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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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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清朝末年,咸丰帝死后皇太子载淳即位,其母慈禧太后在大臣奕欣的协助下处死肃顺等辅政大臣,开始了中国历史上近半个世纪的“垂帘听政”统治,史称“辛酉政变”在慈禧“垂帘听政”期间,朝廷腐败,外患不断,而朝廷内部,搜刮民脂民膏调戏良家妇女的官员比比皆是,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话说距安东县不远处一个村庄里,住着父母双亡,相依为命的三兄妹。老大过了弱冠之年,长得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老二是妹子,刚过及笄,长得亭亭玉立;老三是男孩,年当束发。

    这年夏天,三兄妹到县城赶集,二妹不幸在大街上遭员外府恶少调戏,后被带至员外府惨遭摧残。兄弟上门理论却遭一群家丁毒打。当夜,二妹自缢身亡,终结花季生命。

    此仇不报,枉为男人。几天后的风雨交加之夜,老大持猎枪携匕首闯入恶少房中,取了他的狗命。当夜领着弟弟在风雨中逃离县城。

    安东县山多水多,这晚,他们背井离乡一头扎进了沉沉山林中。

    风雨声中,不时传来动物的叫声,其中时而夹杂着狼嚎。哥哥拉着小弟的手顶风冒雨在山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哥哥大声问:“小弟,你怕不怕?”小弟擦一把满脸的雨水大声答道:“哥哥,我不怕!”“小弟,记住,男子汉大丈夫,宁可死了也不能窝窝囊囊地受人欺负着活在世上!”“哥哥,我记住了。”

    走一夜一日蹚过两条河,穿越数座山峰,找到了一个山洞。小心钻进山洞里,没有野兽窜出。兄弟俩紧挨着重重坐下。

    太累了,太乏了,弟弟靠在哥哥身上很快沉沉睡去。哥哥是他的保护神,有哥哥在,就有安全感。

    人有旦夕祸福,三兄妹的生活虽然清苦,但是相依为命着也有了不少欢乐,现在妹妹却离开了他们,好端端的三兄妹如今只剩下了弟兄俩。可恶的恶少,是他害得兄弟有家不能回,你这种人早该宰掉的。

    实在是困了,哥哥也沉沉睡去。湿衣上的水珠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外面,风更劲,雨势更猛。

    哥哥醒来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上空。外面雨停了,天高气爽。查看四周,只有杂草、树木,鸟儿在枝头雀跃着不断欢叫。回洞轻拍小弟肩膀,小弟醒来了。兄弟俩的衣服都湿漉漉地,不好受,打开随身携带的蓝布包袱,里面的衣服也都让昨天的雨湿透了。

    哥哥扛起猎枪继续上路,弟弟带着匕首紧跟在后。匕首是哥哥给他防身用的。

    时令夏季,不少树上结着水果,路上倒也不用担心会饿死。如此走了一天,路上遇见一些野鸡、野兔,但没有抓到,让它们都溜掉了。只好吃了一日各种水果。

    哥哥是猎人,路上给小弟讲了狼、野猪、野鸡、野兔、蛇等动物的防范以及捕捉技巧。

    第二天傍晚,走在山腰时,哥哥突然短促而低沉地叫一声“狼”随手抓住小弟的手。

    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处,一条狼也看到了他们。这条狼大概正是上山途中。它吻部略尖,耳廓直竖,尾毛长而蓬松,上体显浅灰色,肩高有半米多,体重恐怕足有六十多斤。

    灰狼和兄弟俩原地不动地对峙着。弟弟听哥哥说过,只要人不冒犯狼,狼就不会轻易攻击人。但是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身体微微打着哆嗦。哥哥体会到小弟心情,一只手握着猎枪,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小弟的手。

    过一袋烟功夫,狼终于绕过他们走向别处。这条不是饥饿的狼,哥哥长长地嘘一口气。

    小弟一屁股摊在地上。再对峙一会,他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起来!”哥哥大吼一声“熊样,你还像个男人?”

    弟弟无言地垂下头。哥哥默默地瞪视小弟。

    小弟终于站了起来,一挺他那单薄的胸膛。哥哥拍拍小弟肩膀以示嘉许。

    兄弟俩继续赶路。这晚,他们没有找到山洞,一直走到天亮。他们怕再次遇到狼。狼是社群动物,既然有了一条,附近恐怕还有它的同类。

    天亮后,哥哥让小弟枕着蓝布包袱先睡一觉,中午时分弟弟醒来后他只小憩一会就继续赶路。

    今天运气不错,哥哥在草丛中打到了一只野鸡。这只不幸的褐色母鸡,因为发出轻微的“咯咯”声,给哥哥发现,被他投掷的石块打中。兄弟俩将这只褐色野鸡烤熟了吃后,精神一振。

    一路无话,两天后兄弟俩来到一片开阔地。

    这片开阔地三面环山,一面是潺潺江水。从江水这面眺望,此地活像是皇帝的龙椅——后面山峰是椅背,两侧山峰是扶手,而平地便是龙垫。

    他们决定就在这里安顿下来。

    2。安东地处长白山脉向西南延伸的支脉的东南坡,这里山多水多,山势相对没有了雄伟,但集幽、险、秀、奇于一身。

    两年后的夏季。

    兄弟俩正在追捕一头野猪。

    这头野猪受到了哥哥的枪伤,负伤奔逃。野猪的耐力惊人,连马拉松运动员也要甘拜下风。而兄弟俩,在两年来的山野生活中,身板变得越发结实,动作变得惊人地迅捷。兄弟俩不肯舍弃这头负伤的野猪,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们一前一后翻过数座山峰。

    当野猪再次攀向一座山峰时,一股猛烈的掌力突然从横里袭去,野猪趔趄着侧翻倒地。却见一个青衫客“嗨”地一声,对着野猪腹部再发一掌,接着狠狠地踏上数脚。兄弟俩目瞪口呆,竟不敢相信世上有一掌能够打翻野猪的人。

    兄弟俩到了青衫客身前,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地,说道:“大叔,佩服!您真了不起。”

    青衫客悠悠叹道:“隐居山野之人,何敢受人钦佩。起来吧。”

    哥哥扛起野猪尸身,弟弟拿起猎枪,跟在青衫客身后。

    到了一处台地,见一圈木桩围成的篱笆,内有一间茅草屋。进屋坐定,在青衫客面前,兄弟俩把身世说了。青衫客长叹一声,说:“朝廷腐败,哀鸿遍野。以前,我是刘永福麾下一员猛将。想当年,我们黑旗军在越南跟法国战争之时何其快哉!可恨啊,当朝老佛爷昏庸无道,就在我们取得节节胜利时,却突然跟法国求和。”顿了顿,又说:“当今清廷,重文轻武,文官吃香,我们武职的却地位卑下。我们为了社稷流血牺牲,却得不到朝廷的重视。我心灰意冷,就不远千里回到家乡,家里的父母还有兄弟姐妹却音讯杳无,我便在这山野之地住了下来。清清静静地在这里度日,心里平和、舒适。”

    兄弟俩从没有听过朝廷大事,青衫客看着他们追寻的目光,就说了一些当今国情。

    兄弟俩是在苦水里泡大的,听了一席话,觉得在山林间的生活确是胜过人间。

    青衫客又说:“前天,我到县城采买东西,听百姓们说有个刘员外鱼肉百姓,我便黑夜里潜入刘府,把他宰了。听说他有一个儿子,生前欺男霸女,两年前让人杀了。”

    兄弟俩杀了恶少逃离时,遭到其父带领的家丁追杀,听说刘员外被杀,双双跪拜在地,说:“谢谢大叔替我们报了仇雪了恨。”接着,哥哥把妹妹惨遭刘府恶少奸淫,杀了恶少遁入山野的事情说了。

    “好汉子!”青衫客伸出大拇指,赞叹着说:“做人理应如此。”

    此后,兄弟俩跟着青衫客苦学武功。他们知道,拥有一身高强武功,在山野生活中他们的生命力才会变得更加强大。

    在兄弟俩挥汗学武中,光阴荏苒,不知不觉过了两年。哥哥长得越发魁伟,一脸虬髯,目光深邃;弟弟也长高了,白白净净,瘦削精悍,目光阴冷。

    这天吃过早餐后,青衫客把兄弟俩叫到身前,说:“徒儿们,你们的功夫已有小成,今后你们的成就,就看你们的悟性和造化了。我年过知命,想云游四海了,看看我朝的锦绣江河,也算不枉走此一生。”

    兄弟俩“扑通”跪下,说道:“师傅,您怎么舍得我们就这么走?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么?您留下吧,让我们好好孝敬师傅。”

    青衫客摇摇头,说道:“起来吧,孩子们,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呀。”

    哥哥说道:“那么,我们跟随师傅,陪伴您走遍大江南北。”

    青衫客说道:“我此行行踪不定,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罢飘然离去。

    陡然失去师傅,兄弟俩感觉空落落的,好在他们年轻,不久就从失去师父的空落感中解脱,整天忙于打猎、习武。

    安东的五月,天空瓦蓝澄清,暖风习习,树木返青,正是诸多猛兽繁衍后代之时。

    这天,哥哥独自在山林穿梭,突然看到一只母狼跟一头雄性野猪搏斗。他知道,狼在冬季最容易成群,在春暖花开季节,有些狼一夫一妻,产下幼仔后雄狼负责打猎,母狼在窝照看后代。看来,这只母狼的夫君有了不测,它只得亲自出来觅食。野猪多处被狼咬伤,母狼的肚腹处也在嘀哒着鲜血,看样子是野猪的獠牙刺伤所致,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在狼嚎和野猪的“哼哼”声中,最终,母狼取得了胜利。它大口喘息着稍事休息后,叼起野猪尸身艰难地行走,哥哥在后潜行跟踪。他相信野狼在向自己的孩子们而去。这只母狼没有走完,没有到达目的地,就不甘地倒下了。哥哥小心着趋前观看,发现母狼肚腹上有一个洞口,鲜血从这个洞口不断冒出,看来是活不成了。他知道,是母爱使得这只狼坚持着走到了这里,看着母狼哀哀切切的目光,他一刀捅进狼颈。

    在相距不到一里处,哥哥看到了七只幼狼,五只已经奄奄一息,两只也是虚弱无力。可想而知,母狼出去觅食已经相当时间,导致幼狼严重脱水,体质弱者活命无望。

    哥哥抱着2只幼狼回到住处,弟弟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些微笑意。弟弟赶紧熬了一些粥糊糊,给幼狼喂下。

    幼狼成长很快,两个月后,兄弟俩时常跟狼嬉戏,弟弟更是喜欢幼狼,精心呵护着它们。狼在成长过程中,成了他们的亲密伴侣,也成了武艺陪练,秋季到来时,两只狼跳跃迅猛,兄弟俩单独对付它们已经感到有些吃力。

    秋风萧索,秋意渐浓。

    这天黄昏,去二十里外的凤凰城取粮以及盐巴的弟弟回山时,却抱来一个年轻女子。

    3。两只狼看到陌生人张牙舞爪。弟弟把女孩放到地下,拍拍两只狼,说:“对她好点哟,不然我饶不了你们。”又转过头对哥哥大声说:“哥,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婆娘。”

    到了地下,女孩站立不稳。原来,弟弟嫌女孩走路太慢,一路扛啊抱的,她的腿麻了。女孩长得不错,十六、七岁的样子,脸蛋娇美,有点胖,看起来很健康。她恐惧地看看两只狼,再怯生生地看看哥哥,低下头。

    哥哥把女孩领进茅屋后出来,说:“弟弟,怎么回事?”

    弟弟说道:“今天在凤凰城,我看到一个小流氓欺侮这个女孩,就打掉小流氓的两颗门牙,然后把女孩领来了。”

    “女孩愿意跟你来的?”

    “她没有反对呀,我救了她,感谢还来不及呢。想想哥哥还没有婆娘,就把她领来了。”

    哥哥知道弟弟是一片好心,但觉得弟弟也太莽撞了。

    走进屋里,哥哥问女孩:“你愿意在这里过吗?”

    女孩睁着俏丽的圆圆的双眼,怯生生地看着哥哥,说道:“我不知道,我想爸爸。那个小哥哥很吓人,打流氓的时候,他的眼神又冷又毒的。”

    看着女孩,哥哥想起了四年前自缢身亡的妹妹,温言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们受了财主迫害,才到山上打猎为生,我们不是坏人。”顿了顿,又说“你要是不喜欢在这里,我明天就送你回家。”

    这晚,兄弟俩在狼窝边上沐浴着月光入眠。入睡前,哥哥对弟弟说,记住弟弟,小时候我们受尽了别人的欺侮,我们不能学那些坏蛋做欺负人的事情。弟弟点头,却又叹息一声,说,哥哥你也该有个女人了呀。

    第二天,哥哥送女孩回家,带着猎来的野兔肉。第二天晚上,却又把她带了回来,还带来一个中年男子。原来,中年男子常年给地主家当长工,没有婚娶,女孩是他捡来的孤儿,看到哥哥为人很好,索性跟了来,打算在山上过日子。

    人多了,他们带着两只狼回到兄弟俩初期居所。他们加紧盖茅屋和狼舍,茅屋建成后哥哥和女孩很快成婚,小两口感情蜜里调油一般过得恩恩爱爱。平日里,兄弟俩照常习武打猎,中年男子和女孩在平地种些蔬菜度日。山风习习,松涛阵阵,山野里的日子过得倒也平安舒适。

    山上的草木渐渐枯黄,天气逐渐转冷。

    这天,突然间遥遥传来枪炮声,不是稀疏的一下两下,而是连续密集。弟弟拿起一杆猎枪,说要去查探情况,让哥哥保护嫂子和丈人静候消息。此时,女人已经有了身孕,哥哥要做爸爸了。

    弟弟朝着枪炮声走了十来里山路,却见拿着长枪和长矛的清军正在败退,后面有敌人呜哩哇啦着正在追击。原来,这年是甲午之年,中日之间发生战事,败退的是聂士成的芦榆防军,后面追击的是日本军队。

    清军虽败不乱,队尾有拿着长枪的几十条汉子,在一名头目的指挥下掩护着队伍撤退。弟弟没有见过外国人,只是从听不懂的言语中推测后面追击的是外国军队,正在残杀着自己的同胞。他伏在山腰的草丛里,静静地关注着战事。

    队伍尽数过去,弟弟从草丛里站起来,抖抖身上的草屑返回。没走多久听到一声极轻的呻吟声,沿着来声寻去,发现草丛里躺着一个人,身着长袍,显然是同胞了。此人呻吟声极轻,多亏弟弟耳朵极灵,要不然哪里听得到?

    俯身却见此人胸口偏侧以及大腿处汨汨地流血不止,当下扯他的衣襟将伤口包住,负在身上快步回到居所。

    伤者昏迷不醒,哥哥拿出草药敷在伤口。待他醒转,问起事端。

    伤者大口大口地喝过山里的甜水,精神渐复,说道:“我是聂提督部下,我们从朝鲜开始就跟小日本——也就是跟倭寇打仗,一路败退,退至虎山,又退至凤凰城。”

    其时,朝里的钱让慈禧老佛爷拿去修了颐和园,清朝基本停止军购,朝内也没有像样的军火工业,朝野上下文人吃香而武人地位卑微。而日本,明治天皇自上任以来就对中华大地虎视耽耽,甚为垂涎,极力发展军事,在甲午年末,终于打响了对清朝的战争。清军武器装备落后,战争伊始,便节节败退。

    伤处都是弹片所伤,伤者身体恢复很快,他极力劝说兄弟俩从军打日本人,兄弟俩对国事漠不关心,只是觉得山野的平静生活蛮好。被劝说多次后,哥哥吼道:“当官的可有好东西吗?都是欺压百姓之徒,我们为什么要为他们卖命!”

    劝说无望,伤者慨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啊。”就此一瘸一拐地离去。

    数日后,枪炮声顿熄。

    又过三日,哥哥按捺不住好奇心,攀山越岭到了凤凰城。城门入口处有端枪的日本士兵,盘查甚严,他便找个偏僻处越墙而入。

    城内,到处可见日本兵欺压百姓的凄惨景象。他才感觉到,成了亡国奴是可怕的、可悲的。回到居所跟家里人说了,大家非常气氛,丈人和妻子无奈地唉声叹气,弟弟却握紧了拳头。

    一个多月后,遥遥地,枪炮声又密集地传来,哥哥便拿起猎枪循枪声而去。在凤凰城外,却见大队清兵正在攻城。原来,聂士成部在当地百姓的支持下,打起了反击战,已经收复连山关,攻到了凤凰城。哥哥看一个指挥官眼熟,细看,原来是救过的伤者。对方也认出了哥哥。

      4。这天,凤凰城外中日双方战事激烈,蓦地,两只狼冲向日本兵后方阵地,狂嚎乱咬。两只狼动作迅猛,日本兵怕伤了同伴不敢胡乱开枪。一声呼哨,两只狼忽地撤离。不久,两只狼突然再次闯入,狂咬一阵。如此三番过后,日本兵阵脚大乱。当两只狼再次进攻时,却见日本兵阵脚中跃出一人,此人矮小精悍,行动如风,两只狼在他的战刀下疲于躲闪。一声呼哨过后,两只狼再次消失。

    这夜,兄弟俩越墙潜入凤凰城,悄然杀掉两个日本兵。当继续前行时,从侧面突然出现一群荷枪实弹的敌兵,首里站着跟狼搏过的武士。

    却见武士右手一举,禁止同伙开枪后,居然用中国话说:“支那人,你们都是废物的。不过,你们胆敢闯入,看来有些本事。来吧,让我送你们去死!”

    哥哥迈步向前,说道:“你们这些鬼子,打到我们地盘放肆,今晚就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俩人便斗在一起。

    哥哥苦练四年武功,兼常年在山上与野兽较量,实力端的不同寻常,而日本武士,从小就是武痴,也不是泛泛之辈,俩人忽掌忽拳斗了二十多个回合,不见上下。酣斗中,日本武士退后一步,说道:“佩服,你再领教我刀法的厉害。”说着拔出军刀。

    弟弟无声地踏步而出,手上也拿着刀。日本武士看着弟弟阴冷的瞳眸,心想这个年轻人眼神就像个武士,心里便对弟弟有了一丝好感。

    弟弟更不搭话,举刀便砍,二人你来我往地斗在一起。

    斗了二十多个回合,日本武士再次退后一步,说道:“今天我方人多,心理上我占了便宜。这样吧,数日后我们找僻静之地好好较量一下。不过,你们不可再来这里行刺。”说罢放兄弟俩出城。

    此时,聂士成部军威甚盛,将敌人围在凤凰城内,日本兵蜷缩在城内勉强防守。这日,兄弟俩救过的清兵指挥官,穿过重重兵营将兄弟俩领到威猛的将军身前,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提督聂士成大人。

    却见聂士成悲痛地说:“我朝在黄海、金旅、威海等战役上全线溃败,朝廷已经投降日本。”

    兄弟俩大吃一惊,这里不是好好地胜利在望么?其他地方怎么就全面败了呢?领来的指挥官说:“我朝贪生怕死、昏庸无能之辈甚多呀,放眼满朝,有几个聂大人般地真正打仗的?我朝惨败,天地悠悠,芳草何处寻?”

    聂士成问兄弟俩可否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兄弟俩婉言谢绝了。

    战事结束,兄弟俩却要履行诺言,找日本武士比武。他们心里说,我朝败了,但是我们要让鬼子知道中华还有不屈之人。

    日本武士信守然诺,他们就在一个山脚下斗了个昏天黑地,哥哥在掌法上小胜一招,弟弟也在刀法上小胜一招。兄弟俩感佩此人乃真汉子,没有继续痛下杀手。分手时日本武士说,以前,他在中国两年却从没有遇到过对手,兄弟俩是他佩服的第一、二个中国人。还说,他要回国再度潜练武功,以后再找兄弟俩比试。

    攀山越岭回到居所,兄弟俩闷闷无言。弟弟突然长叹一声,说要步师傅后尘,因为他感到在当今社会,在悠悠天地之间,只有悲伤、悲痛、悲愤,他要遍历祖国山川,抒出胸口闷气。

    哥哥知道无法挽留,默默送走弟弟。

    看着妻子隆起的肚腹,哥哥决定在这偏僻山林内扎根,繁衍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