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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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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开始下起大雨,滂沱的雨势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在寂静的深夜时分响起,像是诡异的前奏曲。

    银色的闪电划过漆黑的天际,紧接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打雷声,惊醒了熟睡中的莫亚亚。

    “啊——”亚亚吓得放声尖叫。

    她猛然坐起,揪紧了棉被,惊惧的环顾四周,在一片森寒的房内,竟瞧不见原本应躺在她身旁的男人。

    “啻?”她害怕的睁大眼,极力想靠着窗外闪过的银光瞧清楚四周,她娇小的身子蜷瑟成一团,身子不住的颤抖,却怎么也抵挡不住由脚底侵蚀而上的寒冷。

    她好怕!她好怕这种像爆裂似的大雷雨。

    在六岁时,她因为贪玩,趁着大家不注意时,一个人跑到孤儿院的后山里玩耍,结果,在山里迷了路,恰巧又遇上大雷雨,在一片漆黑中,她只能一个人躲在树下,祈求着有人来救她

    但无论她怎么等,耳边那像是狂兽叫嚣的雷呜声不断传来,银色的闪光更是在头顶频频闪着,她被雨淋得全身湿透,直发着冷颤,却怎么也等不到人来

    这段记忆是她生命中最恐怖的一段回忆,每当听到雷声、雨声,那种惊骇的恐惧感又会再度涌上,孩提时的记忆挥之不去,就像现在,她仍然无法由这种梦魇中跳脱而出。

    “啻,你在哪里?”她咬着红唇,一双大眼已被吓得泪眼迷蒙,四周一片阴暗,没有人响应她的叫唤声,就连床头原本留下用来视物的一盏小灯,都诡异的在雷声大响之际,闪个两、三下后,便熄了光亮。

    她揪紧棉被,浑身不住的颤抖着,他为什么不在?他为什么会不在?他到底去哪里了?她好害怕

    蓦然,银光迅即闪过窗外,一声更震天动地的雷声,仿佛知道她惧怕于它骇人的声响,刻意在她最胆怯之际,又在她耳旁突然响起。

    “啻——”亚亚双手捂着耳朵,尖叫出声,她全身在颤抖,一片漆黑中,她满脑子想的就是他,那个虽是喜欢刺人,但却又总是展开臂膀保护她的男人。

    但是现在,他为什么不在!?

    “你很害怕吗?”一声嘲讽女声蓦地在漆黑的房内响起。

    银色的闪电由窗外划过,清楚的映照出女人的面貌,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此时却浮现了怨毒。

    “你好像很害怕这种大雷雨,是吗?”女人由阴暗处缓缓步出,白色的闪光在她脸上一闪一灭,却能让亚亚清楚的看见她唇边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你怎么进来的?”亚亚惊愕的瞠大眼,浑身上下瞬间起了寒意。

    她是怎么进来的!?这里是她跟啻的房间不是吗?她进来做什么!?

    只见她仰头大笑了几声,身上那套红艳似火的服装,让亚亚有种说不出来的惧怕感,那艳丽的红色像鲜血般,在这种阴森的深夜里头,更添上几许诡谲的气氛。

    “我怎么进来的?”黄可柔冷笑着,她一步步朝着瑟缩在床边的亚亚逼近,阴毒的眼神直盯着她不放。

    窗外划过的银光,让亚亚在看清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时,不禁倒抽了口气。

    是匕首!她手里拿着的是匕首!

    亚亚颤抖地揪紧薄被,身子不断地往后缩躲,一张小脸瞬间刷白,窗外的雷声蓦地轰击了声,她惊惧的又尖叫出声,捂着耳朵,抗拒着心里因雷声而起的阴霾。

    “很奇怪琰煌啻为什么不在你身边吗?”黄可柔手中的匕首划过床角的镶金床栏,刺耳的声响像是刻意在增添她的恐惧似的,一声又一声

    看着亚亚苍白的脸色,她阴笑了声,绕过床栏,一步步朝她逼近。

    “他跟他的好兄弟去岛上的酒吧喝酒了,现在这里,除了你跟我,就没有别人了。”

    黄可柔缓缓坐上床沿,在黑暗中,亚亚看见她手中那把匕首闪着森冷银光,像是戏弄着她,非要见到她求饶不可。

    “啧啧!好可怜啊!你在发抖呢”冰冷的匕首抵上她的脸颊,轻轻的滑过她的嘴唇,稍一使力,刺破了她的唇,一滴血珠滴落她纯白的睡衣,让黄可柔满意的笑了开来。

    “你你想做什么?”亚亚痛得颤缩了下。

    唇上的刺痛让她害怕,却不敢轻举妄动,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失去理智了,如果太刺激她,她手上的匕首必定会毫不留情的挥下。

    “我想做什么!?”黄可柔提高了嗓音,她手中的匕首一挥,划过了亚亚细嫩的脸颊,一道血痕映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清晰可见。

    亚亚惊喘了声,看着黄可柔已然扭曲的脸蛋,她睁着惊恐的瞳眸,不敢再出声激怒她。

    “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老爱装成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去骗人!你这张脸不知骗了多少人,就连琰煌啻也是!”她抬起手,猛力就往亚亚的脸上挥下,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室内,这掴打的声音听来格外清晰。

    “你凭什么得到琰煌啻的爱?你又凭什么得到他的心?就凭你这张会演戏的脸蛋吗!?”她怒不可遏的拉起她的长发,使亚亚不得不仰高了脸,对住她脸上骇人的阴狠“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只要我毁了你这张脸,相信琰煌啻也不会再对你有兴趣了!”

    她粗鲁的将她甩回床铺上,冷笑窜上唇角,使得她那身艳红的服装更显诡异“你放心,只是划个几刀,不会痛的。”

    她举起匕首,眼看就要往亚亚的脸上刺下

    “不”在她挥下的那一刹那,亚亚的手勾到了枕头,反射性地就往自己的身体挡着。

    利刃划破了枕头,塞在枕内的白色羽毛因这激烈的动作而散落开来,飘荡在空气中,扰乱了她的视线。

    亚亚抬起脚朝她一踢,将压制在身上的黄可柔给踢开,随即利落的翻身下床,顾不得脸颊上和嘴唇上的伤口,她立刻往房门逃窜。

    这个人疯了!她疯了!

    “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黄可柔捂着受创的腹部,捡起落到一旁的匕首,她双眼泛着血丝,浑身气得发抖。

    原本只是想在她脸上划个几刀的,现在,她非要杀了她不可!

    亚亚急喘着气,她不敢回头,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这令她惊惧的快哭出来了。

    啻在哪里?他到底在哪里啊!?

    “啊——”好不容易跑到了楼梯口,正当她要逃下楼时,身后的长发猛然被人拉扯住。

    撕裂般的剧痛由头皮传来,她无助的仰高了头,惊恐的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正对着她高高举起。

    她发现她的声音哽在喉间,叫不出来

    “你这贱女人!只要你死了,就没有人跟我争他了,就没有人跟我争他了!炳哈”黄可柔像发了疯似的狂笑,她揪扯着亚亚的长发,迫使她仰起了头,匕首对住她的心窝,眼看就要落下

    亚亚侧转过头想要避开,突然,她眼角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想喊叫,声音却哽在喉间叫不出来。

    “你去死吧!”黄可柔举起匕首,冷冷的笑了起来。

    “啻——”蓦然,亚亚使出全力推开她,反身便往他的方向大叫。

    然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身子突地悬空,在抓不住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她睁着满是惊惧的大眼,就这样由二楼的楼梯口坠跌下来

    “亚亚!”琰煌啻听见她的尖叫声,冲进门第一眼瞧见的就是令他撕心裂肺的景象。

    她柔弱的身躯像落叶般由楼梯口坠下,黑色的长发在空中飘扬,身上白色的睡衣让风吹扬的显得虚幻,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像个脆弱的布娃娃般坠跌下去

    “亚亚——”琰煌啻狂吼出声,他的心倏地一悚,觉得自己血管中奔腾的血液霎时凝结,一颗心顿时停止了跳动

    她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没有丝毫回应,紧闭的双眸就像沉睡了般,仿佛不会再开启

    “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站不稳摔下去的,不关我的事!”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的黄可柔,吓得扔掉刀子,瘫坐在楼梯口,看着底下躺在地上的亚亚,两眼无神的喃喃道。

    不关她的事,是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医生呢!?那该死的医生呢!?”琰煌啻抱着她怒吼着,他的两眼泛着血丝,全身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她冰冷的躺在他怀中,一动也不动的,这与她平时不同的安静模样,让他感到害怕。

    他宁愿她又叫又闹,也不要她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鼻间细微的呼吸仿佛随时会断了似的,一股椎心剧痛涌上了他心头,第一次意识到,她对他的重要性远超过一切。

    “少爷,医生马上就过来。”允阳手里拿着电话,焦急的朝他叫道。

    琰煌啻凛着脸,小心的抱起她,往一楼的客房步去,他浑身的阴悚之气,是种来自地狱来的栗寒气息。

    蓦地,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的命令着,那阴森的语调,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将这女人立刻给我送回台湾去,我不要再见到她!否则我怕我会克制不住的现在就杀了她!等到亚亚好了之后,我自然会去找她算账!”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抱着亚亚进房间里。

    所有伤了她的人,他绝不放过。

    “妈的!怎么会出这种事!?”跟在他身后看见这一幕的琰煌炙粗鲁的咒骂着,不过是去喝个小酒,怎么一回来就出了这种事!?

    琰煌的脸上也失去了平时的温儒笑容,他冷眼看着还瘫坐在二楼楼梯口的女人一眼,知道这次啻是真的发火了,只要他的女人有任何一点差错,现在坐在楼梯上的那个女人,绝对是死路一条。

    “允阳,听见你主子的命令了,将这女人现在就送回台湾去。”他冷嗤了声,跟着琰煌啻之后,也进入客房内。

    这个愚蠢的女人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惹出了什么麻烦,她千不该、万不该企图谋害啻的女人,现在,她最好求神明保佑啻的女人没事,否则,她这条命绝对活不过一个月。

    “别跟我说废话!我只要知道她究竟什么时候会醒来!?”琰煌啻揪起了医生的领口,俊美的脸庞上一片森寒,他暗黑的眸子半眯,额上的青筋隐隐抽动。

    他要宰了这个该死的庸医!说什么她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昏睡个一天左右就会醒来,现在都已经两天了,为什么她还没醒!?为什么她还是一直陷在昏迷中!?

    “少少爷。”允阳连忙上的架开了琰煌啻,就深怕主子一个情绪冲动,真一的将这个医生给掐死。

    “琰琰煌先生,你你别激动,病人这种现象是正常的,通常患有脑震荡的病人,昏睡的时间有长有短,现在才第二天,你别太心急。”可怜的医生刷白了一张脸猛咳着,一边咳着、一边还得向他解释病人昏睡的原因。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惹到什么煞星,怎么会遇上这种不讲理的家属。

    琰煌啻单手甩开了架住他的允阳,将他整个人给摔了出去,他眸子迸射出一道阴寒,直射向那可怜的医生。

    “你给我听好,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要是她今天再不醒来,我绝对会动手宰了你!”他左手握拳,猛然击向墙上的一只玻璃框画。

    匡啷一声,玻璃应声碎了一地,他的手被玻璃扎出了鲜血。

    他一向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