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梦影情踪 > 第一章

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美国迈阿密

    微风轻拂,星光满天,皎洁的月亮高挂在寂静的夜空之中。

    海浪轻轻拍打沙滩,奏出悦耳动听的自然乐曲,在这仲夏的夜晚形成令人迷醉的音乐。

    离沙滩不远处的大海上,停泊著一艘优雅的白色游艇,船身上用黑色油漆写著“悠游号”三个字。

    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自由自在的悠游在碧海之中,像极了大海中的美丽鱼影。

    游艇的甲板上坐著三个人:一男一女和一位十来岁的小女孩,一看便知是—家人,三人脸上洋溢著幸福快乐的笑容,但男女主人的笑容中,隐含不让人察觉的忧愁。

    小女孩坐在父亲的大腿上,咯咯笑个不停,脸上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和纯真,父亲不停的搔痒,害她躲来躲去想避开父亲的魔手。

    一旁的女主人娴静安详的坐在椅子上,深情的看着她深爱的人儿,也流露出一丝丝的不安和忧愁。

    因为她不知道这幸福快乐的画面还能维持多久,在丈夫做下决定后,她也决定和他同生共死,只是连累小女儿使她觉得对女儿充满歉疚。

    “爹地,不要嘛!好痒哦!”小女孩笑倒在父亲的怀里“爹地最坏了,老是欺负敏儿。”她微噘起小嘴,指控自己的父亲。

    “爹地是疼敏儿才会陪敏儿玩。”丁仲安宠溺的轻捏女儿粉嫩的苹果脸,语气充满疼爱“今天是敏儿十二岁的生日,以后敏儿就是小淑女了,不可以再调皮捣蛋,知道吗?”他的叮咛女儿希望她能收起顽皮,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忧色,但心细的爱妻却已经看到了。

    “人家才不要长大,长大一点都不好玩。”她赖在父亲宽大温暖的怀里撒娇“爹地呀!敏儿过生日,爹地有没有准备生日礼物给我呀!”

    小小的脸蛋仰起来望着父亲,双眼灵活慧黠,脸上是期待的神色,她打算趁自己长尾巴的日子,好好的敲父亲一笔,真不愧是商人的女儿,小小年纪已深谙敲竹槓的本领。

    “有,有,有,当然少不了你。”丁仲安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珮项链,挂在女儿细瘦的颈项上。“这块玉珮可是你爷爷当年送给爹地和妈咪的结婚礼物,敏儿要好好保管并且珍惜它。”

    “我会的,爹地。”灵活的双眼放射出兴奋的神采。

    小手紧紧的抓住玉珮,不断的把玩研究,圆圆的玉珮雕刻出栩栩如生的龙凤抢珠图案,中央的圆孔镶著一颗白色的圆珠子,在通体的碧绿玉珮中,白色的圆珠子镶在上面显得特别醒目。

    小敏儿在心中暗自高兴,爹地今年给的礼物实在太棒了,一看就喜欢,决定放爹地一马,不再要其他的礼物。

    “满意了。”他觉得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丫头片子的鬼心思怎么可能瞒过他。

    小敏儿伸手抱住案亲,对父亲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既然满意了,那爹地可有话说,敏儿要注意听并且牢记在心中。”

    小敏儿心思聪敏,看见父亲凝重的神色,心知必是非常要紧的事,连忙正经的坐好收起散漫的心思,专心听著父亲的交代。

    “这块玉珮叫做龙凤抢珠,那是因为玉珮上雕刻了这个图案。如果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敏儿不了解,而爹地和妈咪也无法告诉你,只把玉珮上的白色圆珠子拿下来打碎就可以知道了。”

    “爹地呀!”小敏儿皱著眉头,脸蛋上露出好奇的表情“这样子好麻烦哦!敏儿现在就打开来,或者爹地现在就跟敏儿说明白,好不好嘛!”双眼灵活的转著,期盼的目光望向父亲,她实在很好奇珠子里的秘密,为何令父亲如此慎重其事。

    “不行。”严厉的声音吓坏了小敏儿。

    “仲安”妻子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丁仲安先用眼神制止妻子的行动,才放柔了脸上的神色对女儿说“记住,敏儿,一定要等到你长大以后才可以打开珠子,知道吗?”敏儿,爹地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你,你可要体谅爹地的苦心呀!

    他温柔的眼神中,有无法藏匿的忧虑,妻子也受到他的影响神色显得凄楚,只有敏儿坐在父亲腿上,觉得双亲变得好奇怪。

    “夜深了,回房休息吧!”丁仲平把女儿抱下来,交给妻子带回房去。

    他看着妻子走下船舱便收回视线,转身望向漆黑的大海,心思却飘向十万八千里外。

    他本想努力挽回一切,但在发现兄长的秘密后,他终于觉悟他们兄弟之间再也无法回到小时候亲密的时光。

    只是,他没想到。大哥为了摆脱警方的调查,竟然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嫁祸给他,让他在百口莫辩的情况下,带著妻女远逃国外。他和昔日在国外唸书的好友柯里顿联络上,希望柯里顿能帮助他,还他清白。在离开台湾之前,他偷偷的带走大哥的交易证据,以便将来能揭穿大哥的真面目。

    他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只遗憾拖累爱妻和幼女,因为这个世界总要有些傻子存在才显得美好。

    望着漆黑如墨的深沉大海,自己的心好似在黑暗中沉浮挣扎。

    时间缓缓的流逝,他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任凭海风吹拂他结实的身躯。直到—双温暖的手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软玉温香贴在他的背上,熟悉的香味沁入他的心肺,耳畔响起妻子温柔甜腻的嗓音:“又在想那些恼人的事情。”

    他握紧妻子细嫩的玉手,低沉浑厚的嗓音多了一分坚持的魄力“待会儿里顿派的人来了,你和敏儿跟他一起走,我已经在瑞士银行为你们存了一笔钱,足够你们用一辈子。”他不敢回过身子,他怕自己一看见妻子美丽的脸庞后,会更加捨不得离开。

    “不,我不走,我不可能留下你一个人离开。”杨茗芝扳过丈夫的身躯,眼中流露出绝不妥协的坚毅“你捨得我离开吗?”她了解丈夫的苦心,可是她不能让她深爱的男人独自面临危险。

    “捨不得又如何。”他强迫自己狠下心来,他知道大哥绝不可能放过自己,和她们在一起,只会为她们带来危险“敏儿还小,需要人照顾。”

    “我管不了那么多。”她激动的大叫:“要走全家一起走,如果你决定留下来,我也一定捨命相陪,就算要死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美丽的翦水秋瞳中,流露出她的执著和无悔深情。

    他感动的将妻子紧紧的搂抱在怀中,心中充满对命运的感恩,感谢上苍给他一位贤内助——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但他嘴上却淡然的说:“茗芝,你何苦赔上自己的生命。”

    “夫妻同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无怨无悔。”她偎在丈夫温暖的怀抱中,坚决的说出自己执著的深情。

    夫妻俩紧紧的相抱,他们珍惜这段时光,浓情蜜意全刻在彼此的心头上。

    在这宁静的一刻,红尘中的烦恼都已远离他们,只剩下彼此忠贞不渝的爱情。

    忽然,一架水上飞机临近他们的游艇,打破这宁静温馨的一刻,也打散相拥在一起的人儿。

    丁仲安轻揽妻子的细腰,看着接近他们的飞机,脸上毫无表情苦涩的说:“就算现在你们想走也走不了。”

    丁仲安很清楚来的人是谁,也只有“他”会十万火急的来追自己。

    小敏儿沉睡时,忽然传来的声音吵醒熟睡中的她。

    她揉揉惺忪的眼睛,跳下床铺,脚步有些蹒跚的走出舱房,她好奇她的父亲和谁发生争执。

    她的父亲是位温文儒雅、彬彬有礼的绅士,对人说话永远是客客气气、谦恭有礼,是谁能让她的父亲提高声音大声说话,这是她小小心灵好奇的原因。

    她悄悄的走向甲板,看见一群人手拿枪枝围住她的双亲,另有一人坐在椅子上,表情狰狞,充满了恨意。

    那是伯父。

    敏儿惊愕的看着一切,她已经嗅出空气中的不寻常了,她警觉的躲在黑暗中隐密的角落里,她知道如果走出去,只会增加双亲的困扰。

    她藉由黑夜的掩护,悄悄的爬上救生用的小艇,再躲在帆布之下,收起白己的恐慌,抬起小小的头颅注视甲板上的一切。

    丁仲安夫妇虽然被一群持枪的杀手围住,但仍然面色不改的傲然挺立。

    他坦然无惧的面对生命中的劫数,以及和他有血缘关系的手足至亲,他的大哥丁仲平。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追来了。”他苦笑的说。

    丁仲平冷哼一声。“你没想到的事还多著呢!”

    他睥睨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言语之中淨是不屑“你们一家子才出丁家大门就被我的手下盯上,能逃到美国是因为我的仁慈。”

    “我看是因为你不想在熟悉的地方结束我的生命,免得有人看穿你的真面目吧!”丁仲安镇静的反驳他。

    “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仲安呀!”丁仲平哈哈大笑“从来也只有你能毫不困难的看穿我的心思。”

    丁仲安苦笑了。“因为我们是兄弟呀!”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那是过去。”丁仲平愤怒的咆哮“把东西交出来,我还给你们全家一个痛快。”

    “不可能。”丁仲安坚决的拒绝他“我要把它交给警方。”

    “你这样做等于要我的命。”充满恨意和怒火的眼光,如利刃直盯著他的弟弟、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丁仲平早已将他碎尸万段。

    面对凶残恶毒的眼神,丁仲安仍是一派的从容自若。

    “是你自己不肯收手,才逼得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看着自己的兄长,丁仲安的心彷彿被人用力拧住疼痛不已。曾经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兄弟变得跟陌生人一样,甚至到今日的反目成仇,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今天就算是要死,他也要做个明白鬼,解开心中的疑惑。

    丁仲安痛苦的问道:“为什么你会如此恨我。”痛苦的语气,掩不住苍白脸上落寞的表情,他们是亲兄弟呀!

    “恨,这个字用得真好。”丁仲平同意丁仲安的看法“不过,单单一个恨字,还不足以形容我对你的感觉。”

    “为什么?”丁仲安仍是不死心的追问。

    “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丁仲平看着脸色苍白的弟弟,决定说出自己心中多年来的不满。

    “老爸从小就看重你,因为你样样比我行,不管我多么努力他也看不见,直到我心灰意冷不想再取悦他。可是他却将丁家的家业交给你,我是老大,应该由我继承丁家的一切。我不甘心,我要财富,我要权势,所以我才走上不归路成为一个毒贩。”丁仲平大声的吼出心中的不平和多年的怨恨,要弟弟知道他是多么的恨他。

    丁仲安听见大哥的告白,脸色瞬间铁青。他没想到,他们兄弟之间竟然存在天大的误会。

    他们的父亲最疼也最不放心长子,因为长子并不是经商的料,而且想法偏激专走旁门左道,于是才将家业交给弟弟,还交代他多关照自己的兄长。

    他并不想接下家业,也不想在商场上打滚,只想带家人过平凡的日子。

    “你错了,父亲所做的一切那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接掌家业以来自问并没有亏待你,你根本不需要走上贩卖毒品这条路。”说到最后,脸上露出沉重痛苦的表情。

    “你对我不错,可是我不要一辈子做个平庸的人,我要高高在上,而贩毒是赚钱最快的方法,有钱自然就有权势。”丁仲平神色阴沉,言语之中所表露出的野心,令丁仲安夫妇心生不安。

    他感觉到妻子的身体正恐惧的颤抖著,他揽紧妻子的细腰想把力量传给她。

    丁仲平斜视他们夫妻,不耐烦的说:“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就让你一辈子好看。”

    “我也说过了,我绝不可能交出来,如果你肯收手或许还有可能,你不收手我只有大义灭亲。”看见兄长执迷不悟,他虽充满无奈,但也更加肯定自己的抉择。

    “好,你有种,那我也不需要客气。”丁仲平扫视他的手下,唇边有抹快意的笑容,他残酷的下达命令:“动手。”

    丁仲安夫妇面对死亡毫无惧意,脑中一片清明。因为他们是一家人一起离开世间,苍天也算善待他们了,没有留下任何一人在尘世中独自受苦。

    一阵机枪扫射后,丁仲安夫妇倒在血泊中,隐身在救生小艇里的丁敏柔,惊愕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看见父母死于非命,看见伯父的心狠手辣。

    她伸手摀住自己的嘴巴,免得不小心叫了出来,被伯父发现她藏匿的位置。

    她看见一群人在搜查游艇,一定是在找自己。她该如何是好呢?小脸蛋忧心忡忡的全皱成一团。

    那群凶手又回到甲板上,每个人都对她的伯父摇头,看来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丁仲平按熄手上的雪茄,眼神凶残无情,整个人被—股杀气包围住,低沉的嗓音再度下达残酷的命令:“给我装上定时炸弹,把这艘游艇炸掉,不管人和东西藏在哪里,全给我炸得尸骨无存。”

    他的手下开始行动,他看着弟弟的尸体,脸上是得意的笑容。

    “你想揭穿我,却送掉你们一家子的命,真是愚蠢的笨蛋。我很快就会让你们一家团聚,你可要好好的感谢我。”

    得意的笑声响彻寂静的夜空。代表他的野心更大,因为再也没人可以阻碍他。

    当他的手下完成任务回来,丁仲平做了一个手势,众人才登上飞机离开。

    丁敏柔爬下小艇,慢慢的走到双亲的尸体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无法相信刚才还为她庆祝生日的父母,此刻却倒在她的脚下,再也无法照顾她。

    她的大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对自己下了命令。

    这是场可怕的噩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等她睡醒后,就会忘了它,完完全全的遗忘它。

    寂静的海面上,传来快艇的引擎声。

    快艇迅速的朝游艇的方向而来,一个漂亮的回转,灵巧的泊在游艇的旁边,一位年轻人手脚俐落的翻过栏杆跳上游艇。

    年轻人约莫二十岁左右,一张英俊的脸庞配上完美深刻的五官,虽然整个人散发出冰冷的气质,但仍有足够的魅力吸引女人的目光。

    只是那双冷漠的银灰色眼眸,透露出他饱经世故的沧桑和孤独,那种眼神原本不该出现在这人的脸上,可见他的过去必有一段痛苦难熬的时光。

    年轻人看着甲板上的一切,倒在血泊中的男女、呆呆伫立的小女孩,嗅著空气中瀰漫的血腥味。

    他耙了耙被海风吹乱的黑髮,懊恼的咒骂:“该死,那群王八蛋害我来晚了。”

    要不是在半路上碰到一群飞车党,他就不会来迟了,丁仲安夫妇也不会惨遭毒手。那位小女孩一定是他们的女儿丁敏柔。

    看着小女孩仍是呆呆的伫立著,似乎未察觉他的到来,他明白她被吓坏了。

    他仔细打量小女孩,发现她的脸异常的苍白,无一点血色,两眼空洞无神,就好像是失去灵魂的身体。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胸部随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年轻人会认为死了三个人。

    看见她宛如活死人的模样,年轻人的心中有巨大的痛,好像自己的心也死了—半,为了这失去双亲的小女孩,他强烈的感觉到她的痛苦,而那痛苦竟和他的心互相共鸣。

    这种痛苦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自从他的母亲逝世后,他将自己封闭在冰冷的世界中,拒绝别人的关怀,也不管别人的事,冷漠成为他的保护色。

    为什么这个初见面的小女孩,竟能牵动他的情绪,让他在痛苦中升起一股疼惜的柔情。

    那原本以为早已死去的感情,似乎都被这初见面的小女孩挑起来,他站在一旁注意到她的举动。

    寂静的夜晚,只有微风和海浪和满天的星光,伴随著两个毫个相识的人,浓重的血腥味瀰漫在他们的身边。

    忽然,陌生的声音滴答、滴答的响著,在寂挣的夜晚中格外清楚。

    年轻人凝神静听那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心中暗叫一句。

    不妙,是定时炸弹的声音,丁仲平实在有够狠。

    他连忙抱起丁敏柔跳上快艇,急急发动引擎离去。

    离开没多久,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黑夜中响起,火光衝向天照亮附近黑暗的海域。

    年轻人知道这—声爆炸必定引来附近巡逻的海警,便急忙驾驶快艇离去。回过头瞄了小女孩一眼,她仍是一脸痴呆空洞的表情,对于刚才的爆炸声毫无反应,彷彿没发生过事—般。

    他开始担心了,担心她的精神状态,看来他必须赶快把地送进医院检查。

    他微皱剑眉,脸上满是忧愁,双手坚定的握住方向盘,在黑夜中灵活的穿梭在海面上,朝目的地快速奔去。

    年轻人将敏儿送进医院的急诊室,便和他的上司联络,如今他一个人坐在急诊室的外面,等待医生的检查结果。

    过了好几个钟头,医生还没有出来,他的反应越来越强,如果连敏儿也出事,那他真不知要如何跟上司交代,第—次出任务就樧羽而归,他真是不甘心呀!

    就在他懊恼咒骂连连时,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绅士快速的朝他的位置走去。

    虽已步入中年,身材仍是高大结实,没有多馀的赘肉,一双绿色的眼眸放出锐利凌厉的目光,时时观察四周的人、事、物。

    柯里顿上校走到年轻人的面前,沉稳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冷冽,你急急忙忙把我找来,什么也没有说清楚,任务究竟进行得如何?”

    冷冽烦躁的耙了耙头髮,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跟上校说,但不说又不行,直到如今也只有认了。

    “我到的时候丁仲安夫妇已经破灭门了,上校,我很遗憾。”他惋惜的说。

    “什么?!”柯里顿上校被突如其来的坏消息震住了,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他实在无法相信他最要好的朋友就这样离开,留给他的是满心的伤痛和遗憾。

    “那小敏儿呢?!敏儿怎样了。”想到好友唯一的女儿,上校连忙追问她的下落,一向冷静的执法强人表现出少有的焦急惊慌。

    “还在急诊室里检查。”冷冽回答。

    “受伤了?!”

    “没有。”他看见上校关心的表情,决定实话实说:“不过,精神状况令人担心,”银灰色的眼瞳直盯急诊室的门,耐心的等大夫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校按下心中的焦急,不耐烦的说:“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冷冽无奈“要说回去再说,我现在只担心敏儿的情况。”

    上校诧异的看着冷冽,今天的冷冽似乎有些反常。冷冽对自己的工作一向尽责,甚少去关心週遭的人,为何今天会为了敏儿而乱自己的心绪,变得比较有人性。

    两人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上,时间—分一秒过去,冷冽越来越没耐性,而这一切全落在上校的眼中,直到天色微亮,大夫才走了出来。

    他们连忙围住大大,询问丁敏柔的情况。

    “里面的小女孩已经清醒了,只不过”

    两人原本放下的心,在听到“只不过”三个字又提了上来。

    “只不过什么,你快说呀!”两人着急催促大夫揭开谜底。

    “因为严重的打击,导致她失去记忆。”

    “失去记忆?!”两人听见大夫的回答,震惊的表情久久不散。

    “该死。”听见这个消息,使得一向标榜自己是绅士的上校也脱口咒骂。

    “你跟大夫详细谈谈,我先进去看看敏儿。”不等上校回答,他迈开大步快速走进急诊室。

    一进入急诊室便看到敏儿,只见她坐在病床上,不停的流著眼泪,冷冽的心因而疼痛起来。

    他心疼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在一夕之间成为一位孤儿,还因过度的打击而失去记忆。也许这对她是最好的安排,忘记所有的伤痛慢慢长大,重新过自己的生活。

    冷冽走上前,坐在她的病床边,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我不知道,就是想哭。”敏儿吸吸气,硬咽的说:“我觉得好像失去重要的宝贝,可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才会哭得那么伤心。”

    冷冽将地抱在怀中,对她轻声细语的说:“你为什么不试著睡一觉呢!也许等醒来后,什么都想起来了。”

    “真的。”她破涕为笑,宛如衝破乌云的太阳,以信赖的目光看着冷冽。

    她发现眼前的大哥哥让她好有安全感,不管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她都愿意相信他。

    冷冽扶她躺下,替她盖好毯子,坚定的点了点头。

    敏儿伸出柔嫩的小手,握住冷冽温暖的大手“你会留下来陪我吗?大哥哥。”

    “会的。”冷冽沉稳的嗓音满含承诺,在她的头顶响起“我保证,你醒来一定第一个看到我。”

    得到冷冽的保证,她小心满意足的闭眼休息。

    冷冽坐在病床边,一直握著敏儿的小手捨不得放开,望着床上苍白的小脸蛋,心中的罪恶感越来越重,像—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上。

    敏儿,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去晚了,你现在还跟父母在一起,是一位快乐的小天使。往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好好照顾你,将你当成亲妹妹一般疼爱。

    就在冷冽自责时,上校放轻脚步来到他的身边,轻拍他的肩膀。

    “别太自责。”他看着冷冽长大,太了解那孩子的心思“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谁也不想这样。”

    “敏儿以后要怎么办。”

    “她是我好朋友唯一的遗孤,照顾她我义不容辞。”

    “那丁仲平又将如何呢?”

    “仲安死了,所有的证据也毁了。”上校遗憾的说:“本来以为敏儿可能知道些什么,哪知她却失去记忆,只能说丁仲平气数未尽。”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敏儿因目睹双亲被杀,造成重大的打击,而将自己的记忆封锁起来。”上校心痛的说。连他这位生活在死亡边缘的执法悍将,也心疼小敏儿的遭遇。

    “大夫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不一定,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甚至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完全要看她自己的意愿。”

    “那所有的一切,不是又都回到起点。”冷冽淡漠的语气,掩饰住他心中的愤怒。

    让丁仲平那个大毒枭逃过—劫,这次失败的耻辱他一辈子都会记住,下一次他一定要亲手抓住那可恶的家伙。

    “是呀!”上校怜悯的同意“一切只好从头开始。”

    而且这次也没有另一个“丁仲安”可以帮助他们,只怕更难抓到他的把柄。

    “你打算怎么做?”

    “先派人暗中监视他,再说情况决定。”上校眉头深皱,看看窗外天色完全亮了起来,才又对冷冽说“我先回去安排—切,你留下来照顾敏儿,等她出院就带她到纽约来。”

    冷冽点头应允,上校离开急诊室在医院的走廊上,露出一个咧开半张脸的笑容,引起人们的注意,可是他却丝毫不在意。

    因为他发现冷冽变了,因为敏儿的出现引起他的注意和关怀。现在只是一小簇火花,随著时间的流逝,小小的火花怕会成为熊熊火焰,融化冷冽被自己冰冻起来的心。

    这样,他也不用老是为那孩子操心。

    急诊室内,冷冽仍坐在病床上,不敢离开一步,他怕自己离开后,敏儿醒来会因看不到他而恐慌。

    看着她已有美人雏形的脸蛋,心中满溢著连他自己也陌生的情愫。

    敏儿长大后,一定是一位吸引男人目光的美丽女人,我以有你这位妹妹为傲,只怕到时我将是其他男人羡慕又嫉妒的对象。

    冷冽专注的守著熟睡中的敏儿,哪里料想得到在往后的日子中,她将是他心中唯一、永远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