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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零的栀子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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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篇:

    圣经上说: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这是一段记忆也是一段往事。往事中的男人是我,记忆里的女人是她。一个旧日的女友。抑或当初从网上相识的缘故,起初不过是普通的聊友,没有人在意对方的婚姻,职业,容貌。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情感的不断交错与升华,一切发生了改变。不觉间坠落到纷繁凌乱的情网之中,一切失落与不幸便在最初的错位中注定了。

    数年以后,我仍对那段缱绻的爱情无法释怀。时常在梦中与那位面容皎洁、清透,眼神中略含几分孤独的女人,辗转着那段迷人的爱情,这难以明晰的感觉。使我数度处在模糊与清醒的状态之间,体味着梦魇般的怪异与痛楚。梦境中我疯狂地爱着那个女人,并彼此交付,醒来后又茫然若失,至为迷恋。

    我开始怀疑记忆的可信性,以为这一切许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只是记忆的某个环节出现了差误,使得一切混沌不清,支离破碎。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浪漫的爱情发生,仅是个人梦境中的一些臆想。尔后被子乌虚有的经历感动的透心彻骨,直至产生迥然有别的真实感。慢慢地在记忆中沉淀下来,总令人有种恍如隔世的疏离。好像中间隔了一层东西,直至有一天豁然明白,那时时间,也是忘记。

    (一)

    在拼命搜索的记忆里,那是个秋风,秋雨,愁煞人的秋霖之季。哩哩啦啦的秋雨几近下了一天。那天我刚巧约了与她见面,她犹豫之后决定下午四点在一家咖啡店里见我。下午,我提早出门没费周折就找到了那里。那是一间门脸不大的咖啡店,正墙及门窗被店主漆成了浓重的咖啡色,显得与鳞次栉比的商业街有些另类。正墙的上方霓虹灯制作的“再忆时光”四个荧光字,醒目地立于那儿。走进店内,别有情调的欧式化的精巧布局,让人由衷地感觉典雅,精致,欧味浓厚。四壁间或一处悬挂着几些油画,画中的风景及人物,色彩鲜艳对比强烈。有鲜明的印象派绘画风格,显示出店主人卓尔不群的艺术欣赏趣味。

    我寻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吩咐服务生上了一杯咖啡。然后兀自细细地呷着。脸朝向出窗外,凝视着淅淅沥沥的雨街。四点将过,她如约而至。身穿一件灰白色欧款式风衣,风衣的下摆处有雨水打湿的斑驳水渍。显然她走了一段路。她把滴水的伞,置在门角,径直地走了进来。随身携来淡淡的“熏衣草”的馨香。她坐定下来,要了杯热咖啡,加了方糖和奶,轻轻啜了一口。神情矜持而矫作,恬淡中难以其掩饰内心的忐忑。

    她是看上去外表给人感觉不错的女人,一头乌亮倾泻的直发,略显嶙峋的身体。娟秀的眉毛下方,烘云托月地闪着一双灵秀潋滟的眼睛。端庄中透着一股娴雅的气质。

    那天,她告诉我,她叫苏晗。此前只知道她的网名─风中的枝子花。年龄23岁。起初她是北京外国语学院大二的学生,不知因何原故,中途辍学。对于此事她一直讳莫如深,从不提及。

    (二)

    屋外稀疏的雨声,给零落的秋天增添了无尽的萧瑟与空落。有一份传递使我们都触摸到了彼此的需索,静默中期待着相互的坦露与倾注。

    这样的雨,怎么没打车呢?我盯着那张娟秀的脸问。

    她笑了一下答道:我喜欢在雨中独行,那种感觉常常让我忘掉了一切,仿佛沉浸在雨中。她膦膦的目光犹如一湖秋月,令人着迷。

    哦!只是这天阴雨连绵的,没有一点干爽,也确实让人不好受。

    恩!都快成了南方的霉雨季节了。

    哎!最近看什么书呢?我问道。

    正看春上村树的挪威森林。这是一本不错的书,描写的是男女爱情离散的故事。小说的情节跌宕、凄婉,文笔细腻。读后由衷地让人觉得,其实毁灭也是一种美。

    不过,我不太爱看他写的东西。看了总有种郁闷与不快。或许这正是日本岛国文化所瘀积的内伤,难怪日本人自杀的多。

    她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说:日本是一个极具忧患意识和自我压抑过重的民族。一旦它的坚韧与忍耐达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它也就走向了毁灭。那时既对自己无情,也对别人残忍。

    说完她把目光凝睇着窗外,若有所思。

    的确如此。我接过话题说:日本是一个不懂得内敛的民族,骨子里就有种过度的自信与自卑,甚至神经质。所以日本的文化里始终有一种极端的东西。如其茶道,一味地讲求繁索缛节的礼道。依着美国人的性格,早急了。美国人连足球都不爱看,半天鼓捣不进一个。哪有篮球过瘾,几分钟就有一次精彩扣篮。

    听我说到此处,她抿着嘴笑了。然后说:怎么挺严肃的一个话题,到你嘴里就变味了。

    干吗,老谈小日本呢。我们换个话题不好吗?我请教你一个问题。我看着她说。

    说吧,我听着呢。她脸上带着微笑。

    你说爱一个人,时间和理由哪一个最重要呢?

    她略一沉吟道:爱当然需要时间,但更需要理由。爱一个人可以一见钟情,但没有理由的爱往往会变质,也不会长久。

    我又唐突地追问了一句:你爱过吗?

    她凝视着我,迟疑片刻说:人有时候是感觉不到生命的,但落叶的飘零却让我们看见了时间的流转。就像我们都曾经爱过,只是有些爱已凋零。她望着窗外,目光游移。

    一番交谈之后,我感觉她是一个聪明而有思想的女人。但在她的身上始终有一种东西让我难以接受,我想是她身上弥漫着的那种悲剧情感。事实上,正是基于她身上的这种悲剧色彩,注定了她短暂而灰色的一生。

    (三)

    也就是在她与我相识后的第二年。一个潋滟春阳的早上,她在住所的浴室里,穿着浴衣坐靠着白色釉砖的墙面上,用刀割开了自己的左手腕。血从裂开的伤口处涌出,随着打开的淋蓬头的水流,一点一滴地流尽。那失血的面容愈发的娇白,如同一簇洁白绽放的栀子花。只是那样的一片一瓣地随风飘落了,突兀满地不可存留。

    记的那个春天里,栀子花开的分外的绚烂与馨香。她的死让我最终明白了,只有对自己充满怨恨的人,才会不留下只言片语,那样地死去。因为那一刀割的实在很深。也许她不再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也不感觉痛苦。但是对于活着的人却是一种残忍,那些爱她的人。

    后来我们又聊起了故乡,她说她的故乡是一个古朴而恬静的小镇。那里有青石板铺成的窄而狭长的街道,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一条小河蜿蜒地绕街流淌,错落有致的街道两侧,有随处可见的明清建筑。目光触及之处,一如风土人情,商肆人家,无不凝聚着历史的厚重。她18岁之前,一直生活在这古老而悠静的小镇。

    说着话不觉天已渐黑。她起身说要回去,我持意打车送她,她坚持不肯,于是一同走出店门。屋外依旧雨声潺潺,四下弥散着雨雾。她走下台阶回头妩媚地丢下一笑,转身离去,片刻消失在迷蒙的雨中。

    (四)

    再一次与她会面已是二个月之后,其间我多次上网寻她不见。qq上的小人头像静默的如同失去了生命,邮箱里也没有她的消息。一直以来我们都是通过qq或邮件交流,没有其他的联络方式。她的出现与离去,好象流星闪过夜空,那般灿烂而短暂。

    我每天都照常打开信箱浏览,看有没有她的消息。日常忙完杂志社的那些美编工作,就去那家咖啡店去坐。不是为了消闲,仅是为了寻找。

    一日清晨,我仍像往日那样打开邮箱。有一封未读的邮件显现荧屏,我急忙打开。

    晋辉:看到了你的留言。首先抱歉我的不辞而别。那晚分手之后,父亲突然来电话说奶奶病重。我匆忙赶往火车站,所以没能给你留言。奶奶有近二年没见到我,此时回去好好地陪她呆了一段日子。直至奶奶的身体恢复无恙,才放心回来。

    我是跟奶奶长大的,父母在我5岁大的时候就离异了。爸爸把我送到奶奶生活的那个小镇。后来爸爸又成了家,我就一直跟奶奶生活在一起。我很爱奶奶,这份感情超越了世间所有的真爱。

    好了就先说到这吧,见面再谈。我是昨晚下的火车,一切都好。只是很想见你。如果不忙请与我联系。

    电话:13864375618(苏晗)

    (五)

    一束晨光,透过窗格把斑驳撒满卧房。虽有几分萧瑟,已不是往日的秋凉了。多日以来那些琐碎的纠缠于脑际的虚想,一时间被简短的几行字驱散了。说不出是喜悦,还是失落。顷刻间把自己从头至脚包裹起来。于是坐在桌前静静地想了片刻,用手机给她发了一行字:中午十二点在“再忆时光”碰面,一起吃饭好吗?二分钟后,她回了信息表示赞同。

    放下电话,我转身进了洗漱间。开始刷牙。洗脸。剃须。往头上打咖喱水。经过一番梳理,人光亮了许多。又回到卧房从大衣橱里拣出白色亚麻衬衫,草绿色v字领棉线秋装,蓝白色牛仔裤。穿毕,对着镜子看了看,感觉没什么不满意的。锁了门,风一样地下了楼,立在街上。街对面邮电大楼的时钟响了起来。抬头一看,时针刚好指在七点上。这时才想起来出门忘记了看表,整整提前了半小时出门。班车还未来,车站上冷冷清清的,只我一人站在那里。无聊地瞧着街上过往的行人,一脸的茫然。

    秋日和照,正午热烈而温煦的阳光照的人暖洋洋的。街边树上零星的

    几片黄叶,仍在秋风中摇曳着。

    一辆出租车从街的拐角处行使过来,缓缓地停在咖啡店门前。我从车上下来,径直走进店里。店内只有三、二个客人。一曲舒缓、幽婉的音乐轻轻地拂过耳畔。依窗的座位上,她低头垂目地看着一本书。那神情恰如一塑玉雕,静穆而姝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