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花满堂 > 第七章

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真的很爱买内衣耶!胸部又没有比别人大,买那么多做啥?”他听到黎冬雪似笑非笑的声音。

    “要你管!”霍香蓟不以为意的瞥她一眼,继续审视刚买回来的战利品。

    这件很不错,她喜欢。霍香蓟噙着笑,哼起小调。这件也很好“拜托,你别霉出那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好不好?”黎冬雪受不了的搓揉皮肤。每次买完内衣霍香蓟就会露出得到全世界的表情,莫名其妙。

    “我哪有。”

    “你不信?折旧,你瞧瞧她。”黎冬雪推了武成新一把。

    呃他被点名了。

    “瞧我干吗?!”霍香蓟放下内衣,不解的对着武成新与黎冬雪。

    对啊,瞧她干吗?他也不解。

    “你们俩真是一对宝耶!”表情一摸一样,真蠢。

    武成新不再搭理她,转过头,对着霍香蓟问道:“你为什么很爱买内衣?”

    她每个月都会购买新款,有时一次买三四件。在今天以前,他以为每个女生都跟她一样,但。听黎冬雪的口气,他想应该是不一样的。

    “因为”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爱买。

    “说不出来了吧!分明就是个内衣购买狂嘛,我看你以后只穿着内衣裤上课好了。”黎冬雪完全不把武成新当男人,讲话肆无忌惮的。

    “才不要咧。”霍香蓟想了会儿才道:“其实,买内衣的时候会心情愉悦,穿上之后,会有浓烈的:幸福感。”她侧着头,露出小虎牙。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现在她圆润大眼正闪烁着幸福光芒。

    “标准的内衣购买狂,我看你是没救了。”黎冬雪一副觉得她无可救药的模样。

    霍香蓟听了也不恼,只是淡雅地笑了笑。

    武成新暗地里仔细观察,发觉她心情真的很好。

    他喜欢她的好心情,也喜欢她的笑容。

    早晨,爽朗清新。

    阳光大刺刺地穿过玻璃窗,映在软床上。

    武成新揉揉双眼,睡眼惺忪地盯着地毯,一会儿后,才起身进浴室散洗,机械式的挤出牙膏。

    他对着牙刷上白白的条状物发呆,好半晌,才放入口中。

    昨晚他梦到大学时候的他、小蓟跟冬雪的对话,清晰得有如昨日一般。

    其实,他会出国学设计,是为了小蓟。

    穿新内衣会有幸福的感觉?

    他拿起水杯漱口,咕噜咕噜。

    他希望她的幸福是由他来给,而不是别人。

    出了浴室,他看了眼墙上的钟,am08:53。

    十点,他眼芙休伊有约。

    他转出卧房,到隔壁的房间,整理要给她的东西。设计稿、样本

    回到卧房,换了一套干净的服装,准备出门。

    九点半,武成新出现在相约的咖啡屋里。

    这是他的习惯,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半个小时。

    点了杯咖啡,他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女服务生送上热咖啡,武成新轻啜一口,眉头微皱。这味道有点苦涩,不若小蓟煮得香浓。

    想到她,他松开眉轻笑,现在她一定还赖在床上呼呼大睡口巴!

    am10:15

    芙休伊迟到了。

    他看向窗外,敲着桌面,考虑是否继续等下去。

    am10:30

    手机声响,是芙休伊打来的。

    “新,你到了吗?”很难得,她讲中文。

    “嗯。”“等很久了?”

    “还好。”

    “我这儿有事耽搁了,你再等我一下好吗?”

    “多久?”他想赶快回去给小蓟早安吻。

    “嗯很快,反正你等我。”说完,她就急忙挂掉了,仿佛怕他拒绝似的。

    她这么说,他反倒不好意思走了。他叹口气,再等一个小时吧!

    ***

    好吵!

    霍香蓟伸手想按掉闹钟,但按掉了,还是好吵。

    什么声音,是电话吗?

    她不爽的抄起电话。“喂!”电话里只有“嘟”的声音。

    不是电话。

    她将电话筒往后一丢,火大的爬起身,往后拨了拨杂乱的头发,终于听出来,那是电铃的声音。

    谁啊?一直按电铃,吵死了。

    随手抓了件外套,被在身上,快速地冲下楼。她想海扁那不知死活一直按电钤的人。

    她按下对讲机,口气很差的说:“谁啊?”她有起床气。“不要再按了!”

    那人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终于大发慈悲的放手。“芙休伊。”

    “芙休伊是谁啊?”她脑袋钝钝的转不过来。

    “我以为你会知道我是谁。”她的口气很高傲,惹得霍香蓟火气直升。

    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一大清早跑来别人家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无聊!“如果没什么事,请不要来打扰我!”说完,她便往回走想继续睡大头觉。

    才走儿步,电钤二度响起,啾啾啾的叫。

    电铃跟她有仇啊!按不停。

    她火大的按下对讲机。“不要再按了!”没有礼貌的家伙。

    “我想跟你谈谈武成新。”这次芙休伊学乖了,直接讲明来意。

    武成新?

    她狐疑,侧着头想丁好一会儿。

    哦——她想起来芙休伊是谁了,那个有一面之缘的“美艳成熟的女老板”嘛!

    对讲机外的芙休伊,等了许久,没听到回答,正打算再按一次电铃时,就听到霍香蓟说句:“进来。”

    屋外的花雕铁门“啪”的打开,芙休伊整肃衣裤,提着高雅的脚步走了进去。

    屋里,香蓟穿着睡衣、裹着外套,站在客厅等她。

    见芙休伊进门,她便道:“你随便坐,我去换件衣服。”

    “我不介意。”她只想赶快跟她谈完,武成新还在咖啡屋等她。

    闻言,霍香蓟停下脚步,没回头道:“但我介意。”她牙都还没刷,谈个屁。

    说完,她走出客厅,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换衣月艮。

    她很纳闷芙休伊要跟她谈什么。

    套上套头深紫毛衣,梳两下头发,对着镜子扮个鬼脸。

    在心里,她自私的不想跟她谈论武成新。

    不论任何事情。

    ***

    挑高的室内装潢,客厅充满温暖的艺术气息,芙休伊环顾四周,优雅的靠着厚实的椅垫。

    没想到霍香蓟是个懂生活的女人,她的房子很有味道,处处可见她存在的痕迹。温馨的小摆设,干净照人的大理石地板,客厅小桌上还点着香精灯散出柔柔的光亮,飘散淡薄的芬多精味。

    她的视线落在木柜上的照片,是学生时代的武成新及霍香蓟,照片里,只有武成新对着镜头,而霍香蓟则是侧着脸,专心的看着他,对着他笑。不由得芙休伊伸出手,抽出相框里的照片。

    “说吧!有什么事?”霍香前端着饮料走人客厅。

    芙休伊将照片置于身后,回过头对着她,认真道:“我希望你不要再妨碍武成新的前途。”如果武成新跟地回德国,他绝对会超越她现今的地位,继续留在台湾只会埋没他的才华。

    她的中文有进步,可是“我不懂你的意思。”霍香前将饮料递给她。

    “你懂的!让他跟我回德国。”

    霍香蓟听得木然。“这种事,你应该去问他。”她拒绝回答。潜藏在心里不安的感觉缓缓冒出。

    “我知道,你跟他曾经有段情”

    曾经?!霍香蓟安静的不接话,不懂她到底要表达什么。

    芙休伊看她一脸平静,再道:“但那过去了,在法国,他是我男朋友。”为了武成新,她撒下漫天大谎。

    “不可能。”霍香蓟很坚定的说,可是微颤的手泄漏她的情绪,她并不如她表现的镇定。

    芙休伊满意地勾起红唇。“是真的。他腰间有块淡红色胎记,对吧?”有一次他在洗澡时,她刚好去找他,不小心看到的。

    她知道?!

    霍香蓟的心里动摇了一下。“是又如何,我的朋友也知道。”冬雪她们也看过,那没什么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在法国三年,他没打过电话回台湾吧!”她笃定的说,无形地翻扯霍香蓟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努力加深她的不安。

    “他在忙?她从没问他,为何三年来没打电话给她。

    是她忘记问,还是她不敢问?

    “对,他很忙,忙着跟我约会。”芙休伊娇媚的勾着眼儿。

    “才没有。”她反驳的速度太快,让芙休伊知道,她很不安。

    芙休伊轻笑,如施舍般的口吻对她道:“既然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突然,她贴上霍香蓟的身畔娇柔妩媚道:“我想你也知道,他很霸道的”

    很霸道这句话颇具杀伤力。

    胃在翻搅,肌肉在抽搐——

    霍香蓟心痛得揪成团,哽在胸骨间,一句话也道不出口,只能睁着圆润大眼清澈直接地想看清楚芙休伊前来的目的,想看透她的内心深处,想找出她说谎的可能。

    芙休伊被她不修饰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退了几步,脑海浮出俊雅沉稳的高大身影——武成新。

    她心念一转,便硬生生地止了步,强迫自己直视霍香蓟探索的目光。

    不能闪躲,不能。虽然害听山惶恐,但若躲了,就代表心虚,一切都将白费心机。

    “那他为何回来?”如果他真的是她在法国的男朋友霍香蓟仿佛听到心裂开的声音。

    “他说,他对你有责任。虽然他爱的是我。”芙休伊表现得既正常又平稳。

    责任?回来只是责任?

    对她好,陪她玩电动,同她聊天,跟她在一起都只是责任吗?

    她捂着嘴,身躯不停地颤抖,虚弱地靠着身旁的桌椅。

    她不懂。

    心在漂浮、坠落,好黑暗

    “因为你,我们不得已分手,可是我不要跟他分手;所以,请你不要妨碍他的前途和我的幸福。”芙休伊扮演着自己设定的可怜角色,捉着霍香蓟剧烈摇晃,声音沙哑地请求她。

    曾经,霍香蓟以为自己比繁茶幸运,因为她能爱人,那人也爱她;但如今,原来她并没有比繁茶幸运多少。

    “除非,他亲口对我说,他不要我。”她悲哀的发现,即使他不爱她,她还是放不开。

    “他不可能开口的!你知道,他是多好多善良的男人,他见不得别人伤心难过,尤其是对有责任的你。”芙休伊松开她紧捉的手,用力的甩开她。

    “不,除非他亲口对我说,否则我不会放弃的!”她跌人沙发,叫嚣。“我不会放弃的!”

    “你在难为他。”芙休伊不耐的睨她一眼,时间不多了,武成新随时会离开咖啡屋回来。

    “我没有。”是你在为难我,为何告诉我这些!为什么?!我不想听的。

    “你会后悔的。待在你身边,他不会快乐的。”芙休伊不再看她,转身走出大门,在离开前,她停下脚步,头不回地冷声道:“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再给我一个答案,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想好了,打电话给我。”说完,抛下写着她手机电话的纸条,离开了。

    霍香蓟呆滞地看着飘落的纸条,仿佛它是毒蛇猛兽般动也不动地僵着。

    在芙休伊面前她骄傲的没哭,现在,她还是没哭,她只是掉泪了。

    哭,是代表她输了,承认了芙休伊的话,所以她没有哭。

    泪,无声的蓄满在眼眶,无声的滑下脸庞,无声的滴湿衣服,她止不住,只能任由着泪出现俏失。

    直落而下的眼泪能代表什么?

    没有。

    它只是液体,没有意义,就像下雨,它只是下雨了。

    原本的世界在瞬间变了天*,她不清楚该相信谁。

    相信自己?相信武成新?还是芙休伊到底谁说的话才是真的?

    她不知道隔了多久;飘飞的纸条才落了地。自己的呼吸才恢复正常,她只是动作僵硬的蹲下拾起纸条,揉在掌心内,用尽全力环着颤抖的身躯,下垂的小脸蹲窝在双腿间。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小心翼翼地吸吐着,怕若是太用力她的心会当场碎掉。

    ***

    武成新等得很不耐烦,已经一个小时又十分钟了。

    am11:48

    小蓟快起床了。

    芙休伊还不来,她到底在忙什么,约人的是她,迟到的也是她。

    他拿起账单,走到柜台结账,决定不再傻等下去。

    走出咖啡屋,他来到车边,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离开。

    路上,他想或许可以买个营养的早餐给小蓟。

    武成新前脚刚走,芙休伊后脚转入。

    她快速瞄了一圈,咖啡屋里人很多,但不见武成新的踪影,她松口气,还好没在霍香蓟那儿待太久,若被他撞见那场面,谎言马上不攻自破。

    她选了个位子,从容高贵地坐下,掩不住内心的喜悦。

    呵,从霍香蓟的反应看来,她很快就会接到她的电话,而武成新很快就会是她的。

    她漾着迷人的笑,招来服务生点餐。

    等服务生离开后,她拿出方才在霍香蓟家中随手藏起的照片,看着里头的男人,她已经等不及品尝胜利的滋味,武成新那个令她意乱情迷,可又得不到的男人。

    她相信只要没了那朵碍事的野花,很快的,他就会完全的属于她。

    ***

    武成新一踏进大门就看到缩成一团的霍香蓟。

    她整个人蹲缩在客厅的小角落。

    他皱着眉头,试探地唤她。“小蓟。”

    她置若罔闻,姿势不变。

    他上前轻柔地将她扶起,仔细审视着她的身上、脸庞。“怎么了?蹲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她泪已流干,双眼涣散无焦,仿佛他不在眼前,仿佛她不在这里。

    “小蓟。”她的反应太奇怪,他微慌地叫唤着。

    恍惚间,她像是听见他低沉的声音,眼脸缓缓地上,慢慢地对准了焦距,将他的身影印入眼眸。

    在认出他的刹那

    你爱我吗?

    她差点脱口而出。真的,差点

    只是她的唇闭得死紧,望着他的高大俊朗,她不自觉地撇开了眼。

    在害怕吗?

    怕他说不爱吗?

    “怎么了?”她明显的不对劲。

    平常这时候她应该还待在床上睡觉的,可是刚才她却蹲在容厅里,现在更是心事重重般的垂着尖。他的语气里有着关心,浓浓的关心是责任吗?

    她以为她会问,但

    “没有。”她右手抚过脸颊,脸上的泪不知在何时已经干了。

    “你怪怪的。”他说得肯定。

    “没事。”她揉着乌黑的发,拉平发皱的毛衣,不想让他看到她丑陋狼狈的模样。“你买了早餐?”他提的袋子里飘出阵阵香味。

    “嗯。”他一瞬也不瞬的瞧着她。“是你最爱的蛋饼跟萝卜糕。”

    她困难地略过他眼底的火焰。“真的吗?”佯装高兴的漾起笑,双手合什。“好棒!我要吃。”

    欲盖弥彰!她有事瞒他。

    那别脚的说谎技术想要骗人?再练一百年吧!说不定运气好一点,还有可能骗过三岁小孩。

    她在隐瞒什么?武成新深邃的目光黏在她身上没有移开。

    “我还多买了三明治。”他将食物放在桌上后,拿出袋子里的纸盒递给她。

    她接过后快速地打开,是萝卜糕耶!

    霍香蓟叉起一块萝卜糕送进嘴巴里,感觉它在嘴里缓缓化掉,就像她的心微融碎裂。

    接着她又翻开一个纸袋,找出蛋饼,大大的咬了一口道:“你吃过了吗?”左手拿着蛋饼,右手撕开三明治的塑胶套。

    “嗯。”他看着她一口又一口的吃,吃的速度比平时快上许多,尸会儿蛋饼,一会儿三明治、萝卜糕的,小嘴塞满了食物。

    “我不强逼你说,不代表我不在意,我会等到你想说的时候。”她只有心情极度恶劣时才会暴饮暴食。

    霍香蓟停下动作,扯着笑道:“什么啊?”她完全没有勇气问。“都说没事了。”

    她干笑的声音听起来刺耳,他剑眉靠拢,将她抱到腿上;铁臂紧紧地环着她。难道他就那么难以让人信任,她压根不想对他提?

    将蛋饼递到他面前,小虎牙微露。“要不要吃?”

    武成新不动,也不语。

    蛋饼在他面前冒着热气,一缕白烟冉冉-亡飘。

    慢慢地,他凑近,就在她以为他要一口吃掉蛋饼时,他轻轻地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像古代骑士效忠公主般的珍惜姿态。

    地震撼得说不出话,身体微微后倾,心跳不由得加快,很清楚听到自己节奏紊乱的心跳声,滴溜溜的乌黑大眼对上他那深潭般的眸子后,就再也移不开了。

    是责任吗?这样的温柔。

    真的只是责任吗?

    她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