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

作者:穿裤子的云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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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天空育一方景致。

    家居北国,自小无数次仰视过故乡的天空。那是怎样的天空呢——春天是那么蔚蓝,深秋是那么高远;炎夏的正午,整个儿穹庐都在燃烧;飞雪的隆冬,那旋转飞腾的玉龙,真搅得周天寒彻!

    但故乡的天空,却较少烟雨迷濛的含蓄和缠绵。这和北方雨季集中、降雨量较少有关吧。冬春是干枯的季节,三两个月不见滴雨是常有的。所谓“一冬无雪天藏玉,三春有雨地生金”后句足见春雨因罕少而弥足珍贵(民间又有“春雨贵似油”的说法);前句则只是面对冬旱无奈后的自慰与愿望(雪被天藏起了,还会降落的)。偶有喜雨降落,也多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

    而夏秋的雨,在南方也多快意恩仇,少缠绵悱恻。雨来前,乌云翻滚电闪雷鸣,随之暴雨倾盆而泼,天空一如北方汉子般怒吼叱咤。雨过后云淡风清,天空平静如娴淑大方的丽人。

    大四那年,第一次远足江淮湖汉。后来又第一次涉三湘四水,第一次游吴越故地,第一次徘徊上海午屋檐下,第一次流浪珠江三角洲。在饱餐了山水秀色的同时,对另一方天空由初见的新奇到熟识的深爱,我终于知道,天空还有另一幅面孔,另一番情调。

    在武汉,兀立长江大桥桥头,俯仰顾盼,整个宇宙雨丝水雾缠绕,浑然迷濛成一体。江中灰色轮船悠长的笛音,似乎要鸣落天空和离人早已饱和的泪水,心头油然掠过“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和“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的诗句。在西湖,乱雨飞溅中,我终于读懂了什么叫“山色空濛雨亦奇”当地人说那年冬天的杭州,雨水之多历史上也是罕有的。冬季钱塘江和水库、湖泊竟要泄洪;三个多月的日照时间总数,怕不足七八十个小时。卧室里被褥终日湿涅涅的,清晨乳白的雾霭有时能霸道到上午十点多。太阳偶或露一会儿脸,把它卷起来似乎能拧出水来。

    岭南的天空和长江流域的基本类同,只是明艳时更加晴空万里吧。而春秋之际,阴雨霏霏,正如江淮的“梅子黄时雨”

    这就是南国的天空,浓情蜜意时和江南才子佳人何其神似!

    去年暑期去海南旅游,见海岛的天空又是另一番景致。即使在高楼大厦最多的海口市区,天空也很少象深圳、上海般被分割成不规则的小块,有些地方甚至能见到美丽的天地线。沿海口至三亚的高速公路行驶,四野一直被湛蓝的穹庐笼罩着。在亚龙湾,你会认定只有这里的大海能象这里的天空般蔚蓝,也只有这里的天空能象这里的大海般蔚蓝。

    有一方天空我一直仰慕却未曾读过,那是世界的第三极,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那里的天空也象它笼盖的那片土地一样原始、古朴、旷远而神秘么?渴望有一天,能象信徒跪拜自己的神一样长跪在那片土地上,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