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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云倦缩在被窝里,恹恹的,下腹隐隐的痛,感觉有些麻木。身边的白杨已经起身穿衣。

    “有点事,我出去一下。晚上不回来吃饭。”莫云知道,那有点事,不就牌和麻将的事。

    “好好睡午觉”临走前,隔着被子,白杨拍了拍莫云。

    莫云照例沉默,她知道,白杨这一走,不到三更半夜不会回来。

    依然倦缩着,依然纹丝不动,任凭小腹丝丝隐痛。月事未净,本不应该,但莫云不会拒绝白杨。不是贪图欢爱,而是习惯性的不会拒绝。当然,莫云也眷念白杨那一刻的温存。也只有在那一刻,当白杨把她揽入怀里时,莫云才确确的感受到丈夫的存在,感受到这个粗糙男人的温存和细心。

    依然倦缩着,依然纹丝不动,几分清醒几分麻木。

    觉是睡不着的了,这样漫长的春日下午,这样空荡荡的房子,莫云不知道该做什么,确切的说,她什么也不想做。

    刚才,就在刚才,耳鬓斯摩时,她的心还稳稳当当的在她的胸腔里跳跃着,但白杨一离开,她那颗漂浮的心又在漂泊,不知飘在何方。

    黯然,失落,说不出什么滋味。

    十年婚姻,床第之欢已经成了他们夫妻的黏合剂。每当矛盾发生,冷战爆发,白杨总是用这一招来对付莫云。莫云呢,许是不忍伤害男人最后的自尊,总是无法拒绝。当然,白杨缠人的能耐也是技高一筹。不管莫云怎样生气,怎样把冰冷的脊背对着他,白杨都可以晤热。

    每当这个时候,莫云柔肠百转,泪眼模糊地把头埋进白杨宽厚的怀里。白杨吻着莫云的眼泪,温柔而热烈。但白杨从来听不到,莫云的心是如何在叹息。

    生活中的白杨是个粗糙的男人,惟独这一刻变得细心,会在乎莫云的感受,询问莫云的感觉。莫云感动于白杨的温柔,也投桃报李,每次总给白杨一个满意的答案,即使事实上并非如此。十年了,莫云知道白杨似乎缺乏自信,惟恐在性爱上不能满足她。

    但她不明白,明明确确告诉白杨她更需要的是精神上的相知相携,白杨却充耳不闻。

    莫云知道,改造一个男人比留住一个变心的男人还难,况且她从没有改造人的愿望。如果可能,莫云宁愿改造自己。

    可莫云无法改造自己,就像无法改造白杨一样

    依然倦缩着,依然纹丝不动,莫云感觉自己悬浮在半空中,飘啊飘。黯然,失落,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漂泊,总会在某些时候重复出现。

    当然,漂泊不会延续太久,孩子一起床,莫云就会警醒。回过神来的莫云,展示给自己和世人面前的又是另一种形象。那颗漂泊的心,自会降落到忙碌的尘事中来。

    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莫云那单纯的眼神多了几分忧郁,几分暗淡。

    那,不仅仅是岁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