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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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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月临仙城中,七夕佳节,家家户户几乎都凑到了玉河畔,压根不在意河畔便是一处处的销金窟。

    可,有人在意极了。

    “就非得到欢喜楼吗?”染梅蹙眉

    “要放水莲灯,自然是要在玉河畔,而欢喜楼自是第一选择,那儿的厨子有好手艺,肯定满足你这张刁嘴。”慕君泽交完了画,得到皇上的黄金千两赏赐,正是无事一身轻,又逢七夕佳节,自然要带着她到外头走动。

    “你要陪我吃?”她促狭的问。

    慕君泽笑而不答,牵着她的手来到书肆,就见书肆里万头钻动。

    “欸,四爷,你不是说今儿个大伙都会聚集到玉河畔放水莲灯的吗?”染梅不解地看着挤满书肆的人,那神情一个比一个还要狠,像是在抢夺什么。

    “今儿个镜花的书刚送到书肆。”

    “喔。”

    慕君泽走过柜台,跟伙计拿了一本,随意翻了下,勾起笑意丢还给伙计,随即拉着她上了马车。

    来到欢喜楼,尽管里头早已是高朋满座,一干花娘疲于伺候,然而一见慕君泽,又齐齐兴奋地围上来,左一句七郎,右一句七郎,叫得染梅眉头深锁。

    七郎如此说来,王爷是唤四爷七郎,而这儿难不成这七郎之名是四爷的昵称?可为何四爷没要她这般唤过?

    只见慕君泽神情一凛,教一群过度热情的花娘立刻收敛,知晓他要找的人是鸨母艳儿,立刻领着他俩上楼。

    “七郎!”一进二楼的厢房,就见艳儿直朝慕君泽抛媚眼,他今日浓妆艳抹,教那张妖艳脸蛋更显魅惑。

    当场,慕君泽就黑了半边脸。

    “七郎。”齐千里早已入座,在屏风后头朝他招着手。

    “王爷。”慕君泽立刻拉着她入座。

    “这一桌子的辣味,你是不是点错了?”齐千里指着桌面不是酸就是辣的菜色猛摇头。

    “呃”这大阵仗教慕君泽也傻了眼,狠狠瞪向艳儿。

    要他准备个两三道,有必要摆整桌吗?

    “四爷和王爷尽管放心,这里头真正的辣味只有三道,其他的不过是衬色罢了,压根不辣。”艳儿忙道,就怕脸上被瞪出两个窟窿。

    “哪三道?”

    “四爷尝尝就知道了。”艳儿笑得坏心眼。

    慕君泽也笑了,只是那笑意教人头皮发麻。“染梅,挑你爱吃的。”他收回目光,催促着她用膳。待会看她偏爱哪几道,他就不吃那几道。

    “是。”染梅欲动筷,可是想到王爷就在面前,王爷都还没开动,她就动筷,这“一起一起。”慕君泽干脆拖着齐千里当垫背,反正齐千里也不怎么嗜辣,看他表情也猜得出哪几道有问题。

    就见齐千里夹了菜,才吃一口神色就一变,忙招着手要茶,而后干脆站起身,往外大步走去。

    艳儿立刻差人跟上。“看来王爷也不嗜辣呢。”

    “可不是。”慕君泽暗暗记下齐千里吃下的那道菜,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艳儿,前几天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四爷交代的事,艳儿何曾让四爷失望过。”艳儿笑得花枝乱颤。

    “喔?结果如何?”

    “到最后,他肯定对女人没兴头。”艳儿非常肯定地道。

    他能在花楼待上八年没人看穿他,那是因为他有迷药护身,男人只要靠上身,他就用迷药伺候,那迷药同时也是一绝春药,一嗅到那气味,管眼前是何人,肯定都遏止不了冲动,所以茶会那晚可是精采绝伦啊。

    接着,他只要对十一皇子如法炮制,到最后他一定会沉沦在男风里。

    慕君泽闻言,极为满意地点着头。

    敢动他的女人,管他是皇亲国戚什么的他都不会放过,就算要不了对方的命,也要他被削去皇族身分,让他生不如死。

    “四爷和艳儿姑娘是在说什么?”染梅不解的问。

    “也没什么,只不过这花楼有太多下流之人,总是要让对方稍稍收敛点。”好比十一皇子,他要艳儿找了一票男人伺候,过个几天,他再把这事弄得满城皆知,就看皇上如何处置他。

    “喔。”她轻点头,看他都没动筷,干脆替他布菜。“四爷,这几道菜都不辣,你尝尝。”

    “就知道你贴心。”正要下箸,就见齐千里涨红着脸回来,他笑问:“王爷,没事吧?”

    “辣得本王的舌头都麻了,你说咧。”齐千里没好气地道,嘴里还含着冰降温。

    “或许是你今晚溜出王爷府,受了王妃诅咒,才会一夹就中。”慕君泽打趣道。

    齐千里不禁翻了翻白眼。“本王是为了谁?”还敢取笑他。

    “哈哈,是我说错了,让我敬王爷一杯。”他端酒敬他。

    齐千里狠瞪他一眼。他舌头都麻了,还要他喝酒?真的可以再没人性一点。

    慕君泽哈哈笑着,夹了口菜,一入口,脸色大变。

    齐千里见状,拍桌大笑。

    “哈哈,这就是你取笑本王的报应!”

    染梅见状,忙问:“艳儿姑娘,这儿可有羊奶?”

    “我得去问大厨。”

    “我跟你一道去吧。”除了奶类,还有其他东西可以解辣,她可一并取来。

    艳儿闻言,看了慕君泽一眼,带着染梅下楼。

    待两人下楼,齐千里才踢了慕君泽一脚。“人都走远了,不用再演了。”

    却见慕君泽神色痛苦地紧闭双眼,很显然的,真的是误食辣味。

    齐千里幸灾乐祸起来。“这下怎好?你不是说了燕青昨儿个就走了,临春追出门至今未归,所以为了防范未然,要给本王一样东西,顺便聊聊对策?”

    慕君泽痛苦地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丢给他,捂着嘴直拿这要命的辣没辙。

    齐千里取出一瞧,微愕了下。“真是一绝呀,本王几乎要以为这真出自廉亲王之手了。”

    “肯定派得上用场,否则我没必要仿得那么用心。”慕君泽张着嘴直搧风,痛苦难耐。

    “看来你比本王还清楚廉亲王的想法。”

    “我可是从山霞村留着一口气回来的,自然明白廉亲王的心思。”那追兵可是以燕青为首,所以他几乎可以笃定茶会当晚,廉亲王和燕青已达成共识。

    就算他错估情势,廉亲王无意造反,他也要学他之法,嫁祸!

    总不能让他一直居于劣势,被压着打不还手吧。

    “这口气,本王会替你讨回来。”齐千里正色道。

    “那可不可以麻烦王爷帮我取点冰来?”

    “不,你嘲笑本王的报应未了,再忍忍吧,你的丫鬟不是去帮你取解辣之物了。”他还是一副正气凛然的神情。

    慕君泽抽动眼皮,不敢相信他竟见死不救到这种地步

    染梅随艳儿去了一趟厨房,找到了酸奶,回二楼厢房时,不由得盯着艳儿那风情万种的走姿出神,扭腰摆臀得好风骚。

    四爷和艳儿这般交好,难道就爱艳儿这股韵味?

    “我说染梅,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艳儿像是后头长眼似的,不用回头也感觉得到她的视线。

    “呃,抱歉。”她羞赧的垂眼,知晓自己太过失礼。

    “有什么疑问不成?”艳儿干脆放慢脚步,走在她身旁,一同拾阶而上。

    四爷没提,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丫鬟早就已经深入四爷的心了,就连他也觉得这丫鬟举止极为优雅出众,绝对不是一般小户人家所出,偏偏他今天得对她说些狠话

    “倒也不是,”顿了顿,她突地想起一个深埋已久的疑问,脱口问:“艳儿姑娘可知王爷为何总是唤四爷七郎?”

    艳儿笑瞇了大眼,压低声音,口气神秘兮兮极了,拉着她上台阶,转进了长廊。“四爷没跟你提起过?”

    “难不成有什么原由?”染梅跟着压低音量,仿佛两人正在聊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当然,七郎可是四爷的花名。”

    “花名?”

    “你没听过花名在外?”艳儿贴她贴得极近。

    染梅水灵阵子一转。“你是指四爷以往很荒唐?”

    “正是。”

    “可这七郎之名”跟荒唐能扯上什么关系?

    “我说染梅丫鬟,难道你没听过一夜七次郎?”艳儿说得眉开眼笑。

    “什么意思?”她想起完成屏画的那天,王爷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认为是四爷一夜完成了七幅画,但是真正意思是

    艳儿坏心眼地走到厢房门前才道:“当然是指四爷一夜和一位姑娘欢乐了七回。”

    瞬地,染梅像是听见血液冻住的声音。

    “整整七回,缠绵不休,像是要将彼此嵌入自己体内,爱得那般狂野又放肆,天都亮了,他还不善罢干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