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当管家 >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匆匆送走了亲自带着女儿上门道歉的李伯伯,尉真劈头这么问花窨。

    “阿真,我女儿说她因为不想当管家,所以跑去朋友家玩了好几个月,现在她钱花光了跑回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没有到你这儿来对不起对不起,这小孩实在难管,李伯伯今天带她亲自来向你赔不是。”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尉真迅速支开了李伯伯和他女儿,只想跟花窨面对面将这些事情弄清楚。

    “我尉真,你听我说,我知道这乍听之下很荒谬,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都是真的。”要跟尉真坦白的时刻终于到了,但却没想到景况这么难看,花窨紧握成拳的掌心满满都是汗。

    “你说,我听。”尉真淡淡地应,波澜不兴的沉稳面容看不出情绪。

    “我、我没想骗你的我来自江南,是茶园捡来的孤儿,后来当到窨茶手作坊的管事,这些你都知道了。”花窨一边说一边扭绞着双手,从小到大从没感到如此紧张过。

    “嗯。”“那天,清晨天未亮,我到莲池去收前天置放莲花中的茶叶,失足一个采空,我掉进莲池里去,喝了好多好多水,明明池水不深,我伸手却怎么构都构不上岸,耳边明明都还听见伙计们着急唤我的声音,接着眼前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来,我眼睛睁开时,人落在你的庭院里,你对我说什么管家,还扔了行李箱给我要我滚”

    什么掉进莲池?这怎么可能?尉真眯细了长眸,一张冷然俊颜上明明白白写满不可置信。

    可是,仔细想想,花窨出现在他庭院那时,的确呛咳出了很多水,一身莲香但,她身上衣服和头发都没有湿吧?

    不对,姑且不论她衣服有没有湿,因为掉进莲池来到他庭院这说法根本就不足以采信。

    这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不合逻辑,他的心思不该绕在这上头打转,就事论事的尉真心中迅速闪过许多念头。

    “我知道这很论异,但事实就是这样,我睁开眼,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外头那些车辆高楼我见也没见过,人人的穿着打扮又都很怪我心里很慌,不知道眼下能去哪儿,后来就顺着你的话,靠着窨茶功夫央你将我留下”

    “既然你也说这一切很诡异,那你知道我以为你是李伯伯的女儿,又为何不解释?”尉真微拧着眉头发间。

    他的语调越清冷越不着痕迹,却越令花窨感到疏离与害怕。

    “我知道你以为我是李伯伯的女儿,也知道你以为我要来你这儿当管家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说,可是,当时我怕我说了之后你赶我走我在这儿没地方去,短时间之内也找不到回作坊的方法,只好先找个地方安身”

    “那之后呢?你明明还有很多机会向我坦白。”

    “我有啊,我有好几次试着跟你说,可是,你以为我是李伯伯收养的女儿

    我一直说我是江南第一,一直说我是孤儿,可你要不以为我在开玩笑,要不就误会我是养女”

    “所以,都是我自作聪明就是了。”尉真薄唇抿成一道直线,努力想弄清事情始末,思忖了会儿,掀唇又道:“那我说要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呢?说要一起去向李伯伯表明让你留在这儿的时候呢?甚至还想让你进真茶的时候呢?你又为何不说?”

    “那是我我怕我说了之后会被你讨厌,我怕你以为我在说谎”

    “你到现在还不肯说真话?我的确觉得你在说谎。”尉真左思右想,怎么想都想不到合理的解释,闭眸又睁,严峻的视线瞬间让室内温度降至冰点。

    “尉真,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你信我。”

    “每一句?哪一句?你因为要收茶掉入莲池?还是你来自江南的窨茶作坊?

    你要我信你,但这一切都太荒谬了,我要怎么信?你把我耍得团团转,我甚至还想”尉真猛然收口,一时间连半句话都接不下去。

    他甚至还想跟她共度一生,将她纳进未来蓝图里。

    他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晕头转向,结果,她满口胡言乱语,没一句真心话,在在显示出他的愚蠢与可笑。

    “尉真,我没有耍你”“身分证。”

    “什么?”

    “给我看你的身分证。”

    “我没有身分证”

    “还是你连名字都是假的?拿掉李,连花窨两字都是假的?否则为什么连身分证都拿不出来。”

    “不是,尉真,不是我不愿意拿,是我真的没有啊!”花窨一顿,被逼急了,所有尉真绝对会认为更荒谬的事实通通都不假修饰地招了。

    “我已经说了,我不是你们台湾这儿的人,我来自一个国号大梁的地方,我不知道大梁是你们历史上的哪个时代,但我偷偷翻过你书房内的历史书,找不到任何关于大梁的记载,我后来又拿窨茶的发展史找,只觉大梁斗茶风气鼎盛、窨茶作坊林立这点和五百多年前的明朝很像,虽然很像,但国号和帝号又都不对,所以我更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

    国号?帝号?尉真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了。

    “尉真,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落在你庭院里那时,身上穿的那套大梁女子衣物,还有现在我头上的白玉簪、我腕上挂的玉镯,我没有身分证、没有健保卡,我就是个大梁人,我叫花窨,我是烘茶师,住在江南,在窨茶作坊工作,我身上只有这些我从大梁带来的东西,只有我现在向你说明的这些身分,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事实上,他连一句话都无法消化。

    “尉真,我比你更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来到这儿。”

    “就算你不知道也不该骗我。”

    “我知道我不该骗你,但,我难以启齿是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花窨越说越急,眼泪急得在眼眶中直打转。

    尉真一言不发地盯着她,一方面既觉于心不忍,另一方面又感懊恼至极。

    就她总是这么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他心软留下她,令他舍不得赶她,令他对她处处生情,想疼她宠她,以为她知他懂他

    江南第一?大梁?他现在觉得他比这些词汇更可笑。

    他从没想过这么全心全意想对她好,有朝一日会换得如此狼狈。

    胸口沉闷至极,仿佛就要呼吸不到氧气,他得离开这里,离开有她在的地方。

    “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信你,花窨,我得静一静。”尉真拿了外套便打开大门,偏眸不愿多看她一眼。

    “尉真你信我”

    砰!屋子大门在花窨眼前硬生生被关上。

    花窨望着尉真早已看不见的背影,肝肠寸断地哭了起来。

    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就是她脑海中预想过的几千几百种状况中,最糟糕的那一种。

    尉真不信她。

    她早该想到的,不论对尉真来说,或是对台湾而言,她都是个彻彻底底的外来者与侵入者,本就不属于这儿,不属于任何人,也一无所有。

    她有什么好哭的,她不过就是个贪心的骗子。

    对尉真来说,她比诈骗集团还糟糕

    她是个贪得无厌的骗子,活该通通都失去。

    大梁、江南的窨茶作坊、失足掉进莲池

    尉真走出了家门,心中思绪纷乱,压根儿不知道他要去哪儿。

    他觉得喘不过气,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觉得他这些日子以来对花窨的付出十分讽刺可笑,更加突显了他的狼狈。

    他究竟为什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烘茶师不该是五感皆强,处处都比别人纤细敏锐吗?那为何他没发现她的处处破锭,还深深被她吸引,这么宠她爱她?

    是因为她也是个烘茶师,因为她也如同他一样敏锐?所以她才能巧妙地骗过他,巧妙地令他情不自禁?

    可是,若她如同他一般,她便会知道他是多么厌恶谎言,多么痛恨被欺骗,她明明应该最懂他

    而且,她为何要骗他?她根本没有欺骗他的动机。

    她本身的窨茶功夫就已经够好了,绝不是想亲近他偷学什么本事;而她也没骗他什么财物,若是要预谋侵占他什么财产,也得拿出身分证来办过户。

    可她什么也没有。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一向惯于掌控全局的尉真感到好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