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双芙蓉 > 第三回哑女献图

第三回哑女献图

推荐阅读:覆雨翻云风流传特种兵学校密事那一汪肥水的流淌我们夫凄这些年我和30岁女王的故事我的地下情人曰本皇后被奷记异地夫凄香火优衣库真相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三回 哑女献图

    翌日,响晴白日,碧空如洗。

    下午一点,晚情登上了飞往重庆的班机,飞机徐徐升上高空,又匆匆飞往目的地。机窗外,蓝天映衬白云,清澈透远,召告着愉悦的心情即将到来。

    头等舱里,晚情翻开挡案袋取出卷宗,仔细查阅起来。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逢官司开庭之前,她必详详细细了解案卷的内容,每句每字甚至每个标点符号都要反复斟酌,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把漏洞出现的概率减小到最低。正因为抱着这种细致周密的工作态度,她经手的官司,胜率基本都在百分之八十以上。也正因为诉讼胜率高,在三十五岁之年她便荣登宝丰行首席律师的宝座,视为一姐,呼风唤雨,好不得意。

    晚情的记忆力非常人可比,只在盏茶之间便已阅完卷宗,然后她揉了揉太阳穴,闭目思考。想着想着,笑意悄然爬上她的脸颊,愿来她想到了女儿,想到和女儿从呕气到和解,到接纳女婿,想到女儿的娇憨之态、鬼马精灵和大大咧咧。忽然一朵红云升起,不禁轻啐一口,昨晚女儿竟然要跟她谈论房内之事,说什么女婿的身体很好很厉害,怎么怎么地。真是不像话!女婿身体再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嗯,女婿看样子是蛮强壮的,应该是经常健身的原故吧!虽没有健美运动员那么夸张,却也膀臂扎实,颇为雄壮,尤其臀部的轮廓呸,我看人家屁股干嘛?不要脸!

    “小姐!小姐!”空姐轻柔的呼唤打断了晚情的遐想“请问您是否需要再添点咖啡?”

    “哦,不用了,谢谢!”晚情像做了坏事急欲掩盖败行的孩子,满面通红,偷偷窥探四围,以为没人知道。

    “小姐,您是不是生病了?脸红得厉害!”

    “是吗?”晚情伸手摸摸双颊,确实有些烫手“哦,没事儿,我没生病,只是有点热,可能衣服穿多了吧,脱掉外套就好,麻烦您给我拿杯水,谢谢!”

    空姐拿来一杯水,递给晚情:“请您用水。”

    “谢谢!”

    “不客气。”

    晚情喝了口水“砰砰”的心跳稍许放缓,再次看看四周,见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才松了口气,又开始闲目养神。令人气恼的是,刚才的“羞耻之事”又不请自来浮现在脑海,晚情急忙强迫自己往别处想,什么给女儿画像啦,练瑜珈啦,慢跑啦,等等,可最后却总是不能得逞,女婿的屁股依然在眼前来回晃荡,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挥之不去。晚情暗骂自己发花痴,无奈之下只好重新翻开卷宗再次查阅起来,希望那个恼人的屁股不要再来打扰才好。

    飞机在重庆机场缓缓降落,接机的是刘秘书。这刘秘书是董事长张华欣的贴身秘书,名唤刘达达,三十左右岁,身材高挑,戴着一幅无框眼镜,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竟似带有几分女子的娇媚之气。刘秘书见到晚情,微笑着打声招呼:“杜总,您好!”说罢为晚情打开车门。

    “你好,小刘。谢谢!”晚情上了车,车子便离开机场驶向市区。

    “小刘,张董来吗?”

    “不来,她没跟您说吗?”

    “没有,可能她忙吧。”

    “华少来了”刘秘书推了推眼镜,淡淡的说。

    “他来干什么?”晚情一皱眉,她非常厌恶这个名字。

    刘秘书口中的“华少”就是张董事长的公子范华。这范华是个纨绔子弟,虽身为华欣集团的少董,却不务正业,专喜好干些花撩的风尘之事。

    “他说是来督场的。还有,吴总监说他要陪华少,不能来接您,还请您见谅。”

    晚情并不做声,只是鄙夷地微微一笑。

    刘秘书看看晚情,又道:“华少还带了一个人。”

    “是谁?”

    “我也不认识,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听说是京里来的,姓梅。”

    “姓梅?”晚情记忆中并不认识姓梅的男子,估计多半又是范华的狐朋狗党,理他作甚。于是她岔开话题,道:“官司准备得怎么样?张董有什么指示吗?”

    “基本都准备妥当了,董事长也没什么指示,只说一切由您全权负责。”说罢向晚情详细汇报官司的准备情况。

    晚情点点头,心想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场官司拿下,不能辜负了董事长的重托。董事长虽不亲来,但把贴身秘书派来已经表明了她对此案的重视程度,所以案子不能有任何闪失。

    只半顿饭工夫,车子就驶进了晚情下榻的酒店,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巍峨雄伟,富丽堂皇。

    刘秘书叫人把晚情的行李搬到房间,告知晚情晚上华少在江陵园设宴为她接风,然后给了她一把车钥匙,说车子就泊在酒店的停车场,又说了些客套话,见一切都安排妥当,这才不慌不忙离开了酒店。

    晚情来到房间,这是一间豪华套间,干净明亮。她踢掉高跟鞋,从吧台上拿出杯子,倒上葡萄酒呡了一口,长长地伸个懒腰,然后扑倒在宽大柔软的床上,不禁又回想起飞机上的情景。不过这次她不再气恼,而是偷偷乐着嗔怪自己发花痴不知羞耻,乐着乐着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嘴角仍挂着一丝甜蜜。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晚情简单梳洗一番,浅浅地扑些粉彩,换上会客装,取车离开酒店向江陵园驶去。

    到得江陵园,包间里已有五个人在等候,范华端坐在首座,左右一男一女。坐左边的男子身材肥胖,秃顶,络腮胡子刮得青湛湛的,满脸俗态,是华欣集团西部大区的总监吴仁义,他边上坐着刘秘书;坐在范华右首的女人,只需一眼就能瞧出她身上的那股妖媚之态,高鼻梁薄嘴唇,媚眼狐腮。隔着她第三个位子上坐着一个男人,四十来岁年纪,深目鹰鼻,颧骨微耸,显得坚毅果敢,却隐隐带着阴损之色。

    看到晚情进来,范华站了起来,示意身旁那女人挪个位子,端着令人讨厌的笑容说道:“晚姨,您来了,请坐请坐!”拉开身旁的椅子请晚情坐下,然后挨个介绍来宾。狐媚眼的女人姓姬,是重庆某区中级法院审判庭的审判长,鹰鼻男人姓梅,是京城一家安保公司的负责人。大家相互寒暄一阵,刘秘书便吩咐服务员上菜。不一会菜就上齐了,菜式极尽奢侈。

    范华举起酒杯,向众人道:“谨以此杯为杜总顾问洗尘,来来来,大家干杯!”仰头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都跟着举起酒杯,晚情低呡一口,并不说话。范华又道:“晚姨,姬法官是我们这案子的主审法官,你们多亲近亲近,有您二位在,这案子定能拿下。”

    晚情一听,心里老大的不情愿,她向来反感拉关系走后门这一套俗务,但少董已然发话,不好驳他面子,便微微一笑,向姬法官道:“姬法官,今后还要烦你多多照应,来,我敬你!”

    姬法官忙起杯还礼,眼里却隐约露出一丝妒意,刚才让座一事令她大为不悦,但在范华面前也不好造次,只好假装笑吟吟道:“杜总言重了,您是前辈,应该我敬您才是。”

    两人喝了酒,又各自落杯不言语。那姬法官年纪与晚情相当,却称其为前辈,虽是客套话,但自贱卑媚之态溢于言表,当真俗气得紧。

    吴仁义也笑呵呵地向晚情敬酒,道:“杜总是法律界的巾帼,现在又得到姬大法官的相助,咱们这个案子当然是十拿九稳,囊中之物囊中”此人大肚草包,不学无术,靠着拍范华的马屁,鞍前马后为顽少干些苟且之事,才爬上这个位子。张华欣亦不喜此人,但经不住儿子央求,便给了他一个大区总监的虚职,公司的具体业务却并不让他插手。

    范华见手下又要现丑于众人前,不禁恼恨,挥手让吴仁义闭嘴,向刘秘书道:“刘秘书,案子都准备好了吧?向杜总汇报了没有?”刘秘书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有些不安,感觉对面的梅姓鹰鼻男人总是有意无意把眼光瞟向自己,弄得他浑身不自在。听到少董问话,他忙答道:“已经准备妥当,也向杜总汇报过了,请华少放心。”

    其实范华并非真正关心官司,只想做做样子给晚情看,好让晚情别轻视自己。对晚情他早想染指,费尽心机却发现晚情如带刺的玫瑰,异常难搞,自己根本就没有拔刺摘花的本事,只好想办法另辟新路,一门心思寻找机会在晚情面前表现,希望博得晚情的另眼相看。此刻听了刘秘书的话,他装模作样对晚情说:“嗯,好,既然如此,那就请晚姨您多多费神了,这场官司关系重大,必须谨慎对待才行。”

    晚情并不多言,只以数语应他:“我来前董事长已亲自嘱咐过了,不劳华少费心。”

    范华碰了个软钉子,心中不快,却不敢多言,只得讪讪招呼众人用餐。

    酒过三旬,众人推杯换盏,相互吹捧,溜须拍马之言此起彼伏,包间里乌烟瘴气。吴仁义忍不住又开始炫耀他那些“见识”和“口才”大说特说俗媚之事,引得少董和姬法官频频发笑。

    晚情冷眼旁观,这种场面她已经历多次,早就见怪不怪。倒是那位姓梅的男人让她感到有些疑惑,以前从未见过此人,不知他和这场官司有何关联,或许他也只是范华的狐朋狗友罢了。但仔细观察又不太像,他远离众人而坐,到现在为止一言不发,很少动筷,酒也少喝,目光有意无意间总瞟向刘秘书,难道他跟刘秘书有关系?可刘秘书又似乎不认得他,从未正眼瞧他一眼。晚情暗自摇头,心说此人是谁与自己有何相干,费心去思虑这些也真是多余。

    晚宴进行到一半,姬法官向范华邀功道:“华少,我有个重要消息要向你汇报。”

    “什么重要消息?”

    “咱们的对手新城公司请了宝丰行的律师。”

    “哦?”范华眉头微皱,转而问刘秘书:“这事你怎么不说?”言下充满了责备之意。

    刘秘书正想开口,姬法官已替他辩护:“华少,我也是今天下午新城公司向本庭呈递新应诉状时才知道的,除了院里的主要领导外,别人都不知道,怪不得小刘。”说罢向刘秘书抛了个媚眼。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了。刘秘书,明天你去探听下他们的情况,然后向我汇报,不能再马虎了,知道吗?。”

    刘秘书对他这种趾高气扬的做派虽然反感,却又不便显于形上,只点头称是。

    范华又对晚情道:“晚姨,您以前曾是宝丰行的头牌哦对不起,是首席律师,您看这事儿”

    晚情并不在意范华的口误,但听到“宝丰行”这三个字,她也感到有些诧异,不知道老师是否也来到了重庆。她问姬法官:“不知新城的主辩律师是谁?”

    “好像是一个叫刘明的,您认识?”

    晚情略微思索,摇摇头道:“不认识,我离开宝丰行已经很久了。不过也不必担心,宝丰行也并非三头六臂,不管对方请的是谁,我们的赢面都一样大。”这话说得很霸气,在场的人几乎都被镇住了,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她。只有一人除外,此刻那鹰鼻梅先生正若有所思,对晚情的话充耳不闻。

    晚情顿了顿,又道:“这个案子的卷宗我已经仔细研究过了,我们的赢面应该在百分之七十以上。这样吧,为保险起见,刘秘书,麻烦你明天把张律师请来,我和他再斟酌斟酌,华少,你能不能给我安排一间办公室?”

    范华看了吴仁义一眼,吴仁义便笑道:“这个没问题,我办公室对面有间小会议室,明天我吩咐下赵经理就行了,如果杜总不嫌弃,可以在那将就将就。”

    晚情点头称谢,看了看表,见时间已经过了八点,便起身告辞,托借要早点休息,以免耽误明天的工作。范华听了也不便相留,只好假装说些关心的话,什么注意休息云云,便让刘秘书送她出去。

    临出门的一刻,晚情隐约听到姬法官在背后对自己说些不敬的话,引来范吴二人测测怪笑,她也懒得去计较,迈大步走出饭馆,希望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晚情回到酒店,急匆匆走进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把之前沾染的污气一扫而光。然后舒服地躺在床上,打开电视看起新闻来。

    “铃铃铃”手机响起,晚情拿起电话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是小晚吗?我是王宝林。”

    是老师!晚情有点惊讶,她和老师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这时候来电话不知所为何事。

    “是老师啊,您近来可好?师母身体还好吧?”

    “还好还好,我跟你师母都还好。你呢?最近过得怎样?好久不联系了,安安还好吧?她毕业了吗?”电话那头,老师的声音依然苍劲。

    “嗯,我还好,安安去年就毕业了,找了个广告公司的工作,她现在已经结婚了。”

    “哦,是吗?可喜可贺啊!你也真是,女儿出嫁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和你师母一声,好让我们老两口也去庆贺庆贺。你女婿是”

    “他是个家私设计师。老师,您找我有事儿吗?”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件小事想请你帮帮忙。”

    “什么事?您说吧,跟我还客气什么。”

    “你现在在重庆是吧?我想让你帮带一样东西回来,是我重庆的一位朋友送的一件小物件。”“行啊,那怎么和您那位朋友联系呢?”

    “我让她找你吧,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给她,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我不介意。”

    “那明天我让她联系你。就这样吧,不打挠你休息了,回来到我儿吃个饭,你师母老念叨着想见见你,好了,你休息吧,晚安!”

    “晚安。”

    晚情挂了电话,心想很久没去看师母了,等重庆的事情一了就去看看她老人家,好好和她叙叙。

    转念又一想,老师打来的这个电话有点奇怪,本以为他会提起官司的事,没想到他居然只字未提,就好像这官司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而且他怎么知道我在重庆?真笨,我们正对手打官司呢,他当然知道我来重庆了。晚情自嘲地笑了笑,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不知丫头在干嘛,给她打个电话吧!于是她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喂谁呀?”电话那头,女儿娇喘着,声音很慵懒。

    “谁?死丫头,连你妈的电话都不认得啦?!”

    “是您呀,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有事儿吗?”

    “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吗?这才几点呀,打个电话看看你在干嘛!”

    “你别停啊”女儿的喘气声好像更重了。

    “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病了?喘得这么严害,佳名呢,他上哪儿了?”想到女儿可能生病了,晚情担心起来。

    “没没病,您女婿正给我按摩,舒服着呢!”

    原来是这样,这丫头,倒真会享受!见女儿没事,晚情才放下心来。听女儿提到按摩,联想到自己的肩周炎这两天好像又犯了,难受得很,回头也要去捏捏才行,也别找谁了,就让丫头给捏捏吧。正要说话,忽听到几声沉闷的“啪啪”声,嗯?这是什么声音?

    “丫头,是不是你的电话有问题了?我听到有杂音,啪啪的。”

    “哦,我在拍脸呢,做面膜,没空理您了,您挂了吧,明儿再给您电话!”

    听到女儿催促,晚情也不想再打挠她,刚要挂电话,女儿又说话了,却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埋怨女婿:“叫你别这么用力,弄出声响来,我妈都听到了。”声音很小,却很清晰。

    女婿则嘟囔道:“是你叫我别停的嘛,不用力怎么能让你爽呢!”声音同样很小,但语气很暧昧。

    这丫头,不就按个摩吗,还怕老妈知道啊!晚情不禁莞尔,但笑容马上就僵住了,他们在

    那啪啪声是死丫头,办这事也不避着点!

    晚情面红耳赤,慌忙按向挂机键,可一刹那间,一个“邪恶”的念头跃上心头,她蹑手蹑脚关掉电视,然后摁下电话的扬声键,再轻轻放在枕头边上,动作鬼鬼祟祟,像做贼似的。

    电话那头,说话声、呻吟声、撞击声,声声入耳,清晰而淫靡。

    “电话挂了没?”

    “挂了吧不知道,别管它,用力,老公,哦嚯”

    “唬!唬!快检查下,别让她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不正合你意吗?哦!你倒是用力呀哦嚯爽!老公,你真棒!大jī巴

    哦嚯是不是听到她的声音就哦哦哦你怎么又天杀的大jī巴要撞死老娘啊你哦嚯“

    “操,就撞,谁叫你屁股这么弹,唬!真他妈带劲儿!嘿!老婆,你这屁股真不是盖的!”

    “撞吧!我屁股随我妈随杜晚情用力撞撞死才好哦嚯哦哦哦”“啪啪啪啪”响声更猛烈了,简直就是在明目张胆地故意炫耀。此时的晚情,脸上似火烧火燎般热辣辣的,浑身燥动不安,手竟不自禁地慢慢沿着肚皮往裆里伸去,正当要越过毛茸茸的阴埠时,突然间一机灵,又猛然回过神来,飞快地挂掉电话,一骨碌钻到床单底下,把脸盖住“呯呯呯”

    心跳如击鼓,足足有数分钟之久,才从床单下伸出手来把灯灭了。

    灯是灭了,可床单却动了,颤巍巍的抖动着

    一觉醒来,晚情睁开眼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情,女儿在做ài时不断地提到自己,仿佛那个被女婿压在胯下猛烈撞击“啪啪”作响的屁股不是女儿而是自己,这让她有些气恼,却又暗暗欢喜,但到底是气恼多一些还是欢喜多一些,她也分不清楚,心里乱七八糟的。到最后竟“噗嗤”一笑,管它气恼还是欢喜,反正在床单下,自己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突然间蹦了起来,糟糕,快九点了,刘秘书真是个木头脑袋,不见人也不会打个电话,酒店也是,到点了也不叫醒客人,女儿女婿也是

    呸,关他们什么事!晚情的脸蛋赛过了挂在窗外的太阳,热烘烘的。她匆匆忙忙梳洗完毕,换上套装,夹着卷宗出了门,也顾不得吃早餐了,驾车直奔西部大区总部。

    来到公司,刘秘书和张律师早已在小会议室里等候着,晚情为自己的迟到感到抱歉,三人相互问候之后便准备开始工作。晚情向对面望了望,吴总监没来,范华也不见踪影,便问刘秘书:“小刘,吴总监没来?”

    “没来,他经常这样,看样子今天一天都不会来了。您找他有事?”

    “哦,我想让他安排下,中午请张律师吃个便饭。”

    “这个我来安排吧。”

    张律师在一旁听了,连忙推辞说中午已有别的约定了,不劳杜总破费。晚情一再邀请,张律师终不肯答应,说是那约定很重要,推辞不得。晚情只好不再勉强,就托了刘秘书去买份早餐。这边,张律师已经把卷宗和资料在桌上摆好了,晚情也不含糊,直接进入主题。不多时刘秘书就带着早餐回来了,晚情一边吃早餐一边工作,逐渐进入忘我的状态。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过去,将近中午,晚情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个本地的号码发来的。

    “是杜晚情杜女士吗?”

    “是的,你是哪位?”晚情回了过去。

    “我是王宝林的朋友,有件东西麻烦你带给他。”

    晚情有点纳闷,老师的这位朋友怎么不打电话呢?打电话不是比发短信更方便吗?

    “好的,我在江宾路118号,你到之后给个电话就行。”

    “我不方便去找你,盘龙街36号川香面馆,十二点我们在那见。”

    晚情看看时间,十一点二十分,问吴律师到盘龙街要多久,吴律师说二十多分种。她赶忙结束工作,简单向张刘二人交待一下,便出了公司打辆出租车,向盘龙街赶去。

    找到对方说的那家川香面馆颇费了些周折。这是一家夫妻小店,面积约三四十平米,眼见饭点就快到了,可店里的食客却还只是三三两两,看来这面馆的生意并不是太好,或许是由于地段比较偏僻的原因吧。晚情点了碗抄手面,找个面向大街的位子坐下,一边品尝小吃,一边等待那位朋友。

    十二点整,一个背包的女孩子走进店里,身材瘦小,动作神态显得谨慎机敏,只见她在店里环顾一周,便径直向晚情走来,拿出一张纸条放到晚情面前。晚情一看,纸上写着“是杜女士吗?”

    晚情一皱眉,打量了女孩一眼,见她十八九岁的模样,神情似乎有些紧张,当下也不多说,只点了点头。

    女孩又递过一张纸条“让我看下你的手机。”

    晚情有些不悦,心想这人怎的如此不懂礼貌?便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你是王宝林的朋友?”

    女孩点点头,递过一张纸条“对不起,我是聋哑人,请你莫怪。”

    哦,原来这姑娘是个聋哑人,怪不得她又发短信又递字条的。晚情原先的不悦瞬间就消散了,她知道女孩要看自己的手机是想证实自己身份的真伪,于是拿出手机打开短信让女孩看。

    女孩这才相信没找错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长条型的木盒放在桌上。木盒的样式古朴陈旧,晚情一看便知这是那种专门用来盛装书法字画的盒子。女孩又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一定要亲手交给王宝林,切记!”然后深深看了晚情一眼,才出了面馆匆匆离去。留下晚情呆呆看着盒子,这事就这么完了,前后不到几分钟,自己连对方是准,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心想给老师的东西是什么呀?这么神秘!想打开盒子看看,又觉得不礼貌,只好作罢,于是向店主付了钱,带上盒子回酒店去了。

    回到酒店,晚情把盒子收好,叫了餐随便吃了点东西,想着下午还要和张律师讨论案情,便简单洗个澡就睡下了。

    下午,晚情准时来到公司,刘秘书有事没来,她也不计较,又开始了紧张的工作。张律师为晚情的工作热情所感染,也专心致志投入分析案情当中。两人一直忙到很晚,将近八点时分工作才结束,张律师收拾东西自顾走了。晚情上了趟洗手间,又回到会议室,手机差点忘拿了。她拿好手机正要出门,忽听到一阵脚步声,这么晚了,是谁呢?公司的职员全都下班了,是吴仁义?他白天没露面,晚上就更不会来了。是保安?不太像,脚步声很杂乱。啊!不会是遇上贼了吧?晚情吓了一大跳,赶忙关上门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向外窥探。

    外面是有人来了,却不像是贼,一高一矮两个男的,正抬着一个大黑口袋往吴仁义的办公室里走,口袋里不知装了什么东西,非常地不安份,不停地挣扎扭动,还“唔唔”地发出细微的声音。

    这两人进了办公室,把口袋往地上一扔,矮个男子说道:“解开,别闷死了。”听口音像是北方人。

    高个男子解开袋口,里面赫然装着一个人,似乎还是个女人,被绑了手脚,嘴里还被塞着一块布片之类的东西。高个子拍拍手,拿出一盒香烟,夹一支递给矮子。

    矮子接过香烟,道:“咱们到别处抽去,吴老大不喜欢别人在他办公室里抽烟。”

    高个子道:“老大也真怪,他自个儿不是也抽烟吗?还装模作样,给准看啊!那咱到会议室抽去。”

    晚情一听,吓得花容失色,这两人鬼鬼祟祟,绝非良善之辈,被他们发现那就糟了!晚情飞快扫了一圈会议室,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情急之中,也顾不得斯文了,一矮身钻到了宽大的会议桌下。

    晚情刚藏好,高矮两个男人就进来了。两人坐下,高个子吸了口烟,道:“我说三哥,老大费要咱们这么些劲抓个哑巴来干嘛?”

    那被称为三哥的矮子道:“听说好像是为了一幅字画还是什么的。”

    高个奇道:“字画?古董?很值钱吗?”

    三哥又道:“这我就不清楚了,管它呢,值不值钱和咱俩有什么关系?咱只管照吩咐办事就行其他的别瞎琢磨,不该问的也别多问。”

    晚情躲在桌下暗自大惊,哑巴?字画?联想到中午小面馆里举动怪异的哑女和那只木盒,她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那两人坐了十来分钟,高个坐不住了,问三哥:“三哥,老大什么时候来啊?”

    三哥道:“不知道,怎么,呆不住了?”

    高个又道:“谁说不是呢!在这闷得慌。哎,三哥,要不咱到保安室去呆会,那有电视,一边等一边还能看看电视,今晚中超,恒大对鲁能。”

    三哥道:“那哑巴怎么办?要是被她跑了,不好交待。”

    高个道:“把她绑在桌子腿上,绑瓷实些,保管跑不了。”

    三哥想了想,点点头:“那好吧。”说罢两人回到吴仁义的办公室,把那哑巴结结实实地绑在办公桌的一条腿上,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放心离开,到楼下保安室看电视去了。

    晚情听两人的脚步声渐远,最后听不到了,又等了几分钟,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回来了,才从桌子下出来。她轻声轻响走出会议室,探头往电梯的方向望了望,确认那两人的确已经不在了,才松了口气,正要离开,一转睛她又进了吴仁义的办公室。

    晚情掏出手机启开电筒功能,一看,自己所料不错,被绑的那人果真就是中午在面馆和自己见面的哑女。哑女看到是杜女士,急忙挣扎着发出“唔唔”的声音。晚情拿出哑女口中的布片,低声道:“你怎么在这?”但马上又觉得此话多余,聋哑人怎能听到声音?转而去解绑住哑女手脚的绳子,可绳子绑得实在太紧,自己费尽全力也没能解开。就在这时,晚情忽然听到电梯上行的声响,有人来了!她急忙起身想走,可电梯已到了这层,出去非被电梯里的人发现不可。怎么办,藏哪儿呢?万分焦急中,哑女“唔唔”地往左边扬扬头,晚情顺着她提示的方向一看,一个巨大的衣柜立在墙边,好吧,只好躲那里了!刚要进衣柜,哑女又“唔唔”出声,晚情赶忙把布片塞回她嘴里,慌慌张张钻进了衣柜,藏好后又关掉手机,以防手机响起被发现。

    门外,几个人鱼贯而入,灯紧跟着亮了起来。这几个人分别是范华、吴仁义、梅先生、刘秘书和先前那一高一矮两个男子。范华径直坐上大班椅,吴仁义等三人分坐在沙发上,高矮两人则像一对看门狗守住办公室门口两侧。

    范华朝吴仁义使了个眼色,吴仁义明白主子的意思,对那矮子道:“张老三,把她解开。”

    张老三上前把哑女从桌子腿上解下,哑女欲挣扎几下,却被他踹了两脚,恶狠狠道:“你他妈老实点,不然老子宰了你!”吴仁义朝张老三挥挥手让他退下,起身绕着哑女转了两圈,伸手把她嘴里的布片扯下。哑女横眉怒目,脸上毫无畏惧之色。

    吴仁义“嘿嘿”阴笑,道:“华少,这哑巴可真横啊!”范华从桌面上拿起纸和笔扔给他:“问问她,那东西她交给谁了。”

    吴仁义接过纸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那幅画你交给谁了?”递到哑女面前。哑女看也不看,依然直勾勾盯着他,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吴仁义被她盯得心里直发毛,不禁恼怒,抓住哑女的头发把她的头按到纸前,向那行字一指,逼她招供。

    此时晚情躲在衣柜里,紧张得心差点打嗓子眼里掉出来,手心里全是汗水。她透过衣柜门上的百叶窗向外张望,只见吴仁义揪着哑女的头发用力摇晃,怒气顿生,暗骂吴仁义王八蛋,欺负女人算什么男子汉。晚情对骂人并不在行,这“王八蛋”三个字或许是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语了。她向四周又扫了一眼,当看到刘秘书时,不禁惊奇:小刘怎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平时看他斯斯文文,而且讨厌范吴二人,没想到背地里竟和他们是一路货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要离他远点才是。正想着,忽听“啪啪”两声脆响,原来吴仁义见哑女不“上路”气得甩手狠狠扇了她两个大耳光。

    被吴仁义重重打了两个耳光,哑女双颊立马被印上两只鲜红的掌印,嘴角冒出一丝鲜血,但她抖了抖散开的几屡头发,依然毫不畏惧,怒目圆睁,突然一口唾沫极速啐向施暴者。吴仁义冷不防她会来这么一下,急忙把头一偏,竟没避开,唾沫正中眉心,他顿时火冒三丈,抡拳抬脚雨点般向哑女身上招呼,嘴里还不干不净地怒骂“臭屄贱货”可怜哑女身体单薄瘦弱,哪里经得住他这般暴打,眼看就要晕死过去。

    晚情目睹眼前的暴行,心下又气又急又愧,气的是这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真是臭不要脸;急的是自己眼睁睁看着哑女遭受殴辱,却不能施以援手相救;愧的是哑女受此折磨,全因把东西交给了自己。她想到了报警,可又一转念,自己同样身陷险境,怎么报警呢?就算报了警,警察来了必然会发现自己躲在衣柜里,这怎么解释?再说明天就要开庭了,官司又怎么办?思来想去,晚情顾虑重重,心急如焚,最终她还是决定报警,相比人命,其他任何事情都不重要了,即使是自己的安危,她也必须弃之不顾。

    就在晚情要掏出手机报警的时候,之前一言不发的梅先生突然站了起来,喝道:“够了,住手!”

    但吴仁义似发了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喝止,仍然对哑女拳脚相加。梅先生大步上前,一伸手把吴仁义推开。哪知吴仁义大肚草包,竟被推得一个趔趄,几乎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他站定身子,对梅先生怒目相视,吼道:“姓梅的,你什么意思?”

    梅先生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淡淡的说:“打死了她,我要你偿命!”吴仁义一听,气得哇哇直叫。正想冲上前去和姓梅的较量一番。

    范华见势头不对,忙喝住手下:“吴总监,不得对梅先生无礼!”接着又对梅先生道:“梅先生,你这是何意?为了个哑巴,坏了兄弟的情份,值得吗?”言下对梅先生颇为不满,心想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梅先生在江湖上混了那么久,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吗?

    梅先生冷笑一声,道:“华少,七星图的线索就在这哑巴身上,吴总监这么个问法,要是把她弄死了,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你可吃罪得起?不但是你,我看就是哼哼!恐怕也脱不开干系吧。”

    此话让范吴二人脸色顿变,范华吸了口冷气:“这”梅先生的话有道理,这哑巴如果死在自己手里,自己就是有一千张嘴也难辩清楚,吃不了就得兜着走。留着哑巴,就算问不出什么线索,到时把她往上一交,也算完成了差事,当下向吴仁义使个眼色。吴仁义这才稍微安份,气鼓鼓地坐回原位。

    晚情着急的心也稍稍缓和一些,把手机又收了起来,不禁疑惑,这姓梅的是什么来头?七星图是什么?对了,那一定是哑女交给自己的东西!这梅先生说的“上面”又是指谁呢?这个“上面”的权力似乎很大,提到他,范华等人都非常害怕的样子。眼前这伙人会不会都属于一个组织,而这个“上面”就是这个组织的首领?这是什么样的组织呢?黑社会?不太像,看情形这组织的严密程度不是一般的黑帮所能比拟的。这个组织的规模和势力又有多大呢?范华和姓梅的一伙人都是从京城来的,这里无疑是他们在重庆的据点,不知其他城市有没有他们的据点?董事长又知不知道这些事?想到董事长,晚情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该不会也是这组织的成员之一吧,那个“上面”会不会就是她?晚情被这个想法惊出一身冷汗,如果真是这样,那整个华欣集团必定也是这个组织的一部分,自己岂非身处狼窝?

    只听范华“嘿嘿”一笑,道:“依梅先生之见,这事该怎么办才好呢?”梅先生并未答话,向张老三要哑女的手机,手机里的内容早已被清除干净,于是他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递到哑女面前。

    哑女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愤怒变成了惊恐。梅先生微微一笑,把纸转递给范华。

    范华看后哈哈大笑:“梅先生果然高明,原来七星图交给了他。吴总监,这哑巴在这已经没用了,把她带走吧!”

    吴仁义问道:“华少要怎么处置她呢?”

    范华想了想,道:“带她去洗洗澡。”说罢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个切削的动作。吴仁义再蠢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正要命张老三二人动手。

    梅先生道:“华少先别忙,留着她日后恐怕还有用处。”

    范华道:“梅先生的意思是”

    梅先生道:“依我看先找个地方把她关押起来,给她治治伤,再严加看管,不怕她跑了。”

    见范华仍有疑虑,他又道:“华少想想,除了七星图,她身上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如果咱们能从她身上挖出点别的东西来,说不定就是大功一件。而且,我料定这哑巴和那人的关系必定非同一般,有了她,咱们手上就等于多了一颗筹码。”

    经他这么一说,范华高兴得竖起拇指恭维道:“梅先生不愧是老江湖,果然想得周全,兄弟佩服!吴总监,就按梅先生的意思办。”

    吴仁义道:“那把她关在哪呢?”

    范华恼道:“这点小事也要问我吗?我他妈养你有什么用?”

    吴仁义先前被姓梅的推得差点摔倒,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现在又被主子训斥一通,感觉颜面全都扫了地,心里的不快更盛了,可主子的话又不敢不从,只得不耐烦地招手把张老三叫过来,跟他耳语一番。那张老三便和高个子把伤痕累累的哑女又装进黑袋子,抬了出去。

    晚情见哑女暂无性命之忧,稍稍放心了些。可是听到梅先生的那番话,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口中别的东西是指什么?那人又是谁?是自己?细想又不大可能,那一定是老师了。看样子姓梅的对老师还颇为忌惮,老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想到这,她不由得感觉老师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那慈父般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模糊。此刻晚情的心情虽乱,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自己的安危,躲在衣柜里出不去,时间久了难保不被歹人发现,这该如何是好?她暗暗祷告,盼着这伙人能早点离开,自己好脱离险境。

    范华见事情已然办妥,便拿出一支雪茄来吸。过了几分钟,见屋里这几个人都不言语,顿觉烦闷无聊,对吴仁义说:“吴总监,你说有大礼要送给我,大礼在哪呢?”

    吴仁义一听,立马又来了精神“嘿嘿”淫笑道:“华少别急,大礼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儿就到。喏,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人来。

    范华眼前一亮,从大班椅上蹦起来,异常兴奋地惊呼:“苍老师!”

    原来,进来的是两个女子。只见走在前面的女子款款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操着奇怪的中文说道:“大家好!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