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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夺鼎第四章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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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仍旧挂在半空,炽热的阳光直射在南京城里,整个南京城升腾着热气,蒸得人心中烦躁不安。

    由于朝廷已经在爆炸后两个时辰就颁布了街禁令,所以整个南京城到了下午未时就已经看不见一个百姓的身影了,只有一些兵丁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巡逻,随时准备捕拿犯禁的反贼。

    一队禁军兵丁正顺着一条小道巡逻,为首的军官腰挎腰刀,左手放在领口,将上衣的扣子全部解开,而右手则拿着一把扇子,不停的向头上扇着风。

    军官一边扇风,一边用北方口音骂道:“驴日的,什么天吗?这么的热,都快把老子给烤干了!还是北边凉快些。幸亏这条道子见不着太阳,要不然还不把老子给晒昏过去!”

    一名兵丁跟上几步,谄媚道:“爷说的没错,这南京的天就这么古怪,刚入夏就这么热,那到了三伏天还不把人给热死啊!”军官瞪了那兵丁一眼,说道:“你嘴里就蹦不出一句好话!什么叫‘热死’?你也不想想,老子先跟左老将军,后来又跟左小将军,老子哪回死了?告诉你们,老子命硬的很!当年朱仙镇一仗杀得那么厉害,简直是血流成河,老子身边的人都死光了,可老子硬是活下来了!还劈了三个李自成的兵,用三颗人头换了三十两银子,你倒是说说,老子命大不大?”

    “您的命比咱们这些小卒子加在一起都要长远!”兵丁的笑容更加谄媚了“咱们知道,只要跟着爷您混,咱们就有盼头,别的不说,就拿这回来说吧,咱们跟着您入了皇上的禁军,不仅饷银高了,而且吃的穿的都好了,咱们以后可都跟定您了!”兵丁转过身子,向着身后的兵丁们喊道:“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啊!”兵丁们起哄的巴结声很快就响了起来,将军官的耳朵灌得很是舒服。

    众人拥簇着军官慢慢接近了道口,正当军官沉浸在沾沾自喜中的时候,他忽然觉得眼前一暗,一些身影出现在了小道的另一端。

    “站住!什么人?竟敢犯禁而行?”军官下意识的喊道“莫非你们活腻了?”

    当军官正准备从腰间抽出腰刀,震慑那些不懂道理的刁民的时候,他却惊讶的发现,那些迎面而来的人不仅人数众多,而且人人手持武器,个个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刁民”

    “哎呀!不好!”军官发一声喊,他转过身子,一边向后跑,一边喊道:“弟兄们,刁民们造反了,大伙先顶着,我去禀报上官!”

    但众兵丁哪里敢去抵挡,他们也跟着军官往后跑,有几个手脚不灵活的还被同伴给挤到了道边的墙壁上,脸也被挤花了,尚未交战便已挂彩。

    “站住!”那些“刁民”跟在兵丁们的身后,迅速奔了过来,为首之人高声喊道:“再不站住老子就不客气了!”

    军官很听话的站住了,因为他明白,无论如何自己的这十几个手下是不可能抵挡那身后的数百人的,他转回身子,忽然向着那些人跪下,说道:“几位大爷大人有大量,放小人一马,小人来世做牛做马必定报答大爷大恩!”

    那些兵丁也纷纷跟着军官跪下,口中则不断发出求饶之声。

    “起来!”为首的那“刁民”拉起了军官,他盯着军官的脸,问道:“我问你,你们在这里巡街,可曾见到那西关码头有很多人出来?”

    军官结结巴巴的说道:“回回大爷,没没有看到有多少人出来。”

    那为首之人满意的松开军官的衣领,随后他向身后诸人一挥手,口中暴喝道:“他们还没有离开,快,大伙快把西关码头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那人一把将军官推到墙脚,随即便领着身后那些人顺着小道向前方的西关码头奔去,那些跪在道上的兵丁则被他连踢带踹的踢到了一边。跟在那人身后的众人也纷纷赶上,紧随那人身后,向前快速移动。

    那军官缩在墙脚,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稍微动弹一下,就会被“刁民”们乱刀砍死。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那些所谓的“刁民”并非真的是刁民,因为在那数百名便衣人之后,还跟着近千名衣甲鲜明的官军,而且他们中很多人手中还拿着火器。很显然,这些人不是造反的“刁民”而是堂堂正正的官军。

    这些官军迅速接近了那南京城内最大的码头——西关码头,并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乎就在片刻之间,南京城的这个地区就变得杀气腾腾。

    就在官军包围西关码头的时候,西关码头的一间仓库里,天地会天贵堂的香主陈子豪正与几个分堂主商议事情。

    “咯剌”一声,仓库的门被人撞开,半倒在一边。

    陈子豪猛的一回头,却看见一名堂中弟兄奔了进来。

    不待陈子豪发问,那人就喊道:“香主,不好了,官军把咱们给围起来了。”

    “什么?”陈子豪一惊,问道:“多少人?”

    那人道:“不知道,反正很多,恐怕不下上千人,而且据几个眼神好的弟兄说,其中还有几个东厂的人。”

    “怎么办?”谢铁刚走上前,问道:“以前咱们跟朝廷可没结什么梁子,怎么朝廷会发兵来找咱们麻烦?”

    陈子豪沉思片刻,抬头说道:“去,让童清风带人拿上快枪,给我挡住官军,掩护其他分堂主离开这里。”

    那人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禀香主,童清风看见官军来了,他就马上命令弟兄们上屋顶,可等弟兄们上了屋顶,他却一个人跑到了外面,很快就跑进那些官军中去了。”

    “啊!”陈子豪完全被震惊了,他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谢铁刚走上起,扶住摇摇欲倒的陈子豪,说道:“香主先别理这件事,不如先商量一下如何抵挡官军吧?”

    陈子豪缓过神来,他说道:“你快领着弟兄们去地洞里拿快枪,无论如何大伙都要有人冲出去,这样才能给总舵主报信!”

    谢铁刚领人前往地洞拿枪,屋子里剩下的众人则开始商议如何抵挡官军的进攻。

    众人刚刚商议完突围之计,那谢铁刚却慌忙跑回了仓库之中,他神色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说道:“香主不不好了,那些快枪的子弹都被人给弄坏了!”

    “你慢些说!”陈子豪说道。

    谢铁刚说道:“那些快枪的子弹被人先割开,然后又用水将其中的火药浇湿,现在已经用不成了!”

    “童清风!你这个奸贼!”陈子豪怒气冲天的骂道。

    “香主,咱们怎么办?”一名分堂主急切的问道。

    陈子豪沉默片刻,随后一咬牙,说道:“冲!全部都冲出去!”他回头望着那些分堂主,说道:“无论是谁冲出去,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出城,去通知总舵主。”

    一名属下奔了进来,说道:“官军已经冲进院子里了!”

    “砰”的一声枪响,应证了这名属下的话,官军的进攻已经开始了,院子中顿时充满了喊杀声与兵器的碰撞声,其中还夹杂着火器的射击声与人的惨叫声。

    陈子豪从袖子里拿出一件物事,交到谢铁刚手中。

    谢铁刚拿过一看,却是半个铜板,他惊异的望着陈子豪。

    不待他发问,陈子豪说道:“我将弟兄们分成两队,一队由你率领,另一队我亲自率领。如果你能出去,那么就在那处老宅子等我,假如我三天内没有去,那么就不用等我了,你拿着这半枚铜板,去找一个人”陈子豪在谢铁刚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谢铁刚则不断的点头。

    “香主,弟兄们快顶不住了!”一名苦力打扮的天贵堂属下奔了进来,浑身是血的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倒地而亡,鲜血迅速在地面上扩散开来。

    陈子豪走到仓库墙边,拿起一把刀,将刀一挥,说道:“大伙儿冲出去!跟官军拼了!”他向着东边几人一指,说道:“你们跟着谢铁刚冲,其他的人跟我冲!”

    “香主!”谢铁刚有些茫然的看着陈子豪。

    陈子豪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说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去吧!”他转身一脚将那半倒的房门踢开,领着众人冲了出去。

    众人纷纷拿起各种武器,冲出仓库,与冲进西关码头院子里的官军杀在一起。

    谢铁刚也从墙脚拿起一把刀,领着自己那一队的人也冲了出去,与那些冲进院子的官军和东厂人马杀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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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降临。

    太阳那毒辣的光芒早就看不见了,气温也下降了一点点,虽然仍是很热,但毕竟已经可以让人从白天那恼人的炎热中缓过劲儿来了。

    秦淮河仍旧是那样的平静,静静的流淌在南京城内,穿过那雄伟的南京城墙,最终汇入那滚滚的长江。

    与往日不同,秦淮河两岸的大多数青楼瓦肆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再也没有往日的那种彻夜笙歌的景象,因为朝廷已经下达了最为严厉的街禁令,不仅所有的街道不准随意通行,而且所有的青楼、茶馆、店铺也必须全部停业,以便朝廷官军捕拿谋害黄得功、李成栋二位将军的凶手。

    由于没有了夜夜笙歌的滋扰,所以秦淮河上显得尤其的宁静,除了那极其细微的潺潺流水声外,就只剩下蛙鸣声了,其中间或夹杂着几声蛐蛐叫,将这夏夜本该有的情境烘托的更加浓烈。

    “呱——呱——呱——”一只青蛙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将黑夜的沉寂再次打破,紧接着,一片蛙声响起,河边又热闹起来。

    “哗啦——哗啦——”一阵水流击打的声音紧接着蛙声传了过来,将那群叫的正欢的青蛙吓得全都闭住了嘴,周围又寂静下来。

    刚才还平静如镜的秦淮河上出现了一个黑影,接着又是一个黑影从水面下冒出,片刻之后,第三个黑影露出了水面,然后一切又都归于沉寂。

    三个黑影渐渐向河边移动过来,终于到了岸边,借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可以看出,这三个黑影是三条大汉。

    其中一人最先上岸,但看起来他十分的疲倦,因此即使有另外两人的帮助,他仍然用了差不多半柱香的工夫才艰难的爬上岸。休息片刻之后,他又将剩下二人拉上了岸,随后三人艰难的爬到一处河边的废墟后边,躺在那里呼呼喘气。

    休息了大约半个时辰,其中一人将身边的两人推醒,说道:“这里不安全,要是天亮了,咱们就会被兵丁抓住。”他慢慢的站起身子,向着四周警惕的看了看,随后将另外二人拉起,三人躬着腰,慢慢的顺着附近建筑的墙根儿向着远处移动,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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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时,黔国公府。

    府中正厅灯火通明,厅门紧闭,屋外站满了手持兵刃的兵丁。

    黔国公沐天波斜靠着太师椅上,虚眯着双眼,正听着那恭恭敬敬站在自己面前的童清风说话。两名丫鬟一左一右的站在沐天波的身后,用力扇着两只上等蒲扇为黔国公解暑,另外两名丫鬟则站在一边,一人手端玉碗,而另一人则手捧着一只半透明的玉罐,里面装着酸梅汤。

    童清风站在那里,抬起头看了眼那罐子里的酸梅汤,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他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接着前边的话讲了起来。

    “黔国公神机妙算,那天贵堂经此一击,可以说是全军覆没,再也没有可能翻身了。小人虽然也曾是那天贵堂逆贼的同党,但现在小人已经痛改前非,以后必定为黔国公效劳,绝无二心!”童清风说完这些话,又看了看那酸梅汤,舌头不自觉的又伸了出来,舔着有些干燥的嘴唇。

    这时,沐天波已经睁开了双眼,他将那童清风的表情看在眼里,随即他不紧不慢的吩咐道:“看起来童壮士是口渴了,今日下午一战,你必定用尽全力了吧?来人啦,给童壮士上碗酸梅汤,让他好好解解渴。”

    两名丫鬟立刻动手,倒了碗酸梅汤递给童清风。

    童清风感激的接过酸梅汤,口中说道:“黔国公过奖了,下午一战,小人虽然确实用尽全力,但那是为了向黔国公表明小人的忠心,让黔国公知道,小人确实已经痛改前非,不再与那匪人为伍了。以后小人就跟定黔国公了,刀山火海,只要黔国公发一句话,小人必定为黔国公肝脑涂地!”

    沐天波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快喝吧。老夫知道你是忠心耿耿的,所以我才放心按照你说的来做嘛!”他顿了顿,看着仰着头猛灌酸梅汤的童清风,随后又说道:“怎么样,那些地契你都拿到了吗?”

    童清风将空荡荡的玉碗交还给丫鬟,随后说道:“小人进府后,管家就拿给小人了,小人实在是感激的很,请黔国公再受小人一拜!”说完,他“扑通”一声跪倒,向着沐天波连连磕头。

    沐天波仍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好了,好了,今日你已磕了不知多少个头了,起来吧。”

    待童清风站起,沐天波才又问道:“听说天贵堂还跑了几个?现在抓住没有?”

    童清风有些尴尬的说道:“是,确实有几个人跑了,虽然现在还未抓住他们,不过他们肯定跑不了几天的,只要城门不开,那么抓他们实在是容易。”

    沐天波问道:“他们是怎么跑的?那个什么陈子豪真的是陈子龙的堂兄弟吗?”

    童清风回答道:“陈子豪与陈子龙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们两人之所以认识,是因为陈子豪带人把陈子龙等人从潞王的牢房里救出,陈子龙感激之下,才与他拜了把子。至于那几个跑掉的人嘛,他们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只有一个叫谢铁刚的家伙麻烦一点儿,他是陈子豪的师弟,知道不少堂中的事儿。”童清风抬起头看了看沐天波,见其没有任何表示,便接着说道:“开始的时候一切顺利,该围起来的地方官军都围好了,别说是人,就是耗子也别想溜出去。其实天贵堂中真正的反贼不过百十号人,其他的人都是码头上的苦力,他们加在一起也不过只有三百多人,官军一去,苦力中立马就跑出来了百多人,院子里剩下顽抗的歹人不过两百多人。等到双方开打,反贼们只眨眼的工夫就吃不住了,顿时被官军杀的东倒西歪,哭爹喊娘,只有那陈子豪和谢铁刚领着的两队人比较扎手,官军伤了七八十人才把他们围住。后来他们见无路可逃,就更是丧心病狂,那陈子豪领着众反贼边打边退,妄图靠近秦淮河边,想从河中潜走。黔国公神机妙算,早就料到他们可能会从河中逃走,所以专门派了几艘兵船在那一带巡弋,将水路也给堵得严严实实,让一众反贼逃无可逃。”

    说到这里,童清风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咱们万万没有料到,那陈子豪居然最后会突然发疯,他见无路可逃,便急奔到一间小屋里。那间小屋是存放火药的,本来我已将他们藏在地洞中的快枪子弹毁去了,使得他们不能使用快枪,但那小屋中还存放着一屋子的火药,那是给东城一间鞭炮铺子运来的,还没来得及送去,数量不少,差不多有两千多斤。那陈子豪奔入之后,就将那火药点燃,眨眼间那屋子就炸了,不仅他自己被炸的粉身碎骨,而且伤了很多官军,而那谢铁刚等人就趁机跳入河中,仗着水性好,用刀割破船上官军布下的网,向外潜去,虽经官军奋力捕杀,但终究还是让他跑了。”

    沐天波显然对于这件事很重视,他追问道:“那谢铁刚是哪里人氏?”

    童清风道:“谢铁刚与陈子豪一样,都是直隶真定人氏,后来清兵南下,他们才前往河南避难。”

    沐天波想了想,又问道:“你能保证天贵堂中的反贼已经大部就歼?只跑了谢铁刚等三人,没有其他的余孽?”

    童清风道:“黔国公放心,那天贵堂已经完了,林清华在南京城里的眼线已经被您一网打尽,就算那谢铁刚跑了,也没有什么大麻烦,现在的林清华已经成了瞎子和聋子了,只要南京城门不开,那么他就不会知道南京城内所发生的变故。”

    沐天波显然很满意,他得意的笑了笑,说道:“老夫早就知道,那林清华不过是个运气好点儿的草寇而已,最终还是要栽在老夫手里!哈哈!”

    童清风陪着沐天波笑了阵,随后谄媚道:“除了林清华,那朝廷可就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黔国公您也真成了再造大明的大功臣了!日后飞黄腾达必定无疑,小人以后可就全指望您栽培了。”

    沐天波微微一笑,却并没有接着童清风的话头说下去,他望着童清风那张谄媚的脸,话锋一转,说道:“你刚才说那陈子龙跟陈子豪拜了把子,此事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童清风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小人可以人头担保,他们二人确实拜了把子,当时小人就在他们身边。”

    “哦”沐天波将身子向后靠了靠,摸了摸胡子,口中轻声道:“这个陈子龙身为朝廷大臣,却跟那江湖混混儿拜把子,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朝廷颜面何在?不行,老夫定要参他一本!”他看了看仍旧一脸谄媚的童清风,说道:“老夫倒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背叛陈子豪和林清华,莫非就真的是为了那些地契和店铺?”

    童清风赶紧表白道:“小人一心做顺民,绝不与那反贼同流合污,所以小人才会幡然悔悟,前来投奔黔国公。”

    沐天波冷笑了几声,随即盯着童清风的脸,说道:“只怕没这么简单吧?老夫可听说了,你之所以会背叛陈子豪,主要是因为他当众打了你的板子吧?”

    “这这这从何谈起?”童清风显然很是震惊,他万万没有料到沐天波居然这么清楚这件事,一时之间倒真是想不出别的话来搪塞。

    “好了,老夫知道你并不想骗老夫,只是暂时碍于面子,不肯和盘托出罢了。”沐天波得意的又摸了摸胡子“其实老夫对天贵堂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原来是这样”童清风心里想到“莫非”他不敢想下去了,身上的冷汗也随之冒了出来,他赶紧跪下,又磕起头来,口中则不停的说道:“黔国公圣明,小人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沐天波说道:“起来吧,老夫又没有怪你!”

    童清风站起来后,当下将自己投奔沐天波的原因说了出来:“小人前来投奔黔国公,一则因为小人想痛改前非,二则因为那陈子豪对我苛刻万分,稍不满意就将我当众责罚。前次我在街上无意间冒犯了林清华,那林清华倒没说什么,可是陈子豪却说我犯上,硬是命人将我打了三十板子,这不是不拿我当他师兄吗?小人气愤不过,于是就前来投奔黔国公了。”

    沐天波斜眼瞧着童清风,说道:“其实依我看,并不一定是陈子豪真的想打你,毕竟你是他的师兄嘛,他怎么能不顾师兄弟之情打你呢?依我看,这事应该是那林清华授意的,这个人表面看起来随和亲近,但骨子里实在是不堪的很,简直是无耻小人!他肯定是因为你冒犯了他的女人,所以他故意跟你过不去,但他又想继续当好人,于是就只好吩咐陈子豪动手了!”

    听到沐天波这样说,童清风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当即连声应道:“是,是!黔国公说的极是,定是那林清华授意的。”他心中惊疑不定,暗叫沐天波厉害,居然知道自己跟林清华的梁子是怎么结下的,而且好象还知道的十分清楚。

    看到童清风惊疑不定的样子,沐天波心中十分满意,他对童清风说道:“好了,老夫要说的就这么多了,现在没别的事情了,你先退下去吧。哦,对了,你不是想在朝中谋个差事吗?今日那林清华在东厂的暗线卢德已经伏法,东厂的卫长一职正好缺人,老夫见你还算聪明,这样吧,你明日就拿上老夫的帖子去东厂报到,以后你就是吃皇粮的人了,你可要好自为之啊!”童清风心中又惊又喜,当即跪下磕头,又说了好多恭维话,直到沐天波再次催促,他才一步一叩首的退出门去。

    看着门外那童清风的背影,沐天波脸上忽然露出个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