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暴力主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她的头很痛,不是普通的痛,是非常非常的痛,好像后脑勺被鳄鱼的尖牙咬到,也像被卡车辗过去,痛到整个人手脚无力,动弹不得。

    阿观企图睁开眼睛,但是有技术上的困难,因为眼皮好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似的,怎么都打不开,如果有一柄雕刻刀在就好了,她可以朝眼缝精准一划,扒开眼睛、看清楚四周。

    但很抱歉,她没有雕刻刀。

    眼睛打不开,什么都看不见,阿观只能在脑袋里猜测,自己现在是被压在瓦砾堆下,还是已经被救到医院?

    地震这么厉害,不知道死伤多少人,如果死伤不多,自己肯定会上头版新闻,那老爸老妈就会知道,自己不是在“姜教授”的办公室里讨论征文比赛的事情,而是在为经济生活而打拼。

    知道后,爸妈会怎么做?骂她重赀财,薄案母,不成人子?批评她人无诚而不立?

    还是加倍惩罚,以前是初一、十五各背一篇古文,现在是从初一到十五,天天背古文?

    如果是的话,唉她但愿长睡不愿醒。

    有没有办法逃过这种处罚?嗯、哦、呜啊!有了,假装自己是从古代穿越来的女人,古代女人多不识字,看不懂文字怎么背书?不过,爸妈会信吗?还是会逼她背更多的古文来重建脑细胞?不管了,想不出别的方法,还是装穿越好了

    意识慢慢模糊,头歪到一侧,她又睡过去。

    就这样,醒来、眼睛扒不开、胡思乱想、睡觉,醒来、眼睛扒不开、胡思乱想、睡觉以四个作一循环,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每次醒来,阿观都提醒自己,看见爸妈时要装孬演戏,要瞪起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啊这里是哪里,好恐怖哦,路上为什么有很多铁盒子跑来跑去?要紧张、要恐慌、要把白痴装得很彻底,然后大声宣布,我穿越了!

    不知道是第几次清醒,这一次,沉重紧黏的眼皮终于扒开了。

    她转动眼睛望向四周,咦?这里是哪家医院,装潢得这么古色古香?而且没有抱着古文观止的老爸,没有正在背书的阿止,没有念医学院念到头发稀疏的哥哥,只有

    等等,那是传说中的月光纱吗?那个呢!是不是小说里经常提及的楠木嵌银丝桌椅?那、那、那是小说中的玉璧屏风?她思绪混乱,脑子仿佛被迅雷连番轰过。

    不会吧!她真的穿越了?!

    急切间,她想跳下床,却发觉双脚很软,硬撑了好一会儿,两条腿才勉强支撑得起她的上半身,她低头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手。

    哇靠,她那双永远都沾着油彩或泥巴的粗糙双手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换上这双又白又软、看起来像棉花糖的软绵物?

    她那双修长笔直、可以参加环球小姐选美的美腿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会换上这两支品种短小的茭白笋?不要啦,这种腿在逃命时肯定跑不远。

    她用力咬紧下唇,扶着床慢慢挪动,从圆桌旁缓行到墙边那个应该是化妆台的东西,她双手撑着桌面,缓缓坐下

    夭寿鬼,她利落清爽的俏丽短发呢?换上这一头及腰长发,如果有人想要强暴她,只要拉住这头长发,谁跑得掉?

    在一阵错愕后,她从头往下看,额头、双眉、眼睛、鼻、唇、下巴,这张脸、这个身体很年轻,约莫十四、五岁左右,最惨的是长得相当漂亮,柳眉、杏眼,菱形红唇带着诱惑人的意味,她的鼻子小巧而挺,脖子细长白皙她根本就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祸国殃民的衰尾道人角色嘛。

    不懂?红颜薄命有没有听过?越美的女人在古代越倒霉,你抢我争,没有人会批评男人好色,只会把罪名倒在美女头上,什么狐媚子、什么**成性,说来说去全是一张美脸造祸。

    呼所以、因此、于是,她是真的穿越了?

    刷!眼眉无力下垂,双肩瞬地垮下,为什么啊?

    她无助地仰起头望向屋顶,悲催地流下两行新鲜泪,难道这是老天爷的惩罚,罚她不尊重中国传统文化,要她亲身经历一遭文化洗礼?还是老天爷弄错她的意愿,以为她真的很爱穿越?

    不要,穿越只是随口说说,她还是比较热爱电脑网路的虚拟文化,喜欢八卦娱乐的肤浅文化,如果非要惩罚不可,好啦,老天爷,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就罚她、罚她她咬牙忍痛,做出决断,罚她从初一背到十五,把古文观止从头到尾背到熟透透。

    阿观苦着脸,双手在胸前握拳,一句一句默念,苦求老天爷把她送回大姜家的地下室。

    她被砸笨了,忘记自己正在打交道的对象是玉皇大帝、是中国的神只,却用了对上帝祈祷的仪式,所以搞了老半天,不管几度睁眼,她眼前仍是古装剧场景。

    她傻坐着,再祈祷一次、再一回,直到次数多到她相信老天爷是正人君子,它永不走悔棋,便是错了,也要一路错到底为止。

    缓缓叹息,她苦了眉心,逼自己认清事实。

    要继续发呆吗?于事无补啊,又不是发呆发得够久就能穿回去,如果这招有用,就不会有人留在古代被欺、被虐、被斗争了,所以越早认清现实,才会活得越风生水起。

    唉,再叹口长气,她扶着桌子起身,沿着墙壁里里外外走几圈,让双腿恢复几分力气。

    这屋子分里外二进,陈设雅洁、采光明亮,外屋有一张书桌、一张软榻,还有一组和里屋相同的木头桌椅,只不过大组得多,墙上有几幅画,茶几上摆着一个瓷瓶,瓶里供着几枝鲜花。

    里屋放着一张约三尺宽的牙床,挂着银白花鸟帐,床上铺着红锦软褥,虽然不确定符不符合人体工学,却也处处精致华美,屋子里点了炭,她还是觉得冷,在这里,肯定不是阳明山花季的季节。

    躺回床上,她把棉被拉到脖子上,窝着缩着,贪它几分温暖,阿观开始想象接下来的场景。

    待会儿会不会有婢女跑进来,惊呼一声:“太好了,小姐终于醒来了,感谢老天”

    接着,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闱起双掌从观世音菩萨谢到妈祖娘娘。

    再然后,她要假一点,目露惊慌,最好还能够下地抱着头转三圈,以增加戏剧张力,仓皇失措、声音哽咽道:“你是谁?我是谁?天呐、天呐,我失忆了,我不是妖孽,我只是被东西砸到头。”

    再再然后,婢女会无条件相信她的说词,抱住她的身子,哭道:“我可怜的小姐,为什么好好的人会变成这样?”

    接下来,婢女会好心地替她解释现在是哪个朝代,她的家庭环境、身分背景,再好心地陪着她慢慢适应新环境。

    当然,由于她是穿越者,一定要表现出至高无上的智慧,然后像费洛蒙泛滥的雌性生物到处吸引帅哥、俊男,一堆子好看到让人发疯的偶像男出现在眼前,由着她扳着手指头慢慢挑选。

    如果选来选去,选不到好的,没关系别害怕,命运一定会引导她找到真命天子。

    阿观闭闭眼睛,再睁开眼睛,告诉自己,没错,不必自己吓自己,反正天大地大,穿越者最大,不管怎样都会得到好结局。

    啊如果没有呢?啊如果好结局都被别人用完了,老天爷指着命运之路,从a烂、b烂、c烂、d烂一路指下去,像月考考题那样,要她挑一个勉强不那么烂的呢?她那个擅长挑答案的天赋异禀会不会跳出来帮她一回?

    猛然摇头,她习惯在烦闷的时候把俏丽短发揉成鸟窝,但当手指穿进头发那刻

    她发觉触感不同、长度不同她的鸟窝已经淹没在时代洪流。

    她哀愁,企图喊几句“勇者无惧”来提振一下士气,可张口半天,却发现没心情。

    算了,还是等婢女进来,先把很白痴的失忆戏演一演再说。接下来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躺着,满脑子胡思乱想,被子里很温暖,若不是已经睡太久,这么暖的被窝肯定会让她滚回梦里,可阿观越躺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已经醒来这么久都没有人进来?

    难道她不是小姐,是可怜小婢女?

    不会吧,棉被绣得花团锦簇,屋里的东西看起来也很昂贵,古代阶级那么明显,怎么可能让一个婢女住这么好的房间?或者她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女,穿越过来,斗争是她的重大命运?

    不管,先轻咳两声,试探外面有没有人。

    咳、再咳、又咳她咳到快要变成肺痨了,居然没有半个人进门!

    哇哩咧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一个好端端的小姐咳出满嘴鲜血,才会滚几个人进门吗?

    她一把掀开棉被下床,走到门边,考虑老半天,刷地一声,打开房门-

    夭寿哦,原来她不是小姐,是公主啦!

    门外居然、居然老老小小彬了一地人,天气那么冷耶,她才打开门,全身就一阵哆嗦,他们居然在寒风中挺身直跪,还有几个支撑不了的已经半瘫在地上。

    啊现在是怎样?这个身体的前生是武则天、吕后还是慈禧太后?

    听见开门声,二、三十个奴仆齐齐抬头,他们在看见阿观那刻,居然夸张至极地伏地磕头求饶,有的人语带哽咽、有的人干脆直接放声痛哭,叩叩叩,额头此起彼落地撞击着地面,若非亲眼所见,她会以为是啄木鸟在敲树干。

    “主子,饶了奴婢、奴才,我们不是故意的”

    哭泣一声比一声惨烈,磕头磕得规则有节奏、铿锵有力,非常之震撼人心,有事先排练过吗?嗯,这节目可以用来当奥运闭幕式,演出者-表现大失众望的运动员。

    “停!通通起来说话。”

    命令下达,这群人不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不管站不站得起来,都挣扎着起身,那副痛苦的模样让她很想给他们每个人发两颗维骨力。

    无论如何,众人还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列好队伍,他们脸上布满惊恐,大冷的天,还有人额头冒出汗水,那表情好像她是恐怖分子,正拿着机关枪对准他们似的。

    阿观从左看到右、再从右看到左,每个被她眼光瞄到的人,身子都微微颤栗着,有的抖得厉害,很像癫痫发作。

    她是好人,不想让旁人因为她的存在而心惊胆颤,只好在最短的时间内挑了两个离她最近、穿着最光鲜的女孩,说:“你们两个跟我进来,剩下的去烧点热水、做点东西,我饿了也想洗澡。”

    其实她心里是想看看本尊的发育状况,如果太差的话,依这个年纪吃点青木瓜炖排骨,或许还有救。

    “是!”一声齐声应喝,阿观又被吓一跳,这群人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吗?怎么应声应得这么整齐?她要不要喊一声口号,看看他们会不会喊:整齐、清洁、简单、朴素、迅速、确实?

    甩头,她甩掉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转身回屋,在厅里找张椅子坐下。

    等过片刻,那两个被点名的女孩才磨磨蹭蹭地走进屋里,一到阿观跟前,她们立即跪下来再度求饶。

    阿观叹气,本尊明明长得貌似天仙、闭月羞花,怎么到了她们眼底,竟然成了女罗刹。

    “都起来,不要跪着说话。”

    两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在用眼光讨论-主子这是客套话、试探话,还是真心话?

    偏偏两人的眼光交会持续超过五分钟,还没讨论出一个结果。

    有这么严重吗?阿观失去耐心,懒懒开口:“你们再不起来,就去领二十板子。”

    她一开口恐吓,两个女孩立刻起身,动作迅速,充分显示出两人的青春活力。

    阿观看看右边那个,她的脸圆圆的,手也圆圆的,有点小叮当的感觉,如果脸上不要挂着“我死定了”的表情,看起来还算清秀。

    左边那个瘦瘦高高,皮肤有点黑,但一双眼睛清明透亮,看起来满脸聪明。

    “说吧,怎么一回事?”

    她们不先招,阿观也不知道怎么问比较好,难道一开口就把自己摊出去,说:我失忆了,快告诉我,我姓啥、名啥,爹娘身分怎样,最好再让她们把本尊的祖宗八代,连同时代背景二交代清楚?

    当然不行,她们那么害怕本尊,谁晓得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还是先套套她们的性格脾气再做打算。

    小叮当先开口:“主子,今晨不晓得哪个没长眼的家伙,把屋前的地板弄湿了,主子本想到园子里赏梅,没想到水结成冰,主子一不小心滑倒,撞到台阶,就晕了过去。”

    “然后呢?”

    聪明脸的看一眼小叮当,回答:“晓阳本想去请太医,可又担心被其他人知道趁机捣乱,就、就我们只能扶主子回房休息,等主子醒来受罚。”

    说话时,聪明脸的心虚地把眼光落在地板上,不敢对上她的目光。

    阿观看一眼窗外,天色已黑,从早晨滑倒到天黑,满院子二、三十人什么事都不做,光是跪在院子里等着领罚?

    微微一笑,她这话说得不尽实,主子都受重伤了,还怕人趁机捣乱?再乱能乱得过主子死掉?而且,本尊的确死亡,否则她这个分身恐怕进不了这个身子。

    看来本尊姑娘非常不受欢迎,所有人都恨不得她早死早超生,说不定,他们齐聚门外是在等着本尊姑娘一死,好尽快往上头禀报,没想到主子不但没死,还在屋里咳成肺痨,大家才赶紧聚集起来跪地演戏。

    不过从聪明脸的话里,阿观得到两条讯息,第一:本尊姑娘能用到太医,表示身分很了不起。第二:小叮当的名字叫做晓阳。

    “这当中,有谁过来瞧过我?”

    这话实属废话,既然这群下人不让旁人晓得,谁会知道本尊姑娘受伤,特意上门探望?不过是阿观想知道本尊姑娘有什么亲戚罢了。

    晓阳看看聪明脸、聪明脸再看看晓阳,最后晓阳出来回话,她很紧张,声音发抖语句结巴,看来她也是吓得半死。

    “主主子,晓初到到前头禀告过王爷,王爷只只吩咐咱们好生照

    照料,没有多余的话。”

    哦,估计错误,他们还没有大胆到隐瞒主子受伤的讯息,只不过上头当家作主的不重视,他们才敢顺道落井下石。

    那么王爷是她的老爹?她看一眼那个叫晓初的,心底暗忖,接下来要问什么,才能得到更多资讯?

    像是邀功似地,晓初凑上前低声道:“主子,奴婢怀疑有人故意在屋前洒水,害主子摔倒,我猜一定是月季,她是柳侧妃身边的人,本来要开脸给王爷做通房丫头的,不知道为什么主子嫁给王爷后,她就被派到咱们清风苑来,肯定是柳侧妃在打坏主意,她想除掉主子,好坐上王妃之位。”

    额头爬上两道黑线,轮到阿观发抖了嫁给王爷?!妈的,本尊才几岁啊,就这样嫁掉?

    嫩草啊,才刚发芽的小嫩草竟活生生让老牛给嚼了,能当到王爷的男人至少要三、四十岁吧,救命哦,世道不公,怎么她这把小嫩嫩就落进粗牙嘴里?

    晓阳见主子没有发怒,也抢上来低声道:“主子,我倒是觉得刘嬷嬷有问题,她家闺女是徐侍妾身边的大丫头,说不定是徐侍妾使坏,平日里,那个徐侍妾讲话娇滴滴的,可是眉眼里都是心机,这种口蜜腹剑的人最该小心。”

    天,这是什么世道?打躲避球吗?砸死一个进一个,正妃死掉,下面的人便往上提一级?

    这原理岂不和云南制蛊一样,把天底下最毒的全集合在瓮里,看看到最后谁胜出,胜出的那位便成万毒之王、万蛊之尊?

    想来这位王爷定是出身苗族,才会想出这种手段来制造人蛊。

    “主子,要不要把月季和刘嬷嬷给叫进来,好好审问,说不定能寻线逮人,到时再请王爷为主子主持公道?”晓初张着笑脸道。

    “没错,我马上去准备工具。”晓阳说完,马上转身往外走。

    “要准备什么工具?”阿观不解。

    晓阳想也不想便回答:“刺耳朵要针、拔指甲要钳子、灌辣椒水要泡辣椒、捶脚趾头要槌子呀。”

    她越讲阿观眼睛睁得越大,原来这位本尊姑娘不是普通变态,是完全变态啊。她不会是情治单位派来的吧,还是她前一份工作是满清十大酷刑的行刑手?

    如果本尊姑娘习惯用这些手段对付别人,阿观很能够理解为什么她重重一摔,期待她死的比想要她活的人多很多。

    暴力女王啊,自己居然附身到这样一位姑娘身上,她动不动就要把别人给整治个半死,别说那些想卡位的竞争对手,就是身边下人,恐怕都是早晚三炷香,祈祷主子早点魂归离恨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