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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西楼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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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散溢着草香的原野上,星星花点缀在春天的边缘。蝶儿飞过的时候“桑间濮上”开始在诗经里拧出新芽。最古老的情诗,从这里,一直沿濮水,流淌到两千年后的今天。

    多情的土地,和土地上一群多情的人,终于叫桀骜了一辈子的黄河,于一个月明风清之夜,在这里拐了一个——深情的弯。

    风雨之后的三月,总有故事在心中生长。阳光下的画布上,只要盛开,就是一朵美丽的花。

    2)

    陡峭的崖畔,一蕊秋黄,点燃了岩石的冷峻,山野间,还残留着——最后一片明净的夕阳。我,循着瘦弱的石径,走向深秋的尽头,为一场脂红胭白的往事,酹酒祭奠。我遗憾——梦笔生花的诗情,未能挽留住千娇百媚的浮华,笔端,荒芜的田园开始沙化。烈烈西风,蔓延在秦砖汉瓦的废墟上,口角噙香的伊人,在钟磬的颤音里,魂归天涯。匆匆而过的历史,终究没有完成——一曲华美的别筵离歌。

    跨过一道栅栏,对面,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我,站在渡口,准备皈依,且把几多烦恼,抛给万丈红尘。

    3)

    在一潭桃花水里,放牧肥嫩的鳜鱼,不需要鱼线和钓钩,水中的游鱼和山前的白鹭,才是水墨的禅意。清新的野性,渲染了笛声的空灵;斜风细雨,远离了小桥流水的风雅;青箬笠的意象,淡化了熙来攘往的足音;一蓬绿蓑衣,胜过浓妆淡抹的南宋画舫;淋漓的牧歌,比汪伦的别情,更加洒脱。西塞山下,我独守一片——潇潇江南。

    云深处,抛却所有烦恼,何其悠闲自在,即便是眼前的桃花,也涤去人间烟火的熏染。竹篱茅舍一壶酒,不再回想山的那边——昨夜西风凋碧树。

    4)

    最后一场秋雨,在你转身的同时,飘洒在紫丁香的面纱上,含英咀华的目光,渐渐淡远,你的皎洁,开始变得抽象而迷蒙。忧郁的叹息,在狭长的雨巷里,踽踽而行,揉碎了——一地残破的月光。夜,轻轻掩上我的心扉,只有一橹夜行的桨声,搅乱江水的宁谧,溅起江枫渔火的余韵,寂寞地消失在彼岸。此时此刻,夜未央,而秋天,真的结束了。

    凛冽的霜意,穿透晨风,篱边,熙熙攘攘的蜜蜂,销声匿迹。一次花团锦簇的约会,就这样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留下一坛桂花酒,还未来得及启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