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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自此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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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旁二次离开汴京,已经是阳春三月。惠民河岸两边树出绿芽,来往商贾,小贩推车沿街叫卖;过龙津桥,桥上的过路行人,桥下的惠民河上商船漕运往来;汴京城也从冬天里醒了过来。又从桥上见繁塔,想起梁月下,心中百感交集。

    前后两次景色不同,王旁心境也大不同:上次为狄青而忧,只是随从;此次带命而行,剿匪寻月下以慰狄青在天之灵。既无包拯靠山也无狄青光环,凡事只能靠自己。

    自从王旁穿越到宋朝有开心,要钱有钱,要官有官;可他就是憋气,眼看狄青一步一步走向陨落,想一震雄风力挽狂澜,自己偏偏如同绑着沙袋踩在棉花上,耳边回荡包拯那句:“老夫若不在此位,空有一腔爱民心也无用。”

    王旁再想仁宗之言,急功近利唯有更多树敌,王旁暗下决定,定要在众星闪耀的北宋争出王旁之名。

    他分析了一下眼下的情况:仁宗意思再明白不过,给你块金牌可救命,但官职确是挂职。朝廷里的关系盘根错节,花灯上明目张胆针对狄青的灯谜,难保官府纵容,这里少不了官匪纠结。

    前有周口县之教训,此行不可带兴师问罪之意,得罪地头蛇;匪情不清楚情况下,更不能轻易出手,梁月下还在对方手中,万一劫匪撕票那可正应了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再看随行二人,何里钵,外表粗狂,忠心耿耿,血气方刚一条汉子,此人不乏心思缜密。这点从和他对弈中可看出。

    陆慎言,虽然慕名而来一路随行,经过前期这段考验,自小经商貌似圆滑聪明他,尽管学识浅,但做事踏实。

    这二人一个是将才,一个可主内务。那自己能担当起帅才吗?回想穿越到宋朝的前世三十年,也不过从十六七岁就进入了社会,打打杀杀拼搏商海,赤手空拳也算闯出过一些成绩,人生难得一搏。如今年岁如同想当年,但至少比同龄多活一次。

    王旁做了权衡完毕,心中有底。他转向陆慎言问到:“陆兄,有多少时日没有见到你那虎娘了?”

    陆慎言略带委屈的说“到了陈州一直未有空回去,这次有急忙报信,路过尉氏县未曾停留。”

    王旁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他说道“陆兄先行,这是小弟心意,陆兄拿去准备送过聘礼!探亲打理完毕即刻去宛丘。”

    接着又叮嘱到:“你先行到宛丘做三件事:第一打点县令,聘礼不要全部取回,留下的不可小气;第二探听龙湖劫匪数目,第三打听月下姑娘下落。”

    陆慎言开始想推却,不过却之不恭,遂接过银子拱手谢过王旁:“那行嘞,我即刻去办。”说罢打马先行。

    王旁转向何里钵语气整了整,很尊重的问道:“何大哥,前番多蒙大哥相助。现在恩师已逝,大哥今后有何打算。”他爱惜是爱惜这将才,不过何里钵毕竟投奔狄青而来,若非心悦诚服自己,何里钵怎会相帮。故有此问,试探何里钵。

    何里钵运了一下气,他看看王旁:“你我兄弟,狄大人曾说过要互相关照,我愿意与旁弟同心,助弟做一番事业。”

    王旁摇摇头:“何大哥心中有大志,只怕和小弟一起委屈了大哥。”

    何里钵仰天大笑:“哈哈,兄弟虽年岁小我,但心胸谋略远胜为兄。旁弟周口用计,灯节说众大哥已经是佩服,更何况为恩师身陷险境。和兄弟在一起我有什么委屈。”

    王旁心情澎湃,想那宋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时,无非也是为自己也为兄弟们闯一把。自己还有什么可顾及。提高声音拱手说道:“何大哥若哪日重振族风,需要小弟,一定鼎力相助。”

    何里钵向王旁抱拳说道:“既如此,如有一日我恢复本名之日,那就是与弟辞别之时,但大哥永远视旁地为座上宾,一同亲弟。”

    听闻此言王旁就明白,能用这样语气与自己交谈,何里钵就非池中物,又见他言下现在是化名,心想他若不说我绝不问。只道:“好!何大哥,既如此小弟就放手一搏不负大哥期望。”

    何里钵见王旁此说,并不多问,更赞王旁之大气。于是问道:“旁弟已遣里钵先行,你我打算何日到陈州。”

    王旁一笑:“听闻挟持月下者向西而去,何大哥也先行去西华县打探,再走水路去宛丘。”

    何里钵说道:“嗯。西华正在龙湖之西,我打探完毕即合旁弟宛丘会合。”说完抱拳辞别王旁笨西华县而去。

    此日起,从汴京到宛丘的路上,没有领命剿匪的王旁,而是多了一个白衣少年,年岁不过十六七,但出手大方。每到一处便停留两三日,流连闹事街头,偏喜与来往的商贩,路边的乞丐,聊天。而每次都会打些赏银。聊天内容无非天南海北,各地轶事。

    这日王旁终于到达宛丘,按照之前陆慎钵所留地址,找到县城中一处宅院。他围着宅院看看,这是一临近县城中心的,一座两进四合院。闹中取静,着实有隐于闹事的范儿,地点心中十分满意。

    扣打门环,应声而出是原在狄府的一个家丁,他见是王旁回来,急忙一边引着王旁向里走一边呼到:“公子到了。” 侍女急忙进内院去叫柔儿,陆慎言和何里钵早听到外面呼声,急忙迎了出来。

    大家众星捧月般将王旁迎进了正厅,柔儿亲手接过行囊拿去安置,王旁深感一家之主也就是这感觉。

    王旁顾不上休息,摒退了闲杂人,只留下何里钵和陆慎言。他二人正有搜集了一些信息,要请王旁来定夺。

    陆慎言是先到的宛丘,依照王旁吩咐打点县衙,虽然陆慎言只是王旁管家但县令收了好处,但相对也很客气,问及王旁陆慎言便说王大人只是奉命形式,请县令关照。县令所回答的则是,尽能力范围之内尽力剿匪,会让王旁对朝廷有交代。

    关于月下之事,宛丘县城内自那日没有见到月下姑娘的踪迹。也有传闻擒走月下姑娘之人,并非是太湖的劫匪。

    另外陆慎言还探听到,劫匪数目到不是很多,大致有三四十人,但各个彪悍。劫匪头子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还有一个三十几岁中年的人似乎也是个头目。

    何里钵报回消息,西水倒是有几处当铺,金银店,有与劫匪相勾结销赃,却也是偷偷摸摸的做。不过西水并没有劫匪的据点,西水的府衙倒是尽力,曾大力处罚过一两家店。若从西水走水路,县衙方面定会支持。

    同时西水没有月下姑娘的消息,何里钵寻了一户渔家,带他在龙湖上转了几日,湖上的几处水榭亭台位置,苇塘,柳林以及周边地势已绘制成图。

    二人问起王旁下步计划。王旁让陆慎言到县府衙递过名帖及,见常县令就说自己刚到宛丘,舟车劳顿,需要修整一两日,之后定去亲自拜访。

    如王旁所料,常县令暗收了王家的理,见王旁无意真正剿匪,也并无责怪宛丘剿匪不利之意,加之王旁与自己虽然平等级,但毕竟是京官,于是亲自登门拜访。

    王旁摆下宴席请常县令饮酒,席间什么聊聊朝中之事,什么官员升迁调动。又聊聊边境之事,如西夏死了皇太后,还有沿图所见所听之奇闻。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各县美女景色。聊的县令目瞪口呆听的痴痴然,唯独王旁不提剿匪。

    最后还是常县令说道“王大人此次带御旨监督剿匪,您看,要本官如何配合呢?”

    王旁一笑:“听说这劫匪到也不扰城,常县令为本县城内宁静不发兵之也合情理。只不过陈州离汴京不远,有匪存在毕竟不是常事。大不了招安或者给些银两安家费算了,谁人愿意为匪呢?”

    常县令起身拜倒:“哎呀,知我者莫如王大人,朝廷方面还请大人美言。至于这安抚的费用么.......”

    王旁说到:“不听条件怎么谈呢?大人就派人过去,听听对方条件。费用方面我来想办法、”

    这县令见王旁这么说,心知王旁来历,钱,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尤其有是找朝廷要钱,说不定自己也能捞上一笔。看这王旁虽有点小名气,但不过是个少年。常县令满心欢喜而去。看着他离去,王旁心中冷笑:“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马脚。”

    送走了常县令,王旁安排何里钵和陆慎言,这几日分头查访包大人所说的“邋遢张”。王旁寻访邋遢张自有打算,一是关于松文剑,二是也许这人剿匪可以派上用场。

    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安顿完毕,王旁站在院中,从此时起,这就是属于自己的在宋朝的第一个家,前院正房三间,两侧耳房各两间;环顾一下心中感慨,一家之主,唯独不见月下这个女主人。

    从东面月亮门进后宅,东西两侧各一间耳房,正房三间以走廊相连。正房灯正亮着,隐约见房间内有人走动,王旁知道那定是柔儿,他步履有些犹豫。进门见柔儿含笑迎来,王旁心中感慨又愧疚。

    无论如何对柔儿也没有对月下无语知心的感觉,更何况月下此刻没有消息。即使柔儿千般柔情,王旁也无心赏。

    “你去回房休息吧”显然王旁无心留柔儿在身边,哪怕叙旧也好呢?

    可王旁虽然感受柔儿转身时候有些失望,但依然决定,没有找到月下之前绝不对柔儿做越礼之事。

    一切王旁计划中,所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邋遢张”竟自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