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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李智红散文的诗学建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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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  言

    这篇文章的主题集中在通过阅读李智红的散文集布衣滇西,来分析和探讨李智红的散文诗学审美问题。

    对散文诗学审美的思考可以采用相当多的不同途径,不同的途径就会看到不同的景象。我在本文中试图能够比较全面和近似于正确的解读李智红散文的诗学建构,那么,如果要我说在本文里面有什么预先考虑的话,我想应该用四个词来表示:散文的诗学理论、诗性智慧、诗性空间和诗性结构。为此,本文也就围绕这四个主题展开。

    还有一点我想也是应该说明的,那就是任何一个作家,其作品的包容性和涵盖性往往溢出了作品本身,而试图通过部分作品去研究作者全部作品特点的企图,都只能是以偏概全的管窥之见,说透了,也许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好在我和李智红之间是彼此惺惺相惜的朋友,既就是我说错了,料想智红先生也不有会太多责怪的。再说,这个题目是杨圭臬老师布置的,为了能够写的尽量全面一些,我基本上是搜肠刮肚的绞尽脑汁了。关于散文理论,我的墨水就那么一点点,现在却要探讨更加深奥的散文理论,并且是通过阅读一个人的部分作品来诠释这个作者的散文诗性。这很不同于一般的散文评论,可以避重就轻,或侧重于宏观、或侧重于微观,既可以从一两篇文章说开,也可以从相当广泛的散文理论上去分析对应。或者可以说,我个人认为,真正意义上的散文研究,应该就是这样的了。为此,我还要感谢杨圭臬老师布置给我这样一个题目,让我能够有勇气面对,并且促使我尽管艰难但却勇敢的走下去。朋友之交,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在给予压力的同时给予坚定的支持和鼓励,我为自己能够拥有如张乃光、李智红、杨圭臬、张时胜、纳张元、木祥、杨义龙、雨夜昙花等这样的云南作家朋友而庆幸。

    一,散文的诗学理论

    毫无疑问,既然是探讨一个作者散文的诗性建构,那么诗性理论就应该是本文的基本主题。散文诗性本身是一个值得每个散文创作者和散文评论者深思的概念,其含义十分丰富,因此也极具争议。散文的诗性理论不同于西方的“诗学”概念,也有别于我国古代以诗论、诗话、诗评为其理论形态的“诗学”作为新的散文理论话语的“诗性”与杨朔上世纪六十年代所提出的“诗化”散文观念并不是同一回事。杨朔的“诗话”散文是在强大的意识形态干预下产生的,其带有明显的浅表性政治语言书写惯式,其前提是彩化生活,使“颂歌式”的散文在诗意的描摹之下得到艺术化的渲染。;另外,杨朔所提倡的“诗化”是局部性的和外部性的诗化,他的着眼点在于意境的营造、文眼的锤炼以及在文章结尾进行人工诗意的升华,它们均以丧失作者个体存在的感受和对生命本身的体验为代价,尽管可以酝酿出“甜美的诗意”不过这“诗意”却是虚假的,与作者的生存况味和个体本真相去甚远。

    现在所提倡的散文诗性理论,首先是建立在事物的原本面貌之上的诗性,从本质上来说是一种内在的整体性的综合性的诗性。在散文作品中,这种诗性最具有心灵性的表达和情感起伏的内在韵味,是作者对社会生活、对自然环境以及民族、故乡、命运等诸多方面的总体性感受,是作者心灵深处的一种纯真的美质,是作者对生活全身心的思考、感悟、体验和倾听。

    散文的诗性理论是一个具有较大覆盖面和相当弹性的概念,也就是说,在“诗性”这一理论话语之下,还可以派生出精神诗性、生命向度、人格智慧等等概念,它们共同构成了散文诗性多层次的内涵和外延。

    因为本文主要是解析李智红散文的诗学建构,因此,关于散文诗性的枯燥理论问题就不再多罗嗦了。再说,散文的诗性理论也并不完善,想要能够自圆其说,则需要广阔的散文文本实践证明和理论体系的支撑,不是在一篇短文里可以阐述清楚的。我只是搭建这么一个简单的理论平台,只要能在这个简单的平台上完成对李智红散文诗学建构的解析就可以了。

    二、李智红散文的诗性智慧

    散文的诗性智慧,是构成散文文体的一个重要方面。它的前提是“诗性”的,是创造性、超验性和审美性的相互融合,而智慧则是对已知知识的反思和超越,是对感受和体验的追问和审视。由于中国传统的文化偏重于“以心传心”、“意会”、“顿悟”等非逻辑性思维,相对来说,李智红散文的诗性智慧带有明显的非理性特征,突出地表现在诗与思的相通和交融。这就使作者自觉并且积极有效地限制了散文创作中的“滥情”倾向,极大地提高了散文的思想格调,有力地消解了民族、宗教、地区文化的距离和相互隔阂,阅读李智红的散文作品,我们不时可以感觉到作品与读者之间有一种灵性共识、心智交融的感受。

    探讨散文的诗性智慧,我一直立足于中国的传统文化以及由此孕育的诗性智慧。众所周知,中国的诗性智慧是不同于西方文艺复兴时期以后以逻辑思维为特征的理性智慧的。三国魏玄学家王弼说“意以象尽”、“尽意莫若象”、“得象忘言”在他看来,作者想要获得“意”即思维的过程与结果,必须借助于“象”的显示,而“象”中所表达质“意”则必须通过语言的阐释才能抵达,即所谓的“象以言著”再加上中国文字立足于象形这种特征,和世界上其他国家的语言文字以规范和分析为主的完全不同,使得“象”与“言”相互印证和流动,在造成概念的模糊和多义的同时,又通过联想和交融,促进了作者思维的活跃与机智。由此来说,我更加偏重于认为中国人的思维更倾向于艺术化和形象化。既有直观性的整体智慧,保留着博大的文化情怀,整合和融合了多种文化,这就是所谓的艺术化;同时,也具有特殊的审美感受,比如在佛教的创立国印度并没有佛像,而自传入中国之后,中国人运用非常丰富的想象力,给佛教中所提到的每一个神(?)塑造出人性化的雕塑。这一点还可以在中国的禅庄那里获得更加满意的印证,这就是形象化。

    李智红的散文,有相当一部分带有明显的禅宗式和宗教式的诗性智慧。他的这类散文,无论是寄情于山水,还是感悟于生活和个人经历,既就是发掘沉积于古老城廓和颓废篱墙之下的文化,在他的文章中,所主要表达的并不是对山水形态的描摹,而是如实记录生活的场景并借形象来思考民族、文化和个人的命运,追求的是生命感受之中的顿悟。这样,在他的散文里,普通而又并不宽广的“这片呈南北走向的,长条状的小小草原,给我的第一个印象是隐忍、谦逊、宁静、质朴它更多地趋向于一种平民化的状态,一种原处的朴素与平实平民化的草原”“在一座巨大而陡峭的石崖根,在一条瘦瘦的河流旁,远远便可以看见一棵年迈的榕树,几丛懒懒的翠竹,掩映着一间简陋而陈旧的茅房,那就是我生活了二十八个春秋的老家。乡间的生活并不像诗歌那样优美和空灵,但它所营造出的那种恬静的氛围和朴素的意趣,是任何一座物欲喧哗,人满为患的城市永远无法营造和复制的。生活在乡间,需要一种毅力,一种耐性,一种胸襟,一种恬静的心态生活在乡间”“在众多的高原群落中,滇西高原始终是沉默的,隐忍的,甚至是卑微的。但就是这片永远沉默着的高原,却把人类几千年的进化和发展的历史,简约地浓缩在了一幅幅古老的崖画与摩崖石刻之间。在中国这片古老的大地上,百转千回的大江或大河,无不或发端或取道于苍凉的滇西。金沙江、澜沧江、大怒江,像三根永远不知疲倦的鞭子,不分春秋昼夜地抽打着这片从不求饶的高原,抽打着这片任性的雄山阔土滇西大高原。”像这样充满神秘、幽静和诗意的散文,还可以举出古道桃源、槐树、神树、本主是头小马鹿、诗意地栖居、峡谷听蝉、洗佛等等。从以上的文章就可以看出,李智红散文的诗性智慧秉承了中国传统的艺术精神,同时又是儒家思想、道教学说、禅宗伦理和人生哲学之间相互的交融。因此,分析李智红的散文,不能仅仅拘泥于文字表面的意义,而是要透过文字,从整体上来把握和归纳他作品中的诗性智慧,要选择一种阅读心态,才能体会其作品的“韵外之致”和“言外之意”这正是李智红散文作品的诗性智慧的特色和魅力所在。在浮躁的心态下,是不可能读进李智红的散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