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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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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迟那时快,徐灏身形一矮,长手一捞,接住那只琉玉酒杯;身手简直神乎奇技。

    霍婕儿目瞪口呆,愣愣地看他稳稳握住那只酒杯,手指轻轻摩挲杯身。她眨眨眼,叹息从樱桃小口中逸出:”好厉害喔!好漂亮喔!”

    他挑眉,这小妮子说话一点逻辑都没有。

    她惊艳地瞅着那只酒杯,十来公分高的酒器,像一朵向上开展的大口百合花,杯身浮刻中国古典图纹,浅绿色更添自然典雅的气息。

    “让我摸摸看!”她兴奋的要求。

    徐灏从善如流,将酒杯递给她。她捧着酒杯,感受质地温和的良玉散发出稍稍热度,沉甸甸的重量像一份浓厚的情感。

    “好美喔”她赞叹,想像当酒液注入时,近似透明的酒杯将流转出美丽的色泽,想像一股远古的幽情,穿越时空回荡在这寂静夜晚。

    “送给我!”霍婕儿不假思索劈头就说,希冀的目光胶着在他身上。

    他诧异的眨眨眼,他们才刚认识,只是陌生人但端详她单纯欣喜的模样,不像是要企图占人便宜。

    “呃”霍婕儿也发现自己说错话,慌慌张张地又道:“这是古董,很贵的厚,那我跟你买好了,可是”想起自己消瘦得可怜的荷包,她小手恳求地抓上他臂膀“让我分期忖款好不好?我一定会把钱付清的,拜托你,相信我!”

    他盯着她,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没有回答。

    她用力抓紧他手臂,一古脑地说:“我会调酒.如果能把我调的酒装在这酒杯里,一定可以衬出这酒杯的美,我绝不会辜负这酒杯,我可以让它发光发热,让它”她词穷了,不知怎么形容心底的喜好狂爱“让它美得冒泡!”

    最后进出一句很可笑的结语,她恼得真想去跳淡水河。

    他静默地觑着她慌乱企求的眼神好半晌,正当她失望的将他的沉默视为拒绝时,他开口了。“你很喜欢它?”“对!”她回答得很肯定,心底却忐忑不安。

    看他状似思考,霍婕儿心跳加速,就在她差点心脏病发时,他才又说话,声音依旧醇厚。“那么就送你吧。”他垂眸注视那张绯红小脸,黑瞳深黝得仿佛不见底。

    她怔愣住,她没听错吧?“真的?送给我?不用钱?”

    “是。”

    “好棒!"她双眸闪亮,欣喜若狂“你真是个好人!”她攫住他双臂,蹦蹦跳跳,天真烂漫得像个收到圣诞礼物的小女孩。

    夹在两人间的托托汪汪的叫嚷一声,它抗议,这个笨女人踩到它尾巴了啦!

    霍婕儿骇然跳开,手指一松,琉玉酒杯迅速坠下,就见徐灏再次身手矫健地接起。

    她涨红脸,很想一头撞死,现在他一定不想送她了!她懊恼地猛揪头发“我很笨厚?我常常打破高脚杯,洗杯子也老拿沙拉油当洗洁精,可是我很喜欢这酒杯,我会小心的,刚刚是意外”她越是想解释,越是紧张得越描越黑。

    “没关系。”他将酒杯收回木匣,搁进她手心“收好了。”

    “喔,好。”她以为他会骂她的说。

    “今晚珍馐馆不营业,夜深了,你住哪?我送你回家。”他拍拍她肩膀,像在安慰一只被毛线困住的小笨猫。

    她无来由地感到一阵温暖,他没笑她拙,也没骂她笨,但

    他搁在她肩上的手让她好紧张,他手掌好大,体温好热,身上

    好香,她心跳如擂鼓,有些呼吸急促。

    “没关系,我搭捷运,捷运很方便的,就这样,我走了,拜拜。”她语无伦次,笨拙的捧着木匣奔开几步,忽地,她踩了煞车,调整好木匣的角度,转过身又跑回他跟前。

    “谢谢!”她挪高木匣,红通通的小脸好有精神的绽出微笑“还有”她脱下短大衣“这个还你。”她将大衣递给他。

    徐灏静静收回,铁灰色剪裁一流的大衣有着她馨香味道,蠢蠢骚扰他的心。

    霍婕儿纤细的肩膀缩了缩,这才发现自己裤袜勾破了,她微窘地吐吐舌头“好在很晚了,要不然我可惨喽。”她表情憨得很稚气。

    夜幕中,她卷发云似环在腮畔,嫩红的颊有着小跑步过后的热度,她可爱的小动作让他心底某种渴望猛地被揪起。

    她弯腰撑着膝盖望着托托,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笑得好无邪“笨狗,下次不要再随便把人扑倒喽!”

    托托低呜一声,翻翻白眼偏过头。叫它笨狗?是谁比较笨

    阿?!

    狗儿毛茸茸的触感好温暖,她小心翼翼的抚摸它,既想示好又怕被咬。

    它虽然不屑她,却很友善地任她摸。

    徐灏缄默地注视她的举动,见她抬起小小的下巴,红唇泛起一抹笑。

    “那我走喽,拜。”她挥手飞奔离去。

    徐灏静静凝望她远去的背影。

    素昧平生,偶遇在冬夜的灯影中,她生动直率的表情,宛若一抹映在他心湖的云朵,即使一闪即逝,却留下深刻印象。

    是夜,徐灏带着微醺醉意从珍馐馆返家,刚刚的欢愉还回荡在胸腔,此刻孤单的寂寥却衬得他背影更孤独。

    他转动钥匙,门开了,清冷幽暗的房子欢迎着他。

    电话铃响,他松开领带,拿起话筒,舒适的躺进沙发中,用慵懒嗓音问:“喂?”

    对方愣了下“徐灏,你喝酒啦?”班孟寰有些诧异。

    “喝了一点。怎么,打来查勤啊?”他开玩笑的说,班盂寰是他的好友兼经纪人。

    “你去了珍馐馆是吧?沈老头回台北啦?”班孟寰沉下声。

    那死酒鬼!

    他一直和沈松风不对盘,果然,他前脚到香港,那老头后脚马上回台北带坏徐灏。

    “徐灏,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了,沈老头在业界毁誉参半,你别老跟他走得这么近,而又喝酒伤身,你品酒就好,何必陪他喝那么多嘛”班孟寰呱啦呱啦叨念不休。

    “班经纪人,你正在休假中,别操那么多心,好吗,”徐灏不免失笑,他这好友就是爱穷紧张。

    “徐大厨,你现在可是公司旗下最红的艺人,保护你的形象是我最重要的工作。”班盂寰半玩笑半认真地说。

    “敢情你把我当成会下金蛋的母鸡啦?”徐灏挑眉扬声,佯装不悦。

    班孟寰忍不住呵呵笑“你哪是什么母鸡,你是一只超会做甜点的公鸡。”.

    他也笑了,笑声低沉却掩不住疲惫“说真的,我对幕前的工作没兴趣,出书也只想分享下厨的快乐,等手上的工作结束,你就别再替我接节目了。”

    “喔。”班孟寰心虚的应了声,想起出国前帮他处理的事“我托人找的那间勒戒中心还可以吧?你爸爸没再”

    “没有。”徐灏飞快地回答,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关心地问:“怎么会半夜打给我,你追回杰森啦?”

    杰森是班孟寰的模特儿男朋友,现在人在香港走秀,前一阵子两人闹别扭吵分手,他追去香港就是想跟杰森重修旧好,、

    “还没咧,他明天排练,我想去探班给他个惊喜。”班孟寰兴奋计划着。

    “听起来很不错。最好再带束花,订好餐厅包厢-”

    “拜托,我饭店房间连套子都准备好了说。”班孟寰得意地说,他想得可周到。我这边就不劳你费心,打电话是来通知你,我替你新接了个带状节日。很有趣唷”班孟寰试图用轻快口气不着痕迹地蒙混过关。

    但电话那头立即陷入沉默。

    班孟寰知道他不高兴了。,

    他赶紧解释“那只是一个比赛做年菜的短期节目,你担任固定来宾,不用说太多话”见他还是没应声,班孟寰没辙,泄气地吁口气“好啦,我打电话跟制作单位说,你只去第一集,这样行了吧?”

    他这好友脾性好,不会破口大骂,但会用冷冰冰态度冷死他。

    班孟寰越想越没好气“演艺圈哪个不是趁着人红想多抢钱?只有你舍得抛下名利,我真不懂你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呢?徐灏阖上眼睛,脑中浮现一娇小女子天真可爱的脸庞,她指尖扣在他臂上的触感、她着急地想说服他的慌乱表情,和她获得酒杯时欢喜的清脆笑声。

    “孟寰,我找到龙凤夜光杯了。”徐灏淡淡打断好友的喋喋不休。

    “真的?”班孟寰替他高兴“在哪找到?买下来没?我帮你杀价。”

    徐灏嗜好品酒,数年前偶然从沈松风的藏书中发现清朝龙凤夜光杯的存在,特地拜托沈松风帮忙寻找,但一直毫无斩获。

    “是沈大哥从中国带回来的。”他唇边泛着浅浅笑意,想起当他告知已将一只酒杯送人时,沈松风那惊骇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的表情。

    “是沈老头啊”班盂寰口气很酸“那他有没有算你很贵?”

    “那对酒杯的价值,不是金钱可以计量的。”徐灏低沉嗓音回荡在清冷客厅里。

    与班孟寰又聊上几句才挂上电话。徐灏盯视手中握着的夜光杯,回想起他告知沈松风风杯转送他人后——

    “反正本来就是找来送给你的,想怎么处置我当然没意见。”他兴味盎然地问:“不过也太奇妙了,龙风夜光杯分匣而装同放一处,你偏偏先发现凤杯,而又还送了人,到底是送给了谁?女人吗?”

    龙杯此刻正静静地端立他眼前,他望着杯上的龙形杯纹,重温女孩在他心湖里惊鸿一瞥的记忆。

    一阵心悸,是否是因为夜深似海,他才会不停回溯那片刻的相处。

    是否是因为只身一人大久,才会渴望聆听那单纯美好的笑声,才会忘我献出追寻已久的珍宝。

    徐灏没有答案,任凭陌生的情绪在心中荡漾,不想深究。

    “妈啊!”一大清早,霍婕儿恐怖的尖叫声响彻霍家大宅。

    “妈在这里,不用叫得那么大声啦。”霍母李艳萍笑呵呵地拍拍身旁的大女儿,对着霍婕儿道:“怎样,你大姐的发型超赞吧?是老妈我带她去烫的唷,日本最流行的耶!”

    “日本最流行的吗?”霍婕儿不敢置信的瞪着大姐霍郁恬,敢情日本人转性模仿起非洲黑人?

    “不好看吗?”霍郁恬质疑地睨着霍婕儿。

    “不”在老妈兴致勃勃、骄傲不已的目光下,霍婕儿咽了口唾沫,瞪着饱受惊吓的大眼称赞“灰熊、灰熊好看。”

    “真的?”霍郁恬挑眉。

    霍婕儿昧着良心猛点头。

    “哇哈哈哈!”李艳萍媲美女高音的拔尖呵笑“听我的准没错!老妈的眼光可不是盖的,发廊的小妹都说我们两个超像一对姐妹花哟!”

    姐妹花?是指槟榔姐妹花吗?“我去百货公司帮忙了,拜!”

    霍婕儿夺门而出,天哪!打死她都不跟老妈一块上发廊。

    霍婕儿非常不雅观地打了个大呵欠,开始梦周公

    霍家百货有她能干俐落的老妈与三个姐姐打点,她这迷糊小笨蛋只要偶尔来帮帮忙、不闯祸就可以,所以她很放心地给他睡下去,忽地,她听到电话铃响,伸手接起。

    “喂?”她咕哝了声。

    “霍家百货吗?”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是。”霍婕儿夹着话筒,换了个比较好睡的姿势。

    “因为所以,是否方便明天下午三点,在贵百货公司搭棚录影,并邀请名厨李艳萍女士共襄盛举,参与这场年菜大赛?”

    “晤。”霍婕儿发出无意义的单音,对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她只模模糊糊听懂一些,好想睡喔。

    唔是代表哈意思啊?电视公司的节目企画小姐额头降下黑线。“你的意思是答应喽?”干脆来个强迫中奖。

    “嗯”哪里来的吵人蚊子,霍婕儿沉人梦乡,手一挥,啪啦,电话挂上。

    话筒那端,企书小姐瞪着电话惊疑不定,她刚刚是打到霍家百货吗?怎么怪怪的?

    “怎样?对方答不答应?”企画组组长问。

    “应该答应了吧。”那小姐硬着头皮回答。

    “那太好了!”企书组组长雀跃的击掌“迪化街的极品堂第一年菜vs.霍家百货的艳萍年菜,呵呵呵,让这两家年货死敌杠上,收视率铁定破四啊,这么棒的点子,只有史上无敌超级霹雳聪明的我才想得出来,哈哈哈!”

    组长笑得超恐怖,一千企画人员只好陪着干笑。

    他们组长想出的年菜特辑,就是现场直播两家势均力敌的厨师厮杀,由来宾当评审,赢的一方,在下一场比赛中继续接受另一个厨师的挑战,输的一方,就得把菜撤收。这这很有新意吗?人家小日本鬼子早就已经做过了!

    天底下就是有这么不知死活的人。

    早上,霍婕儿还欢天喜地的恭送老妈搭火车去南部办事中午,厄运马上降临。

    霍婕儿瞪着自家百货公司内,那突兀搭起的临时摄影棚惊惶失措地嚷叫“是谁答应的?!”

    “就是你啊,霍小姐。”打电话的企画小姐认出她的声音。

    “我?”霍婕儿一头露水“我什么时候答应的?”她一点也不记得啊!

    “昨天中午,你在电话中答应了呀。”企书小姐有点紧张。怎么她看起来一副准备不认帐的样子?

    “你一定是搞错了。”霍婕儿好认真地看着她,斩钉截铁地说:“昨天中午我只答应和周公下棋,其他的,我都没答应。”

    企画小姐开始冒冷汗“嘎?那、那请李艳萍女士出来好了,我亲自跟她说”

    “歹势!”霍婕儿万分肯定地握住她的肩膀“鼎鼎大名的霍家百货年莱主厨李艳萍,她不在家!”

    “所以呢?”这下企画小姐不只是冒冷汗了,她呼吸急促、血压上升,心跳濒临破两百边缘。

    “没有厨师、没有比赛,你们赶快拆了摄影棚,赶快走人。”

    霍婕儿一口气飞快说完,然后望向企画小姐“懂了吗?”

    企画小姐心头泛寒,组长会先拆了她骨头熬汤吧!

    “我懂了。”她点点头,下一秒不怀好意地盯住霍婕儿。呵呵,是你答应的,你不入地狱,谁人地狱啊!

    “懂了,懂了就快走。”霍婕儿吁了口气,拿起帕子擦擦额头细汗,唬人真困难。

    “霍小姐。”企画小姐露出好甜美的笑容。

    “是。”霍婕儿感到困惑,怎么她还不走。“还有事吗?”

    “请问你会做菜吗?”

    “呃算是会吧。”霍婕儿背脊升起一阵凉。

    “啊,你就是艳萍主厨每次表演年菜绝技时在旁的助手哪。”企画小姐心头一阵惊喜。

    “是啊。”她是绝对不能单独做菜的,必须有老妈监督协助指导,她做出来的菜才能吃-

    “那么”企画小姐露出狰狞真面目“就由你代母出征

    吧!”

    “嘎?”霍婕儿双手乱舞,语无伦次“我?我不行!我何德何能、我不学无术、我学无专精、我”

    “不用继续我下去了,就是你!”企画小姐顿时化身恶魔,她手一挥,高喊“来人啊,把她扛上舞台厂

    “哇!”霍婕儿哀嚎,手忙脚乱中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妈啊,你快来救救我。”

    “救你?”李艳萍闻声,拔尖怒问:“谁?谁欺负你?哪个夭寿膨肚短命敢欺负我宝贝女儿?”

    “不是啦,妈”霍婕儿从实招了。

    “这”听完霍婕儿的解释后,李艳萍额头降下黑线,她这女儿也未免笨得太白目“妈已经在火车上了,怎么去救你?”

    “妈,你跳火车飞回来比赛啦!”霍婕儿急到胡言乱语。

    跳火车?飞?李艳萍讪笑,她以为她是超人还是在演骇客任务啊?“哎呀,天公疼憨人,你就上吧!”

    上?“上到哪去啊?”霍婕儿惊惧交加地用颤音问。

    李艳萍颇干脆地说:“反正你又不是评审,那些人要你比就给他比啊,阿母给你信心,安啦!”

    阿母给她信心?霍婕儿很想哭,是给她有毒死一票评审的信心。

    年菜东西军,东军蔡瓜、西军吴右宪,两位当红综艺节目主持人联手主持,评审有知名作家方若泉、西点厨师徐灏等数人。’现场直播,计时员倒数,导播盯着镜头,主持人吴右宪杠了几句开场白后,扬声道:“现在让我们欢迎西军代表,霍家百货,李艳萍”他话才刚出口马上顿住,底下工作人员急忙打pass“呃”吴右宪清清喉咙,睁大眼按照大字报上的字念“李艳萍的女儿,霍婕儿大厨出场。”

    西边厨台缓缓升起,面目苍白活似鬼、双腿颤抖到不行、一双圆滚滚的眼眸可见泪光打转的悲情小女子登地浮上镜头,-导播冷抽一口气,不只他吓一跳,恐怕全台湾盯着电视看的活人都会吓一跳。

    “快快换镜头啊!”导播直嚷。天啊,七月已经过很久了,又不是拍鬼片。

    姜不愧是老的辣,蔡瓜从一片惊骇中迅速回神,手一扬,高呼“东军代表,欢迎迪化街的极品堂,焦第一焦大厨出场。”

    身着白袍、帽高耸天,门牙缺了一颗的焦第一从东边厨台威风凛凛现身,所有目光焦点顿时全集中在他身上。

    霍婕儿按着流理台,紧张害怕得快昏倒,她不想害人啊,弃权算了!要是让评审吃到她煮的菜,噢,她不敢想像会发生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恐怖事件。

    就在她陷入惊惶失措中,一双墨黑的眼带着淡淡笑意瞅着她。徐灏没料到会如此巧合再次遇到她,老天,她的表情好丰富,她在慌什么?怎么一副毛毛躁躁、神经兮兮的样子?

    坐在他身旁的方若泉注意到他的视线,颇骄傲地开口“我认识那位大厨师,她调制的鸡尾酒是天下第一好喝,不过,我还没吃过她煮的菜,你这次算走运,有幸品尝她亲手烧出的佳肴。”

    “是吗?”徐灏缓缓挑起一道眉,嘴角微扬“怎么我看她已经在准备落跑了呢?”他站起身离开。

    “啊?!”方若泉调回视线,错愕地看见霍婕儿脚底抹油,预备悄悄逃走。

    霍婕儿趁摄影机镜头全对着焦第一时,蹲低藏身在流理台下,蹑手蹑脚地溜向后方布景,准备开溜走人时,一只手猛地拎住丁她背后衣领。

    “霍大厨,比赛正要开始,你想去哪里?”

    那斯文有礼的男声让她竖起背脊寒毛。惨惨惨,居然被发现了!她惶恐地转身抬头,倏地,眼睛一亮。

    “是你!"她惊嚎,是那个送她酒杯的好心人。

    “台湾好小,不是吗?”徐灏微笑,喜欢她看见他时惊喜的表情。

    “台湾好小,所以老天爷才派你来救我。”她小手揪着他的袖子,宛如见到救世主般情绪激动,小小声的要求“拜托再帮我一次,帮我逃走吧!”

    徐灏觉得好笑,她那做贼心虚的模样像只小老鼠,红红的眼睛仿佛快急哭了似,他看着她盈满惊慌害怕的大眼睛,忽然觉得她可爱又可怜。

    “怎么了?比赛正要开始,你为何要逃?”

    她不说话,抿着唇,好烦恼的用手指拼命缠绕头发,微卷的发丝被她摧残得有些散乱。

    他眉梢微扬,轻轻按住她手指,浅浅笑道:“别再卷了,头发好可怜的。”

    “我比我的头发还可怜哪。”她又气又急,反手抓住他的手,嘴一扁,楚楚可怜地睇着他“帮我逃走啦!好不好?”

    她手指纤柔韧美,握在他长了粗茧的手中感觉分外柔软,当她激动抓住他时,一阵触电的感觉让他喉咙紧缩。

    他清清嗓子,故做轻松道:“怎么?你怕啦?之前不是还跟我说你是厨师,最会设计营养食谱的吗?”

    他是开玩笑的,怎知她蓦地刷白脸,咬着唇,眼眶越来越红,几乎快视出泪水来,他胸口一紧,感觉心疼。

    “你到底慌什么?跟我说,我帮你想办法,好吗?”他嗓音温柔,眸光诚挚。

    他可靠稳重的模样像是不倒的靠山,虽然丢脸,但他是唯一能帮她忙的人,霍婕儿吸吸鼻子,干脆将自己的困窘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