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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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芳茶香’就是这了吧?”一个身着休闲衣裤、身高体壮的男子,站在书店门口看着招牌说。

    “可是她今天休息!”另一个一样高大但略显斯文的男子,带着遗憾口吻回道。

    “会不会是撞得太严重,出事了?”

    “可是,听小妹说,她只是车撞歪了而已。”

    “她的话能听吗?那个任性的丫头!”

    “不然呢?”

    “她上头写后天就开始营业了,那就后天再来了。”

    “只能这样了。”

    于是两人在店门前徘徊了一阵子,便坐上黑色宾士扬长而去。

    八通关古道系本省仅存的隘道,早年亦是台湾高山中著名的一景。它隐于静谧的山林间已有百年多的历史,近年来随着古道的探勘者多了起来,它才再度展现其神秘面纱。

    辽阔的草原、壮丽的景观,吸引了愈来愈多不辞辛劳的游客,来此一睹其风采。沿着古道一路行上,除了会有清新亮丽的白色花海外,还会经过一处断崖、两座瀑布,都是八通关的引人之处。

    如此的盛景,怕是再累都值得的了。

    刁慕呈和屈以文大步步上山顶,当他们到达观高位置,也就是观赏菊花的最佳景点后,时间已是不早。

    晚上这里没有旅馆可住宿,工作站及乐乐山屋、八通关山屋等都是无人管理,所以必须自备食物和睡袋。

    刁慕呈的睡功向是无人能及的,只要他睡着了,不到七点半是雷公也叫不醒,可是这一晚他却一连醒来数次,起初是因为他感觉身边有东西一直在磨蹭着,勉强的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原先喊热没把睡袋拉链拉上的孝堤,此刻却冷得在他怀里抖着。为了不吵醒她,他便直接把睡袋张开当被子给她盖上了,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就从这次醒来后,他便陆续醒来,为的都是看她被子有没有踢掉、有没有冻着。这对他而言,可真是破天荒的大奇迹啊!

    刁慕呈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印象,是他干脆把孝堤搂到了怀里,此后,他便安稳的入了梦乡。

    古孝堤在感觉到有股温暖的气息传送进她的身子后,便也停止了挣扎,舒服的轻轻呢喃了一声即沉沉的睡去。

    夜里刁慕呈梦到了他前阵子作的好笑春梦,而且场景都一样,他仍是找不着杆子掀头巾。

    但这回他不会再让他的新娘子逃掉了,于是卯足了劲的抱紧她,而意外的是他的新娘子也没有逃。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感觉很熟悉,就像是痱子粉的味道。

    看来他这位新娘跟孝堤还有共通点,他记得孝堤最爱擦痱子粉了,她虽有七、八罐不同牌子的香水,可是她最爱擦的却是痱子粉,她说痱子粉的味道最好闻,而且感觉很舒服、很清爽,没有黏腻感。

    没错,这味道真是好闻,尤其是在他的新娘身上,这感觉一点也不像梦,不单是味道,还有这抱着她的触感,她的肌肤是那么的平滑细致、柔软有弹性,一切都真实得像是活生生的。

    这是老天给的礼物吗,还是月老给他的暗示?他打小至今韵事不断,但就是还找不到一位理想的携手伴侣。

    这个新娘子就是他白首到老的另一半吗?那他可不能错过了。

    刁慕呈小心的将他的脸颊轻轻的游移到她的耳边、再缓缓的、细细的从她的耳根旁吮吻到她的红唇,他在轻轻的点了一下她的唇瓣后,才张开烧灼炽热的眸子。

    从蒙了层雾气的视线,到愈见清楚的影像,是短短的时间,待看清眼前的容貌后,他的心头是猛不觉然的一阵紧缩。

    孝堤!他的新娘子是孝堤?

    刁慕呈吓得身子抖了好大一下,在他的鼻尖弹离了孝堤的鼻尖后,他才惊觉到场景的不一样。

    他花了四秒钟的时间,想起了自己身处何处。哦,原来是梦。

    “唔”古孝堤顿时失去温暖的依靠,她缩着身子低喃着。

    她的冷瑟动作让刁慕呈又拉回了注意力,他赶紧将被子帮她披上。孝堤本能的找到了方才依靠的温暖,她一下子便又钻进他的怀里。

    而刁慕呈的脑袋在还来不及下任何指令之前,他的手已经将孝堤圈进他的怀里。他这是在乎么?这样合宜吗?

    他低头静静的瞧着孝堤,从她平稳的呼吸可以知道她睡得仍甜。他忍不住的将她的一头不规矩的短发,抚向同个方向,然后,满足的闭上眼睛,将自己的下巴靠着她的头。

    慢着!罢说什么来着?满足的!

    满足!见鬼了,这是什么形容词。刁慕呈唉的再睁开眼,张着斗大的眼眸怔忡着方才脑袋突生的奇想。

    他和孝堤,是不可能有任何不纯洁或一丝暖味感的才对,他和她的感情那么好,好得像兄妹、像家人,像是超级的女朋女的朋友!对呀,他们俩一切的亲密行为都是那样的哥儿们,对!扮儿们,这样无邪的交情,他要是想偏了,岂不是污蔑了这段感情了。

    嗟!方才大概是自己刚睡醒,脑袋不够清楚,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杂念产生。或许,他是在可惜梦里又未能见着他的新娘子吧。所以搞混了这种奇妙的关系,也许吧!刁慕呈脑袋混混沌沌的,抱着孝堤又沉沉的睡去。

    一早,古孝堤勉强撑开了一下下眼皮,感应到强烈的光线刺来,知道已是天亮的讯息

    “哈”再闭上眼睛,轻轻的打了个哈欠,准备再温存一下便好起来了。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找到温暖的源头方向后,她便紧巴着不放。

    唉,都什么天了,气温还这么冷,在家睡就这样了,那在外头还得了。“哈”古孝堤再打了一个哈欠,脑袋混混沌沌的。

    躺了好一会儿,待她意识清楚了点之后,她感觉到鼻尖附近,一直持续一股气呼向他,让她的发丝一下一下的擦着她的鼻子,痒死了,这是什么东西?

    古孝堤迟疑的张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对紧闭的眸子,眸子以下的鼻子和她的鼻子并排着,那就更别说她的唇和对方的就差一公分而已的距离了。这是梦吗,古孝堤张大了眼睛一眨一眨的要确定现在的情况。

    这是谁?古孝堤把头往后退些,拉开距离后,她看清了那是慕呈。

    慕呈!他怎么会和她睡一块?而且还是这么的天呀,还是她自己巴着他不放呢!

    这一刻,她终于完全醒了,想起了自己身处何处,这不是她的房间。她再转头,看见薰羽就睡在她旁边。是了,他们现在是在八通关

    可是,这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她居然是粘着慕呈的,她自己的睡袋卷在脚下,身子却缩在他的怀里。

    这她和他这这一幕没人看到吧?

    古孝堤深感不妙的,猛一弹坐起身,紧张的望着周围。现场一排七个人,除了她以外,每个人都还在作梦。

    还好,还好,没人发现呼!她几秒前的紧张,突然就这么的放下来了。

    看看表,八点多了。咦,奇怪,慕呈一向七点半就会起床的,怎么今天失灵了。

    算了,大概是睡外面所以不习惯吧!不吵他们,她自己先出去溜溜好了。

    就这样,古孝堤自以为什么事都没有的在那里过了两天。

    其实只是大伙都心照不宣罢了。种了二十多年的种子只见绿意不见开花的灿烂,没有丰硕的果实,算是可惜了。这回,看来是终于挤出个花苞来了,他们就不信这花苞开不出美丽的花。

    自从大伙从八通关口来后,古孝堤便一直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弥漫着一股神秘,闻起来像是春天的清新,但是又觉渗了股暧昧。这原因出自何处,她一直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事绝对与她有关。

    直到今天她在店里接到一通电话,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自以为没人看到的事,别人都早知道了。

    “大嫂,我们家老大有没有在你那?”

    “对不起,你拨错了,我这是书店。”古孝堤就要挂上电话。

    “没错呀,大嫂,我是阿崇啦,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啊!”“阿崇,是你呀,那你发什么神经,你叫谁大嫂!”她斥责电话那头的阿崇。

    “哎呀,这迟早的呀,你能坐上这老板娘的宝座可真是众望所归,一点也不意外,我们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你少在那乱胡扯,这词儿你同薰羽说去,她比较适合。”她不想在这话题上抬杠。

    “哎呀,你们两个都适合,一个萝卜一个坑,少不了她一份也缺不了你的。”

    “阿崇,你再胡说,我就真要挂你电话了。”

    “大嫂,别这样嘛,你一趟八通关之行,我们都看到了进步,这可”

    “你们看到什么?”古孝堤猛一阵的霹雳划过她的脑袋。

    “看到你们恩爱呀,其实这没什么的啦,反正是迟早的事嘛,你和慕呈是天生一对,应该是在一块的,这是大家都看好的,喂,你在听吗?喂,喂”

    古孝堤不自觉的把话筒垂落,心里警铃大响拉着警报。看到了,他们全都看到了!怎么会?

    “孝堤,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方薰羽看见她如见异形般的惊吓,关心的靠近她问。

    听见她手上的话筒传来喂声不断,方薰羽接过话筒“喂。”

    “喂,我是阿崇啦。”

    “阿崇啊,你跟孝堤说什么,怎么她变得一副痴呆样。”

    “没有呀,我就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呀,我”完了,大嫂生气了,他的印象里她是少有脾气的。

    “一个萝卜一个坑?什么意思?”

    “没没啦,我只是想问慕呈有没有在你们那?他的手机收不到讯号。”

    “没有耶,今天还没看到他。”

    “哦,那你看到他,再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找他。”

    “好,拜。”挂上电话,方薰羽拿着话筒敲着孝堤的头“魂呐,回来喽。”

    “薰羽,我问你,我们呃”“什么呀,瞧你这副正经样,怎么说话也结巴了?”

    “呃,我是想问你,我们在八通关的时候,你你们有没有呃”“什么啦?我是直性子的人,你这样说话,我很受不了耶。”方薰羽听她这么说话,连呼吸都困难了,感觉一口气哽着那喉头,难过极了。

    “我是说,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你有没有有看到”奇怪,她不是一向自认坦荡清白的吗?怎么这回竟觉得脸红了起来,好似自己内心都不觉得这是寻常无奇的事了。

    完了,自己都不觉得清白了,那要别人怎么看她呢!

    睡在一起,没什么了不起呀,她和慕呈从小到大,都不知有几次这种经验了,他们哪一回露营不是睡一块呢,可是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发生啊,那怎么就这回心里闹起了别扭,这从何来的,什么道理呀!

    “喂,我还在等你的下文呢?你是归纳完毕了没?”方薰羽都已经利用这时间送出两杯薰衣草茶了,回来却还见她同副德行。

    “呃,我是说这”哎呀,到底怎么说好,如果说要直接厘清她和慕呈之间没什么,那这岂不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可是若不作澄清的话,直接问薰羽有没有看到什么,这又代表了自己的在意。这怎么说才好,还是就干脆不理这事,别管旁人怎么说,反正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不都是习惯了吗?

    “喂,你今天吃错药啦?”

    “对呀,我也这么觉得,我最近有点错乱。”古孝堤甩甩头,试图挥去这些天来干扰她冷静的奇怪念头。

    “怎么了,夜里没睡好?”

    “是呀。”

    “在自己家里睡觉是最舒服的一件事了,这样也能没睡好,是不是少了温暖的怀抱?”方薰羽没预警的,一针便扎进孝堤的痛处。

    “你胡说什么呀?方薰羽。”

    “说实话喽。”她一副轻松道。

    “你看到了!”

    “那当然,这么难得的画面,我要是错过的话,那我会饮恨一辈子的。”而且是连着两个晚上。

    “那你没跟以文说吧?”

    “我当然不会跟他说。”

    好佳在。古孝堤暗自庆幸着。

    “因为他也看到了,用不着我多话。”

    “什么!他你”这就是了,难怪这些天老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就是这原因。“那以文没跟慕呈多嘴吧?”

    “用不着”方薰羽笑得很坏,挤眉弄眼的。

    “用不着?什么意思?”古孝堤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因为慕呈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知道呀,不用别人跟他说。”第一回瞧到孝堤这么滑稽的痴呆样,方薰羽暗笑在心里。

    没错,人说爱情里的人都是傻瓜,没一个聪明。说得真好,方薰羽赞同的想。

    “啊炳,真准,咱们的曹操不就来了吗?”方薰羽指着门外的方向。

    顺着方向看去,就见慕呈朝里头走来,古孝堤头一回有想在地上钻洞的冲动。她失常的直冲洗手间而去。

    “唔!要开花了。”方薰羽见孝堤此等怪举,心里觉得赏花日期已有眉目。

    “孝堤怎么了,看她用冲的,人不舒服吗?”刁慕呈未进门之前就见孝堤用冲的奔向洗手间方向。

    方薰羽没注意他的问题,她瞄了一眼他背后跟进的“泡面”小姐,答非所问:“约会啊?”

    “我们刚一起吃饭,给我们来点清肠胃的饮料吧。”说完,刁慕呈便和菁菁到旁的沙发坐下。才坐下,他想到什么似的,又起身问着“薰羽,你还没回答我呢,孝堤怎么了,不舒服吗?”

    “姑妈来了啦!”方薰羽随便回了一句,白了他一眼,明明一旁就有一个女人,嘴里还挂着孝堤,要是心里真有孝堤的话,何苦天天带女人来这示威。

    “喂,你上哪呀?”她见慕呈在旁愣了一会儿,便要出去。

    “我去买热红豆给孝堤吃,我马上回来。”最后一句是对菁菁说的。

    嗟,胡诌的,你也当真,方薰羽见他如此,马上要出去追回他,但才到了门口,她便止了步伐。咦,这是个好机会,阻他干啥,他要对孝堤献殷勤,那就让他好好发挥吧。她回头扫了菁菁一眼,见菁菁也盯着自己。

    “嘻,一下子就好,他呀,就是舍不得孝堤受苦,每回连她的姑妈来了,他也要掺一脚,真是鸡婆,见谅了、见谅了。他们是好朋友嘛。

    嘻嘻嘻!这算不算挑拨离间啊,如果算,那么这感觉还挺不赖的。天公伯呀,这可是牵人姻缘好事一桩啊,记得在奖赏簿里记上我一笔啊!方薰羽希冀着好人有好报,而她就是那个好人。

    “来,热着的,我还特地请老板再加热、再加糖,趁热喝吧。”

    刁慕呈二十分钟后,果真提着热呼呼的红豆汤进来,这六月天了,要上街买热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是热红豆,但是他总是有办法买到这月事良药。

    “热红豆!”不知所以的古孝堤奇怪的看着慕呈手上的点心。

    “是呀,慕呈见你今天脸色不大好,所以才进门连**都没坐热,就抛下女伴出去张罗你的事了。”方薰羽继续她的挑拨离呃,是姻缘的好事。

    再笨的人也听得出来,薰羽说话的含意为何?何况是一旁自认不笨的菁菁。这慕呈和孝堤的感情是绝对有内容的,而薰羽的捍卫也是显而易见的。

    “好了、好了,热红豆留下,你赶快去陪你的伴儿吧,人家等你好一会了。”古孝堤体贴菁菁的感受,便催着慕呈。

    “好,你赶快趁热喝了吧。”交代了一句,刁慕呈才走向菁菁。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真是羡慕你们的友谊,居然可以从小到大感情数十年如一日。”这些菁菁断断续续的听慕呈说了他们四人组的生活点滴,再看见他和孝堤、薰羽的相处后,她更是觉得不同。不论慕呈和孝堤私底下如何,菁菁很是欣羡他们的友谊,这年头要找这样的友情是真的很难得了。

    “谁说我们的感情是数十年如一日,我们的感情是有增无减。”从刁慕呈说话的神情来看,他是以此友谊自豪的,不过,他是确实有此骄傲的本钱。

    “媲美‘六人行’?”菁菁以为“六人行”的剧情只能在电视上演演而已。

    “当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道这是你幸运,还是他们两位美人有福。”

    “彼此、彼此”刁慕呈发现和菁菁聊天不是件太坏的事,和一位有知识、有气韵的女人说话是种享受。

    才几天的相处,刁慕呈就觉得菁菁这碗泡面果真可能是牛肉口味的,就目前为此,感觉不赖,有继续吃下去的打算,如果顺利,也许泡面就可以改成白饭了,可以一辈子吃下去,永远不腻。

    他觉得菁菁和以往他所认识的女孩子都不同,也许是因为他们认识的地方就是在店里,所以她几乎是同时认识他和孝堤、薰羽的,这样的认知让她还愿意和他交往,就代表了她的接纳,她接纳他有如此要好的两位女知己,这是何等的不同呀,情人眼里放不下一粒沙,而菁菁居然愿意一次放两粒沙都不觉刺眼,这可是难得的好女孩。

    “对了慕呈,阿崇在找你,刚才的事而已。”方薰羽一边结帐一边喊着,对于他们两人相谈甚欢的情形,她是头一个不对眼。

    “菁菁,那你坐会儿,我拨个电话。”

    “没关系,你忙你的。”

    在慕呈打电话的同时,方薰羽看着笑得甜甜淡淡的菁菁,愈想愈不对。这前阵子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位碍眼者,现在又来了一位绊脚石,而且这块石看来质地还不错,不好挑剔也不好乱丢的呢,这怎么成!要继续这样下去,那这开花结果不就永无止日了。

    而这慕呈也真是的,明明就是关心孝堤,哪怕是站着也关心,横着也关心,可是居然能当着新欢的面做这些事,这是干啥呀?方薰羽气闷的想着。

    “孝堤怎么啦?她进去厕所好久了。”刚挂上电话的刁慕呈,朝着洗手间的方向问。

    “怎么,你还算着她‘咪咪’的时间啊,有女朋友在那不陪,你管孝堤上厕所多久干么?”方薰羽尽是没好气的说。

    “怎么了呀,你姑妈也来了不成,说话都带冲味。”

    “你才姑妈来了呢,脑钝钝、头昏昏、眼花花、心不清,这些应有的迹象你都有,就差没闹肚子疼。”方薰羽数着抬头,边数落他的不是。

    “我何时脑钝纯、头昏昏、眼花花、心不清来着了?”

    “何时,还问我咧。你看,你连自己有这现象都搞不清,这不就是最佳的证明了吗?”

    “证明什么?”刁慕呈被薰羽弄得一塌胡涂,现在只顾着跟薰羽抬杠了,又忘了一旁等他的菁菁。

    而方薰羽的余光知道菁菁正朝他们这注意,以女人的直觉来看,她知道菁菁正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们的谈话,所以她巧妙的提高了些声调。

    “我就说你是头钝、眼钝、心也钝,这八通关山上抱着人家睡了两夜,这样你也当没事吗?”方薰羽故意说得暖味露骨。

    “哦,你说那个呀,拜托,又不是第一次,我们都什么交情了,那纯粹是怕她冻着了而已,你应该是最了解的了,怎么反而说这话?”

    “对,你这话就对了!我就是最了解这状况了,所以我会这么说你也不想想,你和孝堤二十六年一路走来的过程,孝堤不交男朋友的原因是什么,你女朋友一个换过一个的原因又是什么,你们之间的交情又是根深到什么样的地步,这真的只是纯朋友、纯邻居吗?当你在八通关上抱着孝堤入梦时,你真的不希望那一刻可以永远停留吗?你真的不会希望可以将那感觉在你的生命延续下去吗?你真的没有一丝丝对她的欲望,真的一丝丝都没有?”

    “我”

    “我不准你说没有,要是你敢说没有,那就是你自己在骗自己。你要是没对孝堤有一丝的暖昧情愫的话,那你何苦为了怕她冻着,而不顾小宜,气走了她也无所谓。要是你对孝堤无情的话,那你怎么会因她出了车祸而担心受怕一整天,而忘了和菁菁的约会?要是你真对孝堤无意的话,又怎么会在约会的同时,还分神想着孝堤上了多久的厕所,还在这里跟我谈着她而忘了在旁等你的女件这些都代表了什么?”

    “我告诉你,这只是一小部分罢了,但是却都再再的证明了孝堤在你心里的分量,这分量是别的女人所无法取代的,这也就是你的女友一换再按都换不通的原因,因为没人能取代她在你心里的位置呀!这些点滴都这么明显,你怎么能不知道,怎么能不懂啊!”方薰羽愈说愈激动,干脆一鼓作气的把积压在心里已久的感受,统统一古脑儿的抛出,待她发现自己的音量已经引发店里客人的注目礼时,她轻轻的咳了几声,当是舒缓喉咙,随后,便调整了自己的姿势,然后不当刚刚是一回事的,优雅的替客人结帐。

    “对不起,慕呈,我想先走了”菁菁不知何时已走到慕呈的身后,她轻轻的开口。

    “呃,对不起,菁菁,我”

    “没关系,我只是同你说一声,我可以自己回去”说完,菁菁留下一抹浅笑给他,然后便转身离开。

    “等一下,我送你”刁慕呈在还来不及消化完薰羽的醍醐灌顶,他下意识的追上了菁菁,临走前,他给薰羽抛下一个“待会回来再谈”的表情,然后便旋身离开。

    唉,要是这样的明说他还是听不懂,那么她也没辙了。方薰羽看着慕呈消失的方向感叹着。

    咦!对呀,孝堤怎么上洗手间那么久?跌进马桶了不成?方薰羽一边结帐一边盯着洗手间的方向,心里和手边都急着想结束这些客人结帐的动作。

    岂知,古孝堤正躲在洗手间出来的转角,久久不能平复。薰羽的一席话,像一声声的清晨钟声,次次又狠狠、用力的敲着她防备封闭已久的心锁。

    你真的不希望那一刻可以永远停留吗?你真的不会希望可以将那感觉在你的生命延续下去吗?你真的没有一丝丝对他的欲望,真的一丝丝都没有?没有吗?没有吗没有吗?真的没有吗?古孝堤怔忡的自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