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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是青涩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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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篮框里没有呆上一天的工夫。黄黄的毛儿还湿漉漉的。我和成群的鸭鸭被分装在两个硕大的篮框里,我看见一个敦实的年轻人把一叠钞票塞给孵坊的老板,老板沾着沫星满脸堆笑地数钱。老板说,这群鸭子质量包过关,个个个头大大的,好养。你很快就能赚钱。年轻人哈哈地点头。

    我们换主子了。新主人三下五下把我们随着大篮筐塞进一个货车里,嘟嘟地把我们驶向未来的生活。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冷,我们挤挤挨挨地靠在一起。团结就是又热量的。有的鸭鸭小扁嘴哼哼着,这不能怪我们娇气,突然离开温暖的地方,让我们一下子难以适应。我咬牙挺住,不能让小小的寒冷打败我。不知道有多久,我们到了新家。主人立即给把我们从篮框里放出来,篮框里有几只可怜的鸭鸭已呜呼了。主人的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竹栅栏。栅栏不是很高,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主人把我们抛进栅栏里,我的脚一踏上这个稻草,软软呼呼的。刚才我们挤在一起很憋闷,现在总算宽敞了。我用我的扁嘴梳理我的毛发,我告警自己我是一只与众不同的鸭鸭,只要有可能,我一定要保持自己的形象。

    主人给我们开饭了。主人把我们分成几组,一个大盆里盛着黏糊糊的东西放在我们的面前,此时我的肚子咕咕的,条件反射来了,可我实在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食物。“这是专门给我们鸭鸭吃的,它叫饲料。”说话的是站在我身旁的,脖子上有一圈灰毛的家伙,我挺诧异的,它怎么知道的,难道它的父母是个高智商高文化的吗?它的学问是与生俱来的。我有点嫉妒这个灰毛兄弟。灰兄继续说,很久以前,我们鸭鸭刚出生时要吃香喷喷的大米饭。人类把米饭要洗洗,洗掉粘性,拌在清洁的水,让我们细嚼慢咽地享受每一餐,因我们的胃肠太娇弱。现在不同了,我们一出世就要享受科技带来的硕果。我云里雾里地听着灰兄的话,我低头把我的喙抵进盆里,奇怪有一股馋涎的香味直窜鼻子,我实在挡不住诱惑了,哪怕它是毒药我要尝尝!数不清的扁嘴在盆里一张一合,我瞥了身旁的灰兄,灰兄昂首挺胸地站着。“你也吃吧,英雄不能空肚子,更不能饿死啊,来日方长一切要从长计议。”我有好地提出建议。灰兄也许是饿坏了;也许是听了我的良言。它慢慢转过头来和我们一起开吃。

    我喜欢我的主人他一点也不小气。一天要给我们吃五六次,只要我们当中有呀呀地叫饿时,主人屁颠颠地拿饲料来喂养我们,夜里有夜宵。我已经到了乐不思蜀的地步了。不久我和灰兄成了好朋友。一次我幸福地向灰兄夸赞我们主人的慷慨大方时,哪知灰兄撇撇嘴,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幽幽地说:“我可怜的兄弟,主人把你卖了,你还美滋滋地替他数钱。你知道吗?我们每天吃得饲料里面有添加剂。这个添加剂主要是激素和抗生素,激素催促我们快快长大,胃口大开,长满一身庸肉。抗生素保证我们天天不生病。我们根本不要三个月的成长,顶多一个月我们就被主人卖到,那样主人就可以有厚厚的钞票。”我骇然地张大嘴巴,我低头瞧瞧一双腿,这腿被一圈圈肉肉包围着,我甩甩它们,软弱无力。这才半个月的时间,我已经长成半大小伙子了,可我还不会游泳,每次主人把我们匆匆赶到一个清澈的大水库里,我们刚刚沾湿了羽毛,主人便把我们聚拢回家,又让我们吃饲料饭。我们已经麻木不仁了,只要有吃的,不再挑三拣四的。管他什么激素和抗生素,我们适应了环境。

    一天,我刚刚饱足。百无聊赖地躺在栅栏里,灰兄也沉沉睡去。一片耀眼的金色在我眼前一晃,我一个激灵翻身,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鸡姑娘在栅栏外踱步,全身披着金灿灿的毛儿,漂亮极了。我甚至有点眩晕,我揉揉眼睛,它的步伐多么优雅啊!我痴痴地盯着鸡姑娘,想象我们如果结合了,会生出个什么样的后代呢?我意识到,我不可遏制地爱上了这个鸡姑娘。是啊,我的身体也到了谈情说爱的地步,虽然我的年龄尚小,谁叫他们人类把我们的荷尔蒙催速得如此饱满呢!我呀呀地想和我的心上人搭讪,可鸡姑娘一脸红红的,踱着美丽的步子,抛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头也不会地离开了。我伤心欲绝,我想冲开这个栅栏,我要大声地表白:“我拍着我的胸脯说,亲爱的人啊,我要给你幸福!我会努力挣钱,买房买车,吹吹打打把你迎娶!请别离开我!?”“好兄弟,你单相思啊,灰兄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我痛苦地把头埋在灰兄的怀里,灰兄百般温柔地摩挲着我,缓缓地说,像我们这样的鸭鸭是不应该有爱情的,我们的寿命短暂,不可耽误别人的青春,爱情对我们只是个奢侈品,可望而不可及啊!”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叨:“我刚刚打开爱情这扇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