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秋水伴伊人 > 第七章

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莫非你吃了安非他命!

    “一切都好吧?丽诗。”

    “我很好,妈。”

    “可是,我觉得——”

    丽诗叹气的抢着回答:“真的;真的,一切无恙。驾驶考试?周四上午,应该可以通过,我很沉着。哦,工作,很好哇!再过几个礼拜我就要到纽约一趟,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吗?妈。”

    显然在上一次电话中,她已经说过了。她爸妈也真是的,每个礼拜六都像闹钟一样准时打电话给她,两个人都争先恐后和她说话,他们很担心丽诗,倒不是因为她-个人独居,而是误以为她还在为徐浩然伤心。

    为徐浩然伤心?天晓得她有多久没想到他了。

    她才不想徐浩然,她想的人是戴天仇。这个礼拜他不在公司,对他的强烈思念深深困扰丽诗。戴天仇在周一单独飞往西雅图,他离去也不过五天,但是哦,但是她觉得仿佛有五年那么久。她想他想得令自己吃惊,同时害怕。当他人在办公室,距她咫尺时所产生的影响已够她心乱,但此时与他分隔两地的相思之苦更加苦不堪言。

    与妈妈通过电话后,丽诗开始读诗,然而念念不忘的还是戴天仇。她回忆与他的长谈。他的计划,他说过,-个梦,如今已完成-半。那另一半呢?

    她瞄瞄拜伦。“如果它是一条狗,我就带它去散步。”她望着窗外。“瞧,天气真好,迷人的仲夏之夜。”

    可惜的是拜伦不是狗,但她无法把视线从窗外的蓝天调回来。

    丽诗定心坐好,仔细的列出一张可以便她不再思念戴天仇,甚至不再喜欢他的单子,但单子上贫乏得可怜。她还是决定出去散步,虽然浓荫而凉爽的公园也帮不了多少忙。

    戴天仇的行程是她亲手安排的,昨夜他该回到家了,他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泡上洋妞了?和金发美人在一起?“周末见,”还说:“如果你要改变日期再打电话通知我。”

    他改了日期?或者仍按原订计划和她见面?也许在大房子楼上,那天丽诗没有进去过的那个卧室里?

    一个声音在她脑中低问:“如果是呢?那你会怎样?”

    大声的而勇气十足地,她回答自己:“不会怎样,一点也不会怎样。”

    她跑回家打电话给大嫂。她需要有人作伴使自己忙碌,不过,丽诗极为失望的听到,他们俩已决定出去晚餐的消息。

    “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庆祝的吗?”丽诗谨慎的不让寂寞流露在声音里。

    “当然有!”玉秀银铃似的笑声从电线一端滴溜溜地传过来。“丽诗,猜-猜,给你三个机会。”

    她只需要-个。“嫂子!你又有了!”她紧抓住话筒,简直比对方还兴奋。这一次,这一次一定不会有问题了。

    “好高竿,一猜就中。噢,丽诗,好开心可是也很害怕。”她补充:“不过我知道会好好的,对不对?”

    “完全对。”

    “明天再来好吗?过来午餐。”

    “哦,不,没那么早,我大概五、六点去,我有点事——我想修改-件衣服——算了,没什么。”这个时候兴奋的准妈妈,怎么会有心情听说什么修改衣服嘛!“恭喜,告诉大哥我钦佩他,明天见。”

    那件衣服真令她头大。

    星期天上午,丽诗用了许多大头针将衣服的上半身再拼钉起来,然而左顾右盼,衣服仍是怪怪的,看起来很不对眼。衣料是属于很高昂贵的那种,她决心把它弄好。

    门铃响时,她从地板上爬起来;把长衬衫塞进牛仔裤内,再奔向大门。

    “戴天仇!你——”

    她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他怎么来了?而她为什么如此快活?

    “哈罗!”他笑嘻嘻地打招呼。“我我没想到,呃,你会来,”她没有必要的解释。“进来吧!我正在——屋子很乱。”

    走入起居室,她听到他发出低低的、咕噜的笑声。他穿着蓝色的休闲服,和那双乌黑眼睛相得益彰,看起来是这么引人入胜。是他潇洒的穿着使然,抑或是她这么多天没看见他了?也许两者都有。

    “行程还愉快吗?”

    “很顺利。烧壶水,小姐,我好想喝杯咖啡。”

    她凝视他蹲下来注视地板上的衣料。“你怎么会来?”丽诗无法自制的脱口问道,声音有点生硬。

    “我想你呀!”

    她僵了僵,他的谄媚令她激动不已。他只不过随便说说罢了。那个妙龄美人为什么会在星期天离开他?“正经点,戴天仇。”

    “我来帮你做这个。”他用两手拎起衣服的上半身,偏着头仔细审看。“上半部不太对劲。”

    “别提了,它害得我想去撞墙。”

    “所以我才会来这里。”

    “所以我才会来这里。”

    “来让我去撞墙?”

    “来带你去兜风。天气好得很,出去溜达挺好的。”

    “我就去烧开水。”她逃入厨房,心里又高兴又紧张,紧张是因为她感到高兴。镇静点,她一边命令自己,一边取杯碟。他只不过提议要带你出去兜风,你干嘛要觉得不可以去?当然可以去。天气这么好,你不该待在家里。

    她端着热咖啡进起居室,戴天仇仍沉迷在她的衣服上。“咖啡来了,戴老大,别多费力气了,到最后我自然会放弃。”

    他似乎对她很失望。“我可不!哪,把它套上去,让我看看。”

    她本想抗议,但立刻改变心意,有何不可?也许他真的有办法。她接过衣服往门口走去。

    “丽诗,你去哪儿?”

    “去穿这件衣服呀!”

    “在这里不能穿吗?”他咧嘴一笑。“没有人会偷看,尽管放心吧!”

    又来了,他的眼眸又扬起蕴满笑意的挑战。她从鼻子哼出气,大声的宜布:“我没穿胸衣。”

    “我晓得,”他慢条斯理的回道,两道目光逡巡在她胸前。“这没什么,我看过你更精采的部分,你忘啦?”

    丽诗忆起那天早上裙子被风拂起的事。“对不起。”她告退,用力转身回卧室。

    待脸上的红霞消退后,丽诗才套着衣裳出来。

    “布料很美。现在,张开手,我知道了,胸围这地方有问题——第-个问题。”

    丽诗张开手站着,觉得自己像个呆瓜。洋装里面仍然穿着牛仔裤,但上身没有加胸衣。戴天仇碰到他宣称有问题的地方时,丽诗震动了一下。

    “站好。”他专注的检视,发出命令。“我要在这里钉几钉。”

    “样本上没说要在这里钉针。”她嘟着小嘴说。

    “不管样本,相信我。”

    她不能相信他。他的指头不时抚触到她的柔胸,她才领悟根本不该在他面前试穿衣服。一个大男人懂得什么裁缝嘛?他或许有做玩具的天才,但是——“哎呀!”

    “你瞧你瞧,叫你不要动,你偏偏扭来扭去。小姐,合作点,张开双臂,站直别乱动。”

    “讨厌,你这人!你的针刺到我,居然连一声道歉也没有。”她叫起来。‘

    他停下来,以警告的眼神注视她,然后皱眉说道:“好好站着,把手张开来。”她照做了。戴天仇出其不意的用双手捧住她的脸蛋,给她-个香吻。

    如果真的再像这个模样站下去,她就是超级白痴。丽诗往后退,半嘻半怒地瞪着他,胸前的针头刺着她的肌肤。“小人!伪君子!老千——”

    “什么,什么,你在说谁?”他仰首哈哈大笑。“那不像你,不像办公室那个又娴雅又文静又秀气的叶小姐。”

    “住口,”她反唇相讥。“快帮我弄掉这件鬼衣服,我不想再当什么裁缝师了,一点也不好玩!”

    “不好玩?”戴天仇看着嗔怒交集的丽诗,继续大笑。“刚好相反,我觉得有趣极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活泼过,你早上吃了什么?安非他命?”

    “昨天晚上太美好了,”玉秀这么说无异夸大其实,不过她的话也没错。“戴天仇真是个迷人的家伙,丽诗,我觉得你的他内容很丰富。”

    “别扯远了,”她轻快地答道。虽然不太可能有机会被人听到她在办公室的电话,她仍不想附和她嫂子的论调。“喂,我现在得过去了。谢谢你打电话来,大嫂,更谢谢你昨晚的款待。”

    兜过风后,戴天仇送她到哥哥家。德辉正在整理花园,马上迎上前打招呼,随后玉秀也出采了,女主人也力邀戴天仇晚餐——显然被他迷上了。于是一伙人用洋溢整晚的笑声庆祝玉秀的再度有客。

    是的,昨天真是太美好了。

    在还没出门前,丽诗和戴天仇同心协力完成了那件衣服。他指挥,她缝制。他们一边做着一边说笑,最棘手的部份就这样愉快的通过了。现在只需要将衣服的边缘修一修,用手工缝一下便成功了,距离周六的派对还有五天,她的时间还很充裕。

    戴天仇邀她参加派对,着实教她很惊讶。“成了!”他拿着完工的衣服,胜利地欢呼。“再缝-下、烫一次后,你就可以穿着和我去参加派对了。”

    “周六的派对,都是我的朋友,地点不太远。”他看到她脸上的犹豫之色,立即宣布:“不要争论,你一定要去,就这么说定了。”

    好,就这么说定。可是她还是很想问他为什么不带他的妙龄美女?她真的很想问。对他而言,她到底有何意义?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

    自然到后来她一个问题也没问。他不可能有什么特殊的心思,她也不可能引起他太浓的兴趣,一定不可能。

    “丽诗,葛大卫刚刚有没有来电话?”妮可吃完午餐回办公室。

    “有,他说今晚八点去接你,除非你有异议。”

    “呀,没有,八点可以。”葛大卫是妮可的新男朋友,妮可似乎对这个约会很兴奋。“明天你什么时候来?丽诗。”

    “十一点左右,我的考试时间是九点。”对于驾驶测验,丽诗具有十足的决心,如果她又失败,会再试一次、然后再-次,要是有这个必要的话。

    没这个必要!她顺利的拿到驾照了。

    时间十一点半,她闪耀着-对神采焕发的大眼睛冲进公司大厅,妮可正巧在大厅看见她,立刻给了她-个拥抱。“不必问,丽诗。恭喜你了!我们得庆祝庆祝,中午我请你吃-顿!”

    “我接受。”丽诗开心地说;“我要赶快去告诉戴天仇,待会儿见。”

    妮可好奇的眼神令丽诗发觉自己表现得有多急切,她迫不及待要把胜利的喜悦分送给戴天仇。妮可一定觉得不可思议,也一定会怀疑丽诗和大老板之间的实际关系如何?

    顿时之问,丽诗感到自己有点傻,为什么她一心一意渴望戴天仇分享她的心情——所有的心情。

    戴天仇的反应和妮可如出一辙,只不过他不用拥抱,而改用亲吻。丽诗第二个祝福便是双颊上两朵吻。

    “从不怀疑你会成功,好女孩,我们要庆祝庆祝,中午我请你吃一顿!”他笑道。

    丽诗叽叽咕咕地娇笑。“妮可捷足先登喽。没关系,三个人一起去,我作东。”

    “不,分两道,”他把她圈人怀中。“三个人就变成团体了。我改时间,咱们晚上去吃饭吧!”

    他用两根手指挑高她纤巧的下巴,打趣玩笑的神色尽除。这-回她丝毫没有抗议,她根本没有想到要抗议。他约定七点半去接她,她只是点头。

    女士们的午餐进行到-半,在内心犹豫了好半晌的丽诗,才暗吁一口气开口:“妮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的?什么地方不对呢?”

    她们一直聊得很愉快,而且无所不谈,但丽诗却隐约觉得妮可今天言辞有点闪烁,她很不安。

    “是”妮可抬眉看她,沉吟了一会。“还有别的人知道戴天仇今晚要带你出去吗?”

    丽诗异常惊讶地谣头。“你也知道他很憎恶公司的传言。不过这事是他自己告诉你的,不是吗?”

    妮可浅浅一笑。“我是他妹妹;丽诗。”

    “那么不是不赞同?”

    “老天,当然不是!”妮可吓了一跳,显现几乎是尴尬的表情。“我对戴天仇、还有你,有什么权利说是或不?我从不担心戴天仇,我担心的人是你——”

    微蹙双眉的丽诗倾向前。“我不懂你的意思。”

    妮可轻轻的放下刀叉。“别爱上他,丽诗,我见过前例——”

    “爱上他?妮可,那是不可能的事!”她急急反驳。

    妮可深长而关切的端视她好久,然后才满意般地点点头,重新拿起叉子。“谢天谢地,我知道你不说谎,你是个冷静自持的女孩,或许是我多虑。”

    接下来她们沈默了一阵子。“妮可,你说你见过前例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痴心的傻女孩,”她咕哝着:“以前有好多女职员偷偷爱恋着戴天仇,但他从来不动心,也不曾和她们约会。他也会有过几个女友死心塌地的爱上他,以为可以用爱情的力量改变他,”

    “结果呢?”

    “结果——没有结果。婚姻根本不是他的人生目标。”

    丽诗迫使自己靠回椅背,不表现出太强烈的关切之色。她轻缓地吐出话语,保持一副淡然。“哦,对了,他提过,他说他有个梦想、有个计划。”

    “真的?他对你说的?他说过绿岛的计划?唔,没有?这个他没说?”妮可面对茫然的丽诗自语着。“他计划在三十五岁退休,然后在一座绿岛买栋房子隐居起来,并着手做他自己想做的事,他要在那儿读书、创作、绘画、游泳、做日光浴,悠闲自在地过日子,他讲这已经讲了好几年了。”

    难怪他现在才这么拼命的苦干,原来他打算存钱提早退休。“妮可,我不太了解——我是说他的计划很美,而你似乎”

    “我知道他会坚持,并达成理想。”

    “你不以为然?”

    妮可面露些微的悲惨之色。“我,我觉得好可怕!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判定他自己的人生选择,但是一想到他有一天会离开我们而去,就傍徨害怕得不得了。我想自己大概有一点自私吧!不知道没有他公司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最不愿想到他要一个人住在一座小岛上,可是他对这计划好狂热,简直恨不得马上就收拾行李离开这儿。”

    丽诗听到后来,不觉徐徐展开了微笑,心中对妮可的喜欢更深一层。“妮可,你太爱他,在他还没离开你之前你就开始想念他了。”

    妮可悲伤但温柔地点点头。“不止是我,天元也是,天仇一直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

    丽诗保持有趣的神色听她继续说下去,她叙述的大部分故事丽诗差不多都听过了。大部分,但不是全部。

    “十六岁那年,我们连父亲也失去了,三个孩子身上一块钱也没有,戴天仇那时还在艺术学院,但立刻一肩挑起照顾我们的责任,他是个奇迹式的人,”妮可以充满感情的声音追溯往事。“他永远是那么强、那么有决心。我一十八岁时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老头,对方足足大我二十岁,为了钱我委身给他,他知道,我知道,戴天仇也知道——事实上是我自己坦白告诉他的。”她顿住,看起来十分恼恨。“这样莽撞冒然地出嫁实在很糟。”

    “戴天仇反应如何?”

    妮可抬头望着天花板。“他气坏了!我这么做是为了不想再拖累他,我打算把小弟也带到夫家,好让戴天仇卸下担子,回学校去完成学业。我才十八岁,想得太天真了,不必说,一切都没奏效。戴天仇说他估计我的婚姻只有六个月左右,结果我只维持了四个月。离婚后,我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没变的是。我仍然身无分文。”

    “可是你丈夫不可能这么——”

    “哦,有。”她双目柔和的微笑了。“他是个好人,提供了-笔赡养费给我,但戴天仇坚拒接受。他领我回去,要我重新开始人生。”

    “离婚后你做了什么事?”

    “我协助戴天仇,一直到今天。”

    “天元呢?”

    “他有另一个故事。戴天仇坚持他进大学,第二年他也结婚了,他是为爱结婚,但下场还是-样。”

    两个女人再次沉寂。妮可点了咖啡,丽诗在反刍她们方才的-席话。

    “我忘了我们最初在谈什么?”妮可迷惑地问。

    “你要我别爱上戴天仇。”

    “哦,是的,不过我无须太为你操心。”

    “对,完全不需要。”丽诗坚毅的点头,她是认真的。她也会小心,小心维持她和戴天仇之间的关系。感情与婚姻不是他的目标,她会记得,她和他不属于同-个国度。

    戴天仇接她出去晚餐,她的决心十分牢固。

    他们的座位被安排在一处安宁、隐密的角落,一柱摇曳的烛光陪伴他们到用餐后;丽诗身着一袭她拥有多时、但极为少穿的蓝色小礼服。

    处在温柔浪漫的餐厅气氛下,丽诗竭力告诉自己不能愈陷愈深,所以当他的手轻轻握住她的纤指时,她把它抽回来了。有两三次他将主题引入她破碎的订婚事件上,但都被她巧妙而轻快地避开。

    “到底为什么离开老家?丽诗,你从来投提过。”

    “我因为这里有更多机会,哦,说到这个,我差点忘了告诉你,周一林逸芬提议要和我换办公室,这主意很好,我现在可以——”

    在烛光下,戴天仇的微笑出奇的英俊迷人。“不,咱们不谈公事,我是在问你为什么离家?躲避你的未婚夫,我猜,他叫什么名字?”

    “徐浩然,”她用沙哑的嗓子回答:“戴天仇,你今天邀我出来晚餐真是太好了,通过一场小的测验算不了——”

    “他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她空荡荡地重覆。

    戴天仇耐心地再说:“他的职业。”

    丽诗对他叹口气。“医生。”

    “多大年纪?”

    “三十五岁。”

    “嗯?”

    “这没有什么不对吧?”她的嗓音尖了起来。

    “没什么。轻松点好不好?没必要因为我的问话而跳起来,我只是好奇而已。”

    再回避下去有什么用?倒不如把一切统统说出来,满足他的好奇,杜绝他往后再如此询问不休。“好吧!戴天仇,我说。徐浩然为了多赚-点钱到沙乌地阿拉伯去工作,他原预计下个月回国,我们俩拼命存钱以便购屋结婚,一切安排在十一月。不过你晓得结果——他去了五个月,有一天早上来了封信,说他已经爱上别人了。”

    戴天仇专注聆听,最后扬一扬黑眉。“那他是打从一开始就不曾爱上你。”

    “哦,那又怎样?事情已经落幕。”他想摧毁这美好的夜晚,丽诗虚弱地思索。“搞不懂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有兴趣?”

    “我对‘他’没兴趣,”他的腔调带着谨慎,并加重语气。“我关心的是‘你’,我发现你仍然爱着他。”

    丽诗低着下巴注视水晶花瓶内的玫瑰。戴天仇错了!她不爱徐浩然了,再也不爱了。令她尴尬的是他的问话,促使她想到自己是否曾经真正爱过徐浩然?

    现在她可以断然的结论,不,她不曾真正爱过徐浩然,令她一度投向他怀抱的是她对婚姻的憧憬,和对房子及家庭的向往。

    如今-切已全改变,她的生命、她的个性、她的人已全部改头换面。德辉和玉秀都有所觉察,他们仿佛很为她高兴。不过丽诗虽然变得独立自主,但对未来依旧不知所从,接下采的人生方向在哪里呢?她不知道。

    “要来点咖啡吗?丽诗。”有人问她。“还是来点别的?”

    她从冥想中回到现实。怎么,他烦炳?他想回去了?丽诗内心涌现失望。“哦,好,来点咖啡也好。除非,除非你想说再见了?”

    他眸中闪过一抹打趣的神色,令她稍稍松口气。

    “你的意思是说你宁可回去自己泡咖啡?”

    他的嘲弄明显地流露在语气中、在眼眸底。

    “不!”她叫道,觉得很困扰。和别的男人相处,她一向安然自适,但为什么和戴天仇就偏偏不?“我喜欢在这里,它的气氛及莱色都很好,你不觉得吗?”

    “你真想知道我现在的感觉?”他伸手握住她,把她一双小手包在掌心。

    “不,别”她挣不开。

    “到底怎么了?丽诗。你在烦恼什么?因为你被我吸引了吗?”

    “什么?没有,我——”

    “说谎,”他截断她。“你在说谎,但你不擅长此道。不,别打岔、别否认。坦白些吧!承认你已被我吸引。”

    她再也无法直视他。

    “瞧,”他柔声地说:“并不困难,不是吗?”

    她羞红了脸。他是什么?可以洞穿人心?不错,她是被他吸引,但她一点希望也没有,这还有什么好说呢?“我想回去了,戴天仇,我不要喝咖啡了。”

    他将车开得很慢,似乎不愿与她分离。车内的两人处在温馨的静默中,谁也没有主动说话。戴天仇专心地开车,而丽诗一直压抑着她想伸手抚触他那漂亮侧面的激烈渴望。

    她绞着双手,直到戴天仇开了音乐,她才觉得心绪稍微平静下来。但距家愈近她愈绝望,她发现自己有多么希望他能亲吻她、拥抱她。

    一到家,她立刻出声。“呃,我非常谢谢你今晚的盛情”

    “先别这么急。”他停掉引擎,-手搭上她的肩。

    “我可以自己进去。”她被他的话所困扰,一点也不敢抬头,现在她只想赶快、赶快地从他身边“逃”开。

    “我的想法已经得到证明。”他慢条斯理的说。

    “什么意思?”丽诗的双瞳现出慌乱。“很晚了,我明天还得上班。”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笑靠近她,像一个男人渴望-个女人般轻易地把她揽入怀中,用嘴堵住她想争辩的小唇。

    他的吻绵长不止,而且十分慎重,他紧紧拥着她,好像永远不松开似的。他的嘴移下她雪白的柔颈,吸吮她的喉咙,然后又回到她两瓣红唇上,这一次索求得更深、更久。

    丽诗的意志逐渐模糊,她忘了矜持、忘了礼仪、忘了一切戒备。他温热的大手覆住她丰盈的胸脯时,情势刹然改变。她震惊了一下,用力推开他。

    “别这样,求你我”她的激烈反应表现在哆嗦的娇躯及嗓音上。“我要进去了,太晚了。”

    他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徐徐说道:“是的,太晚了,我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