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编者按  儿时的梦魇,让花样的年华如火焚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屈辱,是拼却此身,也要捍卫的尊严。  谁会是惯常冷酷的人,眼底的隐忍与温情,封缄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或许光阴转瞬即逝,像流星,湮于无边的幽黯,却不能掩饰心底曾经,割裂般的痛楚。  一

    小时候最喜欢去奶奶家,那是个偏僻的乡村,奶奶家在村子的最里面,门前便可以看见整齐的方格田地。有数不清好玩的东西在那里面,我成天泡在田里,玩的一身泥巴,抬起头,看起家家顶上都飘起来炊烟,才跑回来。因为我怕黑。夜晚的田野没有一丝灯光。

    家里有奶奶,还有三姑,唯一还没有出嫁的姑姑,隐约知道,姑姑年青时很爱读书,一心想考上大学,连读三年,都落榜了。

    后来村里给说男人时,头一次去对方家,不知说了什么,回来便疯了。别人都说是书读的太多,受不得刺激。

    那个时候,奶奶便住在城里我家,每天都去医院给姑姑送饭,我曾跟着去过几次,医院阴森森的,有着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扇门,白色的门,开着一个小窗口。所有的病人都在里面。

    我不够高,无法从那扇窗子里向内望去。只看见不断的有脑袋带着呆滞的表情伸出来,脸色枯败如死去的芦苇草。

    姑姑坐在那里,胖的惊人,整个身子臃肿的像个笨拙的中年妇女,狼吞虎咽的喝着带去的鸡汤,小小的我,突然觉得想哭。

    原来那个美丽苗条的姑姑到哪儿去了?

    后来还和爸爸一起去过一次,听说医院对姑姑用了电刑,奶奶在一旁抹着眼泪,娃儿怎么受得这个呢。你们怎么忍心对我娃儿呀。不治了,不治了。

    姑姑被接了回来,再回老家时,总听见奶奶像父亲说着姑姑的情况。最近脾气好点了,少发多了。不砸东西了。

    我再受委屈都不算什么,反正都是要入土的人了。她咋办呀,一块心病哟。得给她寻个人,要不然我闭不了眼呀。

    我初二的那年,姑姑的性情已温顺了许多。那时,离她出院已经五年了。奶奶老的如一个干瘪的核桃。

    终于有人上门提亲了。

    第一次看见未来的姑父,是在定亲酒上。满身横肉,秃顶,红红的酒糟鼻子,松肿的眼袋,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到不舒服。站在他旁边便闻到一身酒气,他掏出一个红包往我手里塞。

    “这就是大妹子吧。”粗气喷在我脸上,没来由的一阵恶心。

    跑开前看了一眼他身边微低着头的姑姑,第一次,她脸上有着羞涩的笑容,如怀春的少女。

    姑姑,希望你能幸福。我在心底暗暗的说着。

    婚礼在一个月后举行,很简单,穿着新衣沿着村子里走一圈,放了几串鞭炮,请了几桌流水席便结束了。奶奶站在门口,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用衣角抹眼泪。新衣服硬盏盏的,把眼角都擦红了。

    我一直陪着奶奶,呆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吃完晚饭,我坐在门口,望着漆黑的外面,大叫无聊。在锅灶前忙活的姑姑听见,探出头,笑笑:“那去后面三婶家看电视吧。”

    又支使着正靠在藤椅上剔牙的姑父“去,送秋水到后面看电视,外面黑。”

    我只好站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刻意的保持了一段距离,走开小路上,姑父回到头,等着我上前。

    “秋水,你多大了?”

    “14。”

    “哟,都是大姑娘了!“

    说着,手便搂上了我的肩,那阵令人作呕的酒气扑面而来。

    我不动声色的慢慢挣脱,他搂的更紧了。

    突然,我感觉到一只手罩上了我尚未发育成熟的胸脯,血一下涌到脸上,极度的愤怒让我无法说出话来。

    另一只手开始在身上游移。

    黑暗中,他的喘气声在耳边,我用劲全身力气猛的推开他,他没站稳,跌倒在路边的草垛里,我开始往家奔,不顾周围的黑暗,眼泪积聚在眼眶里,只等着看到姑姑和奶奶便要崩发。

    看到灯光了,看到厨房忙碌的身影了。

    我冲了进去,姑姑看见我,笑了起来,温暖,带着幸福的甜蜜。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愣住了,张了张嘴,却挤出一句口是心非。

    “电视不好看,就回来了。”

    搬了个小矮凳,坐在灶台边,仰着头看着姑姑的脸,在昏黄的灯泡下,胖胖的脸却变的盈盈动人,像个初尝爱情滋味的小女人。

    我拼命的的仰起头,让眼泪倒回去。

    如果我说了,姑姑的病一定就会重犯的。我不舍得让她回到那个地方。我的眼前闪现姑姑穿着脏兮兮的病服,蓬着头发坐在那里,捧着保温杯,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直直的眼神。

    还有奶奶的老泪。从混浊的眼睛里流出,沿着脸上刀刻般的皱纹蜿蜒而下。

    姑父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的稻草,讪讪的走到姑姑身边。

    “秋水跑的还真快,路太黑,我给绊了一跌,钻进草跺里了。”

    姑姑笑着用手轻拍他一下“怎那不小心哩,快去把衣服换了吧。明儿给你洗洗。”

    我坐在那里,无声的,高高的仰着头,看着梁上结满蜘蛛网的灯泡。昏暗的灯光,忽闪的人影。

    二

    回到家,晚饭时,爸妈还在谈论着这桩婚事。他整个一二流子,就会喝酒赌钱,三十多岁都没娶上老婆。这才找上门来。

    也不知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哟。爸爸轻声叹着。他连半个人都不如。

    好歹是嫁出去了,以后生个孩子,心也就静了。妈妈安慰道。

    我霍的站了起来,大声吼着:“你们不是害了姑姑吗!”说完便跑进房间里。

    我再没有单独回过奶奶家,只有每年除夕时,回老家祭拜祖坟,顺便吃个饭。我讨厌看到他抱着酒瓶自顾自的喝酒。然后在桌子边拉着人罗嗦不休,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看到奶奶时,便觉得心酸。她偻着身子,操劳着房子,还要两个脾气暴燥的人朝夕相处。我对奶奶说“和我回家吧。我来照顾你。”

    奶奶展开菊花般的脸,摸摸我的脸。

    “唉,城里太闷,我闲不住呀。你看,这地,这鸡,这房子都离不开我呀。”

    我知道,她是放心不下姑姑。

    三

    再回到城里,我开始暗无天日的初三,每天都关在屋子里看书,做习题,把咖啡和浓茶混在一起喝。来打发黑黑的夜。

    快要中考的前几天,老家来了一位客人,是我的表哥,爸爸大妹妹的孩子,黑里透红的脸,壮实的身体,腼腆的拎着书包站在门口。爸爸说,他和我今年一起中考。

    我“噢”了一声,叫了一声“举子哥”便钻进房间继续看书,最后编者按  儿时的梦魇,让花样的年华如火焚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屈辱,是拼却此身,也要捍卫的尊严。  谁会是惯常冷酷的人,眼底的隐忍与温情,封缄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或许光阴转瞬即逝,像流星,湮于无边的幽黯,却不能掩饰心底曾经,割裂般的痛楚。的日子,我的神经接近崩溃,经常会在梦里背诵政治。

    夏天很热,我抱着书蜷睡在客厅地上的席子里。任凭家人在身边走来走去。懒的不愿睁开眼睛。

    当最后一门结束的时候,我累的没有一丝力气。

    家人说:和举子一起回乡下休息一下吧。

    我又回到了熟悉而喜欢的田野。举子哥的家是在最僻远的屯子里,因为没有钱,房子只盖了一层,上面有许多鸽子。家里只有四个人,大姑,姑父,举子哥,还有秀妹。我的到来让他们慌乱不已,生怕城里的小姐不习惯这里的生活。

    大姑一个劲的搓着手,张罗着,跑了十里路买来一点卤菜。我摆摆手,让他们别在意这些。

    最喜欢坐在屋顶,傍晚时可以看见落日染红远处的田地,人们扛着锄头悠悠的往家走着。

    晚上坐在屋顶抬头看星星,举子哥会陪着我,开着玩笑,说着周围的趣事。他是一个内向的男生,总是顺着我的眼神说着事情。

    当体力慢慢开始恢复时,我开始调皮起来。

    看着我开朗的笑容,大姑和慈祥的大姑父也乐呵呵的,一个劲的让我多住几天。

    晚上,买来啤酒,大家开心的坐在桌边,我第一次喝了一点,农家人喜欢劝酒,即使是个孩子。

    很快,我灌下了几大杯,头开始晕晕的。

    爬上屋顶,我闭着眼睛,嗅着空气中泥土的芬芳。全身心的舒展开来。

    感觉有个人坐在我的身边,我没有睁开眼睛。

    黑影压了下来。

    眼睛一下睁开了,我看到。

    我不敢相信。

    是举子哥,他,正在吻我?

    我瞪着那个浓密头发的头颅,他闭着眼睛,正在我的唇上辗辙。

    头晕的要命,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没有一丝力气。

    隐约中,听见他喃喃自语:秋水,我喜欢你。

    我宁愿这是一场梦。

    四

    直到听见大姑他们的说话声,表哥才放开。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摇晃着下楼走进秀妹的房间,放下帐子,倒头就睡。梦里满是纠缠,我极力的去摆脱,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那些恼人。终于我急的哭了。

    从梦里挣醒,我发现眼睛里真的全是泪。仿佛为了悼念失去的初吻。

    房间里没有人,他们应该都下田去了。我躺在床上,发怔,嘴唇肿胀着,提醒着昨晚的真实。

    突然帐子被撩起一道缝,举子哥钻了进来。一把抱住了我。我开始惊恐的大叫。

    “秋水,我真的喜欢你。”他有力的双臂紧紧钳住我。

    我拼命的摇头,哥,你是我的亲表哥,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重重地将我压在身下,再度啃咬我花瓣娇嫩的嘴唇。

    我能感觉到腿间有一个滚烫的硬物顶着自己,我害怕,拼命的用头敲床,一下,两下。

    我敌不过他的双手,我只能躺在那里,任其侵略。

    没有眼泪,我没有了羞辱,只剩下,满心的恨。

    门“吱呀”的响了一下,他抬起头,秀妹一脸惊讶站在门口。兄妹对视,他夺门而去。

    秀妹过来坐在床边,理了理我蓬乱的头发,说不出话,呆呆的坐在那里。

    我转动眼珠,看到她满脸复杂,她还只是个初二的孩子。似乎有点不知所措。我伸出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闭上眼睛,示意她关起帐子。

    嘴唇已肿的不成样子,我不能出房间。一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鸽子飞起的声音。中午,大姑回来的时候,想进来看看。听见秀妹说:

    “秋水姐睡了,好像身体有点不舒服。昨晚没盖好,受凉了。”

    我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五

    炎夏快要过去时,我拿到本市最好中专的通知书,举子比我低了70多分,但在父亲的努力下,也进了一所建筑中专。

    去送通知书的那天,他拉着我,不由分说的爬上屋顶。

    “秋水,我一定会好好赚钱,把你娶回家。我知道你是城里的小姐,看不上咱。但我是真心的”

    我站在远处,冷笑。

    “死了这份心吧。表哥!”

    我坚持搬到学校里去住,每个周末回来一次。

    刚入学校的第一天,班主任让男生和女生各排成一队,一对一的安排座位,我安静的坐在靠窗的第四排,接受身旁陌生的注视。

    对于前后的问话,我的回答简单到极致。当前后的男生都围过来开玩笑时,并有意无意的碰到我的背时,我站起来,捧着书本走了出去。

    我看见这些刚从县城里上来的男孩子们眼中浓厚的兴趣。那种对异性的好奇。

    我喜欢坐在位子上,看窗外灰灰的天空,没来由的心会一阵阵的抽痛。将食指的第一个关节放入口中,狠狠的咬下去。

    我喜欢用肉体上的痛来强迫神经去忘记心痛。

    收到一封信,举子写来的。抽开粉红的信纸,满眼的“爱”站在学校的水塘旁,冷笑着撕成一片片,丢进路边的垃圾筒。

    我爱上了笑。对着镜子练习嘴角上扬。我装上精致的笑脸,面对大家。美丽却疏远。

    转过脸,瞬间冰冷。

    习惯于牛仔裤,一件简单的t恤,不施脂粉,捧着书呆在安静的地方坐着。习惯于在别人玩味的眼光下走过。习惯于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我再也没过老家。

    奶奶开始挂念,常托人送点鸡蛋或是米过来。

    午后,独自在家。我听到门铃声,打开木门,看见一个人吭哧吭哧的站在那里喘气。我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酒气。紧接着,看到了那个酒糟鼻子正凑在门前。

    “秋水,你奶奶让我带了几十斤米给你,还有鸡蛋。”

    “知道了。”

    “你开门呀?”

    我下意识地手放在铁门的门把上,良久,低沉清晰的吐出一个字。

    “不!”

    那双被酒精泡的通红的眼睛透过门缝疑惑的看着我。半晌,嘿嘿一笑。

    “我扛这么多东西上六楼,不能连口水都不给喝吧。”

    “不!”

    脊背突然挺的笔直,我重复着。冷冷的站在门内。

    我和他之间,只有一步的距离。

    他混浊的眼球死死的盯着我扬起的脸,终于,青着脸横冲直撞的跑下楼去。

    我露出胜利的笑容。

    家人回来时。面对我倔强的脸,无奈的编者按  儿时的梦魇,让花样的年华如火焚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屈辱,是拼却此身,也要捍卫的尊严。  谁会是惯常冷酷的人,眼底的隐忍与温情,封缄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或许光阴转瞬即逝,像流星,湮于无边的幽黯,却不能掩饰心底曾经,割裂般的痛楚。摆摆手。

    “秋水,你得学会怎么做人。怎么样,脸面上也要过去呀。”

    我回过头去,看窗外的夕阳。

    六

    学校生活过的很快,乏味地如铺满灰尘的塑料花。

    我躲在一角里,颓废的打发自己的青春。

    我如同一只美丽的母蜘蛛,安静呆在角落里,等待着送上门的蠢物。那些个无知的男生,看到我装出的无邪笑容,一个个丢了魂儿似的。

    我肆意而张狂的笑着,任意宰割已掉入情网的家伙们。折磨他们,看着他们木然而疯狂的面孔。一种快意。在身体里迸发。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叫玩弄。我只知道我没有爱情,每当看到那些闪着欲望的眼瞳,凑近的嘴唇,一阵恶心就会蜂拥而至,直涌咽喉。

    周日,我总是睡到中午才满脸浮肿的跨出房门。

    中专快要毕业的那一年,突然有一天,大姑一家担了米和鸡说来看看哥哥。也就是我的父亲。

    一家四口略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沙发里,我抓着木梳对着镜子慢条思理的梳着漫天飞舞的乱发。

    爸爸客气的给每个人泡上茶,询问着当年的收成。

    大姑激动的说话都有些颤抖,嘟囔了半天,请求大哥给自己的独子在城里找个差事。

    我停下动作,慵懒的走过他们到厨房里找吃的。

    眼角轻轻扫过坐在最边上的举子。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中山装,双手放在膝前,带着无法掩盖的乡气,坐在我家的红木沙发上。

    他的头一直深埋着,盯着茶几上的杯子。

    鼻腔里传来不易察觉的轻蔑声,我打开冰箱找出面包,抹上奶油,靠在窗户前吃了起来。

    父亲最终在朋友包的工程队里给举子找了个活儿。我也临近毕业。

    七

    毕业的那天,我一大早爬起来,背上所有的行李,第一个离开学校。毫无一丝眷恋。

    我自己应聘进入一家公司,作了一个小职员。

    我突然喜欢上了工作,至少,在来回疾走间,我什么都不用想,偶尔看见窗外的树叶,想到的也全是美好。

    我开始拼命工作,做一切所能做的事,直到深夜,还背着两个沉重的文件夹当成睡前安眠药。

    举子来我家越来越频繁,几乎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跑来一次,带着土特产或是拎着一条好烟。陪着父亲拉呱,下棋。

    偶尔已上师范的秀妹也进城买书的同时,拎点鸡蛋送过来。我知道,她想托舅舅帮她弄入城里的小学教书。

    我冷冷的看着这一对兄妹,费尽心思的与父亲搞好关系。我开始变得不愿和父亲聊天,也不再想陪他坐着,我总是淡淡的说,你不是还有举子陪你吗?

    我半睁着眼趿着拖鞋走过客厅,举子立刻站起来点头。

    “秋水起来啦!”

    旁若无人的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然后拿着木梳,把头伸出窗外,打理那及臀的长发。

    吃饭了,举子热情的打开房间门招呼着:“秋水,吃饭了呀!”

    我从窗前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堆满笑容的脸。眼神如箭。刺得他无言以对。

    再过一段时间,听妈妈说,举子说对象了,那天早晨,小两口上门拜见长辈,羞涩的开始商量婚事。

    父亲乐呵呵的,说好办好办。家里还有一座老屋,可以便宜着给你们。

    举子高兴的脸都开始潮红,不住声的谢谢舅舅。

    我走出房间,洗脸刷牙,抓起包,开始穿鞋。开门的时候,我一字一句的对着屋里所有人说:“那房子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两个新人紧挨着坐在沙发里,双手交握在一起,他望着我,眼睛里充满卑微的乞求。

    心又开始疼了,我狠狠的带上门。

    下雨了,真好。我走进一片稀里哗啦任其暴雨鞭打。

    我在没有人的街道上走着,两旁屋檐下的人们投来复杂的眼光。暗暗的猜想这个长发黑衣的女子为何不去躲雨。

    原来雨打在身上不但会冷,而且会痛,痛到心儿都开始抽气了。

    喃喃自语,到底是真的忘却还是伪装,别人开始自己的幸福,我的幸福呢?它在哪里?

    忽然觉得雨离我遥远了起来。一把黑色的雨伞遮住了头顶的天空。

    我嗅到了一阵温暖的气息。猛的回转,头发的水甩在他的脸上。我透过眼帘上的雨珠,以一惯的散漫从下而上打量着。

    他的西裤已经湿了大半,但身上的衬衫却依然干燥,肩膀处透着温暖,木制菱形的钮扣,规矩的立在前襟。

    一张干净平和的脸,温柔的眼睛,还有湿润的嘴唇。

    我望着他,展开罂粟花般的笑容,露出刚刷的洁白的牙齿。

    命运之轮转呀转,将志送到我的身边。

    八

    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醒来的那一刻,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去度过这二十一岁的生日。

    被妈妈弄醒,她悄声的趴在我耳朵边低语。“秀妹过来了,好像对你带了礼物,你对她客气点。”

    我睁开眼睛,跑进客厅里。

    趴在桌子上吃早饭时,秀妹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拿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秋水姐,我记得今天好像是你生日,举子哥和我买了个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我抬起头,大大的笑容,开始拆着包装纸。

    “哇!好漂亮,我好喜欢!”

    一个美丽的水晶镜框,还有一个可爱的小猪钱罐。

    我高高的举着镜框,对着窗外的光照来照去,夸张的跳了起来。

    “嘭”的一声,我回过头,看着小猪钱罐从桌边滚到地上,开肠破肚。两个人都愣住了。

    手中的镜框也无力的坠了下去,摔成一团粉碎。

    秀妹的脸上忽青忽白起来。

    我跨过那堆锐利,头也不回的跨出家门。听见身后秀妹在抢着扫地,突然想起很久以前。

    “妈,秋水姐睡了,好像身体不舒服。”

    我像只小猫缩在志的身后,看他修长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敲击,发出好听的触碰声。从那天的见面到现在,他一直是平静的看着我突然出现,然后消失。我从来不说自己,只是陪他聊天,看他处理事情。

    我闭上眼睛,感觉着他的身体透过衣服散发的微微热气,干燥的温暖。

    我贪恋的赖在那里,不愿离开。

    志回过头,宠溺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头,我挤起脸,回敬一个编者按  儿时的梦魇,让花样的年华如火焚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屈辱,是拼却此身,也要捍卫的尊严。  谁会是惯常冷酷的人,眼底的隐忍与温情,封缄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或许光阴转瞬即逝,像流星,湮于无边的幽黯,却不能掩饰心底曾经,割裂般的痛楚。调皮的笑容。

    父母虎着脸等着我回家。

    我坐在沙发里,脸偏向一边。

    “秋水,你为什么对自己的亲表妹都那个样子。人家好心送礼物来,你倒好,全砸了。不要以为自己是城里人就高人一等。每次人在家里你都快把脸抬到天上去了!”

    “你以为你是谁?成天也不知道有什么资本好傲的!”

    我的头轰的一下,没有了思想,只剩下那句话。

    “你以为你是谁?”

    是呀,我是谁?我缓缓的站起来,抬头看了看父亲有点斑白的双鬓,走回了房间。

    我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坐在地板上,紧紧抱着自己,蜷成一团。

    我无神的盯着月光投在地板上的影子,柔和的,茸茸的,微晃着。

    很久很久没见的眼泪突然一下就流了出来,流过脸庞,温暖的让我不禁轻颤。

    把头埋进膝盖之间,我无法抑制的轻轻抽噎。为父亲刚才的眼神,为这看不见却很深的鸿沟。

    我不想抬起头,我想听听心痛的声音,如水晶碎裂,冰澈入骨。家人一直认为我是个不懂事的女儿,不懂人之常情。我不敢想,如果一向封建保守的他们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样子。

    我看见父母双鬓的白发,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我不想看见他们伤心,宁愿生气。

    我真的不是故意,真的不是故意如此冷漠。

    我蜷在地板上睡着了。梦里,很多只手围在身旁,不停的挥舞着,我极力的闪躲,却躲不开。被手碰到的地方都变成了紫色,鬼魑的紫色,如烙印,永生不可抹去。

    九

    我坐在酒吧里,喝着酒。高脚凳上,我穿着深蓝色的棉布裙子,散着头发,任其妩媚的飘在臀部。

    瞟了一眼身边的那些暧昧的眼光,我开始拨电话。当好听的声音透过手机穿过来时,嘈杂的酒吧仿佛安静了下来。我有点大舌头。

    “志,你在哪儿呢?”

    “我正在下高速,今天去外地了。”

    “我想你。”

    在酒精的诱惑下,我说出很多年都没说过的三个字。话离唇边,觉得陌生,却又丝许温馨。

    “秋水,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

    是真的醉了,否则不会觉得连声音都开始温暖。

    我一直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我是没有心的,怎会心痛。我是风儿,任利器挥过,依然带着微笑。我是冰,已裂成几块,但仍顽强的拼在一起。

    我跳下凳子,抱着瓶酒蹦蹦跳跳的向门外跑去。

    我坐在大街上,抱着个酒瓶,傻呵呵的笑着。我感觉自己在被撕扯,我不想再去回忆那些乱七八糟,可是那些烙印却如影随行。

    听见了沉稳的脚步声,我没有抬头,我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唯一让我接受的味道。这里,是我第一次遇到他的地方。

    当温暖的指尖触到我裸露冰冷的肩膀时,我闭上眼睛。

    感觉被悬空抱起,我倚在怀里,贪恋的吸着温暖。孩子般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

    再睁开眼时,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盖着薄毯。在窗外的月光下,他湿润的眼睛,正望着我。房间里回旋的,是两个人的呼吸声。

    不由的打了个冷颤,我将自己裹紧了些。看到我醒了,志微微抬起身,一只手伸向我的额头。

    五年前的那个清晨一下浮现在眼前,我神经质地大叫一声,扯着毯子跳下床。站在角落里,眼睛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志的手停在空气里,不自然的收了回去,轻轻叹了一声,你有点发烧。

    他站了起来,打开门,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我紧紧抓着毯子,眼睛睁着老大,瞪着他走出去。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这么多年,原来,它一直在那里,隐晦的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里。

    我一直刻意的,骗自己忘了那些丑恶,故意用冷漠伪装坚强。

    我一直用冰冷作丝,将自己缚在其中。缚在自己的心结中。

    整个身体都烫的吓人,我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却不敢靠近。

    无助的眼睛游离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我怔怔的站在那里。冥想。

    志打开房门,拎着一个白色的7-11方便袋。他停在门口。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眼睛紧闭着,深蓝色的布裙子被我褪在脚边,我的胴体第一次,毫无保留的裸露在一个成年男性面前。身体在轻微的发抖,头发散了下来,在身后等待抚摸。我努力挺直自己的脊背,平静呼吸。

    我喜欢你,低声轻喃着。

    听见他压抑的粗重呼吸,我的心点点撕扯。今晚过后,我将亲手彻底毁灭自己。

    感觉到他在慢慢靠近,我的呼吸开始变的急促。他温热的手终于放在我冰冷的腰上,头发轻轻触到他的手,让我想哭。

    他低下头,湿热的唇轻啄瘦弱的锁骨。我准备承受。

    感觉到一阵温暖包围全身,我睁开双眼,惊异的望着披在身上的毛毯。他隔着毛毯拥抱我,对着耳朵呵气:傻孩子。傻孩子。你让我心痛。

    他的眼睛明亮而清澈,瞳孔闪着月光,柔和将我笼罩其中。

    心疼的要裂开了,我受不了这般的柔情,这般的爱护。

    我挣扎开他的臂膀,飞快的套上棉裙,拉开门跑了出去。

    十

    凌晨,我奔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白天的繁华丝毫不见,两侧的霓虹灯落寞的伫立,低语忧伤。没有行人,只有几辆冷清的出租车偶尔驶过。我拎着裙子,光着脚疯狂的跑着。长发在身后,在风里,肆意飞翔。我不敢停下来,因为感觉自己像是要融化,志温柔的眼神里,满是疼惜,要将我融化。

    疼!心好疼!心在回缩,抗拒着。

    脚流血了,嵌着一个玻璃,走过的路留下细细的暗红。我蹲在马路的尽头,将它取出,殷红的血得到释放,流了一地。

    我望着血温暖的涌着,心咯噔一下,抱着自己,我开始放声大哭。

    我放纵自己的声音,放纵自己的眼泪。我歇斯底里的叫着,放肆发泄这么多年的委屈。

    志追了上来,搂住我。“傻孩子,哭出来就好。不要憋着,哭出来就好。”

    我更加痛快的哭着,眼泪流到脖子上,流进衣领里。我如同落水者一样死死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将整个脸埋了进去。整个世界只有他,都是他的气息。毫不客气将眼泪和鼻涕全抹在编者按  儿时的梦魇,让花样的年华如火焚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屈辱,是拼却此身,也要捍卫的尊严。  谁会是惯常冷酷的人,眼底的隐忍与温情,封缄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或许光阴转瞬即逝,像流星,湮于无边的幽黯,却不能掩饰心底曾经,割裂般的痛楚。白衬衫上。

    我突然抬起头,看着他。

    他仔细的探究着我的眼睛,我努力调出一个笑容,任他审视。

    挥挥手,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他如梦初醒,递上手中一直提着的凉鞋。

    车开出之后,我轻声的说出目的地。司机调转车头,驶向郊外。

    我在机场边的草坪上躺了下来,任头发上沾满叶尖的露水。我扯上草根放入嘴里细细嚼着。

    深蓝色的天空上,星星调皮的对我眨着眼,我咯咯的笑了起来,回忆起刚才的甜蜜。

    这是爱情吗?我分明看到他眼中的灼热。但是,但是

    我侧过身子,看到那一片阴影。如我心底的黑暗。心又开始抽紧。

    强迫自己去回忆,这么多年的生活。

    苍白的人影,黑暗的手,鲜红的血滴。还有,肉欲的眼睛,有力的手臂,还有,痛。

    我艰难的呼吸着。

    面前闪过臃肿的姑姑,她羞涩的笑脸,到现在我只见过几次小表妹。听说她很聪明可爱,让人感叹老天的公平。奶奶说那是姑姑的命根子。

    我长久的想着仅有的印象,长的很像姑姑,清清秀秀的小女孩,心底突然感谢起那个委琐的男人,至少他曾给了姑姑爱情,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让她变的完整和生动。

    我艰难想着举子,在我面前低着头的卑微,乞求原谅的眼神。还有,那平静交握在一起的双手。

    天一点点微亮,恨意一点点碎裂。

    空气中传来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直起身,看见一架飞机正在跑道上缓缓滑行,机翼的信号灯在清晨的空气里快乐的跑动着。

    我站了起来,追着它越来越快的身影,腾飞而起的那一刻,太阳从地边弹了出来,我用手遮住眼睛,任其沐浴。

    阳光终于射进整个的心房,温暖。整个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

    再放下手时,我的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

    掏出手机,我开始拨志的电话,惊异的听见不远处响着铃声,回过头,志正站在马路对面,带着掩饰不了的疲倦,微笑地看着满脸灿烂的我。

    我看见了自己的幸福。编者按  儿时的梦魇,让花样的年华如火焚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屈辱,是拼却此身,也要捍卫的尊严。  谁会是惯常冷酷的人,眼底的隐忍与温情,封缄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或许光阴转瞬即逝,像流星,湮于无边的幽黯,却不能掩饰心底曾经,割裂般的痛楚。编者按  儿时的梦魇,让花样的年华如火焚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屈辱,是拼却此身,也要捍卫的尊严。  谁会是惯常冷酷的人,眼底的隐忍与温情,封缄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或许光阴转瞬即逝,像流星,湮于无边的幽黯,却不能掩饰心底曾经,割裂般的痛楚。编者按  儿时的梦魇,让花样的年华如火焚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屈辱,是拼却此身,也要捍卫的尊严。  谁会是惯常冷酷的人,眼底的隐忍与温情,封缄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或许光阴转瞬即逝,像流星,湮于无边的幽黯,却不能掩饰心底曾经,割裂般的痛楚。编者按  儿时的梦魇,让花样的年华如火焚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屈辱,是拼却此身,也要捍卫的尊严。  谁会是惯常冷酷的人,眼底的隐忍与温情,封缄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或许光阴转瞬即逝,像流星,湮于无边的幽黯,却不能掩饰心底曾经,割裂般的痛楚。编者按  儿时的梦魇,让花样的年华如火焚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屈辱,是拼却此身,也要捍卫的尊严。  谁会是惯常冷酷的人,眼底的隐忍与温情,封缄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或许光阴转瞬即逝,像流星,湮于无边的幽黯,却不能掩饰心底曾经,割裂般的痛楚。编者按  儿时的梦魇,让花样的年华如火焚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屈辱,是拼却此身,也要捍卫的尊严。  谁会是惯常冷酷的人,眼底的隐忍与温情,封缄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或许光阴转瞬即逝,像流星,湮于无边的幽黯,却不能掩饰心底曾经,割裂般的痛楚。编者按  儿时的梦魇,让花样的年华如火焚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屈辱,是拼却此身,也要捍卫的尊严。  谁会是惯常冷酷的人,眼底的隐忍与温情,封缄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或许光阴转瞬即逝,像流星,湮于无边的幽黯,却不能掩饰心底曾经,割裂般的痛楚。编者按  儿时的梦魇,让花样的年华如火焚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屈辱,是拼却此身,也要捍卫的尊严。  谁会是惯常冷酷的人,眼底的隐忍与温情,封缄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或许光阴转瞬即逝,像流星,湮于无边的幽黯,却不能掩饰心底曾经,割裂般的痛楚。编者按  儿时的梦魇,让花样的年华如火焚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屈辱,是拼却此身,也要捍卫的尊严。  谁会是惯常冷酷的人,眼底的隐忍与温情,封缄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或许光阴转瞬即逝,像流星,湮于无边的幽黯,却不能掩饰心底曾经,割裂般的痛楚。编者按  儿时的梦魇,让花样的年华如火焚心,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屈辱,是拼却此身,也要捍卫的尊严。  谁会是惯常冷酷的人,眼底的隐忍与温情,封缄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或许光阴转瞬即逝,像流星,湮于无边的幽黯,却不能掩饰心底曾经,割裂般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