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时序进入冬季。明明下了公车,下意识地拉起衣领。

    好冷!记得去年刚来时就遇上了北国的冬天,她狠狠病了快一个月,医生说应该只是水土不服,幸好那时海伯常弄些“堡汤”给她喝,体力才慢慢恢复过来。

    希望今年冬天她不要再病了。想到这,她突然好怀念台湾的南国天气,就算冬天也冷不到哪去。其实洛杉矶的冬天并不如想像中那般椎心刺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里似乎特别冷。

    冷空气像凝结了般,重重地压住她。明明深吸了口气,身体明显地感到一股冻意,然后,她迈开步伐,往下条街走去。快十点了,街上已经很冷清:她想起前两天听说这里有人被抢,心里有点毛毛的,再拉高了衣领,然后把头发收进衣帽里,企图掩饰女人的特徵。

    这里不是高级住宅区,只是普通住宅区。当初会选这里,是因为这里的华人多,她比较不觉得害怕:但因为临近贫民区,治安多少受到影响。

    来到美国,她变得不多话,因为她的英文还是很破。在咖啡厅工作要说的话就那么几句,回到住处,前后邻居又都是华人,英文在她的生活中并没有变得很重要,她索性统统以世界性的语言正日巴微笑巴日来代替说话;所以,咖啡厅里的同事总是以为她是个“文静而内向,并且喜欢微笑的东方女子”

    这种评语要是传回义海,一定不会有人相信这形容的是她展明明。

    她走了几步,发现身后似乎有声响,她回头一看,见到几个黑人小伙子正在后面抽菸还是大麻?

    那几个黑人看了她一眼,然后交头接耳。明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转头,立刻加快了脚步:才转过一条街,立刻就听到那几个黑人的咒骂声与争执声,他们好像准备要行动了?吵杂和呼喝的声音夹杂。他们在做什么呢?明明没有勇气回头看,只是低著头快步走。

    可是,不一会,身后传来脚步声,明明吓得加快步伐,赫然发现下一条街的街灯居然坏了,能见度十分的差。

    明明心中一直念佛经,然后从快步走变成用跑的,后面的脚步声也追了上来;明明一慌,身影闪入一个小巷中,然后“当”的一声,她踢到了一只酒瓶,明明捡了起来,准备万一有什么状况就

    果然,脚步声真的跟了上来,在小巷口徘徊;她蹲下身子,隐身在木板后,让跟著她的人看不到她。

    只是,脚步声竟然也转向她这边来了!明明心脏跳得好快,手上握紧了酒瓶,准备黑鬼一来就攻击

    当脚步声再差一步就要找到她时,明明决定冲出去,她握紧酒瓶,然后狠狠地向那人砸去,砸了酒瓶后,再用力将那人推倒

    来人惨叫一声,她本想逃走,却没料到自己的手竟被他捉住,明明瞪大了眼,惨了修了!他没昏!

    “你你你你再不放明我就叫救命喧:”她渐得忘了我英文“救命啊”“救什么命啊!现在是我被称打耶!”来者竟以中文回愿她,而且那声音明明一愣,她不是在作梦吧?

    黑暗中看不清楚,她摸出口袋理的打火机,微弱的光腺照出了一涸个身影。

    那人已经站起来了,刚才她差黠推倒他,只是他的手抓著她抓得好牢

    她看着他,半天就不出一涸字来,只是嘴巴报成大大的o型,雨眼直瞪著他。他不是愿驻在台湾?不是愿款已耀跟嘉慧精婚?不是愿该

    编之,他就是不愿驻、也不可能出现在道理才舒。

    “你你”太意外了!她不知道要貌什度,雕然她曾路建在事中都事遇他来看她,可是

    殷楚生看着她,他的颤被砸得好痛!他正考虑要不要去冒院。“你在搞什么?!”被她这样莫名其妙地用酒瓶砸,口气当然好不到哪去!

    天啊!这不会就是她的欢迎式吧?以一个酒瓶来迎接他吗?

    被他这么一喝,她才醒觉过来。“对不起,我以为你是黑鬼”她没想过会是他啊,才会这么不留情的砸下去。

    殷楚生顿时觉得哭笑不得。“你觉得我像吗?”

    她看了看四周。“这里这么暗,我想不管你是白人黑人黄种人,我想我都分不出来的吧。”她、她又没有神通!

    殷楚生长吁一声。算了,算了,就当是想见她的代价吧。

    “你流血了耶!”她惊叫了起来,然后掏出纸巾,按住他的头,脸色有点紧张。“我送你去医院!”

    红色的血说明了这是真的,不是梦境,明明觉得有些晕眩。天啊!他真的来了

    “不必了。”殷楚生忽然软下了语气。“我没事。”她无意的靠近,让他的心跳快了半拍,头上的伤似乎不那么痛了。于是,在他的坚持下,她只好带他回她的住所,帮他擦药。

    然而,她发现他不止被她用酒瓶砸中,脸颊上还有一块瘀青。

    “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她发誓,刚才再怎么凶狠,也绝不会弄出这种扭打过后的伤痕。

    “我刚才被抢了。”今天真不是普通的倒楣,就在遇见她的前一刻,竞被那几个黑鬼抢了。可他就是觉得那抹身影好像她,虽然只看到背影,他还是决定追上来。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对待他

    不过,他终于还是找到她了。

    “你”明明觉得心里既不忍又不舍,她叹了口气。“你到底跑到这里来干嘛啊?”她实在想不出能让他这样飘洋过海的理由,一种没来由的紧张使她擦药的力道重了一点。

    只是,像故意逃开这个问题似,他忽然皱起眉。“喂!你不是这么恨我吧?”他煞有其事地问。“你下手可不可以轻点啊?”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力道,于是轻轻地点了点伤口,只是仍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哼!谁教你搞神秘,没砸死你算你走运!”没注意到他岔开了话题,她仍旧不知道他为何而来。

    “对,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他讥讽地,其实不是在讽刺她,而是在讽刺他自己。

    哟!是怎样?现在全是她的错是不是?算了,这么久没见面,她不想跟他吵。她用绷带固定好伤口之后,丢下纱布,然后没啥好气地问:“你现在住哪?我陪你回饭店吧。”她怕打扰到他,更怕自己脸上的表情会泄露心情。遇上他实在太突然了,她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他不置可否,只是脸上淡淡地,没什么表情。“我没住饭店。”他一下飞机就跑来这附近找她了,根本没打算住在饭店里。

    “啊?”她有点惊讶。“那你要在哪过夜?”搞什么!他来这里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

    他点点头,似乎不怎么紧张。“这是个好问题”

    明明长叹一声,无奈地起身,翻箱倒柜地挖出另一条棉被来。“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屈就’一晚吧。”她现在的心情好乱。他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还要跟她共处一室,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

    “我介意。”他很认真地说。

    明明转过身瞪著他“不然你是想怎样?”莫名其妙!他的机车性格一点都没改。“要出去冷死随便你!”

    “我现在身无分文,什么都没有,你就只让我住一晚?”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啊?“他乡遇故知,我还以为你会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帮帮我呢。”

    哇咧没见过这样开口要人帮忙的!男人都这么死要面子吗?

    她无一言以对,不过他的自以为是倒是令她找回了从前的熟悉感。

    “随便你!”她把棉被丢给他,他接住,脸上却似笑非笑,她愣住,突然觉得他这次来的目的似乎不单纯。

    门钤响了,她丢下他,停止了胡思乱想,迳自去开门。来的是隔壁的太太,明明刚才跟她借了两颗蛋,她却拿了四颗来日巴两颗生的、两颗熟的,本来是为了要给殷楚生去瘀血用的,这下多了两颗。“你跟你男朋友慢慢吃吧,有什么需要再来找我。”隔壁的太太向她的套房瞧了一眼。她也是华人,对明明一直特别照顾。

    “他不是”明明急著要解释,她却给她一个了解的微笑,拍拍她的肩,然后就回去了。

    明明关上门,心里仍然是乱乱的,不过却红了脸

    是否她现在的模样,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今天,她特意请了假,陪他到驻美办事处重新申请护照和签证,也去局里报了案。

    “算了吧,我看你的皮夹找回来的机会不大。”明明凉凉地说,她真不知道殷楚生在坚持什么,报了案说被抢就算了,还硬要警察把皮夹找回来。

    他睨了她一眼,对她的不在乎有点小小的不以为然。“如果可以找回来为什么不要?”不知为何,殷楚生特别在意这件事,刚才连警察也觉得找回来的机会不大,但他偏要人家再找找。明明瞪他一眼。“偏执狂。”她小小本哝一声。

    殷楚生有点欲一言又止,但最后显然放弃了说明。“反正我皮夹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不就是证件跟钱。”明明回答。“你觉得这些东西还找得回来吗?而且你不是也办好挂失了?还要回来干嘛?”

    殷楚生仍是有点不知如何开口,不过他冷冷看了她一眼。“对!你就当我固执、无聊,可以了吧。”

    “哎唷!”她走在他身边,故意酸他:“干嘛把自己说得这么委屈?”她逗著他,这个男人真的很爱生气耶。

    他看着她,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他敢跟警察大声说他要找回皮夹!却不敢告诉她皮夹里到底放了什么。

    “怎么?别委屈啦!了不起待会请你吃饭”看准了殷楚生有点小气恼,但又不至于生气,她继续作威作福。“喔!对了,你现在好像身无分文呢。”她故作认真“那就不是请喽!老板,算我借你钱好了。”其是好样啊!殷楚生想,这个女人可真不是普通的坏心,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笑了出来,看着他不知该生气还该笑的表情,心情突然变得好好。

    “你笑够了没?”虽然牺牲了一点尊严,但看见她的笑,觉得这样的牺牲其实也挺值得的。

    她收住笑。“这么禁不起人家开玩笑啊。”小器!

    “怎么你在咖啡厅时讲的英文就没这么溜呢?”今天陪她去上班的地方请假,他才发现她的英文还是半桶水,有些单字还是他帮她翻译的呢。

    哦!他也很坏喔,哪壶不开提哪壶。“干嘛?我又不是听不懂!”

    “是啊,只是反应比别人慢半拍。”他说,有点难以相信她竟然在语一言不大通的环境下工作了一年。

    她耸耸肩。“反正他们又不是听不懂,我会说也会听啊,还想怎么样?”

    “如果我是老板,一定炒你鱿鱼。”说是这么说,但他发现,其实她现在工作的那个老板娘,似乎挺喜欢明明的。“哈哈!你炒我?”这样算不算天高皇帝远?“有本事你也来这里开店啊!”她继续说笑。

    然而,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像是有点感慨似的。“我想我也没那个机会了。”

    她收起了玩笑,专注地看着他。怎么了吗!

    “我跟伟杰的公司没了。”他说得云淡风轻,她却有些难以置信。

    “那”这个消息让她觉得好震惊。“那其他人呢?”

    “还留在公司义海没有倒,只是被收购了。”所以,全公司只有他一个人失业。

    “收购?”这么说义海只是被收购,不是解散?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忘了告诉他的一件事。“是不是高建成”

    本来她打算等楚生结完婚再告诉他的,哪知婚礼被搞得乱七八糟,她也就不记得要告诉他这件事了。

    “你怎么知道?”他疑惑地看着她。她苦笑。这次算不算是她害了他?“我只知道高建成进义海的目的不单纯,我是在无意间发现的”

    “哦?”他眉一挑,然后又故作认真地说:“这么说你算是知情不报喽?你真这么想我死?”

    “才不是!”她否认。“只是后来事情就就发生了,”她指的是逃婚的事。“我也就忘了。”她低下头,有点内疚,要是她早点告诉他就好了。

    “不关你的事,就算我知道了,别人还是会用其它的方法下手。”她的在意让他觉得很窝心,她的自责让他不忍心。

    她叹了口气,然后像想起什么似地,她想问,却说不出口。

    “那”她欲一言又止“嗯那嘉慧呢?”他到这里一天了,她始终不敢问她走了之后,他和嘉慧怎么样,她怕自己失落的情绪会被他发现。

    他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答了句:“她很好。”基本上,现在是他比较可怜啦!嘉慧至少还有宇琛可以靠,他可还是独自一个人。如果她很老实地问,他就会大方地回答。可惜啊,明明并不是这么直接的人。他微笑,她还在乎他吗?

    “哦。”没问到她想听的答案,不知道他是想钓她胃口,还是觉得他跟嘉慧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自然到不需再对她说明?

    “想知道,怎么不回去看看?”他故作不经意,却试探性地问。要不是她遇上杜善文,那么说不定他怎么找也找不到她。她真的这么狠心把台湾的一切全部切断?

    她没说话,眼神东瞟西瞟,正在逃避这个问题。她吸吸鼻子,努力装作一副不怎么在乎的表情。“是吗?我有空就会回去的。”她压抑著极度不自然的声音。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他以为,他吻过了她,就足以证明他的心意。

    但她,显然早就把那个吻给忘了。

    “走吧!”不愿再想太多,也怕自己又惹得她想逃,他轻轻推著她往前走。

    他想,这次只要够小心,一定不会让她逃了的。

    晚上他陪著她一起到这楝“神秘豪宅”

    殷楚生站在别人的门口,这么大一楝宅子居然只住两个人?

    “这就是你外公的卡?”直觉告诉他,明明的外公一定来头不小。这里背山面海,有不少豪富都在此毗邻而居,想必明明的外公当年应该也是不简单的人物。

    她点点头。

    他站在门口,不经意地瞥见门牌上用中文及英文写成的“龙”可见得明明的外公应该姓龙

    “你外公不会就是龙成耀吧?”从小在美国长大,美国华人的黑帮人物他也听说过的,只是他和钟家都是殷实的小老百姓,跟黑道中人很少打交道。

    “咦!你怎么知道?”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待在台湾,而外公也是十几年前才到美国来的,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外公曾经有什么风光的历史,她只知道他很有钱,但舅舅阿姨们都只为了钱而不理他。不会吧?明明竟然是龙成耀的外孙女?殷楚生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怎么?你觉得不自在的话就别进去了。”明明也觉得外公的脾气不怎么好伺候,万一两人吵起来就惨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他告诉自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就算有被人大卸八块的危险,他也要会一会他。

    终于,海伯出来开门了。

    他向海伯礼貌性地问个好,寒暄了几句;明明看着他过分客气的举动,发现楚生好像有一点一紧张?

    海伯带著他们进到屋子里,然后又上楼去,她站著,狐疑地打量著楚生。

    “你怕我外公砍了你吗?干嘛这么紧张?”她觉得只有这一种可能性,不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殷楚生怎么会紧张?

    “我紧张不是因为怕你外公砍了我。”这个笨蛋!他可是第一次见女方家长耶!而且还是到了这里才知道她外公是鼎鼎大名的黑帮老大。他不怕龙成耀要砍他,他只怕他不喜欢他,那这样他跟明明怎么办?“你是死撑还是嘴硬?”明明满头雾水地问。他也承认他现在很紧张啦,却不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都、不、是。”唉,算了,说了她大概也不懂。

    她向他做了个鬼脸。她怎么不知道原来他也有紧张的时候!而且还是对一个没见过面的人紧张了起来。他怎么从不紧张她呢?

    不过也还好,要不是认识他这么久,她想一般人大概也看不出他的紧张吧,顶多只是笑容没那么好看而已,并没有太明显的感觉。

    老人下楼来了,仍是海伯抱著下楼,然后让他坐在轮椅上。看见有其他人,龙成耀也没说什么,仍是倨傲地、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怎么?今天想吃什么?”明明问。自从上次之后,她乾脆到这里来作饭,省得他又挑嘴不吃。

    龙成耀这时才抬头看看外孙女,一看,像看到什么宝贝似地,甚至把头凑近了她的脸瞧,原本倨傲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老人回忆往事的神情。“真像真像”他喃喃自语地。

    就是这个神采,就是这种表情想当年,小女儿喜欢上那个姓展的年轻司机时。脸上就是这样的神采、这样的光芒!

    他于是看了看在外孙女身边的男人。他有一张俊朗的脸,和一种充满自信的气势。

    楚生看到龙成耀正在打量他,轻轻点个头。然后自信地笑笑。

    这是哪家的孩子?以他这么多年看人的经历,这男人应该是有钱人家的第二代,只是脸上却又多了一份一般阔少所没有的锐利和干练。

    “外公,这是我朋友殷楚生。”明明小心翼翼地介绍,生怕外公一不顺眼就给楚生难堪。

    “龙先生您好。”殷楚生放下心中的大石。还好还好!龙成耀的眼神中没有什么敌意,反而是看到了他们,好像想起了什么。

    龙成耀嗯了声,然后收回打量的眼光,思绪彷佛飘得老远

    “今天随便炒几个家常菜吧。”龙成耀对明明说,然后眼光看向楚生“小子,你会不会下围棋?”他脸上仍是冷冰冰的。

    “会一点,可是不很熟。”他微笑地说。

    不很熟?明明在心里冷哼,然后投给他一句“你好虚伪喔”的眼光。楚生的围棋段数可高了,听说还得过奖咧!这样还叫“不很熟”?

    楚生接收到她眼神中传来的讯息,只回给她“你给我安分点”的目光。明明转过头,不去理他。

    然而,这样的眼神交会,龙成耀和海伯都明显地感受到了。这两个人,绝对不只是“朋友”这么简单吧?“那就来吧。”龙成耀不知怎地竟有些落寞。他发现自己更加苍老了,连外孙女都快留不住了

    从龙家回市区的路上,明明侧著头。满脸疑惑地望着他。

    “今天我外公真安静。”她猜想是不是楚生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外公今天没发脾气、没耍性子,而且出奇的安静,脸上满是落寞。“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她也太小人了吧?他今天才第一次跟她外公见面,怎么可能跟他说什么。

    “是吗?”她还是不相信。不知为何,看到今晚外公那落寞的模样,她真的有点小担心,是不是什么地方惹外公不高兴了呢?

    “你这是不是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殷楚生睨了她一眼。他有这么可怕吗?

    “也对。你怕被我外公砍成八块,丢到太平洋里喂鲨鱼嘛!”她开著玩笑。但老实说,她其实看得出来楚生对外公很尊敬,应该不至于对他说什么。

    不过她就是不明白向来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楚生,怎么会对一个陌生老人这么敬重

    “是,你外公把我吓惨了。”幸好他们只是下了一盘棋,而且楚生还让了他。.“他有问你什么吗?”其实,她只是想知道外公有没有为难他。

    “没有。”他把龙成耀问他眼明明是什么关系的过程自动省略。记得自己听到这个问题时,先是一愣,接著很老实地说:“我承认我很喜欢她,不过她一直在躲我,所以我们还不算是男女朋友。”

    龙成耀听了,只是点点头,然后继续和他下棋,直到结束。

    “哦”明明显然不怎么满意这个答案。不过,外公本来就有那么点喜怒无常,他没发脾气把人赶跑算不错了。

    那她下次还可以带他来吧?

    “对了,你的事办得怎样了?”其实她带他来,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私心啦。她知道外公以前在华人圈中势力很大,她想说不定外公可以帮楚生找到高建成。

    “有点复杂。”他说。“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高建成现在受到华人圈中的黑道势力保护著,大概是听到了风声,知道他已经追到美国,所以躲了起来。他找人查过高建成的户头,知道那笔钱他还没有动过,而且因为他也得罪了杨兆明,黑白两道都在找他:而他的要求也很简单,不是把钱还给他,就是跟他回台湾坐牢。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反正他不怕跟他耗。再者,其实高建成的事倒是其次,以杨家的势力,早晚会把高建成逼出来,他只要等著就好。

    “你”她结结巴巴地开了口“你如果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我可以请我外公帮你”她揉揉鼻子,希望自己看起来像随口提到股。然而,他会不会不领情呢?他这个人其实挺好强的,不知道这样他会不会觉得反感?她担心地想。

    他心头一热,突然明白她今天为什么要带他去见她外公了,原来她想帮他铺路!

    “我还应付得来。”他淡淡地回答。基本上,他现在只是在等高建成出现,不过她的用心让他很感动。

    “你一个人做事千万别逞强”跟了他这么久,对他的行事作风也满了解的,他固执起来时很吓人,又死不认输,万一要是跟人硬碰硬就麻烦了。

    “还有啊”“你在关心我吗?”他打断她的话,很亘接地问。

    “怯!”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关心,她忽然胀红了脸。“我、我是看你现在身无分文又流落异乡,提醒你一下嘛!”

    “那倒是。”他微笑地看着她。“我现在破了产,又没钱又没工作,还靠你收留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昵?”他故意表示疑惑地问著她“哼!我只是可怜你,等我哪天找到个有钱人,你看我还会不会理你!”

    她说著违心之论。

    “哦,那真要恭喜你,未来的少奶奶。”他酸酸地道。有钱人是吧?那就等著瞧。对他来说,要有钱并不是难事。

    她其实并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绝情,她的心肠其实很软,这跟他当初认知的很不一样。应该这么说,一开始,是他被她骗了,所有的反感在和她日积月累的相处中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要靠近她的渴望。

    这点,是当初始料末及的。记得伟杰曾说觉得他应该会喜欢她,现在想来,伟杰是对的。莫非伟杰早就预料到了?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

    “笑什么?”她问。他今天怎么怪怪的?

    他还来不及回答,一辆厢型车突然在路边停下,然后冲出几个黑人朝他们走了过来:两人对望了一眼,感觉情况不对!

    三个黑人突然掏出手枪,对住殷楚生。

    “殷先生吗?”黑人用英文问“麻烦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吧。”

    明明嘴巴张得大大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拿枪对住他?反观殷楚生,却还算镇定。

    “我可以跟你们走,不过我的朋友可以不跟你们走吧?”虽然他也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他不愿明明受到牵累。“你们是冲著我来的,不要影响到其他人。”

    黑人们想了会,点头答应。反正他们的目标是他。

    “楚生”明明死命地拉住他的手。“不要跟他们去”一种恐惧占满了她全身。不,这些人看来来意不善,她好怕他“我没事的。”他安慰著她。“去找钟叔。”他挣脱了她的手,然后,跟著他们离去。

    留下又惊又惧的她,望着车子快速地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