!难道我还要因为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向你们致谢?”

    “你真生气了?”侯爵微微挑起嘴角,"我喜欢看你双眼泛红的模样。”

    她抡起粉维撞向他,他捉住她的手,"你很得意?"她气绝,无法忍受他优闲自得的从容神情。

    “是她挑逗了我,"他在她耳边吹气,"凯。”

    “我会让你忘了她!"凯瑟琳坚定地宣称,在瞪视他两秒后,忽然将他用力一推抵住培,接着,柔软的樱唇便毫不客气地攫住他。

    这一次侯爵没有抗拒,鼻尖、耳垂、唇舌,他让她攻击他身上每一处地方,同时,他亦用双手积极回应,解开她胸前衣扣,侵入地莹腻的乳峰。

    凯瑟琳开始轻吟,侯爵总是有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内挑起她的情火,即使带着寒意的夜风也不能稍降她已然滚烫的体温。

    “艾略特——"她随着他的挑逗茫然转动颈项,神智逐渐迷茫起来。

    他却忽然警觉,"你觉不觉得有人在着我们?”

    “哦,文略特,抱我回我家吧。"她用力勾住他颈项,"我要你,现在就要!”

    “谨遵台命"他抛开忽然袭向他莫名的不安感,朝怀中的美人俏皮地眨眨眼。

    他很想表现绅士风度将她一路轻轻的抱回床上,但凯瑟琳却不容许他如此优闲。一路上,她不停地吻他。用她那双美丽的玉手抚遍他坚实的胸膛,当他好不容易将她抱回她卧房时,上半身的衣物早已不见踪影,而她亦衣襟半敞,丝质长裙高高掀起,修长洁白的双腿紧紧圈住他的腰。

    他几乎是与她一起跌向她那柔软的大床的。

    凯瑟琳重重喘着气,"快一点,亲爱的。”

    “别急,我的宝贝。"他用巧灵的后舌继续挑弄她早已坚挺的蓓蓉,仿佛有意让她心焦。

    “别这样,我求你,我受不了。”她语音细微,额边沁出大量汗珠,双手急切地伸向他裤腰,"请你,拜托!”

    “我就来了。”他稍稍离开她,让她替他解开衣装,凯瑟琳刚刚扯下皮带,在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动作前,只听他忽然一声诅咒。"该死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她随着他将视线调向室内侧面的墙上,"你不可能不知道吧?”她排命喘着气,语调不能自制地回抖,"是梅琳皇后的画像阿!”

    “我当然知道是她的画像!问题是,它该死的怎么会在这里?”

    “这很平常呵,我前几天买的,很多人都这样做啊。”

    艾略特没有答腔,只一直瞪着画像,画中有着灿美金发的女子,一双澄蓝异常的眼眸笑盈盈地回望他。

    梅琳!她在这里,在这间房里看着他!

    恍若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他满腔激情瞬间全冷却了,只能既无助又茫然地站在原地。

    “你怎么了?”

    “对不起,凯,"他充满歉意地望向仍旧半跪在床上,痴痴期待他抚慰的凯瑟琳,"我真的很抱歉。”

    他不能这样做,在梅琳的面前他没有办法做这种事!

    他见了甩头。

    凯瑟琳敏感地察觉他迅速降温的热情,这让她的神智也逐渐清明起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艾略特。”

    他摇摇头,没有解释,能告诉她全是因为那幅梅琳的画像吗?

    “对不起。”

    “你不必道歉!"她失声应道,以微微发回的双手开始重新穿上半褪的衣衫。

    他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忽然长叹一口气,"我们分手吧,凯。”

    凯瑟琳沉默半晌,"真会挑时机问,你!"她语气干涩。

    “怎么说?”

    “你选在我即将结婚的时候提出来,让我连恨你也做不到,因为是我先破坏了两人的关系。"她缓缓摇头,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根烟点燃,"不愧是侯爵,第一流的情场杀手。”

    “过奖。”

    “你知道——我和他只是政策婚姻?”

    “我知道。”

    “我们婚后还是可以来往的。”

    他只是微微一笑,"你忘了吗?我从不和已婚妇女交往。”

    “即使我也不例外?”

    他没有回答,拾起掉落在地的西装外套,掏出一方长盒,"送给你。”

    她接过它打开,一阵光亮耀眼的耀芒刺激她的眼眸,她瞪着躺在盒里由一囵晶莹美钻串成的项链,中间镶着一颗巨大的红宝石,宝石鲜艳异常的红甚至令人无法逼视,"这算什么?分手费吗?”

    “只是个临时赠礼。红宝石很配你。”

    “你早有准备?”

    “是的。”

    她啪地阖上珠宝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请你代我将这个价值不菲的重礼捐给圣彼得修道院吧。”

    他禁不住扬眉,"捐给修道院?为什么?”

    她吐了一口烟圈,"愿上帝保佑它无辜的修女们,她们可是帝国里唯一对浪子侯爵免疫的女人,可千万别让这些羔羊也迷失了。”

    他仰头大笑,无法不欣赏她这种尖酸的机智,"你令我心折,凯。”

    “可是仍旧不足以捉住你的心,不是吗?”

    “我不适合你。"他淡淡一句。

    他不适合她。

    但这世上谁又适合谁呢?凯瑟琳忍不住一阵心酸,难道她那个呆板无趣的未婚夫就适合她吗?

    这个浪荡不羁的男人啊,究竟要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抓得住他的心呢?

    银河层四二六年,奥斯丁行星-靖城

    这是个充满理想与改革的时代,不须等后代史家来评断,许多当代的学者早已将这个他们所处的时代看成银河历史上最光辉灿烂的一页。

    统治银河岸边江山三百年的兰奥布国灭亡,大靖帝国取而代之,第二代皇帝乔云推动立宪政治,前朝权贵叛乱迅速讨平,一向对峙分立的银河系两大联盟即将于明年初签定和平协注。这些当代不平凡的历史事件,将在以后成为传说。

    传说不只这些。

    对帝国人民,尤其是女性而言还有一个更让她们低回不已的传说。

    帝国四大传奇的美男子,众立于心目中的英雄人物、情人与夫婿的梦中人选——皇帝、军神、冥王、侯爵。

    曾经,对帝国女性来说,这四个称谓代表了无尽的迷恋与远扬的梦想。每个女人必然都曾有过与他们有关最狂野的绮丽梦想,征服他们、拥有他们、怀抱他们。如果能让这四位总是高高在上的优秀男子对自己臣服,该是一件多么令人快意、迷醉的事啊!

    但这样幻美泡沫已灭了四分之三。

    随着军神、冥王、皇帝王人先后步入婚姻礼堂,成为某个女子一生的俘虏后,她们只剩下侯爵可以期望。

    但想要那个总是优闲自得,闯荡胭脂阵中,窃走无数美女劳心的超级情场浪子臣服于己,是多么不可能的事啊。依偎在他身旁的女人来了又走,没有一个能扭住他全副注意力超过三个月。

    侯爵只可以是一季情人,她们如此日耳相传。但一季也好,只要曾经得到他全心全意的呵护,就是人生难得的体验。

    没有人恨他。

    那些曾经被他捧在手心之后,又得黠然接受分手的女人没有一个恨他。

    这就是侯势独树一格的魅力吧。女人会渴望与他成为情人,但绝不会着求那会是永远。

    没有人可以独占他,他是居于大家的,属于帝国每一位女子的梦中情人。

    没有人可以独占他,包括那个被众男子捧得高高在上,美丽非常又骄傲万分的凯瑟琳李。

    两人分手的消息一传开,侯爵受到不只数十位女子的求爱,自愿成为他下一任情人。

    但他还未接受任何一个。

    并非其中没有能让他惊艳万分的绝世美人,而是他忽然累了。他,艾略特-温沙,一向以品鉴美女自豪的风流浪子竟然发现再没一个女人能吸引他一丁点的注意力。

    这是怎么因事?他不知道,只隐隐约约地明白,一切必和他在十八岁那年自皇室得到的那梅琳皇后的肖像有关。

    “梅琳皇后"由银河历二世纪艺术大师梭罗-马丁执笔,帝国最受欢迎的名画,几乎每个家庭墙上都挂着一幅仿画。

    唯一的真品在他房里。

    他至今仍记得十八岁初次在皇宫里的艺术殿看见那幅画像时,心中所承受的难以言喻的震撼。仿佛他从一出生便不自觉寻觅已久东西豁然出现在他眼前。

    千方百计想得到那幅画像,是因为一股紧揪住他心的莫名渴望,而得到画像以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又一个奇异梦境纠缠的无尽夜晚。

    数不清有多少夜晚,他在一种无法形容的酸楚中醒觉,脑中残留着一幕幕不连贯的影像,却认不清究竟是什么。

    他认不清,只能这样夜复一夜,无助地让浑饨不清的梦缠扰着他,用令他挣脱不了的梅恨、痛楚锁住他,不让他逃。

    所以侯爵从不在任何女人家里过夜。他不容许任何人有机会见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

    只有在一个女人面前——今井夕颜,帝国当今的皇后,有着一对和梅琳-般澄蓝得不可思议的眸子。他曾以为她就是他寻觅已久的梦中人,而现今她已是他好友的妻子了。

    离开凯瑟琳李的家,他跌跌撞撞地冲进靖平官——帝国里能像他这样不经通传,随随便便门进皇宫里的人大概只有寥寥数位吧。

    他一口气转向曾是乔云在当太子时的居所东宫,奔向云石楼。

    那是皇帝夫妇婚后新建的居所。

    开门迎向他的是今井夕颜。

    “艾略特!怎么回事?你喝醉了?”她用双手稳住他倒向她怀里摇晃不止身子。

    他抬起头,匆上金色酒雾的阵子凝向她,"好蓝的眼睛,蓝得像她一样。”

    “艾略特!”

    “如果你是她就好了。”

    “乔,乔!你快过来帮个忙,艾略特喝醉了。”今并夕颜一面将他扶进屋里,一面扬声喊道。

    好友修长儒雅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后,艾哈特的神智亦骤然清醒了许多,他打着招呼,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嗨,乔。”

    乔云摇摇头,伸手助妻子将他拖入客厅,安置在宽阔的沙发上。

    “你喝了不少,情场失意借酒浇愁?”

    好耀眼的绿眸,跟那样不寻常的游眸正是一对。

    艾略特长吁一口气,抚着沁着汗的额,"别嘲弄我,我什么时候情场失意过?”

    “听说你和凯瑟琳李分手了,该不曾是因为她吧?”

    “啥!”

    “我猜对了?”

    “别假了。”艾略特口气阴郁,"没有任何女人有办法令我失意。”

    乔云一笑,"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艾略特耸耸肩,接过个井夕额递过来的热茶,"总之绝不是因为她。这世上能令我心碎的女人大概也只有你老婆了。”

    乔云继续微笑,却忽然倾下身子揪住他衣领,"正如你所说的,夕颜已经是我的妻子,所以请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是、是。"艾略特玩笑似地行了个举手礼,"这副国吃醋的别扭模样像个堂堂帝国皇帝吗?简直难看。”

    乔云松开他,拍了拍双手,"ok,可以把这个烦人的家伙送回去了,他看来已经设事了。”

    “乔,这是你招待好友的方式?如此是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你期待我怎样?”

    “安慰,安慰!”

    “可是你看来很好啊。”

    “一点也不。”

    “终于肯承认自己情场失意啦?"乔云突望他。

    艾略特一窒,啼笑皆非,"算了,算了,期待你们这些损友是我的失策!我早该明白你们这些家伙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怎么?连星杨与韩都骂上了?”

    “反正他们也不无辜。"艾略特大发牢骚,"一个是结了婚以后就不见人影至今,另一个没事就只会待在家里睡觉,喝老婆煮的咖啡。”

    “谁说韩没有消息的?"一旁笑着两人唇枪舌剑的今井夕颜终于插口,"他刚刚还打卫星电话来呢。”

    “真的?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圣保罗行星。”

    “还在补度蜜月?够了吧!既然如此而情相悦,怎么还有空打电话来?”

    “为了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夕须忍不住笑意,"忘尘怀孕了。”

    “咦?"文略特吃了一惊,禁不住坐直身子,"韩那小子的动作居然如此神速。”

    “他连名字都想好了。”开口加人嘲弄好友行列的是乔云,"男的就叫殷影,女的叫韩冰。”

    “寒冰?阴影?"艾略特目瞪口呆,"只有他韩前才会想出这么怪异的名字!"他摇头。"还有,他居然让男孩子姓股,他不想要继承人了是不是?他们韩家不是坚持传于不传女的吗?”

    “你也知道韩的脾气,就偏偏喜欢和世俗作对,他决定要一个女继承人。”

    女继承人?文略特禁不住微笑,"好家伙!"他再次往沙发上一躺,"看样子他已经决定生不只一个孩子了,哪像星扬那家伙?结婚都六年了,还只有天蓝一个女儿。懒人就是懒人!”

    乔云俊眉一挑,口气却十足幸灾乐祸,"不至于连这种事都懒吧?”

    “事实为凭。”

    “你们两个!留点口德好不好?"夕颜斥责两人,"别忘了天蓝还在我们家,小心她听见了。”

    艾特略一惊,"天蓝?她在这儿?”

    “我们正想把她送回家呢,刚刚熏然还打电话来催过。”

    “她在哪儿?”

    “在你身后,艾略特叔叔。”

    三人同时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沙发后不知何时站了两个小小人儿,一对青玉和一对黑玉正静静地凝视着他们。

    “小石子、天蓝,你们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夕额首先回复镇定。

    “我们刚刚才下楼来,蚂咪。刘、石子慧黠的青玉回望着母亲难得慌乱的神色。

    夕颜望着他那对和他父亲一般碧绿清澄的眼眸,无助地察觉那其中正门着不寻常的光芒,"你们没听到什么吧?”

    “只听到文略特叔叔在骂星杨叔叔。”

    “哦,天。"艾略特禁不住拍拍领头。

    “叔叔,你为什么骂爸爸懒?"贺天蓝终于开口抗议了。

    “天蓝,天蓝,"艾略特拉过五岁小女孩纤细的小手,"那不是骂,只是好朋友之间开开玩笑而且。”

    “是呀,你要相信,"乔云亦急忙加人劝慰,"我们没有恶意的。”

    “可是为什么爸爸懒,会让我没有弟弟或妹妹?"黑色的履眸无邪。

    “这个——"文略特尴尬不已,不晓得该如何解释,求救的眼光瞥向好友,而乔云也不知所措,最后两个大男人同时看向今井夕额,后者连忙摇了摇手。

    “那爸爸是不是也很懒?"乔石一句话让整个情势更加混乱,"因为我也没有弟弟的!”

    “那不一样!”乔云急忙辩驳,嗓音也不自觉扬高,"我和你妈妈是一年前才结婚的!”

    乔石皱眉,"可是我比天天还大一岁呢,我都还没有弟弟,她怎么可能会有?”

    “这跟那个无关啊。”乔云喃喃地说。

    “为什么?”

    眼见情况愈来愈难以收拾,而三个人中又显然没有一个愿意自告奋勇为孩子们解答这难以理解的困惑,艾略特决定他还是趁早抽身为妙。

    “我看今晚我在贵府打搅得也够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他说着就要起身。

    乔云连忙按住他,"你的酒醒了?”

    “完完全全醒了,神清目明。”

    “既然如此,你就帮个忙,管我们顺道送天蓝回去吧。”

    “送天蓝回家?"文略特禁不住微微打颤;送她回家,然后一路上应付她的诘问?不!他不要!

    “怎么?你不愿意?"乔云狠狠地瞪他,接着俯在他耳边警告道,"你休想一次将两个麻烦丢给我,一个人先开遛。我们一人一个,公平吧?”

    “可是小石子本来就是你的问题啊。”

    “祸是你闯的!”

    艾略特还想再辩解,小天蓝却幽幽开了口,"艾略特叔叔一定不喜欢我,所以才不肯送我回家。”

    艾略特投降了。”才不是这样,你别乱想啊,丫头,叔叔当然乐意送你国家,叔叔喜欢你啊。”他站起身,将她抱起坐在自己肩上。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也有搞不过一个女人的时候,而且还只是个小女孩。"我们走吧。”

    “慢走啊,"乔云华嘲弄地,"保重。”

    艾略特瞪他一眼,"彼此彼此。”

    走出玄关的时候,小石于朝他们挥手道别。"叔叔再见,天天再见。”

    艾略特对他温蔼地一笑,接着却蹲下身,悄悄附在他耳说道,"小石子,等会儿别忘了继续问你爸爸刚才的问题哦。”

    乔石用力点头,"我会的。”

    “是吗?”艾哈特满意地颔首,对好友夫妇抛下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后便转身扬长而去。

    他希望今晚乔云有一个不得安宁的夜晚,至少不能比他好受。

    终于,磁浮车来到了贺家门前。

    艾略特几乎忍不住要悄悄吐一口长气,这一路上他不知费了

    多大的心力才把这小妮子的注意力从那个令人尴尬的问题转到乔家那个聪明绝顶的太子殿下身上。幸好她有这样一个石哥哥可以崇拜,否则他今晚要全身而退可就难了。

    艾哈特接了按铃,在等待应门的期间,一个黑色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个人影身手矫捷地从贺家庭院外的围墙跳落,正急速地往另一个方向奔逸。

    那种出入他人府上的方式绝不是一个正常访客所会做的。

    大门一开,文略特轻轻将贺天蓝往里面一推,"你自己过去吧,无蓝,叔叔看到一个熟人,得先走了。”然后他迅速举步,住人形的方向追去。

    那个家伙——他可以肯定绝非寻常人物,军务尚书府上的保全系统如何用全细密,就连职业间谍也未必能如此来去自如。

    他是谁?有什么目的?

    “喂!你站住!”

    人影听见他的叫喊,全身一僵,静静地凝在原地不动。

    艾略特赶上去,"你是谁?深夜在尚书府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你都看见了?”那人轻声一句,语音出乎意料地柔软。

    “是的,而且你休想就这样从我眼前逃逸。”

    “你凭什么阻止我?”

    “就凭这个!"他低声一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上前去,一下子就将那人给压倒在地,他反剪他的双手,"说!你是何方神圣?”

    “军务府的秘书。”

    “秘书?你是星扬的人?"他加重了手劲,"别想唬我!如果是尚书府的人,为什么要用爬墙的方式进出?”

    “我想是你眼花了。”

    “还逞强?"艾略特一怒,用力扯住他头发,转过他的头,"别以为我制不了——"话语未落,一股若狂风海啸般的震惊便猛地袭向他,让他整个人、整颗心,都任忡在原地分毫动弹不得。

    那个人——那个被他一手牢牢压在地的人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肌肤莹腻、五官分明的出尘美女。但这并不是他茫然失措的主因,而是那种忽然涨满他每一粒细胞的酸楚。他不敢直视她!为什么?为什么他没办法通视她那双在苍白夜色中泛着倔强蓝光的眼眸?可又为什么他克制不了心中强烈的渴望,想细细将她看清?

    他想看她,但觉不敢看她!没看她,脑海中闪过一幕又一幕她形容身影,耳边却回荡过一声又一声她笑语怨言!

    极度的痛苦让他不知不觉松开了她。

    她掌握难得的良机一跃而起,瞥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迷惑,"你怎么了?”

    艾略特没有口答,双拳紧握,不停颤抖的肩膀泄漏了他内心的狂乱不安,忽然他仰天长啸一声,骤地站起身来直直逼向她。

    他紧紧捉住她的肩,一向怡然自得的金色眼眸泛着慑人的红光,"是梅儿,是梅儿啊!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记忆的封印终于解开了。

    周梅生秀眉紧蹙。

    从他激动莫名地捉住她双肩开始,两人已有许久不曾移动分毫,只是静静地瞪视对方。

    她无法相信这样的巧合,这个她数小时前才在暗巷一角注意到男人竟再度出现在她视界。

    那个时候,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两人热情地相互亲吻、碰触。

    一个莫名的原因让她缓下脚步,悄悄地窥视他们,一种像是心痛像嫉妒的感觉扭住她。但这简直荒谬啊,她为什么要为一对陌生男女之间的情火感到不悦呢?长到现在,她一向天爱无欲,对男女情享毫不向往,而当时她竟然完全无法抑制偷窥的欲望!她鄙夷自己,而在那里人扬起一双蒙着**的金色眼眸时,她更毫无理由地一震,直觉地想躲开。

    现在,同一双眼眸正专注地盯着她。

    她不明白他充血的眼眸,那锐气避人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像是一种久别重逢的熟悉感,像是深深的懊悔与深深的悲痛,沉重地令她难以承受。

    她别过头去,避开这里人像要把她整个人吸向他的眼神。

    终于,他开了口,"梅儿,梅儿。"他率犹豫地伸手轻抚她脸颊,犹豫地像在轻抚一尊易碎的陶瓷娃娃,"是——真的是你?”

    她倏然一惊。这男人——为什么竟知道她的小名?地辛辛苦苦隐藏的身分泄了密吗?

    “你是谁?”她直觉地想挣脱,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对人产生惧意。她想逃离他,想逃开这个男人的眼神,逃开他的怀抱,逃开他的一切。

    “忘了我吗?”金色眼眸蒙上一层伤痛的雾,"你竟已不记得我?”

    “我该记得吗?我——从来不曾见过你。”

    撒谎!她不久前才偷窥视过他。

    “是吗?”他语气黯然,头深深地垂落,"对你而言,我已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你——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她努力挣开他的双手。

    “不,别走!"艾略特不肯放开她,热烈的眸光紧紧锁住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别走!”

    “放开我!”

    “不要,梅儿,你不能就这样再-次离开我!我无法承受!”

    “你——"她被他抑郁沉痛的语词给惊住了,不知怎地,她感觉自己无法移动半分,双腿像结了冻定在原地。

    这个人——怎么有办法如此影响她?她得离开这儿!她不能就这样和他站在这里!她要躲开他!

    “放开她!”

    这熟悉的嗓音正是同梅儿所期待的救援,她仰起头,如释重负的眼神曾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他站在那男人身后,光束枪抵着男人的背。

    艾略特亦忧然察觉冰冷的枪管正贴着他背,他松开她。

    周梅生迅速退离他好几步。

    “你是谁?”艾略待全身僵直不动。

    “你管不着。"男人的语音异常寒酷,"一个即将要死的人知道这些亦是枉然。"他意欲扣下扳机。

    “不要伤他,纪亚!"同梅生反应激烈,"不要动他!”

    纪亚挑眉,射向她的眸光满是疑问。

    她放软语调,"我们走吧,他只是个普通人,不至于影响我们。”

    “少主——”

    “快走!"她硬拉住他的手,迅速奔离,甚至连回首再看那男人一眼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