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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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伏天，中午，很热。
知了在路边的树上鼓噪着，一浪高过一浪。
树荫下，有个鞋摊。摊主黑瘦，又傻又哑。附近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哑子。
哑子此刻正蹲在树荫下，就着一碗凉水，唏哩哗啦扒拉着搪瓷缸子里的饭。哑子没两下就扒拉干净饭，好满足地用手蹭蹭嘴。
树荫下的人行道上停下一辆小车，车身锃亮锃亮的，照得见人。哑子见自己的模样照在了车身上，啊啊地傻叫几句，乐得起身凑到车门边。
“砰”！车门开了，狠狠地撞在哑子的额头上。“你个叫花子！找死啊！”车上下来的年轻人摘下墨镜指着哑子大骂，还推搡了几下“滚远些！别把老子的车刮花了！”
哑子被年轻人推搡倒退到鞋摊上，一屁股跌坐在鞋箱上。“你个叫花子，擦鞋的啊！”年轻人用脚踢了踢鞋箱。哑子把鞋箱扶住，啊啊地点点头。“呵呵，还是个哑巴啊！给老子把鞋擦个干净。”年轻人一屁股坐下，翘起竹椅，美滋滋地摇着，把玩着手机。哑子很细致地擦着鞋，拿着布条使劲儿地来回蹭，鞋子立马油光油光的。
哑子很得意地瞧着油光的鞋子，搓搓手，把年轻人的脚搬下鞋箱。啊啊，哑子咧嘴笑着，冲年轻人摊开手。年轻人从手机里抽出头，瞅瞅鞋子，站起身，在地上使劲地跺跺脚，转身扔下一元硬币。哑子慌忙用手接住，看了看，举出三个指头，忙忙地追到车边。年轻人耸耸肩，摊摊手，钻进了车里。哑子急了，拍着车门，啊啊直叫唤。年轻人在车里摸索了一会，摇下车窗，举着一枚五角硬币。“死哑巴！”年轻人拇指一弹，硬币划了个美丽的弧线，叮当一声跌进了下水道的夹缝里。哑子急忙趴在地上，用手指使劲地在夹缝里扣。年轻人探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哑子，好得意地大笑。
“小郝！”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从路边大楼那边走过来，冲年轻人喊。
“贾总啊！”年轻人满脸堆笑着从车里滚出来，一路小跑着过去，慌手慌脚地拿烟递火。
“我等贾总的话呢！您要我在这等，都大半个中午呢！要不，咱上茶楼坐坐！”年轻人夹着背，拱着腰，陪着中年男子走向哑子的鞋摊。
中年男子一屁股坐在哑子的竹椅上“我忙，就这里说吧！”
“兄弟！”年轻人招呼哑子“把贾总的鞋擦干净了！”年轻人用手替中年男子扇着风，忙着点头称是。中年男子眯缝着眼，把竹椅摇得咯吱咯吱响。
“这个工程啊，你也清楚，资金全是爱心捐助！你小子可得做好啰！”中年男子睁开眼，站起身，跺跺脚，使劲踩几踩“明天咱钓鱼去！”中年男子拍拍年轻人，背着手向路边的大楼走去。
“你个哑巴，给我带来好运了！折腾了好几个月的工程，在你这破鞋摊上成了。”年轻人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塞在哑子手里“我这爱心工程爱心你的！”
年轻人哼着小调，开车绝尘而去。
树荫下，哑子捏着百元大钞，正莫名其妙地抓耳挠腮。
大伏天，中午，很热。
知了在路边的树上鼓噪着，一浪高过一浪。
树荫下，有个鞋摊。摊主黑瘦，又傻又哑。附近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哑子。
哑子此刻正蹲在树荫下，就着一碗凉水，唏哩哗啦扒拉着搪瓷缸子里的饭。哑子没两下就扒拉干净饭，好满足地用手蹭蹭嘴。
树荫下的人行道上停下一辆小车，车身锃亮锃亮的，照得见人。哑子见自己的模样照在了车身上，啊啊地傻叫几句，乐得起身凑到车门边。
“砰”！车门开了，狠狠地撞在哑子的额头上。“你个叫花子！找死啊！”车上下来的年轻人摘下墨镜指着哑子大骂，还推搡了几下“滚远些！别把老子的车刮花了！”
哑子被年轻人推搡倒退到鞋摊上，一屁股跌坐在鞋箱上。“你个叫花子，擦鞋的啊！”年轻人用脚踢了踢鞋箱。哑子把鞋箱扶住，啊啊地点点头。“呵呵，还是个哑巴啊！给老子把鞋擦个干净。”年轻人一屁股坐下，翘起竹椅，美滋滋地摇着，把玩着手机。哑子很细致地擦着鞋，拿着布条使劲儿地来回蹭，鞋子立马油光油光的。
哑子很得意地瞧着油光的鞋子，搓搓手，把年轻人的脚搬下鞋箱。啊啊，哑子咧嘴笑着，冲年轻人摊开手。年轻人从手机里抽出头，瞅瞅鞋子，站起身，在地上使劲地跺跺脚，转身扔下一元硬币。哑子慌忙用手接住，看了看，举出三个指头，忙忙地追到车边。年轻人耸耸肩，摊摊手，钻进了车里。哑子急了，拍着车门，啊啊直叫唤。年轻人在车里摸索了一会，摇下车窗，举着一枚五角硬币。“死哑巴！”年轻人拇指一弹，硬币划了个美丽的弧线，叮当一声跌进了下水道的夹缝里。哑子急忙趴在地上，用手指使劲地在夹缝里扣。年轻人探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哑子，好得意地大笑。
“小郝！”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从路边大楼那边走过来，冲年轻人喊。
“贾总啊！”年轻人满脸堆笑着从车里滚出来，一路小跑着过去，慌手慌脚地拿烟递火。
“我等贾总的话呢！您要我在这等，都大半个中午呢！要不，咱上茶楼坐坐！”年轻人夹着背，拱着腰，陪着中年男子走向哑子的鞋摊。
中年男子一屁股坐在哑子的竹椅上“我忙，就这里说吧！”
“兄弟！”年轻人招呼哑子“把贾总的鞋擦干净了！”年轻人用手替中年男子扇着风，忙着点头称是。中年男子眯缝着眼，把竹椅摇得咯吱咯吱响。
“这个工程啊，你也清楚，资金全是爱心捐助！你小子可得做好啰！”中年男子睁开眼，站起身，跺跺脚，使劲踩几踩“明天咱钓鱼去！”中年男子拍拍年轻人，背着手向路边的大楼走去。
“你个哑巴，给我带来好运了！折腾了好几个月的工程，在你这破鞋摊上成了。”年轻人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塞在哑子手里“我这爱心工程爱心你的！”
年轻人哼着小调，开车绝尘而去。
树荫下，哑子捏着百元大钞，正莫名其妙地抓耳挠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