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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白苍穹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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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提早去了办公室,我想让自己看起来积极一点,精神一点。

    上班的时候,明有时候会端了咖啡来要我喝。

    善意地问我:“写得怎么样了?”

    我说:“我感觉自己写不完了,无法预料自己会有怎样的结局,不知道该如何收笔。”

    明说:“lancy,你并非是一个无可眷恋的人。”

    “我不是神圣的,我的文字也是,它只是我的安慰,形影不离,累,但我带着它。”

    明:“你需要怎样的灵感。”

    “流浪,辗转,感情,付出,消失。”

    “你背负着它们走,你总有一天会死的。”

    灼灼的目光。

    我不说话,低头写。

    明走了,步伐有点凌乱。

    我端起咖啡,浓郁的芳香,上面浮着白色的新鲜奶油。

    我想到坐在对面办公室的他,也许此刻正在喝一杯同样的咖啡。

    明又拿过来一些业务资料,很简单,他很照顾我,一直都是。我没有一个字的语言。

    这样子的生活持续了一个也左右,一天下午,下班的时间到了,大家很快离开,我留了下来,因为我无处可去,无人可约。

    我只写字。

    明走过来,坐在我的电脑前,打开,上网,放出了悠扬的笛子音乐。

    我又继续写,一小时后,他帮我叫了外卖。我却没有吃,创作是值得尊重的,尽管我不崇尚文字的神圣化。

    他很安静,独自吃完了晚餐。我一直写,知道晚上11点,写得眼睛酸痛,稿纸又厚了点。

    然后我站起来,揉了揉眼睛,说,走吧。关灯,走了出去。

    我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人们从我身边经过,表情都是一贯的冷漠。不时有打情骂俏的青绿走过,仿佛很相爱,但他们无法维持着彼此间长久的甜蜜。

    明开车过来了,说:“上车。”他明亮的眼神不容迟疑。

    我笑一笑,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你晚饭都忘了,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不饿,不过,我想喝珍珠奶茶。”

    下车去买时候,雨在下,雨滴在伞上滑了下来,很脆弱的样子。

    回来时,看见了他脸上的倦意,但精神还是很好的。

    我捧着热热的珍珠奶茶喝。

    终于受不了车子里闷闷的空气而下车,我的胃在那里翻江倒海。

    于是明说:“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吧。”我坚持不再坐车,他就去停好了车子陪我走。

    我径直走回家,他跟着我。

    我打开门,他走了进去,这个破旧的地方让他有点诧异。

    “你喜欢这里?”

    “是,房租便宜,可以看见天边最苍凉最寂寞的星星,很美。”

    他自己坐下来,说:“你不可能对生活失去了欲望。”

    “不,我没有,而且,我热爱它,看着星星的时候,我产生了幻觉,幻觉中醒来,我脸上有笑容,那一刻,我问自己,活着为了什么。”

    明说:“你现实中和网上说话方式一样,直接。”

    “我不喜欢转弯抹角,这你应该知道的。”

    明脸上有了模糊而暧昧的笑。

    我说:“明,我困了你走吧,我想睡觉了,再见。”

    明:“好,晚安。”

    我的羞耻在黑暗中绽放,像纯白的樱花,娇慵而柔软,明忍不住,我的羞耻让人怜爱。他过来抱我,我手中脱了一半的外套瞬间掉落,我的心陡然一沉。

    他的吻印在了我的眼皮上,温柔痴缠,我知道那一刻他的情欲有些无法控制。我喃喃地说:“明,不要,请不要碰我的身体。”

    明平静下来,他离开了。

    我怎么可以让他也为我步履维艰,沦陷在这里。

    我在雪白的被子里,听到明下楼的声音,在那里回荡。

    此刻,我想到了痕,我的残酷,我的离开,像今晚的明,心里是沉重的,但却无法挽回。

    可我知道,总有一天,明会停不下来。

    我的泪打湿了枕巾,如明所说,我不是一个无可眷恋的人。可生活还得继续。

    我迅速适应了北方浓厚的味道,只是无法喜欢,我喜欢江南的恬淡,连菜肴也是。

    我喜欢做菜,擅长做汤,不喜欢做炸食,偶尔做面食。

    有一天,我买来各色材料,自己做了菜肴。

    我把菜肴一道道放在桌子上,这些物质在我眼前,我独自一个人盯着它们看。

    几分钟后,我打了电话给明。

    明来了,看见了桌子上的菜,他笑了:“刚好我也饿了,一起吃啊。”

    我和他坐下来,我拿了两个杯子,装了啤酒。

    明每道才都尝了尝,说:“不错不错,江南的菜,挺不错的。”

    “我要你心中的往事,和他交换,就今晚。”

    我们之间隔了两杯子的距离。

    明愣了:“我们只吃饭,好吗?”

    “不,我要听,就现在。”

    “我在网上已经跟你说了,”明低声沉闷地说。

    “不,那不是全部,”我的目光直指人心,让他心悸。

    明:“为什么,为什么lancy,你总不放过我,她只是一个梦,仅仅是一个梦啊。你能不能让我在风中沉睡。”

    “可你在梦中把感情搭进去了,那就不再只是个梦,那是现实,你必须面对它,必须的。”

    明闷闷地,许久,终于开口:“她是个好女孩,好女孩,可是,可是她被人强暴了,强暴了知道吗?她后来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就害怕,那种心悸在她心中,抹不平的。那一天,她告诉了我,她哭着说对不起,她说她不能瞒着我,我愣了,她哭着跑出去时我在发呆,第二天,我看见了工作楼旁,她的身体,冰蓝的眼影,凄厉而苍凉,脸上的胭脂,很美,还有唇上的唇彩。她就这样死了,她不懂得生命的珍贵,我的迟疑给了她一个绝望的答案。她把那个情景化成了梦魇,让我一次次重见,让我被那个梦魇折磨得心力交瘁,lancy,请你放过我。“

    “我从没束缚过你。”

    “你有,你出现的第一刻开始,你就开始束缚我了,你把我一层层剥开,你看见了血。”

    “没有。只是一种毁灭性的液体,不是血,是泪。”

    “你知道吗?有一星期我和不同的女孩做,我企图忘掉她,可是,不能。”

    我的可耻再一次暴露:“如果你要,我可以给你,可我不希望那个成为一种困扰,我痛恨牵绊。”

    明:“lancy,你总是在诱惑着我,一直,不停。”

    于是,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