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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和地狱到底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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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我被带到天堂门前,从门缝里窥见了里面的雄伟建筑,下午又被推进地狱。”同事如是说。

    我感同身受!

    从清晨6点正闹钟把我从梦中惊醒,到此刻下午六点多我歪坐在电脑前,也就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吧,这十二个小时的精神历程,何止是天堂和地狱的落差。感慨万千,万千感慨,百感交织,而百感莫辨

    清晨,当我下意识的按掉手机闹钟后,我看到了两个昨晚未读的短信。

    一个是闺中好友在凌晨一点五十分发来的。“霞,睡了吗,我有事找你。”见到短信,我的心猛的一揪,十几年的知己之交,这样的深夜短信,还是头一次。若非无法自持之事,好友怎会在夜半找我?她知道这个时候我必定睡了,她知道这个短信我百分之九十九看不到,她也知道,只要按下电话,她就一定能找到我,而我一定会与她会面。但好友不敢、不忍打扰我,因为她知道睡眠对我的宝贵,但她又忍不住内心的煎熬,发了短信给我。

    我为好友矛盾的心理揪心,更为她的事揪心。女人的敏感,让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妙。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枕边人,除了那个当初信誓旦旦要给你幸福的人,还有什么人、什么事能把一个自尊自爱的女人伤得如此彻底?!

    想打电话过去,考虑到好友此刻还在梦乡,只好作罢。上班路上,我发了短信给她,告诉她有事直接打电话给我,也告诉她早上我要参加培训,中午再给她电话。

    另一个短信是在晚上十一点多,也是一个无法安然入梦的朋友发来的,也是询问我睡着否。这个喧嚣的都市,能安然入梦的有几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弥漫心头,说不出的迷惘和困惑,我仿佛看到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深渊。

    匆匆赶往锦绣文化中心。早上的培训课,是专家的示范课和专题讲座——绿色诗歌教学,授课的是一位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花甲老人。老前辈自称自己是课改的过河卒,并称自己从不连年带毕业班——怕沦为考试的机器。一句话让我莫名的悲哀,我想我已经是考试的机器了,而且是一驾劣质的机器。

    一首李清照的虞美人,让全场几百个老师动容。原来,语文课可以这么上,诗歌教学可以这么教!

    我不禁羡慕起余老师的学生,这一辈子,能遇到这样的语文老师,真是三生有幸!不过,我想我还是幸运的,起码有幸听到老前辈的执教,即使只是一堂课,即使只是惊鸿一瞥。受余老师感染,从来不填词的我,即兴填了平生第一首词——虞美人,表达我此刻的感受。

    当余老师展示学生送给他的诗词时,有同行热泪盈眶。身边的校长连叹惭愧,说我们读书太少了。想起那些无完无了的档案资料,想起这么多年加班加点所做的无用功,我没好气的白了校长一句“你看我们平时的时间和精力都耗费到哪儿去了?”这一刻,校长竟也无语。我无言悲哀!看看我们的教育,被扭曲成什么样子!

    讲座结束时已是中午,下午还有四节课,我匆匆往学校赶。途中打电话给好友,好友疲惫的声音传来,吓了我一跳。好友欲说还休,只说等我有空见面再说。什么时候有空?我掐指一算,今天是8月26日,课程一直安排到31号,9月1正式上课,也只能等9月7号周日才有空。

    中午一点五十分,午读的钟声响起,我踏进教室。学生正有气无力的做着徒劳无益的午读。正是闷热的晌午,教室里的风扇刮着疲惫的暖烘烘的风,和着疲惫拖拉的读书声,让人昏昏欲睡。

    想起早上专家的讲座,再看看眼前疲沓的学生,我为学生悲哀,也为自己悲哀。我只好叫停。陈燮霞不是番禺人吗,那就让学生聊聊同乡聊聊奥运吧,总比晕晕欲睡的午读来得有意义。

    其实奥运我只看了开幕式,放假十六天,最后十天我一直在医院培孩子,孩子出院了我也上班了,中国拿了多少金牌还真不清楚。正好,让学生详细告诉我算了。

    午读结束回办公室,同事们感叹学生状态的差劲。一同事说:“早上我被带到天堂门前,从门缝里窥见了里面的雄伟建筑,下午又被推进地狱。”感同深受的不止我一人。

    就这样,在这个法定的休息时间,这个闷热的盛夏,我们的毕业班的学生和老师们,继续努力把自己打造成为考试的机器。

    好不容易放学了。我歪坐在电脑前,看朋友新传的小说。我想此刻,我是在人间,阅读人世间善存的一点美好。在这物欲横流的商品社会,在这唯利是图的人世间,朋友还能在心灵保持一方净土,在忙碌的工作之余做一种纯粹的精神耕耘,实在可敬可佩!也只有在这一刻,我那颗疲惫的心才得以休憩,也只有在这一刻,我才感觉到生命的一丝丝美好。可这美好毕竟太微弱了,能够抵挡住多少世俗的威逼和利诱?

    这一个疲惫的盛夏,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我往前拉,我知道,那是深渊,那是万劫不复。可我好累好疲倦,我似乎已经丧失了招架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滑向地狱的深渊。突然觉得害怕,那种我一向自矜的与生俱来的不受污染的品质已经被渐渐磨损、被同化甚至被淹没。我好害怕,有一天我也会变得面目模糊甚至面目可憎吗?!

    这一个疲惫的盛夏,我举目苍茫,不知道谁是谁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