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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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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长大了,性格渐渐的显山露水。感觉我这当老爸的,还真有点齁不住了。

    初一第一学期刚开学两个月,女儿对自己的座驾颇有微词:老爸,我同班同学,很多骑的是山地自行车,有档位的,上坡很轻松。我这车不行,上坡老费力,常得下来推着走,又累又浪费时间。

    女儿小学毕业了,我才教她骑自行车,原想先买辆简单的给她练练,过个一年半载待她骑车上手些了,再换辆高档复杂点的山地自行车。

    得哄哄她,至少这个学期得骑下来呀,刚买的新车,总要用旧些吧?我自诩口才还是有些的:“乖女儿,初中功课多,没有那么多时间运动,老爸特意买这种没有档位的自行车,为的想让你练练脚力呀,你只要坚持一段时间,腿的力量跟上去了,上学的这个长坡一口气骑上去肯定没问题。”女儿上学,从家到学校,其中一段大约有一个公里左右的上坡,骑普通的自行车,确实有点费劲。

    女儿略有所思,似乎有点入耳了,不再多说,又高高兴兴的上学去了。

    才安静几天,周五放学,女儿刚到家,就缠着我,老调重谈,怎么解释都不通,无耐之下,只好投降,遂了她的心愿。可怜原先的那辆车,正值青春年少,就被主人抛弃,从此就留在楼下小区一隅终日吃灰尘喽。

    这不,初一的自行车事件刚完,初二又来了个“眼镜架风波”

    女儿近视从小学五年级这开始了,初一给她新配了一副眼镜,镜架选的是华伦天奴品牌,350元。计划着给她中学六年用。初二刚开学没几日,女儿说,眼镜不行了,已经看不清黑板了,要换。没办法,现在的小孩,视力贼差。找个周末,带她上眼镜店,验光,换了合适度数的镜片,本以为就完了。没想到,女儿喜欢上仿古式眼镜架——镜框由两个小圆圈组成。她说很酷,挺流行的,吵着非要。

    拗不过她,华伦天奴也只好正值豆寇年华之时,提前五年光荣退休。

    晚上躺在床上,心里纳闷呀,女儿怎么这么任性,只顾着流行、跟风,这好端端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没想想老爸老妈赚钱容易吗?

    恍惚中,记忆回到20多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件事。

    19岁那年,我高中毕业,考上外地一所中专学校。中专第一个学期,同宿舍有人玩乐器,八十年代末,青年们流行玩吉它,有一个舍友,歌唱得好,吉它弹得很有意境,每天晚饭后,就拿着把椅子,坐在宿舍走道,放开歌喉,舞动十指,悠扬的琴音,载着浑厚的男中音,在宿命区回旋缭绕,赢得对面女生的满眼崇拜。我当时在一边欣赏,如痴如醉的,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哪,要是自己也能拥有一把吉它,也象舍友那样,多美呀!常常,梦里,舍友换成了我,一曲北方的狼,歌声苍劲,琴音袅袅,对面女生翘足窗前,满目秋水

    假期一到,刚放下行李,没来得及和前来接我的母亲多说两句话,我就张口:“妈,我要买一把吉它。”“多少钱一把呢?”“普通的大约90元吧。”“这么贵呀?一定要吗?”母亲脸上露出难色。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从小,爸妈就很宠我,再则,三个姐姐都只读了初中,我不仅读完高中,还考上了中专,可是给爸妈争了脸呢!那日,我恃宠而狂,硬逼着囊中羞涩的母亲向邻居借钱,当天,在小城最大的百货店里我得到了梦牵魂思的吉它,刚好90元,1989年,做为木材厂的锯板工人,爸妈辛苦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够这个数。

    我紧搂着心爱的吉它,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在歌唱。多年后,母亲告诉我,当年那把吉它,让我们一家六口人,半年吃不上肉。我信,那时的家境,父母依靠微薄的工资,要供我读书,还得顾着全家人的生活,一分一角都得抠着。

    当年的我,岂止是任性,简直是狠心!

    如今的我,早已褪去年少的无知,凡事懂得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亦知赚钱之不易,浪费之可耻!心态平和,且有容人之量。

    想想,女儿今日之举,岂非我当年之翻版?何况,远未达到她老爸当年的境界!

    也许,这就是少年!不用修饰,本本真真的少年!

    思及此,云开雾散,睡意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