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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雪清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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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告栏:为欢迎新生,今晚八点,在学校礼堂举行舞会,主持林婷,望同学们参加!

    这对向阳的老学生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但对雪儿来讲,向阳的确是自己所见过的高中最为开放的一个,她开始想晚上穿什么衣服了。

    阿素无时不在雪儿的身边,雪儿虽然恨不得一脚揣死他,但有许多学校的信息还真要向阿素打听。阿素在雪儿身后,拿着雪儿的一大堆书,笑道:“还是自家人亲啊,老头子到底还是让自己的孙女主持啊!”雪儿扭头问道:“林婷吗?”雪儿问他问题时,简直是阿素最开心的时候了,连忙道:“林婷是老头子最疼的宝贝孙女,也是二年级的,人倒是蛮开朗的!”

    雪儿忽然觉得,向阳的学生是最不能小看的,自己以前的学校古板得可以,学生也无聊得可以,向阳表面虽说和别的学校没多大区别,但论起学生的能力,不知要比他们高出多少!

    此时,林老爷子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叼着烟斗,看着楼下那群孩子们。林老爷子越看他们越觉得自己老了,但自己的思想还是跟得上潮流的,虽说给学校起了个俗气的名字。

    那些孩子们中间,最让老爷子猜不透的就是薛情了,他搞不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为什么成天看起来忧忧郁郁的。但薛情的能力没人敢有丝毫的怀疑,提起向阳,就不能不说到薛情,她和她的文学社已成了向阳的标志。

    这此舞会的主持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薛情,倒不是老爷子偏爱自己的孙女,虽然无论才华,气质,影响力,林婷都比不上薛情。

    但社交和调动气氛的能力,林婷要比薛情好得多,薛情似乎显得沉闷了些,而林婷那永远挂在脸上的微笑,却能让人感到很亲切。

    舞会的事,似乎只没有传到一个人的耳朵里,高渐离正忙着睡觉,渐入佳境时,忽然被一只苍蝇的“嗡嗡”声吵得睡意全无。

    阿素的脸上的表情,比癩子捡个又白又胖的老婆还兴奋几分,说道:“大哥,小弟真是艳福不浅啊,能够得到最最可爱的雪儿小姐的邀请,今晚能与雪儿小姐共舞一曲,十足的落曼蒂克,若再能打动她的芳心

    小弟今生无悔了!这事还得大哥你多多帮忙,小弟我单独和女孩子一起,会脸红的!”

    高渐离撩了撩头发,眯着睡眼,懒懒道:“有豆腐买吗?”问得阿素一楞,道:“食堂有,大哥若想吃,小弟马上买一块回来。”“不必,留着晚上自己撞死吧!”

    雪儿则是一下午没听好课,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对那个白痴说那句话,自己不过是礼貌性的问:“今晚一起来吗?”谁知那白痴竟然当真,还四处嚷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本小姐对他有意思!

    她只恨自己的同桌为什么是个只会呼呼大睡的猪,若是个女生,则可以一起商量晚上穿什么衣服啦,要淑女一点还是狂野一点啦若是个帅哥,起码不是个只会呼呼大睡的男生,则可以顺便邀请他晚上共舞一曲

    提高自己的人气,展现一下自己“舞林高手”的风范。雪儿越想越恼火,素性也倒头呼呼大睡了!

    终于到了雪儿期盼的时刻,站在礼堂门口,雪儿感到自来向阳之后从未有过的温馨。因为这是没有老师参加的舞会,所以向阳的情侣们手挽着手大大方方的走进礼堂,雪儿看着那一对对一双双进进出出,心里好不凄凉。

    这时,阿素的那张见了一眼就忘不了的脸忽然出现在雪儿眼前,虽然很讨厌这个家伙,不过还是给了雪儿一点安慰。雪儿朝他摆摆手,此时才看见阿素身后竟然站着高渐离,我们的英雄当然是受不了阿素的死缠懒打,软磨硬泡才来的。

    三人进得会场,虽不是很华丽,但处处透着一股古典的雅致。三人找得坐位坐下,阿素紧挨着雪儿,雪儿皱着鼻子闻着阿素身上浓厚的发膠的味,高渐离却在一边拿着杯酒,静静地坐着。

    雪儿环顾四周,学生们或两个或三个凑在一起寒喧着,虽然稚气未脱,但已有种成人的风范。他们中间又有一位女孩,在四面应酬着,可以说是八面玲珑,从她那时常挂在嘴边的微笑可看出,她已然是这此舞会的焦点,雪儿也隐约猜出她就是林婷。

    窗角的大钟敲响六声,大家自觉安静下来,那女孩果然走到台前,拿着麦克风说道:“大家好,我是林婷,都是一家人,客套话我也不说了。祝大家尤其是新来的学弟学妹们今晚玩得开心。下面升国旗,奏国歌”对着大家诧异的目光

    林婷焉然一笑:“错了错了,不好意思,主持升旗习惯了。下面有请我们向阳的——逆流乐队!”四个男生从席下走到台前,一个长头发,一个黄头发,一个红头发,一个黑头发加个耳环。向阳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你的领域内,你打扮成什么鬼样子,学校

    一概不管,但上课必须恢复原状!台上有放置好的乐器,四人就位,林婷道:“我先为大家来介绍一下:吉它手莫林贝司手伊枫键盘洛云鼓手谢飞!今晚音乐的主导!”

    林婷每介绍一位,那个人都秀一段自己的绝活,现场已经热情如火,只差一条导火线了。林婷接着大声问道:“想知道逆流有多炫吗?”说完把麦克风冲向大家,在场除了一个人外都已尖叫着,林婷笑道:“good!”双手挥动“逆流,comeon!”

    逆流能在向阳站得住脚,当然名不虚传,古典,流行音乐俱佳,先以一首酷辣的韩国舞曲燃起了在场每一位的热情火线(好像一个人除外)。接着调子一转,又变成优雅的古典曲风,大家各自找到舞伴,其中情侣占大多数,舞会正式开始了!

    阿素几乎跪地磕头,才求得与雪儿一曲共舞,只可惜阿素的舞技实在不佳,雪儿一边躲着阿素的脚一边掂量下一双鞋的价格。雪儿越跳越惊讶:向阳的学生好像一个个都是全才,从蓝调到华尔兹,从伦巴到国标,都跳得不费吹灰之力。雪儿第一次感到向阳的名头不是白给的!

    而林婷早已注意到一人,大家都是翩翩起舞,只有他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自斟自饮,在这热闹喜庆的舞会上,他的寂寞已使全场显得不协调。林婷绝不容许自己主持的舞会有寂寞存在!她走到高渐离面前

    笑道:“有我的位子吗?”高渐离看着殷红的葡萄酒,道:“随便!”林婷坐在高渐离的旁边,问道:“需要我帮忙吗?”“不需要!”“不会跳还是不喜欢?”“无所谓!”“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没必要!”

    林婷“噗哧”一笑,道:“看来你三字经念得很好啊,根深蒂固了!”高渐离似乎对一杯酒的兴趣,远远比对一个人的大,已经懒得说话了。林婷仍旧笑道:“那好吧,我不打扰你了!”起身走了。

    高渐离来的时候,林婷有事并未在学校,所以并不知道这位已经红遍向阳的新生。但他那种目空一切的傲气,着实让林婷气恼,她先找人问了问高渐离的情况,然后走上台,拿起麦克风,道:“朋友们,你们认为今晚应该让寂寞存在吗??”

    “当然不能!”大家喊道。“好,那嚒大家现在全体向后转,窗口下有一位朋友,看样子寂寞得很,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做??”“我请他跳舞!”一个女孩站出来,他的男朋友忙道:“你至少也给我留点男人的尊严吧,我不在的时候,你交多少个情夫我都没意见!”

    女孩嘻笑着与男友打闹起来。林婷道:“那我们请这位朋友说几句,是和我们一起享受这美好的夜晚,还是让你的寂寞扰乱我们的好心情呢?”

    “唰”地一声,全场的目光都看着高渐离,林婷也不免得意地盯着他,高渐离却像与他毫无关系一样喝光了杯中的酒,然后又倒满一杯,站起身来,撩了撩头发,一手插兜,一手举杯,道:“cheers!”一饮而尽,坐下又接着喝他的酒。全场定格了几秒钟,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可以掀翻屋顶的掌声,高声喝彩着!

    林婷这时也不免对高渐离生出一种佩服之情,她原本想出高渐离的糗,她已经听闻这位新生酷到厕所里了,只要高渐离表现出一点点慌乱,那他的金刚不坏的“酷身”就会毁于一旦!

    谁知高渐离不仅稳住了大家的情绪,而且表明了自己的个性。“向阳得此人才,乃爷爷之福啊!”舞会进行一多半时,高潮渐退,林婷恰到时机地拿起麦克风说道:“朋友们,为了我们今晚的舞会,我特请了一位神秘嘉宾,大家猜他是谁?”“给点提示嘛!”“好”林婷微笑道:“他是新远中学的”“麦克!”大家一起兴奋的喊道。

    林婷向侧幕招了招手,只见一人戴着鸭舌帽,穿着运动休闲装,走了出来。此时大家却像小fans看到偶像一样尖叫起来

    麦克走到中间向大家躬身行礼,有点微蓝的眼睛透出一股无人可及的自信。林婷笑道:“下面你们知道该做什么了!我们一起喊,一,二,三”大家喊道:“舞王”“舞王”麦克是东三省九届舞会的个人全能冠军,加上他富豪的老爸和混血儿英俊的外表,在东北学生届很是有影响力,把他当成梦中白马

    王子的女孩子数不胜数!没想到林婷这次能把他请来!大家自然兴奋得很!

    麦克在学生的呼喊中,打出个“爱你”的手势,接着逆流的音乐疯狂般响起,全场顿时激动起来。麦克跳起了最近风靡的韩舞“deux!”大家在台下,也挥动着手臂随着节奏狂舞起来。

    麦克忽然一个空翻到了台下,众人自动散成一个圈子,麦克在里面尽情展现着自己的舞姿,雪儿此时的眼睛已钉在了麦克身上,流露出一股兴奋的红晕,阿素在一旁看得哀声连连,只有高渐离还在自斟自饮着。

    麦克凭自身凭家世,都有着让人羡慕的条件,为人也难免高傲,轻浮了些。麦克跳到最高潮,时不时拉一下女孩的裙子,送出一个秋波,或者强拽着女孩的手陪他共舞。女孩们虽然很反感,林婷也觉得麦克有些过份,但也毫无办法,护花使者们以阿素为代表只能在一边垂足叹气!

    正当麦克跳到“天下舍我其谁”的感觉时,高渐离似乎已经要起身了,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幽幽的笛声,天籁之音,超尘脱俗,在这雨润红姿的春夜,打破了舞会那种虽热闹却很尴尬气愤的喧嚣!给会场中燥热的学生们自带来一股清新之意,泌人心脾!

    而高渐离又重新坐下,眼睛却似笑非笑又似等待许久地看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