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稻香太上皇 >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几日之后,银喜在田里忙着,听着邻人说起城里的消息,晚上用膳时就当闲聊话题说给尚在养病的杜小佟听。

    “知府真的换人了?”

    “嗯,听说原本的知府和衙役全都问斩了。”

    杜小佟闻言,不由想起那晚在府衙见到的事她对官场不熟悉,但那官爷的那身行头,还有带去的军队的服饰徽章,看起来像是皇城卫的。

    能领皇城卫的兵,那位官爷肯定位高权重,愿意帮上一两的忙,那就意味着一两的官阶肯定也极高可打从那晚过后,她不曾再细问这事,因为她猜想她就算问了,一两也不会告诉她。她不是想打探他的出身,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官居何位,她得怎么做才配得上他。

    虽然有与王家的协议在,可经过这么多事,她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意,早就说好这一世要为自己而活了不是吗?就如一两所言,既然有圣旨在手,就该好好利用,一个没道理的协议不应该主宰她的人生。

    “小佟姊,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

    杜小佟听完,微诧地瞪大眼。不会吧

    用过膳后,蔺仲勋如往昔来到她房里。两人同宿一房,但一个躺着一个坐在床畔,虽说早已无清白可言,但礼教终究不可废,未正式迎亲,自然不能逾矩,所以在杜小佟的坚持之下,他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

    两人如往常随便攀谈几句后,杜小佟不动声色地问:“一两,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一两。”颇有一元复始的意境,他现在还挺喜欢的。

    杜小佟横眼瞪着他。“真名。”

    “你那几个孩子,包子饺子,烧饼油条,不都是你取的,你又何时在意他们的真名?”他好笑道。

    杜小佟闻言,不禁抿了抿唇。“取那些名字,是因为不想与他们关系太过深入,可事实上他们上私塾时,总得要写真名,好比包子叫唐子征,烧饼叫汤显,油条叫汤荣,饺子因为年纪太小不记得,但其它人依稀记得他的家人都叫他小宝你呢?总得让我知道你的真名吧。”

    蔺仲勋思忖了下道:“蔺仲勋。”平民百姓会知道蔺是皇族姓氏,可应该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告诉她也无妨,大概只会当是凑巧姓蔺。

    “蔺仲勋”她暗暗记下。虽说不见得有用,但是先记下,往后要是有机会还是可以打探打探的。

    “你今儿个非要问我名,难不成是打算和我成亲了?”如果是基于这一点,他会马上着手处理。“还是想和我深入一些?”

    要处理的不只是婚事,还有,回宫辞帝。光是以为他在朝为官,就教她认为身分悬殊,配不上他,要是让她知道他是皇帝,那还得了。得找个空闲,回宫里把这事给办妥才成。

    杜小佟羞恼的瞪着他。“为什么你说这话听起来很下流?”

    “是风流。”下流的话,他早就爬上她的床了。

    杜小佟像足想到什么,不以为然地哼了声。“是啊,听说杜家的一两颇享受众星拱月的滋味,到田里踩水车,还有一票姑娘家帮着。”

    田里的稻穗正在抽长,水是不可或缺的,尤其是大雨过后,烈阳当空,田里得要保持水份,否则穗就结得不够饱满,所以才会要他踩水车,可天晓得这男人是个祸水,凭着那张俊颜到处招蜂引蝶。

    “是啊,听说还有不少姑娘暗地里说,想给杜家一两当小的。”反正这村落里没有秘密,她早晚会知道,倒不如由他先开口,省得届时误会连连。

    杜小佟瞪着他,不敢相信真是如此。方才听银喜说起时,她还以为听岔,没想到他还真是抢手。银喜说,打从他英勇杀了贼人后,他简直成了村里的英雄,一票姑娘对他倾心不已,甚至不惜委身当小,服侍他和她照这说法,这村里人都已认为她和他早晚会成亲,既是如此,竟还想介入!

    “不知道杜当家意下如何?”他坐得累了,干脆往她身旁一倒,深邃魅眸与她对视。

    杜小佟直哦着他,他面如冠玉,比城里任何的贵公子还要俊美,尤其那双眼,一旦对上,魂都快要被勾走了,饶是她都觉得心房骚动着,更遑论那些小姑娘。

    凭他,想要的女子,还有得不到的吗?

    “杜小佟,我说笑了半天,你就这么不捧场一声不吭?不会真要我再娶个小的吧,人选太多太难挑,我不想自找麻烦,一个你就已足够。”见她眼神闪避着,蔺仲勋就知道逗她得要拿捏分寸,把她逼得退缩了,到时难受的还是自个儿。

    “不是听说你听人弹琴还听得挺乐的?”她撇了撇唇,语气酸溜溜。

    “弹琴?”蔺仲勋满脸不解地扬起浓眉。“哪里有人弹琴?”

    “还装蒜。”她呿了声。“人家都抱琴到田边弹给你听了,你还看得津津有味,想装傻?”

    蔺仲勋愣了下,忍不住发噱。“那是琴?我压根没瞧过那种琴!才几根弦,随便拨着,哪里叫作琴?我就是因为不曾见过,才会仔细打量。”

    杜小佟瞧他说得认真,压根没有说谎的嫌疑,才闷笑道:“一两少爷,咱们这儿不像城里那般繁华,象样的琴也不多,大抵上都是克难打造的,有个雏形,弹得出声响便成。”

    “何必附庸风雅到这程度,这儿比城里纯朴,不会的事何必装会?”既是村姑,就安分守己地当个村姑,弹什么琴,害他还看得那么认真,琢磨着是什么巧物,怕自个儿不懂又被她笑话。

    “不是附庸风雅,是——”

    “是什么?”

    杜小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谁允许你躺下来的?”真是个呆子,连弹琴说爱都不懂,当什么官啊?肯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劣官。但他既然不懂,她也就不用多做解释。

    “不借我躺,我回房好了。”他作势起身,动作刻意放慢,等着她拉住他,岂料他都已经坐直了身子,脚一放就可以走人,她就是不留人,不禁悻悻然地瞪她。“没有利用价值了,过河拆桥了?”

    “什么过河拆桥?”她掩嘴低笑。“咱们未成亲,同处一室本就于礼不合。”

    “那几天前到底是谁拉着我?”是鬼吗?

    “那是因为我病了,你照顾我,而且你是坐在床畔,又不是躺在我床上。”杜小佟小声辩驳。

    蔺仲勋眼角抽动着,不禁想,坐在床上跟躺在床上到底有什么差别,他会吃了她吗?嗯好像会。算了,他就坐在床畔陪她就好。

    他理所当然地握住她的手,她没有抗拒,像是把自己交给了他。

    只是瞪着他的手,她不禁想,这家伙明明连着几天都在烈日下踩水车,为什么还是这么白?唉,真是个得天独厚的男人。

    翌日,蔺仲勋还是乖乖地到田里踩水车,望着田里变得泥泞,他不禁更加卖力地踩。小佟说过了,这几日都是烈日当空,田里的温度高,得要用水降温,稻穗才会长得好,可依他所见,这串串稻穗都已经沉重地垂着,从青绿染上淡黄色,难道还没好吗?

    “一两哥,休息一下,换我踩吧。”唐子征浇完肥后,走到水车旁。

    蔺仲勋睨了他一眼。“你到树底下歇息吧,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要是待会倒下,我可不会管你。”

    唐子征闻言,笑了笑。“不会,每年这时节都是最热的,以往我和小佟姊都是这样忙过来的。”

    蔺仲勋挑高浓眉。这小家伙是在炫耀他认识小佟比他还久吗?正想要赶他去休息,余光瞥见又有姑娘抱着杜小佟说的琴走来,他一把将唐子征拽近。

    “一两哥,你要干么?”

    “我问你,她们为什么老是要对我弹琴?”他又不是牛,对着他弹有趣吗?他根本就听不懂她们到底在弹什么。

    唐子征不动声色地侧眼睨去,随即了然于心。“那是因为七夕快到了。”

    “跟七夕什么关系?”乞巧是穿红线,宫中玩过,他大抵知道。

    “想求姻缘,前两日刘姊姊不是对你说,想给你当小?”

    “求姻缘?”就凭那把破琴和不知所云的曲?“弹成那样,还真的是别献丑了,我无福消受。”

    “这话别给小佟姊听到,她会生气的。”

    “怎么说?”

    “因为村里姑娘的琴艺全都是小佟姊教的。”

    “她会弹琴?”贫户出身的她会弹琴?

    “嗯,而且很好听,不过她很少弹。”

    “为什么?”

    “因为小佟姊说她是寡妇得守节,而弹琴求姻缘是小姑娘的权利,所以她便教她们弹,让她们到心仪的人面前一表心情,对方要是喜欢的话,会在七夕前夜回唱一首歌,就算是定姻缘了。”

    蔺仲勋听得一愣一愣,想起昨晚杜小佟不快地提起他听人弹琴,笑意缓缓浮现。

    “爹爹!”

    远远的便听见饺子的稚嫩声嗓,唐子征回头望去,就见杜小佟提着茶壶走来。

    “欸,小佟姊来了。”

    蔺仲勋抬眼望去,眉一拧跳下水车,大步朝她跑去,劈头就骂。“今儿个日头毒辣得很,你偏选今日出门,是很想在床上多躺个几天不成?出门就算了,怀里抱一个,手里还提个茶壶,你有没有命可以这般活动筋骨?”话落,他接过她手中的茶壶,顺手把早已伸长短短双手的饺子抱进怀里,一点重都不肯让她承受。

    杜小佟好心送茶水却挨了一顿骂,脸色有点难看,但看在他贴心接过茶壶和饺子的分上,勉为其难地接受。

    “就是因为今日的日头特别晒,所以我才泡了桑椹茶给大伙解暑,顺便瞧瞧田里的稻子。”她说着,余光瞥见有几位小姑娘抱着琴就站在大树下,一见她来一个个都溜了。当然,她是来看稻子,至于有哪些小姑娘觊觎他,只是顺道一瞧而已。

    “要收成了?”他问着,见唐子征已经走到跟前,顺手把茶壶递给他。

    “还没,不过看样子应该过两天就可以开始断水。”本来青翠的稻田已经染上淡黄,不过颜色不匀,恐怕得多等几日。

    “小佟姊,先到树荫底下吧,待会要是晒昏头就不好了。”银喜带着烧饼油条在排水边洗了手脚,顺便洗了早上用过的茶杯,一并带到树底下。

    杜小佟点点头,才踏出一步,手便被他紧握住。她有点羞,但并不讨厌。

    一会儿一家子全都聚在树荫底下乘凉,品尝着今年采的桑椹泡的茶。

    “挺好喝的,酸中带甜。”蔺仲勋有些意外,这一倒出像是血色般的桑椹茶,滋味竟如此清爽解暑。

    “今年采的不多,想多喝就得等明年。”

    “还不是因为小佟姊不让一两哥去摘最上头的那些桑椹,要不今年就可以多喝一些。”油条咕噜噜地灌了一大口后,半埋怨半可惜地道。

    蔺仲勋望向杜小佟,就见她神情有些不自然,他不由得凑近她耳边低语。“你是察觉了我会害死那几棵桑树,所以再不肯让我摘了?”他以为是因为事多,所以采收得不多,但实情似乎不是如此。

    “你会害死桑树?”她微诧的问。

    她的反问让蔺仲勋暗咋着舌,原来她根本就不知道现在要如何善后?

    “不是我自夸,我这双手不管是碰了什么花草树木,无一悻免。”与其隐瞒,他倒宁可坦白,毕竟他们往后是要在一块的,她总会发现。

    然而,话一坦白,心情倒不如字句那般潇洒,他有些紧张地望向她,果不其然见她冷沉着脸。他悬着心等着下文,等到他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她才低声道:“你绝对不准碰我的稻子。”

    “嗄?”

    “那是老天赏赐的食物,你要敢弄死,我就打得你哭爹喊娘。”她耍凶狠地道。

    蔺仲勋眨了眨眼,有点怀疑自己听见什么她在意的地方,竟是不可暴殄天物吗?她压根不觉得他很古怪?寻常人怎么可能随便碰触就能弄死花草树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