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策马箫西风文集 > 挚子之手未能偕老

挚子之手未能偕老

作者:策马箫西风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1999年,通过男友的父亲,我大学毕业留在了这座石油城市,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留在这个小城,也许是怕极了家乡的贫困吧,你无法想象还有这样的地方,在鄂西那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居然还有人常会因饥饿而死。而我就从小生长在那里,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小过的那种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日子。

    能够从小学读到大学,得感谢村支书,昂贵的学费都是由他支付的,而他的付出也不是无偿的,我必须嫁给他那个从小白痴的儿子,只要有学上,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可上了大学,我才知道,自由是多么的重要,可为时已晚!

    虽然那时我还满脸泛着菜青色,但也掩盖不住我的花容月貌,于是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副市长那英俊潇洒的公子便把我追到了手。对于文宁我是心存内疚的,虽然他是那么的出色,相貌堂堂、工作出色、用情又是如此的专一、毫无一点的公子哥作派,可我就是提不起任何喜欢他的兴趣。如果不是他用十万元赎回了村支书手里的卖身契,我想我是永远也不可能和他走到一起的。

    通过子宁的父亲,我留在了油城一个不错的研究院,本就学业优秀的我在这儿更加如鱼得水,不到两年的时间我便成了院里一个科研所的副所长,虽然这与我的努力有很大关系,但如果没有子宁的父亲,我想我永远也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有的人奋斗了一辈子,也可能走不到我这个位置上。社会便是如此,永远没有白食的午餐。他们给我这个位置,我通过子宁的父亲为他们拉了几个上千万的项目,互利互惠。

    照理我和子宁也走上了红地毯,而我觉得自己就是不爱他,我不知道为什么。爱情是要有感觉的,我与他在一起就是没有那种激情。我想子宁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点破而已。

    这庄婚姻维持了不到两年,便走到了尽头,离婚不是我提出来的。子宁因忍受不了我的冷漠与无情与我协议离婚了,离婚后他什么也没有要,净身出户,其实这屋子里的一切东西,除了我,都是他的,可他却全部留给了我,回到了副市长的家中。我也无脸再呆在科研所,于是辞职到了一家网络公司应聘那儿的文学编辑。

    对于本就是搞文学出身的我来说,工作自然得心应手,每天不是在bbs大肆灌水,就是在我主持的"冰雪儿情感沙龙"为天南地北的网友们解决情感方面的问题。日子过得杂乱无章,每天的夜晚便是我最忙碌的时候,而"冰雪儿情感沙龙"也是现在点击率最高的时刻。

    不用上班的日子里,除了写日记、听音乐、看书、喝咖啡、无所顾及地吃一些毫无意义的零食之外,我找不到人来陪我,在这个城市,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当然这也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宁愿寂寞地死掉也不愿让不相干的人进驻我的心灵深处。

    那天晚上应该是到了午夜吧,一个叫"爱要叫我怎么做"的网友不断地呼我的oicq,而我此时正在对付一盒盒饭-我的晚餐加夜宵,没有顾得过来回应他,不一会儿,我便看到了他贴在沙龙上的文章,他在这篇文章里讲述了一个爱情故事,他深深地爱着一个姑娘并和他成了亲,他深深地爱着那个姑娘,可是不到两年,他们就离了婚,他搞不懂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姑娘不爱他?我也搞不懂,于是我告诉他,其实爱情真的不必要搞得太懂,本来爱情这个东西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何必要费尽心思去搞懂它呢?算了吧,找一个爱你的而你也不讨厌的人吧。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说:也许你是对的,然后送了一大束康乃馨,便下了网。从此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也许他找到了可心的姑娘了吧!而此时我的生活中也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

    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会爱上一个大我二十几岁的男人,而我却是无可救药般地爱上了。我们的相识也没有什么浪漫可言,在公司的酒会派对上,公司老总把他的老朋友,"黑白"广告公司的老总江峰,江峰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很有点英气逼人。

    我永远记得江峰见我第一眼的那种感觉,他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虽有些的失态,但不失风度的他立马拉起我的手滑入了舞池。

    江峰是那种体贴而又极尽善解人意的男人,在带着我旋转时,他发现我轻皱了一下眉头,于是他马上就改变了步伐,轻轻地拥着我走起了平步。而子宁却是不会在乎这些小节的。

    虽然每天我在栏目里为网友们解决各种各样的感情问题,而我却从来未曾向任何人坦露过自己的心扉,我有一种强烈的倾诉欲望,于是我们便自然而然地谈起了各自的生活、家庭,以及我婚姻的问题。江峰深深地看着我,那眼中充满了怜悯和痛惜,但绝没有同情。这是我所希望看到的,我看惯了别人同情的眼神,从小到大,我受够了,那种眼神能杀死人。

    于是便开始了与江峰的交住,开始时我们倒也还能够把持住自己,可当那天在家中我为江峰褒汤时,汤水溅出不小心烫伤了我的手,江峰握着我的手心疼不已,我的泪也顺着脸颊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扑在他的怀中,他轻吻着我的额头说:我会让你快乐,永远快乐的!我那时真的很感动,只有他明白我的心,只有他知道我真正需要什么!我要快乐!我要真正的快乐,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够给我快乐,我相信!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江峰,应该说是我主动的,我是那样的投入,这是我和子宁在一起时从未没有过的,就这么一次,从此我和他无法说清地纠缠到了一起。对于江峰的一切我是非常清楚的,他的妻子是一个企业的中层领导,而他的儿子刚考入这个城市的一所重点大学,他们的家庭应该算是幸福美满的。可我就是这样不可救药般地爱上了他。

    江峰话语不多,和他在一起有种温馨祥和的感觉,那种感觉就是家的感觉,而我从小就缺少家的温暖,自小父母就嫌弃我是个女孩子,相当于把我卖给了村支书做他的童养媳,而子宁一家对我也只是恩赐,和他们在一起,我总是很自卑。可是和江峰在一起,我们却是平等的,因为他无论做什么都尊重我的意见,如果我不点头,他是决对不会强求的。所以我想通了,管它什么名呀分呀的,只要有真爱,又何必去计较那此东西呢?

    可是江峰他有家,有责任,他不可能每时每刻守着我,第一次我尝到了爱情的滋味,这其中有酸、有苦、有辣,更多的还是甜。可等等的滋味却是最无奈的,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没有江峰的夜晚,我常会独坐窗前,望着窗外,看着遥远的夜空,数着天边的星星,偶尔也会有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这时我会虔诚地跪在床衣,许一个心愿。我知道这个愿望是永远也无法实现的,但我却不愿意放弃。

    很想和江峰象别的恋人一样在一个很幽雅很浪漫的咖啡厅小坐,而这种想法不被我列入理想之列,它只是一种幻想。

    "然而幻想有时候却比理想容易实现成真。那天,下班后,已是午夜时分,走出公司的大门,江峰的那部红旗车静静地泊在公司大门西侧的一片梧桐树下。江峰立在车旁,手中握着的香烟只剩下了烟蒂。车中音响正放着那首"爱你在心口难开"。

    江峰一手开着车,一手揽着我的腰,"去咖啡厅坐坐好吗"?我心底雀跃欢呼,但我却说:"这样你方便吗"?"没什么,只是喝喝咖啡而已"。

    午夜时分"秋水伊人"里的情侣们双双对对地依喂着、呢喃着,而我却只能和江峰面对面地坐着,唯有用眼神传递着彼此的相思与爱恋,相爱却不能相守,那种痛苦犹如拿着一把小刀一块一块地分割我身上的肉,痛而无奈。

    秋天的时候,江峰去了北京、小海、广州、海南会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忽然觉得心里象被什么掏空了一般。除了上班,我很少一个人外出,但是那晚我很想念"秋水伊人",于是坐了13路公交车,终点站便到了"秋水伊人",坐在曾和江峰坐过的那个临窗的位置。今晚的月亮很圆,透过"秋水伊人"的落地蓝玻璃窗,月亮蓝蓝的,美丽极了,而此时,有个人正在注视着我,那是久违了的子宁,他已朝我走了过来。

    "你好吗"?坐到了我身边的子宁低声地问我。

    "还好",我饮了一口杯中的"蓝山",那是江峰极喜欢的咖啡。

    "我曾经访问过你主持的沙龙,而你没有认出我"。

    我默然,其实那天晚上一看到那贴子我就知道一定是子宁,可我能说什么呢?自始自终都是我在负他,可子宁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我何德何能值得如此优秀的男人为我受伤?看着子宁俞加削瘦的脸,我有一种心痛的感觉,这种感觉自从江峰走后,从未有过,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悄然滑下,而子宁已拥我入怀。在他的怀中,我颤抖着,"你并不幸福,不是吗?你还是那么的忧郁,你的削瘦,已言明了一切,为什么"?

    我无言以对,只是在他的怀中哭了个乱七八糟。那晚子宁留在了我们曾经共同生活了两年的家中。那张大床,还是子宁一手张罗着买的水床,在这张床上,我们重温旧梦。那晚的激情是我与他从未有过的。过后,子宁轻拥着我,抚摸着我的眉毛、面颊、嘴唇、还有我那柔软无骨的手、我的如丝长发。

    "这个时候,你还敢说你从未爱过我吗?你敢说吗"?他重重地呼吸,重重地喘气,又重重地叹息,"我真傻,也许你只是一时的寂莫罢了"。我痛惜地用唇堵住了他欲再说的嘴。

    江峰不在的日子不再冗长困倦,我和子宁的脚印踏遍了油城的每一个角落,现在我的生活里事情丰满得盛不下一丝多余的空气,没有负担的爱情原来是如此美好,可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子宁的好呢?

    江峰回来的时候已进入冬季了,我们漫步在洒满落叶的小径上,江峰轻揽着我的腰,"玉儿,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听了你一定会高兴的"。我也正好有事情要与他说,我点了点头,"那么你先说吧"。

    "我们结婚吧"。

    "结婚"?我诧异地望着他,"是的,为了能让你更加幸福我离婚了,你不高兴吗?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难道不愿意和我一起老去吗"?

    我高兴吗?我怎么高兴不起来了呢?这不是我一直期盼着的吗?一直就想能和江峰合法地生活在一起,可真正能生活在一起了,我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了,难道我又爱上了子宁了吗?我怎么会是这样的女人呢?我又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