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真命圣女 > 第九章心结

第九章心结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葫芦走在回西厢的路上,然而却临时拐了弯来到巧思园。

    向来,她最喜欢巧思园,喜欢站在湖畔,夏天时看莲叶田田,冬天时看薄雪覆顶,入春时,湖畔垂柳,牡丹团簇,远处杏花绽放,花瓣洒落一地,极富诗意。

    然而,此刻,她的心激动着。

    打从她想起自己是谁,她便一直期盼着小爷能认出她,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丁点的迹象,她反倒是有些近乡情怯了起来。

    她变成这模样,他会怎生看待她?凭借垂挂柳树上的风灯,映照出湖面的大花脸,满头灰白的发这模样看起来还真的挺像个婆子的。

    她有着婆子外徇,真的还能待在他身边?

    “谁家的婆子临湖照面?”

    葫芦闻言,不耐地闭了闭眼。真是的,她想找个地方感叹一下,也有人要打扰她!转身就想走,岂料颜芩偏是挡住她去路。

    “有事?”她努力地挤出笑意询问。

    “我真没想到你这婆子胆子如此大,进府竟是冲着表哥而来。”颜芩哼笑着,打量她的眼神充满鄙夷。

    “表小姐想太多了。”到底是谁冲着小爷而来,这还需要说吗?

    “哼,我不知道你是打哪学来的好手艺,但光凭手艺就想要勾引表哥你才是想太多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葫芦一刻也不想多作停留,想走,偏偏对方就是不让她走。

    “别傻了,婆子,先别说你这张花脸,光是你的年岁,依王朝律例,别说妾,就连通房丫鬟也没资格,你早已过了论嫁的年岁,这些事你岂会不知道?”颜芩说着,还不住地啧啧出声,像是在取笑她异想天开。

    葫芦粉拳握着,撇唇冷笑。

    “是呀,王朝律例,年过双十的姑娘再不出阁,就无出阁机会,若非出身名门,就得沦为奴,不过一个已出阁的妇人,岂还有机会另择良夫?别说妾,就连通房丫鬟也没资格!”要论处境,她俩是半斤八两,没什么好取笑彼此!

    “你!”颜芩闻言,冷不防用力将她推开。

    葫芦踉跄两步,脚边踩到湖畔软泥,身形一歪,掉进湖中。

    “你懂什么?当初要不是那丫鬟,我早就成了皇商之妻了!”颜芩恼声吼着。

    当天,要不是卫凡迎娶了府中丫鬟为妾,且坚持不娶妻,她岂会落得年过双十,最后只好嫁给二表哥的下场?!

    如今再回卫家,尽管是为了夫婿而来,但是她心里对卫凡依旧有着一份痴恋,可恨的是,这回他身边又多了个讨人厌的丫鬟,甚至敢在表哥正边嚼舌根,她才不会放过她!

    葫芦沈进湖里,随即又浮上湖面。

    “你疯了你!”她抹脸低骂着。

    要不是她暗水性,岂不要要葬身在这湖底了?!

    “竟懂得泅技”颜芩哼了声,转身就走,压根没打算拉她一把。

    “淹不死你,算你命大。”

    “你!”葫芦气得直跳脚,正要游上岸,脚却传来异样感受,像是被人擒住,正疑惑之际,她已经被那股力道给扯进湖底。

    挣扎之际,她瞧见湖底有着几抹近似透明的影子,不断地拉扯着她。

    她惊骇不已,怕得直想往上游,却听见那几抹影子,口中念念有词的“卫氏夕颜,从地府私逃,还不速回地府”

    那彷佛从脑子深处窜起的模糊声调,教她听得胆战心惊,愈是奋力挣扎,却反被抓得越紧。

    放开我!她无声吶喊着,却无力挣脱,只能被直往湖底扯。

    不——

    小爷!救我!

    意识模糊之际,耳边唯有平板的声调,一次又一次地说:“卫氏夕颜,从地府私逃,还不速回地府”

    搞错了吧,她怎会是从地府私逃,她意识一口气被黑暗吞噬,用尽最后一口气张眼,只见湖面灯火灿亮,好似月光碎落。

    小爷无声呢喃着,放任黑暗铺天盖地般地将她席卷。

    黄泉路上阴森森,身形如絮任飘摇。

    她本该进了鬼门关,经阎王殿审判,走过奈何桥,饮下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后,再次轮回历劫。然,为求再世情线,在阎王殿时,她一再央求,愿在忘川摆渡千年。

    终究,一份痴情打动了七情不动的阎王,允她忘川摆渡,接送亡魂鬼差。

    于是,怕黑的她在无止境的黑暗里,慢慢习惯了黑暗,慢慢地感觉不到任何时间的流动,一次次地来回摆渡,慢慢地,她的心开始麻木,面上开始没有表情,犹如无心无情。

    直到一回,载着鬼差和拘回的魂,摆渡回程时,听见鬼差说:“金乌王朝将日城卫凡?他有何特别之处?”

    一剎那,那曾经已经麻痹的心,又有了知觉。

    “预定辛卯年四月拘他的魂。”另一个鬼差道。

    “没日期?”

    “未定。”

    “欸,怎会有此怪事?”

    “阎王说命数难定。”

    “这可有趣了。”

    “可不是?或许那人是将日城的善人,所以尽管命数底定,却是难以再定其死日。”

    “是吗?”

    撑着篙的手,不禁微颤着。

    卫凡她的小爷辛卯年四月那是什么时候?她来到地府多久了?她努力回想,却想不起到底过了多久。

    但唯一确定的是,她的小爷是这世间至善之人,有着皇商身分,行商总不忘行善,为何如今却要拘他的魂了?

    不命数难定,死日未定那就代表生死簿上未见定数,即是如此,既是如此

    于是趁隙,她逃出了地府,然而鬼门关外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能一心求着神佛,让她得以回去阳间,让她可以告诉他,让他有所防备,好让他可以在阳间多行善,帮助更多的人。

    然后——

    “葫芦!”

    心急如焚的嗓音在耳边爆开,犹如破开黑暗的一道光芒,教她寻得方向,让她猛地张开眼。眼前,是小爷的脸,脸上淌着水,犹如泪般。

    “小爷”她虚弱地喊着。

    她想起来了,原来她是为他而回的她是从地府逃出的忘川摆渡人。

    而她的私逃被发现了

    见她清醒,卫凡随即将她打横抱起,御门不须他吩咐,随即飞步在前,回寝房取了套换穿衣袍后,直朝巧思园旁的浴池而去。

    浴池是天然的温泉池,一年四季皆保持常温。御门快一步地准备好干净的几条布巾,就见卫凡抱着她,和衣踏入池内。

    两人泡在浴池里,卫凡将她紧搂入怀,感觉她身上依旧冰冻得吓人,眉头不禁深锁。

    尽管已经四月,然春寒料峭,入夜之后,寒意四起,遑论是湖底不敢想象要是他再晚一步发现她,她将会变成什么模样。

    在书房时,隐约之间,他听见细微的声响直唤着小爷,由一开始的尖锐到最后的细微,教他莫名惊惧,最终忍遏不住地到外头观看,直觉到了巧思园依旧不见她的身影,以为自己误响,正打算回书房时,却瞥见湖面有着吊诡的涟漪。

    于是,他毫不豫地跃入湖中,该是阗暗的湖水,他却像是听见她的呼唤直往下潜,而天空的月光彷佛渗入了最深的湖底,教他在湖底找到了她。

    难以形容那是怎样的感觉,也许该说,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尝到恐惧的滋味。

    抱在怀里的她,凭地柔弱纤细,彷佛只要他微使点劲,便能将她折损。而此刻的她不住颤抖,不知是冷还是受到惊吓。

    “很冷?”他哑声问着,索性抱着她坐进浴池,让满池温水完全地包覆着她,她却突地瑟缩着,挣扎着要起身。

    “别怕,我在。”

    他出声安抚,是他没自觉的温柔呢喃。

    她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湿漉漉的琉璃眸直睇着他,满脸湿意,搞不清楚是水还是泪。

    小爷她的小爷,她为他而回,可是被发现了,被发现了她该怎么办?

    她还不想回去,至少,至少要等过了四月。

    “没事了。”他哑声喃着,大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背,让她把脸贴在他的肩上。

    “泡点温水,才不会染上风寒。”

    那许久未曾听过的低柔耳语,教她止不住泪水,温热的泪烫在他的肩上,一点一滴地渗进他的心底,勾起他许久不曾有过的心怜。

    “小爷”她碎声唤着。

    现下对她而言,小爷认不认得出她,已经不重要了,而是要想办法让小爷平安地度过四月,只要改变了命数,那么小爷必定能逃过这一劫,对不。

    “我在,不怕。”他暖声哄着,占有性地将她圈抱入怀,用体温暖着她,褪除她身上的寒气。

    “嗯。”她双手微颤地环抱住他的颈项。

    对,她不怕,她还有机会可以改变,有什么好怕的?

    她的亲昵拥抱,教卫凡心旌动摇了下。这是很出乎意料的反应,他并不爱人碰触自己,只接受葫芦的拥抱,而她却给他十足十葫芦的感觉。但是他很清楚,她并不是葫芦,因为葫芦懂泅水,不可能像她沈入湖底。

    但是不是葫芦又何妨?

    他累了,想要有个人作伴,别让他只与孤影成双。

    所以,他可以喜欢她,对不想着,不禁加重了拥抱的力道。

    静静的,两人在池中浸泡着,直到御门忍不住开口提醒,卫凡才回神,抱着她离开浴池,却见御门理所当然地朝他摊开双手,像是要将葫芦给接过手,他不由得微扬起眉。

    “你这是在做什么?”

    “当然是”话到嘴边,御门狠狠地咽下肚。

    思及妹子要求他,不准告诉主子她的身分,得要等到主子亲自认出,碍于这个要求,眼下他只好装傻,赶紧放下双手。

    “我只是想帮忙。”自个儿的妹子出了事,他自然会担心。然而不到他解释的时候,他只能三缄其口。

    “出去。”

    “喔。”他好委屈地退出门外。

    然,一到门外,他随即又笑咧嘴。嘿,主子那表情像是觉得他过分担心葫芦,有几分吃味的感觉呢。这是好现象,就盼妹子懂得把握这机会。

    不过她到底是怎么掉进湖里的?最重要的是,她懂泅技,而且就是在这湖里习来的泅技,怎会莫名地沈进湖底?

    想起要不是主子感觉不对劲,到外查看,恐怕她真是要无声无息地葬身湖底。

    这突来的想象,教他的心狠打了个颤,神色一凛,誓言追查到底。

    而门内——

    “葫芦,把湿衣服脱下。”他放开了她。

    失去体温慰藉,站着的她不住地打颤,教他微皱起眉,覆上她的额。

    “你的湿衣服得先脱下。”说着,他已经动手解她衣襟的系绳,以为她会害羞地阻止,岂料她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那眸眨也不眨地瞅着自己,泪水盈亮那双琉璃似的眸。

    “没事,别哭了。”他不舍地抚着她的颊,却发现她的脸依旧冰冷。

    “你没事,没事。”她勾唇笑瞇眼。她只是感动,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享受到小爷的温柔了。

    那唇笑弯的弧度极美,美得他心荡神驰,然思及她浑身湿透,于是别过眼,要她赶紧将湿衣服换下。

    然走到架前,却发现只放了一套他的衣袍,卫凡不禁气结。

    御门办事也真是太不牢靠了,怎么没顺手取一套她的衣裳,不过想想也对,时候已晚,要御门进仆房似乎也不妥,想了想,决定将衣袍借给她,自己暂穿中衣即可。

    “这衣袍,你凑合着”一转头,就见她浑身赤luo地站在身后,那白玉似的肌肤,那玲珑有致的曲线,教他的心狠狠颤跳着,一时之间竟忘了转开眼。

    “啊!”葫芦慢半拍地尖叫出声,蹲下身环抱住自己。

    门外,御门欲夺门而入,吼着“发生什么事了?!”

    “不准进来!”卫凡回神。暴喝了声,赶忙抽起搁在架上的布巾将她包覆住。

    “可是”

    “没有可是!”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不忘用身子挡着她,不允她半点青光被人窥探。

    御门没辙,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你赶紧将衣袍穿上。”他将衣袍递给她,拿起另一条布巾随意擦拭了她的发,再赶急转过身去。

    葫芦浑身抖得厉害,就连穿件衣袍都费了大半气力。不是因为怕,而是羞

    虽说他们俩早已行房,但就这样被他看光,真是教她羞得不知所惜。

    卫凡背过身瞪着地上,耳边是她套上衣袍的窆窣声,脑海中不禁浮现,那蚕丝锦袍滑腻地覆在她丰满的胸,腰带系在那不盈一握的柳腰,那白皙的肌肤瞬间染上艳丽的牡丹花色该死,他在想什么?

    他向来禁欲,尤其在葫芦离世后,更不曾碰触过任何女人,也不曾对哪个女人兴起半点情动,然而此刻,他的心是动摇的。

    “小爷,我穿好了。”

    后头响起她小小声的呼唤,教他松口气,终于熬过这苦难。

    “好,你先回房。”

    “穿这样回房?”她只穿衣袍,没有底裤耶

    卫凡微回头,就见自己的衣袍套在她身上,显得宽松而且有种古怪的绝艳风情,教他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再次奔腾了起来。

    “小爷,你身上也湿透了。”她这才发现,他连发都是湿透的,这才明白是他将她从湖底捞起的。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

    “先回我的寝房。”话落,他已经先离开了房。

    “爷?”御门紧张地往门内窥探。

    卫凡不耐地推开他的脸,不让他窥见她半点风情。

    “找如霜拿套她可以穿的衣裳到我的寝房。”

    “爷要将葫芦带回寝房?”他微诧。进展好快啊,但他可以接受。

    “你有意见?还不快去!”那目光教卫凡以为他心有不满,咂着嘴催促着。

    御门领命而去,决定不找如霜,而是到宅子里转一圈,瞧这时分谁还清醒着,谁就是最有可能对妹子行凶之人。

    御门一离开,卫凡迎着寒风,放慢脚步,等着她跟上,直到她与自己并行,而后胆怯地、试探地握住他的指。

    那一剎那,一股麻栗窜过他的指尖,犹如当年他偷偷摸摸地握住胡芦的小手。

    当年,葫芦轻轻地回握住他,而这一刻,他也轻轻地,代表接受意味地回握住她的手。

    两人静静地走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房换好衣袍,卫凡长发垂放,站在寝房外,然而却始终等不到御门到来。

    拿件衣裳拿到黄泉路上了不成?他在心里暗咒着,依旧只能在外头等着御门到来。没换好衣裳,不方便回仆房;要是离开这儿,她又会害怕,所以他只能这样耗着,耗得火气都冒了上来。

    “小爷。”

    那软绵的童音,轻扯着他的心思。没有回头,卫凡淡声道:“这儿风大,进房去。”

    “我不想一个人待在房内。”葫芦轻扯着他的衣角。虽说房内灯火灿灿,但她却不想离他太远,就怕暗处有鬼魅打转,趁他一个不注意,就将她给带走。

    她还没完成任务,她才不回去!

    卫凡心里一颤,难辩此话含意。

    要是其他女子,这话便意味着邀约,然她脸色至今依旧青白,他猜想她是因为恐惧而不想独处。

    但是,他不想和她共处。

    因为,他怕他怕把持不住自己。

    他还理不清自己的心绪,不想跨越那界线。在他心里,葫芦是他唯一的妻,而她,只能是个替代品,要不是她的性子和葫芦太过相似,他很清楚自己绝不可能动情。

    他要的是一种感觉,他曾认为再也不可能拥有,然而她却出现在他面前。

    白发如老妇,胎记貌无盐,但他要的一向不是面貌,他要的是一种可以镂进心底的滋味。

    “小爷”

    那带着央求的泣声,像把火正徐徐地烧融他铁石般的心,一如她的存在,像抹煦阳,强烈而恣意地进入他的眼帘。

    无奈的,认命地叹了口气,阖上了门,转身面对她,就见她缓缓抹开笑,那笑像颗小石子般地落进他无波的心湖,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他没有抵抗地任她牵起自个儿的手,徐缓地走向床边。

    “坐下。”

    他像个玩偶,将掌控权交了出去。

    正疑惑她想做什么,便见她拿起布巾轻柔地拭着他的发。她的脸色依旧青白,但笑意驱散了她眸底的惧意,教他望得出神,直到与她对上眼,在她眸底瞧见了自己放肆的目光。

    闭上眼,他说服不了自己,欺骗不了自己,他是真的动心了。

    尽管只是个赝品,他也想要拥有。

    “头发要擦干一点,否则往后很容易犯头疼。”她边擦边说着。

    “你倒是服侍得挺习惯的。”那不轻不重的手劲好似她早已做过千百回。

    “是啊。”

    “服侍谁?”乍至的酸意教他脱口问出。

    她笑吟吟地想答,却突地想起自己极可能在短时间内被鬼差拘回,那么她还要跟他说她是谁吗?

    似乎,不需要了。

    如此一来,待她走后,他才不会再为她痛上一回。

    “当然是我的爹娘。”她心思一转地道。

    “是吗?”

    擦了好发,两人呆坐在床上。在今天之前,要是两人能如此相处,她必定会开诚布公地对他说出身分,可是如今重要的已经不是身分,而是他的安危。

    卫凡偷觑着她,瞧她始终垂着眼,她不说话,反倒教房里的氛围变得暧昧了起来,而她身上只穿着他的衣袍也许,他应该顺便将他的长裤借给她,折几折,应该还是可以穿的。

    至少别让她姣美无瑕的双腿展露在他面前,像是一再挑战他的底线。

    打定主意,想起身,才发现衣角又被她的小手给拉住。

    这是他垂眼看着她,该不会是真要邀约他吧?

    他的心碰碰乱跳,简直像是初识情滋味的毛头小子,他莫名紧张,手心微微汗湿,坐在她身旁,近到可以嗅闻到她身上的清香,近到可以感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近到

    就在他快要及她的唇时,坐在床边的她,突地倒进床内,吓得他赶紧伸手捞住,却发现她竟然——

    “睡着了?”他难以置信地喃着。

    看着那睡脸,那微微勾弯的唇,那均匀的呼吸声,教他哭笑不得。

    他像个毛头小子,她倒是睡得天昏地暗,这岂不是要笑死人了?!

    无奈摇头,将她的身体扳正,打算把床让给她,可她的手偏是抓着他的衣角,逼迫他只能侧躺在她身旁。

    看着她的睡脸,那笑意总是能感染他,教他不自觉地漾着笑,直到她的脚突然横跨出被子之外,直接搭在他的腿上。

    他心口一窒。

    该死,这衣袍底下,真的什么都没穿如玉的姣美双腿,无瑕雪嫩,不见半点口子疤痕为什么她可以在他面前睡得这么沉?她就真认为他是个君子?

    暗咒了声,拉起被将她裹得死紧,用脚箝制住她,免得她泄露无边春光,毁去他的清白。

    可更该死的是,这姿势真的太难为他了!

    像是一辈子没睡得那么好过,教葫芦不禁勾弯了唇角,好满足地往身旁的暖炉偎去,小脸不住地蹭着。

    可头顶上却突地感觉阵阵压抑的呼息,教她疑惑地往头上摸索着,然手却被一把力道狠抓住,而后她听到——

    “可以放开我了吧?”

    葫芦怔了下,初醒的脑袋极不灵光地运转着,慢了好几拍才张眼,眼前是张俊魅无双的脸,可那眼却殷红得可怕,甚至有些狰狞。

    “吓!”鬼差又来了?

    瞧她那惊吓的表情,卫凡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了声。

    “可以放开了吧?”他再度重申一遍。

    葫芦不解地看着他,只能顺着他的视线不断地往下往下“哇啊!”她吓得往床内翻滚,正面撞上墙,痛得她龇牙咧嘴。

    天啊,她到底在干什么?!她怎会把脚跨到他身上,甚至还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很好,总算有羞耻心了。”他哼笑起身,活动僵硬的身子。

    一整晚,整整一晚,他被她上下其手吃尽豆腐!逼着他一闪再闪,一避再避,最终胸膛仍然充当玉枕,可这些重量根本就不算什么,问题是出在她老往他身上磨蹭整整一晚,他受尽欺凌!

    “我我我你你你”她转身想要解释,可一想到自己竟巴着他不放,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可可可是就算她那那那也是她睡着了,她都睡着了,怎知道她会有什么动作?!闭弯骂她没有羞耻心,这根本是欲加之罪!

    “你这笨蛋。”抬眼瞥见她额上撞出的红晕,他啧了声,轻揉着。

    葫芦瞪大圆亮琉璃眼,不敢相信他竟如此温柔。

    思绪飘回昨晚,想起他对自己的呵护,他以为自己吓着,所以一再搂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对嘛,这才是她的小爷,总是把她捧在手心疼的。

    瞧她笑得一脸满足,那娇俏得意模样,教他不禁把轻揉的动作加重了些,她立即痛得哇哇叫。

    “你故意的!”她痛得捣着额,决定不再接受他的荼毒。

    “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这双”她悻悻然地比着自己的眼,话未说完,他已俯近,吻上自个儿的唇,教她错愕地瞪大眼。

    那唇轻浅地摩挲,轻柔地吮吻着,如雨点般,从牛毛细雨逐而滂沱,粗重的气息喷洒着,教她浑身颤栗不止,卫凡像是不容她退缩地扣着她的后脑,强迫她张开嘴,舌进入她的唇腔,像狂风暴雨般地席卷着她。

    他舔吮着唇腔内的每一处,再转而纠缠着她的舌,吻得那般浓烈,教她几乎喘不过气,浑身发热发痛,不禁轻扯着他,直到他的吻来到颈项,滑进了早已松脱的衣襟,吻上她的胸。

    她羞涩不已,忘了这衣袍底下再无任何遮蔽,任他在她身子点燃火焰,引得她娇羞低吟连连,一如气数个恩爱的夜晚,他总是缠着她,像只永不餍足的猫,一再纠缠一再——

    “爷,靳大人——哇!”

    “出去!”卫凡突地暴喝一声,拿起床上的玉枕便砸了出去。

    御门一溜烟地跑出门外,任由玉枕砸在门上。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偶尔,他真恨自己为何老是不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