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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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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送我回家。”她从皮包里找出大门钥匙插进匙孔开门。

    “有机会当你的护花使者,是我的荣幸。”

    他紧跟着她一起进入玄关,迎接他的是一对静静卧在玄关两侧的石雕羊,斑斑驳驳的石灰岩仿佛正在诉说岁月痕迹。

    “我父亲生肖属羊,所以收藏各式各样的羊。”她笑着解释,招呼道:

    “请进。”

    “你一个人住?”他双手背剪站在张大千的超大幅泼墨荷花图前面,欣赏画作上破青粉紫的浓艳色彩,大开大合的画风将张大千豪放不羁的气度与纯熟技巧表现得淋漓尽致。

    “家父一直很向往大理的山光水色,退休之后便带着母亲长时间住在大理,偶尔才回台湾。”

    她“刷”地一声,拉开落地窗帘,扑进眼帘的是一座充满田园风味的室内花园——美丽的球兰顺着白色木架舒卷攀爬,一丛丛盛开的盆花竟相争艳,令他眼睛一亮的是一条用碗口大竹子由高渐低连接成供水道,源源不绝将水注入老石日,冲击出淙淙流水声。

    台湾地窄人稠,尤其在历经八o年代那一波房价朝升之后,绝大多数的人不惜好榜阳台增大n宫内的访aerrm了家却反其道而行,让阳台大幅延伸进客厅。只要坐在古色古香的酸技术古董椅,就可以一边嗅着花香一边品茗,这么惬意的设计不难看出了老先生是个很懂得享受居家生活的人。

    “不好意思,我父亲的铁观音泡完了,只剩下立顿茶包。”

    “其实,只要气氛好,喝茶包也很香。”

    他内心讲究的是陪他喝茶的人,并不计较什么乌龙、观音,还是普洱。

    “你的个性很随和。”她拉着茶包线抖了抖,象牙白描着郁金香的骨瓷茶杯里,原本淡淡的金色茶水立刻渲染成浓稠的流用色。

    “正确的说法应该说我比较注重精神层面,而不在意口腹之欲。”他语带弦外之音,两只深选的黑瞳子深情凝视她。

    “哦?”他的大胆凝陈,令她慌地掩下两排浓密睫翼,忙转身跑步到花园,旋开洒水器喷洒满室花花草草。

    “就算忙得不可开交,下午茶时间我一定亲自下楼挑茶点,你以为我只是单纯为员工的胃谋福利?哈!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是自私地想乘机跟你见面、跟你说说话。”

    他把握住两人难得的独处机会,一步步靠近她身畔,用略带沙哑的低沉磁嗓对她剖白心迹。

    “你”她敏感的心当然知道他亲自买茶点之意不在茶点,真正令她备感困扰的是每当下午三点钟一到,她就搁下手边的工作自动出现在柜台等候他大驾光临。

    “我相信你一定感觉得到我对你的心意。”他单刀直人挑明心迹。

    “我不怕你取笑我思想过于保守,但,我深深觉得不管男人或女人处理感情问题应该专一,不该脚踏两条船。”她意有所指。

    “你指控我不专情?”

    他困惑的眼投人她质疑的水眸。

    “你身边已经有个漂亮的女朋友沈妮妮,又何必跑来挑动我们之间似有若无的情债?”她直截了当。心想,既然他勇于剖白,自己何不把藏在心里的疙瘩当面问个水清鱼现。

    “沈妮妮不是我的女朋友,过去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

    他断然否认。

    “是吗?”

    她略显高亢的声音擦亮一簇窃喜的火苗。

    “妮妮是我死党沈智浩的妹妹,等于也是我的妹妹。你遇见妮妮那天,正好是她过生日,阿浩纽约分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他必须亲自飞美处理,临走前,阿法再三拜托我,妮妮生日当天无论如何请我抽出半天时间陪她吃喝玩乐过生日。”他详细解释,显然不愿她误会。

    “你当沈妮妮是妹妹,可她未必只当你是哥哥。”她想起沈妮妮下午跑来警告她别想动他脑筋,沈妮妮醋劲大发的泼辣劲儿可不住妹妹身份该有的行为。

    “你怎么知道?”

    他眉头一蹙。

    “我你别忘了,我也是女人!女人的心事,女人最了解。”

    她不是见缝插针的女孩,她无意在他面前转述妮妮对她发出的警告。

    “我只能约束自己的心、自己的想法,至于,妮妮的心作何感想?我猜不到,也不想猜。”他攀弯一枝枝丫,枝丫上头绽开一朵艳红朱槿,他问:“我记得小时候,内湖四合院老家的矮丛遍植朱槿,我跟弟弟最喜欢拔出朱槿的蕊芯,舔它的汁液,你尝过它的滋味吗?”

    “没有。”

    她半开玩笑地说:“这几年流行什么养生花宴,连玫瑰、兰花、菊花都端上桌,原来你是鼻祖,小小年纪就懂得拿花当零食吃。”

    “想不想尝尝?”

    “嗯!”她用力点头。

    “好!”他按住枝丫折一朵朱槿,熟稔地抽出红红的长蕊芯,递给她。

    “嗯!尝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甜,一种属于花朵特有的清甜。”

    “朱槿又称扶桑花,是马来西亚的国花,也是夏威夷的州花,甚至有人称它中国蔷薇。”

    “看不出来你这个大男人也喜欢拈花惹草。”她笑赚他。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只是,小时候喜欢舔它的花芯,又怕中毒,所以特别查看它的资料。”他伸手揩掉她沾上后角的淡红花汁。

    他有意无意的抚触会她心跳莫名加速,痴痴怔怔愣愣瞪瞪瞅着他。

    “晓凡。

    他英俊的脸孔一寸寸挪进她,一对多情星眸痴痴缠缠停驻在她粉粉嫩嫩的迷人唇瓣;他张臂圈住她的纤细腰肢,将愣到九重天的她紧紧贴在胸膛,急呼呼凑上两片焦燥的唇覆盖住她来不及说不的微讶格口。

    “嗯”欲拒还迎的她在他老练舌尖的挑逗下,浑身酥软地一手勾缠他的脖子,一手拿纤纤玉指插入他浓密的发梢,怯怯伸出香丁小舌羞羞涩涩尝试回应他的热情。

    两人热情拥吻,热贴的两副身躯浑然忘我往绿荫深处挪靠此时,不解风情的洒水器却兜头洒得他俩一身湿。

    “啊!”“哈”被水喷洒一脸水滴,深情的眸光含笑凝视彼此狼狈的落汤鸡模样,按捺不住的滚滚笑意于焉爆笑开来。

    ***

    九月八日,星期日。

    “叩叩叩”!简洁有力的敲门声传来。

    “请进。”

    丁晓凡两眼专注盯着液晶荧幕查核存货明细表,她以为值星店员进来问她今晚想吃什么口味的便当,头也不抬便回道:“麻烦帮我订牛贿烩饭。”

    她的答复并没有让进来的人走开,反而,蹑手蹑脚登到她身后。

    “呕?”她移动滑鼠的手遭人偷袭扣住手腕,整个人被蛮力强行从座位拉起。

    她跌跌扬憧跌进他的征弯,还来不及看清楚来者何人,仿佛雨点的啄吻已排山倒海印上她的额、眉、眼、颊、唇

    盛励尽情偷香个够,这才露出痞痞笑容,拿食指刮抚她鲜红的粉脸,嘴巴像沾了蜂蜜地拍马屈:

    “呢认真的女人最美丽。”

    “老掉牙的广告词。”她娇快地拍掉他的手,扭身坐回位子,继续未完成的查核工作。

    “我这么快就被打入冷宫啦?我有力的臂膀、热情的拥吻,还有这张媲美潘安的俊俏脸孔,难道比不上你那台冷冰冰的电脑跟那堆无聊的阿拉伯数字?”他一不做二不休,倾身将性格的下额抵住她香肩,像只顽皮狗拿高挺的俊鼻不断嗅努她的香腮。

    “唉!谁教我那么不幸呢?半个多月前我结交了一位酒肉朋友,他每每心血来潮就拖着我上山下海到处吃美食的,他可以开一个钟头车程到基隆渔获市场就为了喝一碗新鲜鱼汤;晚上再跑到乌来山上吃现摘的野菜跟山产,害我份内该做的工作一拖再拖,如今都已堆成一座小山。”她看着一叠日报表摇头兴叹。

    “原来你上班不仅混水摸鱼,偶尔还会跷班,连份内工作都没搞定?”他恶人先告状。

    “唉!是啊,都怪我交友不慎嘛!”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你是说?”

    “我带着一张嘴跟他趴趴走,到处吃吃喝喝的下场就是增加两公斤赘肉,以及一堆该查核未查核的明细表。”

    “哇!真傻!你真的误交损友哦。”他笑嘻嘻用大手揉乱她一头乌溜秀发。

    “所以我得快马加鞭才行竣!否则,一旦缺三落四少了地瓜粉还是缺了奶油,师傅准会气得跳脚。”

    “这么说,你今晚必须加班,不能陪我到天母的意大利餐厅吃道地的义式沙拉贝壳面供?”

    “恕不奉陪。”

    “沙拉贝壳面的酱汁以授鱼、蒜泥、九层塔拌柠檬油超汁,酸酸咸咸很开胃,今天是礼拜天,你何不放自己一天假陪我一起尝美食?报表明天再看也不迟;要不,我发管明后两天不来找你,让你专心工作?”他实在舍不得看她餐餐吃便当才会用心良苦不断拿美食引诱她的胃,拐她暂时放下手边的工作随他趴趴走,一来可以打牙祭;二来可以借兜风舒畅身心。

    “礼拜天你不好好在家休息,还专程跑来?”

    “我来找你除了邀你吃饭这件私事外,还有一点公事。”

    “公事?”

    “有关员工分红入股的换算公式,我想应该纳入年资考量才公平。所以,顺道过来跟你拿员工的年资资料。”

    “没问题!明天我叫阿妙送到办公室给你。”

    “好。你真的不考虑一起去吃沙拉贝壳面?”他还不死心。

    “今天真的不行!”她狠心拒绝他的美食诱惑。

    “那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他难掩落寞地耸肩扁嘴。

    “阿励”

    她不忍见他失望的神情,赶紧跳起来双手勾住他的颈子,胆起脚尖主动献上红唇似鳍蜒点水般轻轻掠过他的唇。

    “你别想用一个用透的吻敷衍、打发我,嗯让我教你最浪漫最热情的法式舌吻。”他毫不犹豫搜获她的樱唇,拿一根火焚的舌头撬开贝齿。

    她的心猛一抖,不自觉嘤咛出声他的舌尖乘机溜进她努起的嘴,纠缠着她的舌头又吮啃又吸咬,逗得她的舌失不自觉随着他的舌尖嘱咐起投放浪飞舞

    “哇啊!盛先生,你吻大姐姐”莽撞跑进办公室的阿妙拿小小的手掌捂住自己大大的胖胖圆脸,溢满笑意的两只眼睛透过指缝大方输问。

    今天,包装部有名员工家有喜事请假,阿妙自愿代班。

    “阿妙!你进来也不先敲敲门?”晓凡一张粉脸火烧火燎,她羞死地双手捂住用红双颊,衬得两只水眸晶晶亮亮。

    “阿妙有用力敲三下啊!”“是吗?”

    她娇咬白他一眼。都怪两人吻得太痴缠,连破门声都没听到。

    他高大身躯抵着她的办公桌帅帅地交叠长腿,痞颜笑同她。

    “你找我有事吗?”

    她问阿妙。

    “对啊!大姐姐!店里来了一位好肥好肥的胖太太凶巴巴地说她买回去的面包里面有一只蟑螂腿。”

    “蟑螂腿?”

    “她骂得很大声,店里的顾客听她这么说,都吓得跑光光了。”

    “我去看看。”

    “我陪你去处理。”开店最怕客人上门闹事,原本打算告辞的盛励担心事态严重,决定留下来帮忙。

    “不!谢谢你的好意,我自问有能力妥善处理。”她露出自信的笑靥。

    “那我坐在这里静候你的处理结果。”他见她自信满满,也不便超用代扈。

    “我很快回来。”

    ***

    “这位太太”晓凡堆满笑容上前招呼。“什么太太?我小泵独处还没嫁人!”胖太太——不,胖小姐恼得柳眉横竖。

    “啊,对不起!请原谅我失言。”

    “你是面包店的负责人?”

    “是,请问小姐贵姓?”

    “我姓张月长张。”

    “张小姐!”她颔首微笑。

    “哼!丙真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凭你一个黄毛丫头难怪卖的面包里头包着蟑螂腿,丑恶心!”张小姐大声喧呼,上门的客人闻育,莫不纷纷扔下面包夹跟区盘,掉头就走。

    “不知张小姐买哪种口味的面包出了问题?”她忍气吞声婉言问着。

    “那块面包就搁在收银台上。”

    “墨鱼山药面包?”她快步走过去拿起掰开两岸的面包,只见内馅淡紫色的山药桶真的有一条怵目惊心的蟑螂鹏,她赶紧吩咐道:“将星鱼山药统统撤架,全都掰开来检查。”

    “是,丁小姐。”阿珍忙将香喷喷的墨鱼山药全部下架。

    “哟!这是干嘛呀?你以为把所有面包大卸八块检查一邀,若从中找不到第二条蟑螂腿就可以交差啦?哼!没这么便宜的事。”张小姐抖着危吸顶的肥肉,刻薄的嘴巴一点不饶人。

    “看样子,你办开面包后一口也没吃?”晓凡将两半面包摊在收银台上。

    “是我运气好,一掰开面包就发现蟑螂腿,我吓都吓死了还敢吃啊?你卖的面包品管出问题,你休想拿我一口未吃当借口逃避责任。”

    “你误会了。我是担心你若吃下不洁的面包恐将引起胃部不适,那我就得先送你到医院检查;如果还没吃,我会以售价乘一百倍的金额赔偿你,聊表歉意。”

    “一个国鱼山药面包四十九元,按照你的计算公式,你准备拿区区四千九百元堵住我的口?哈!哪能让你如此便宜行事?你的想法未免太天真!”

    “那么依张小姐的意思是?”

    “只要你连续三天在联合跟中时的报头刊登道歉启事,那我就不追究了。”

    “登报道歉?原来你想把风波闹大,逼我关门?我想这才是你今天上门理论的真正目的吧?”抱着息事宁人心态的晓凡,态度转趋强硬。

    “你不答应?好呀!我立刻到消保会去投诉,事情若因此闹到无法转圈的地步,我倒要看看你还保不保得住香草天空这块招牌!”

    “我欢迎你到消保会去投诉,让公正的消保官介人调查,我想这倒也不失是个解决消费纠纷的好办法。”

    “投诉就投诉,我手上握有证据,不怕你抵赖!”张小姐见她态度坚决,嚣张的气焰顿减大半,高分贝的音量也自动转小。

    “从你一见到顾客踏进店门,你就忙趋前宣传我的面包有问题的行径看来,令我不得不合理怀疑你是我竞争对手刻意派来栽赃闹场的。”

    “你诬赖我故意塞只蟑螂腿到面包里,然后跑来店里闹事?”

    “不错!我的确怀疑你的动机不单纯。我不止一次耳闻生意清淡的同业为了抢生意,故意找人到生意兴隆的同业店里找碴诬陷。”

    “哎哟哟!这位太太!你倒是说句公道话评评理。我在这里买的面包里头发现蟑螂腿,这罪证确凿耶,她不但不虚心改进,还做贼喊捉贼反咬我一口,说我诬陷她?你说!这个社会还有公理,还有正义吗?”张小姐胡乱抓着一位冷眼旁观的太太大吐苦水。

    “面包里头有蟑螂腿?这太夸张了吧?香草天空不但通过食品管理局不定期抽检,还年年得到金赏奖。我在这里买面包足足买了十多年,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对面包店做这种不实的指控。”路见不平的好心太太再也看不下去胖小姐又吼又叫的嚣张模样,挺身而出仗义执言。

    “不实的指控?喂!你睁大眼睛瞧瞧,这不是蟑螂腿是什么?”张小姐气急败坏硬拉着好心太太凑上前去瞅那块墨鱼山药面包。

    “的的确确是蟑螂腿,不过,烘焙过的蟑螂腿十之八九呈现干干扁扁的样子,你的蟑螂腿却润润湿湿,好像刚从打死的蟑螂身上硬扯下来塞进去的。”好心太太明察秋毫。

    晓凡听了忙递过去一枚感激的眼神。

    “你——”张小姐正欲发作,却听到此刻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阿娥!你在这里做什么?”盛励一个人枯坐办公室久候晓凡,他实在放心不下,管它越不越用代扈,他再不出来探个究竟,准被满溢的好奇心给淹死。

    “盛先生?”张小姐见到盛励从后面走出来,整个人脸色大变。

    “究竟怎么一回事?你不待在家里伺候你家大小姐,跑到面包店做什么?啊,我明白了,原来是你买到的面包多了只蟑螂腿,所以,专程跑来这里大吵大闹,是不是?”

    “盛先生,我”阿娥圆滚滚的大饼脸胀得面红耳赤。大小姐不是要她安一百二十个心,今天是礼拜天,阿励先生保证不会出现的吗?

    “你家的妮妮大小姐呢?”他明白阿娥向来唯妮妮马首是瞻,阿娥敢来这里叫嚣,必然是受妮妮指使。

    “啊?这不干大小姐的事”阿娥护主心切,矢口否认。

    “你家大小姐实在很过分,居然玩这种栽赃把戏,也不觉得有失身份?而你呢?不辨是非,只会一味唱和,人家辛苦大半辈子所累积的商誉,教你这一闹全都付诸东流了!”

    “我”阿娥尴尬地垂着头上下拉扯皮包背带,不敢正眼看晓凡。

    “晓凡!走!我陪你到沈妮妮家讨回公道,我要她当面跟你道歉!”

    “真相大白就行了,沈妮妮道不道歉,我没关系。”她相信由阿励出面为她讨回公道,极有可能越发刺激沈妮妮在暗中做出更不理性的行为,生意人开店做生意讲求和气生财,她不想招惹是非,于是告诉阿励“请你回去好生转告沈小姐,这次我不跟她计较.希望她好自为之。”

    “不行!她做错事就应该道谦,绝不能纵容她。”

    “阿励,算了啦。”

    “妮妮本性不坏,是大家过度的纵容宠坏了她,宠得她不知天高地广。今天,要不是你息事宁人不于追究,她的行径非吃上官司不可。她是阿治的妹妹,阿范人在美国,我必须出面代他管束妮妮的任性行为。不过,你放心!我只是当面给她一个口头警告,不会让她下不了台的。”

    “真的要去?”

    “非去不可。其实,我知道依妮妮爱面子又死不认错的个性,绝不会当面跟你过激,但,你若采不闻不间的姑息做法,她会误以为你怕事好欺负,很快就会爬到你头上撒野。”他强行拖着她径往店外走。

    “嗳盛先生!一等我。”呆愣半分钟的阿娥一回神,赶紧喊着追上去。

    ***

    “卡啦”一声,华丽的欧式楼花铜门敞开来。

    “阿娥!你可回来啦,我等你好久喽。”

    整个人给卧在丝绒长沙发间阅时尚杂志等候阿妞回报佳音的沈妮妮,听见开门声合孜孜同身坐起。”啊?”

    没想到抬眼瞥见的竟是一脸铁骨的盛励、丁晓凡,以及面白如纸的阿娥。

    沈妮妮的心“咯”地往下坠,内心不断惨吟糟糕!被阿励逮个正着了。

    “真是稀客!阿励,你好久没到家里来了。”沈妮妮收抬错愕心情,装出甜甜笑靥迎上去。

    “你明白我来的原因吧?”盛励不喜欢拐弯抹角劈头就问,显然沈妮妮的笑脸攻势未奏其效。

    “阿俄,连这点小事你都搞砸?”面对盛励的冲天怒气,心虚的沈妮妮转而斥责阿俄。

    “大小姐!我我”挨骂的阿娥忙递给盛励一个求救的眼神。

    “你自己犯错,还好意思怪罪阿俄?”

    “我写一个成事不足、败享有余的佣人,还要你管吗?”沈妮妮恼羞成怒。

    “你骂阿娥之前,先摸摸良心问问自己做了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吧!”

    “哼!就算我同下泪天大祸也轮不到你带着人登堂入室拿我当人犯拷问!”妮妮傲慢的双手交叉胸前,重重跌坐沙发。

    “你那种只要你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臭脾气再不改,迟早会害死你!”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平时她对阿励总是笑靥如花,可是,当她曾见该死的丁晓凡们生生伴在阿励身恻,不由得炉火中烧。

    “骂得好!既然你写我多管闲事,那么你跟晓凡之间的这桩闲事,我插手管定了!请你告诉我,晓凡她究竟哪里得罪你,你竟然用这种子虚乌有的指控毁低人家的商f?”

    “我我只是日子过得很无聊跟她开开玩笑罢了!你干嘛小题大作,一副想吃人的凶相?”妮妮蛮不在乎地翘起下巴外晚他。

    “你知道你穷极无聊的玩笑足以毁掉香草天空的招牌吗?这也足以让你吃上毁谤官司!”

    “吃上官司?哈!我爸爸掌控的‘达车集团’旗下公司所聘雇的法律顾问若聚在一起吃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在开律师联谊会呢!丁小姐,你若心里不痛快、不甘心,欢迎你找律师具状告我,至于鹿死谁手?犹在未定之数。”

    ‘’妮妮!你简直不可理喻!”盛励别过脸觑一眼气煞的晓凡。

    “不错!我是不可理喻!不过,是你逼我咽不下这口气,逼我变得不可理喻的!”沈妮妮气呼呼从沙发弹起。

    “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你从小就死抱着这个歪理长大,自己做错事不知检讨、不知悔改,还把责任怪到我头上?”

    “你明知道我读初二开始就无可救药暗恋你,你却因为丁晓凡的出现刻意冷落我、疏远我完全不顾我的心情我的感受2”沈妮妮波然欲泣。

    “喂喂喂!你说话不要语焉不详、语意暧昧的,我跟你是纯纯友情,无关男女情爱,这一点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你曾浪漫牵着我的手。”妮妮不加思索脱口而出;也不管这个理由幼稚得可笑。

    “拜托哩!牵手只是代表一种关心,过马路若遇见老弱妇孺,我也会牵着他们的手一起过马路。”

    “你你还不止一次吻我!”妮妮挖空心思想证明自己跟阿励确实有过亲密接触,两人绝非单纯友情。

    “我吻过你的额头、吻过你的脸颊,可不曾吻过你的唇。”

    “你——难道你心里不曾爱过我?连一秒也不曾爱过?”妮妮的心在哭泣。这会儿,她总算弄清楚十多年来死心扬地的痴情叫幼稚,叫自作多情!

    “不!我一直爱你,不过是像你的阿浩哥哥一般爱你。”

    “你爱我?像哥哥爱妹妹?”

    “我跟阿浩一起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带牙套矫正牙齿,看着你黄毛丫头十八变你就像我的妹妹,我真的无法像男人爱女人那般爱你。”盛励双手叉进西裤口袋。他打心底不想伤害妮妮,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伤害她最深。

    “这些年来全是我自作多情?”她难堪地别过脸去舔噬情伤。

    “你年轻漂亮家世好,把你的心从我这里抽离,你会发觉身边围绕很多很多好男人想追求你,博你有照。”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妮妮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睛通视他。

    “很抱歉!如果你坚持这样,那么你注定要心碎,因为,我心里只有晓凡。”他轻揽随他进屋后始终不发一语的晓凡。

    晓凡这才掀眸,神色复杂地晖他一眼。

    “走!你们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亲眼目睹盛励的手搭上丁晓凡的肩膀,好胜的妮妮不得不承认自己输掉这一场靶情战役,而且,输得修兮兮。

    “今天我偕晓凡一起来是想当面告诉你,我俩感情坚若磐石,如果不能得到你的祝福,也希望你不要暗中搞鬼破坏,免得伤和气。”

    “滚!带着你的心上人滚到地狱去!”妮妮情绪崩溃,咬牙捏紧两枚小拳头,歇斯底里狂叫。

    “我们走吧!阿娥,好好照顾你家小姐。”他拉着晓凡的手,头也不回离开。

    “小姐”阿娥怯生生看着盛怒的妮妮。

    “你也一起滚出我的视线——”碰!她抓起摆在桌上插满鲜花的白瓷花瓶,朝他们关上的铜门用力砸过去,鲜花、碎片跟水溅湿一地。

    “小姐,你小心别踩到碎片,我进去拿扫把来收拾干净。”阿娥拔腿跑到后阳台拿扫把。

    “阿励!既然你践踏我一片真心,休怪我跟你翻脸无情,咱们走着瞧!我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哼!美梦成真国际公司?我就叫你美梦粉碎恶梦连连!我发誓一定要你后悔!后悔!后悔!后悔不该如此无情对待我!鸣”妮妮哭倒在沙发上,抡起粉拳一拳一拳敲打沙发,发泄她满腹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