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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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色笼罩着的世界,我想是要下雪了。我在等雪,我对朋友说过,当雪飘下时,我一定要在雪中好好走一遭。

    我喜欢雪,秋末冬初时也曾收到预报说是有雪,可终没有下,只是细雨蒙蒙,携裹着凛冽的北风告知人们:冬天真的来了。我知道其他地方一定是下了的,肯定很美。我将一份羡慕掖进我暖暖的怀里,静静地看着天,感受着空气中的每一刻变化,盼望那一场足以让我欣喜的雪,哪怕是零星呢,我都会耐心地等待她的到来。

    冬天既然都来了,可又不见下雪,对于我来说,总感觉空落落的不很舒畅。我说,我喜欢下雪天。朋友用揶揄的神情告诉我,今年是暖冬别指望有什么好雪了,喜欢雪就去慢慢回忆吧。我心不甘,我要亲身体会一番雪的真诚拥抱,真的,很热切的那种拥抱。

    朋友,你那里下雪了吗?你感受到了那种心贴心、心暖心的拥抱了吗?别以为雪花是冰冷的,其实她很温暖,只要你认为她是温暖的,那么,谁也挡不住她的热烈,谁又会去拒绝她的热烈呢?不会的,谁也不会的,尤其是你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万般柔情

    已是子夜时分,我独自走在寂静的大街上,路灯菊黄,偶尔也有几家象样的酒店还闪烁着霓虹。也许是刚从暖房里出来的过,室外的温差使人稍有颤栗,不由得扣紧并更高地拉了拉羽绒衣的锁链。有辆“的士”从身边经过,放慢了速度,见没有理会,便很无奈地继续加速前行。

    我不想施“的士”于感激,在这么寒冷的夜里,我想一个人走走,不知缘由地一个人走走,尽管灯光将初冬的凄凉抛撒在路面上,我钟情于这氛围,可以信马由缰地放纵我的思绪,挺好!搁往常,一个人走在街上,我是很不自在的,总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而今,多亏有这阴冷的夜,多亏有这菊黄的灯,也多亏少有关注我的行人,整个世界都好象属于我了。

    路旁的衰狗在垃圾堆里寻觅着骨头,怯怯地用冷眼歇视着我的身影,却也不想赶紧离去,似乎有所收获,认真地啃食着什物。是一只很难看的狗,其主人也真不想心疼它吧,能够放任它在夜里游荡,足以看出不会得到宠爱。

    往常吃早点的地方,只剩有几张小偷都不喜见的桌子,和几个还冒着火星的铁炉,用新碳煤了,明早一捅即着。看着那炉火,想起年轻时候半夜里不归家,也曾和伙伴们用馊水将其淹灭,心想着第二天起早卖油条主的暴跳,窃笑。此时突然也有那种冲动,如果身边还有个伴儿的话;因为我认得那个炉子,曾经因我们急着有事而少找了我们五十元钱,再去问时却也不认账了,无聊的小人!

    再往前走,便可见着人了,是扫街的环卫工人。大把大把地挥舞着扫帚,任灰尘漫天飞舞,大可不用担心有路人埋怨。于是四下看了看,被路灯掩饰了的街道,果真是狼藉一片,更多的是落叶,是该好好清扫一下了。我是恐惧于这灰尘的,站下来等到最后一辆在我身边停下的“的士”不由分说坐了进去。车里有空调,很暖和。

    司机说:去哪儿?

    我说:前边,东环路“红梅苑”

    司机很善谈:今天天气很冷,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很投我的心,便给了个笑脸:是啊,天寒地燥的,是该下雪了。

    司机显然是看不到我的笑脸,但能感到和善:嗯,我的家人都感冒好几天了,都是气候干燥的过。

    我也想关心一下他的家人,可马上就到家门口了,惟恐没有时间:是啊,看样子大家都在等雪,而且下点儿雪人们都会很舒服的,你的生意也会更好。

    司机嘿嘿笑着,很憨厚的样子,能看出他和我一样也盼望着有一场很满意的雪

    2006年12月6日下午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