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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记事一——南门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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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子的家乡在富饶的江汉平原——云梦。那是一个美丽的小城。人称“云的故乡,梦的摇篮”那是一个古老的小城。古老到谁也说不清它是那一朝那一代,就已经存在。

    兔子童年时就住在这个美丽古城的城南边。

    兔子喜欢这个地方,因为它的美丽和纯朴。有时想想,它的美丽,似乎是很遥远的事,遥远到现在已觅不到它的旧踪,有时候觉得它又不遥远,仿佛就是昨日故事,记忆中美好的事物都是如此清晰。

    家门前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河水出自府河,绕县城在城南的这个地方转了个弯,于是在那个河弯处就有了一大片开阔的河湾,现在的孩子门没看见那个大河湾的,可是兔子记得。河那边就叫太平村,好幸福的名字。那河也就叫南门河了。南门河,以方位而定名称,很没诗意,但是南门河的美却很有诗意。河湾很大,水很深。常有打渔人驾着小划子,载着鱼鹰在河中捕鱼。小河流的水很浅,很清凉,有的地方河床很窄,站在土坡是使劲一跃也就跨到小河对岸了。兔子和伙伴们在河边游戏,也在水里洗衣洗菜。

    河的两岸是田园庄稼,四季开着不同的花。春天是整片整片的油菜花,夏天有芝麻花、蚕豆花,秋天是银白的棉花和泛金的稻谷,冬天的河湾冰封雪冻,是漫飞的雪花的世界。

    兔子的家在高高的河坡之上。美丽的南门河,温柔的小溪流,四季变幻的田园风光,带给兔子好多美的享受,好多浪漫的遐想和许多温情的梦。

    河两岸是永远也长不直的大树,形状奇异,树的粗根突出在水旁,成为兔子及伙伴们洗衣游戏的码头。盘根突出的虬枝上,兔子在上面表演荡秋千、倒挂金钟和捉迷藏的把戏。一年四季,兔子和伙伴们在这里上演不同的节目。

    春天里花儿开放,那时候,河两岸的花特别多,花开得特别艳。密蜂飞来了,螈蝶飞来了,兔子也拿着网去捕蝴蝶,其实,很多时候蝴蝶不用捕,它就在兔子的头上飞,飞累了会把兔子的肩当休息的地方,一边落在兔子的肩头休息,一边也随兔参加孩子们的游戏和进行田野观光。

    夏天和秋天里,树上有蝉鸣。但是鸟叫声很少。因为在那个物质不充实的年份里,鸟儿与人类争食,鸟就成了人类的天敌,被驱逐,被弹杀。只有蝉在夏日的树上不知疲倦地歌唱。蝉不怕人,它藏在密密的树叶里,很难找到它。却是在树边的地下时时可以看见蝉蜕,薄薄的,透明的壳,活生生是蝉的原形。不知是什么时候蝉就从这里面脱离而去,站在高高的树上,愉快地歌唱,落下的空壳也不知曾是谁的屋子。蝉蜕可以入药。兔子在夏天里也会收集蝉蜕,拿到中药材店铺,一个蝉蜕可以换得一分钱,三分钱买来一根冰棍吃着冰爽滋润。当然,还有些好怕的东西。到了夏天河水变浅了,洗衣服的时候,经常是要站到水中央去的。水很清澈,但小河的两岸长了许多水草,水中游走的不仅仅是可爱的小鱼儿,还有扒在人腿上吸血的蚂蟥,吸在腿上总是令兔子惊声大叫,要跳到土坡上,使尽拍打,蚂蟥才会松开紧紧地吸附在腿上的咀。兔子不喜欢水中的蚂蟥。

    大树下也经常有“牛砣”这家伙个大,肉乎乎的。胆大的男孩子用脚踢它,它就缩起粗黑的身子,几乎成一个圆球。男孩子用脚踢它,用手搓它“牛砣”肉乎乎的身子软绵绵的很有弹性,将它丢在地上,也会弹得老高,成了男孩子手中的皮球。

    冬天,田里的庄稼收割净,河岸边的动物也都藏匿起来。只是在下雪的日子冰封雪冻,那时候,一片银白的世界,已分不清那是河弯那是田园,只有那一条小河还在静静地流,水流很窄,因为小河两边也结了冰。

    大雪下起来有时没完没了,一连几天兔子都不能出门。那时寒冷的日子好长,有时会冰冻半个月、一个月。路边的万年青树被冰和雪压弯了腰,捋一片树叶,会摘下和树的形状一样的冰块,树叶成了冰的模子。房檐前的瓦沟下挂着长长的冰棍,从屋檐直拖到地面。

    河湾里的冰面上可以走人,太平村的人到河对岸去,也不用绕很远去走河边,可以直接从河床冰面走过。在雪停的日子,在冰冻很深的时候,兔子和伙伴们也会走出屋子到冰上去溜冰。兔子很会溜冰,在冰上旋转出各种姿势,在冰上玩一种叫“捉官兵”的游戏。

    兔子的家就在河边的高坡上。老旧的瓦屋,灰黑色的瓦上长了许多绿色的植物。河坡上有很多这样的房子。响午的时候,日落的时候,河边就会有高声的吆喝,那一定是谁家的大人在喊玩忘了事或忘了时间的孩子,多数时候,孩子回家是会挨骂的,可是兔子不会挨骂,家里来人为她洗干净,再牵着她的手快快乐乐地回家。

    呵,那时候,兔子不知道什么叫烦恼呵,兔子的生活幸福极了。因为有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的宠爱和呵护。兔子的童年快乐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