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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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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哭?”凝着她的泪眼半晌,他轻问,深黝的黑眸看不出任何波动。

    避开他的眼,郝慈恬面对他的疑问,更觉自己难堪;她摇了摇头,没有答腔,因为她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的自作多情。

    康立修幽幽地叹了口气,搂紧她微微挣扎的娇躯。“为什么不坦白呢?”

    吸吸鼻子,她不再挣扎,贪恋倚靠他的短暂时光。“坦白什么?”沙哑的声音是压抑哭意的低沉。

    “你喜欢我。”锁住她的眼,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不是吗?”

    她的身子变得紧绷,双颊潮红,一副偷儿被警察当场活逮的羞窘。

    “我”老天!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现在该怎么收尾?更夸张的是,她现在还坐在人家的大腿上,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吧?

    “我说错了吗?”瞪着她直窜领口的红潮,他的神情无比认真。

    “没、没错。”闭了闭眼,她无法对他说谎。“我真的很喜欢你”坦白又如何?不坦白又如何?反正下场全是一个样,那就是她被三振出局了。

    如果连这点坦率她都做不到,那她对他的喜欢又算什么?还不如光明正大地认了,就当对自己的感情负责,然后将自己对他的依恋划上休止符

    康立修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明显地松了口气。“所以,你愿意升格当我正式的女朋友了?”

    欸?眨眼再眨眼,郝慈恬一时弄不懂他的意思,两只眼圆睁睁地瞪着他。

    “有什么不对吗?”面对她太过惊讶的表情,他显得有些不自在。“该不会是我表错情?”他问得极为小心,而且有点小心过了头。

    郝慈恬破涕为笑,抹了抹鼻子后,想起今天来找他的主要目的。“其实,我今天是有事要问你”“嗯?”康立修这才想到她坏了他定下的规矩,擅自跑到工作场所来找他。“什么事这么严重?”或许是她没有立即否认,所以他的紧绷也稍稍松懈下来。

    “呣”讨厌啦!这种事该怎么问好?“我听说、听说”

    噢!都是之前的“意外”让她的心理建设毁于一旦,但如果不问个清楚明白,她怎能安,心与他谈恋爱?她不想成为破坏别人恋情的第三者,一点都不想!

    他不赞同地蹙起眉。“谁说了什么?你们女人最爱听八卦了,那种传来传去的话怎么能信呢?”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问吗?”为什么不能问?难道他真如凉凉所言,是存心讹诈她的?她的脸色不觉苍白几分。

    “我没什么不能对你说的事。”耸耸肩,他认为坦白是成功交往的第一步。“你想问就问吧,不问,我怕你今天晚上睡不着。”他语带调侃。

    “乱讲!”明知他说得没错,她却红着脸死不承认。“我才不会睡不着呢!”

    为了他,天天好眠的自己已经连续失眠了两天,再不问个清楚,恐怕直到跟李凉凉约定的期限,她都还没个正确答案可以回复。

    “好,不会睡不着。”摇了摇头,他苦笑地碰碰她泛黑的黑眼圈。“下次别上这种妆,别人会误会。”

    “我没上妆啊!”听不出他的消遣,她一派天真地反问:“别人要误会我什么?”

    “误会你被鬼缠身!”没好气地应了句,见她依旧不懂地怔愣着,他好心地加以解释。“两只眼眶黑得像熊猫的亲姊妹;到底什么事可以让你这么烦恼?”

    “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窝,懊恼自己的谎言如此轻易便被拆穿。“立修,你”等了半天等不到下文,康立修忍不住催促。“说啊,我在听。”

    “凉凉说呃,不是凉凉,应该说是你的同学说”她陷入挣扎,不知道到底该怪谁把话传出来比较好。“可是我是听凉凉说的,然后凉凉又听”

    “停、停!”康立修听得头都晕了,因为在那一大坨的字符串里面,他找不到任何重点。“你不用说是谁说的了,直接把想问的事情问出来就可以了,好吗?”不然他会短命,绝对会!

    郝慈恬瑟缩了下,脸部开始无限制低垂。“呣那个他们说欸,就是”奇怪了,明明有问题的是他,她在心虚个什么劲儿?

    康立修差点没一“秒”白头,他闭了闭眼后命令道:“恬恬,说、重、点!”

    “是!”她寒毛一竖,就像只被猫威胁的老鼠,螓首一抬,立刻准确而流利地问出心中的问题。“他们说你有未婚妻了,还是从大学时代就开始交往,所以——”

    他直视她的双瞳,总算知道她因何事烦恼了。“所以你来确认我有没有骗你?”这个不可救药的蠢女人!对他的信任度这么低,还敢来找他?

    “呃,不是啦,其实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站在我这边?”他眯起眼,盯着她的眸透着犀利的流光。“意思是,就算我有未婚妻,你还是愿意跟我在一起,做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不相信她是如此自私的女人,他莫测高深地问道。

    “我没有!”她不要做第三者,绝对不要!“我只是选择相信你!”

    康立修瞬也不瞬地凝着她,直到她误以为他睁着眼睡着了,他才突然起身走往书架,抽出里面的一本书,再度走回原来的座位坐下。

    “我没有未婚妻。”摊开书本的夹页,里面躺着一张红色喜帖夹着结婚照,照片里是一双陌生的男女,郝慈恬一点都不认识。“这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她下个月要嫁人了,新郎不是我。”指着照片中的女子,他平静得仿佛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难掩好奇地凑上前去,郝慈恬将那名“前情敌”看个仔细。“你被她甩了?”康立修人这么好,她怎舍得琵琶别抱?

    “喂!”康立修佯装愠恼地瞪她一眼。“有人吐槽吐这么凶的吗?”

    自责地吐吐舌头,郝慈恬也对自己的快人快语感到赧然。

    叹了口气,他自顾自地说道:“价值观不同吧。”感情这种东西就是这样,一旦出现意念上的差距,很多感觉就不对了,何况她想要的未来与他全然不同。“她不在乎我休学,却无法忍受我想当个蛋糕师傅的理想,所以我离开学校之后,我们就散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忍受你当个蛋糕师傅?”她不解,因为在她认为,蛋糕师傅是个很好的职业,没有一技之长的人是做不来的,而且很正当啊,最重要的是,完全符合她的“需要”“你很认真呐,这样有什么不好?”

    “工作只是分手的诱因之一。”那段恋情经过太久,他已无心再计较谁是谁非,因为那实在太无聊了。“或许我们早就发现彼此的需要并不相同,正好遇上抉择工作的冲突点,很自然地就分手了。”

    当时他一定很难受吧?“可是可是她怎么可以这样看不起你的职业?”她就是无法认同嘛!

    抿抿唇,他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这么说吧,或许她想要的是一个光鲜体面的另一半,而不是每天沾满面粉、奶油的邋遢鬼。”

    “你一点都不邋遢!”

    完全不经思索,她冲动地握住他的手臂,传递给他力量,却又在瞥见他唇边若有所思的微笑而心生警觉,发现自己的行为似乎太过主动,不由得紧张地松开小手,微恼地放回自己的膝上。

    “呃,我是说至、至少我就不觉得”她害羞地低语。

    每个人工作的时候都不一样啊,以他的说法,那么那些做黑手的、苦力的,不就更难找到欣赏他们的女人?真是天大的笑话,人家小孩都生了一箩筐呢!

    “你干么这么生气?”拨拨她额前的发,他的嗓音变得低哑。“你该不会是吃醋吧!?”几百年前的陈年老醋,搞不好都发了霉,她还喝得下去?未免可爱得过头了吧!

    “哪、哪有?”她不觉后倾半寸,难掩的心虚全写在泛红的脸上。“我、我才没有吃醋”

    霍地,他瞬间变位,在眨眼的瞬间坐到她身边来,与她共挤同一张双人沙发。“没有吗?那你为什么脸红?”

    脸红?有吗?郝慈恬茫然地再后倾了些,只感觉自己的脸发烫,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足以媲美夏天日正当中的火红太阳!

    “别再退了。”伸手扶住她的腰肢,康立修似笑非笑。“你快坐到沙发扶手上了。”而且有掉到地板上的危险。

    “啊?”郝慈恬几乎因为他的贴近而停止呼吸,摆在她腰际的大掌传来他热如暖炉的体温。“你你你”“嘘。”吹眯了她的眼,趁着她不注意的当口,薄唇不由分说地吮上她的嫩唇。

    生嫩的郝慈恬立刻就投降了,她攀住他的颈项,笨拙地配合他热情的亲吻,直到一股陌生的骚动由腰间往上攀爬,她的脑子自动响起警钟。

    咦?他的手在摸哪里啊?胸口一提,敏感地发现他的手不安分地窜进她的上衣下摆,她不觉惊喘了声。

    他他他他想做到哪个阶段啊?该不会该不会今天就想把她给“卡嚓”、解决掉了吧!?

    “立、立修”郝慈恬不安地移动粉tun,沮丧地发现自己动不了分毫。

    康立修趁着她启口的空档,逮到机会贪婪地探舌侵入她的檀口,大掌似乎也变得更为急切,直有爬上高峰的企图。

    “嗯!”完了,他真的想今天就把她给吃了,可是可是今天不行啊!“等、等一下”她努力地推挤他的胸口,可惜他依旧不动如山。

    “嗯?”以为她故作矜持,康立修不为所动地轻哼了声,指尖探到她的内衣背扣,眼看着她就要青光外泄了——

    “立修!”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她陡地力大如牛地将他推开,急喘着气躲到他碰触不到的地方。

    “怎么了?”康立修让她推坐到地板上,他的气息不太稳,显然一下子来不及接受她的转变。“有什么不对吗?”

    她喜欢他,很主动地接近他,如今应该也会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了,为什么他们之间不能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没、不是”不是他的错,是她自己的问题。“我对不起!”仓皇地夺门而出,留下怔愣且未及平复激情的康立修,郝慈恬很没用地临场脱逃了。

    “恬恬?”直到意识到她恍似带走屋里的温度,康立修才懊恼地捶了下沙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