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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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看书,不知道自己有多浮躁。这两天报了驾校,先考理论,薄薄的小册子看得我整日昏昏欲睡。

    前阵子一个朋友,娇怯怯的小女子,在她的qq上写,最近学车好辛苦,但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看到那行字,我一下子豁然开朗,娇柔如她都学得,我也不会有问题。尽管我对自己学车的悟性一直心存疑惑。要知道学自行车的时候,一起学的姐妹已经单手脱把了,而我拿着那辆28车,也还只敢谨慎地溜溜而已。

    朋友先我半月左右,提及学车感慨万千:说起步停车,要轻烘油门轻点刹车,可是对于初学者来说,一个让车四平八稳的轻字,是件多么难的事。就像这世上所有的事,都难在起步停车时的选择与火候上。

    曾经,在对未来一片迷茫的时候,我常常幻想我可以回到课堂里,平心静气去读书,去认真和刻苦和努力一次,就像从头再来一样,加倍珍惜那些走错的光阴。可是,当真拿起一本应该去看或者很想去看的书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机不可失一样的在感冒和头晕,然后呵欠接二连三,喷嚏和瞌睡的频率足以让自己泪眼婆娑。

    这就是典型的心浮气躁吧。就算现实里可以安静得不想说一句话,但是,除了语言,其他一切都像落在屋顶上的苍白的阳光一样,轻浮躁热。我没头没脑的就想起一种叫静心口服液的保健品,惊奇地发现,原来,这些被无限包装出来的东西和祛斑霜去皱霜一样都是有市场和指向人群的。

    许久不写字了。我是说,那些会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直逼心迹的文字,我对之失去了刻画与描摩的愿望。那些以突然绽放般模样袭来的感觉,于我曾经是一种宝贝,好像烟花那种绝望的亮丽和绚美,让我渴望捕捉和刻录。但是现在,我更喜欢烟花背后,如同墨染的夜色。觉那种浓郁的凝固里,可以存放一切假设。

    只有在不得不完成一些例行公式般文字的时候,我才会怀念那些一闪即逝,当堆砌的情绪与态度厌烦到令自己都心生鄙夷的时候,我想念那些或许存在过的思维的亮光与惨淡。想念它们有过的天马行空和神游八方,想念那些无拘无束的沉溺和放任。想念完毕,就可以把它们捆扎成个筏子,草率地挂一张不过如此的帆,推到文字的波澜之外。

    许多事情回头去看的时候,远没有当初身在其中时那样剧烈和悲愤。我已然知道若再发生时,该当怎样从容理智地去面对,面对一些人一些事。我明白,我其实有潜质去承担一些压力和打磨的,我其实可以把事情做得好一些。但是,但是当新的苛刻和阴影迎面而来的时候,我仍然忧心忡忡。我需要望着一双眼睛,用他眼睛里沉郁的果断和安慰,来平稳我的信心和惊心。

    为什么心灵,总是需要一种依靠呢?是惯性和惰性,还是奢侈?

    我到现在都在回避那些血污。暴烈,是年轻的一种成长方式吗?尖刀插进皮肉,一箱的汽水瓶碎在一个脑壳上。我张口结舌不敢再想那种血肉横飞。我害怕。尽管我已经被告知孩子没有生命危险可我还是害怕。我在从医院出来后许久,接到一口西瓜的时候,那种血的颜色让我无端地想呕吐。

    成长的方式,有时候我们无法选择。目击者说只是女朋友被调戏了想理论一下,可对方已经呼朋友引伴抽出了刀,并且在接受讯问的时候说赤手的孩子先动手打人。

    常常不知道,要对珍爱和疼惜的人用什么样的语言和手势,才会让他更加柔软和安宁,我想在笑声里抓一把含泪的安慰和信心。只是手心里,不知道有多少是轻,有多少是重。

    喜欢上了星光点点的时刻,当一切被夜色密封得安静而落定的时候。我想,时间长了,回头去看,所有发生的什么,都不算什么。

    任心情如何的浮躁和不安,也要试着学会分辨举重和若轻。

    朋友说刚刚上路的时候总是问教练,到底什么时候加档减档,教练无奈地说: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还是时间,时间负责告诉我们一切,包括当初的选择,包括掌控的度,包括长长短短的情节,用何种字体打上剧终的字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