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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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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了,从宋朝,从唐朝,从关关雎鸠的水声里走出,三千丈的白发在身后流泻成另一刀星河。

    坐在你的光芒里,我开始想像一座城——

    诗章砌就的厚实城垛,散文铺成的的青石板小路。路边的树上还挂着你雏形的孤独,一只一只,圆圆的,泛着欲雨的天青。我走过去,把他们摘下来,一口一口吞到肚子里,然后眯着满心满眼的月色对你笑:“你的孤独和寂寞搬家了。”你就怜惜地叹气:“真是个傻丫头。”

    遇见你是我生命中无法描摹的诡异与美丽。

    诗是桥,轻易地就把两座对望的彼岸牵到了一起。

    诗又像是一只美丽的银狐,灵一样出没在你我的故事里,浑身的肌肤在冷绝的月色里闪着幽媚的光。跟在你身后,我的灵感在拔节。你说:“你像是在寻我报仇,用诗歌的刀。” 我说:“是的,亿年的风情,我要一朝倾尽。”

    我们说乌镇,说周庄,说乌篷船,白石桥,翠玉的水,说这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江南说着说着你伤感了:“我的诗歌开始长皱纹,垂在身后的三千丈白发流成了一道长长的长长的飞瀑。还是什么都别说了,就让江南去老吧!我只是想把杯底的夜色,慢慢饮尽。”我的心一下子疼了:“不不不,江南怎么会老呢?老去的也许只是你此刻的心情。以后,让我每天清晨在你案前置一杯江南。只要你轻轻啜一口江南,你就会发现自己和江南一样桃红柳绿。”

    你说,那垂下来的是江南的细腰,在水湄开出了稀疏的花朵

    我说,我掌中撑着的是一把宋词的伞,在江南的烟雨里飘摇

    你说,太空灵的夜,再也承受不住太长的叹息

    我说,丢掉叹息吧,就让今夜不停地迁徙——从眉头迁到心头,从心头迁到眉头

    你说,一场雨,江南就在一把油纸伞外秋了。在你的睫毛下,我看见了秋水慢慢的蓝。那是雁,舒展了八月的天

    我说,天地在秋色里翕合。枫树繁茂的火焰,把天烧成了一片最大的青瓦,轻盈地盖在了大地的屋顶上

    我们一起重温那段美丽的台词——

    看这一江春水,看这清溪桃花,看这如黛青山,都没有丝毫改变对面来的是谁家女子,生得满面青光,美丽非凡!这位姑娘,请你停下美丽的脚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什么样的错误?

    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身泥点,怎么反倒怪罪是我的错误?

    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婀娜的身姿让我的手不听使唤,你蓬松的身发涨满了我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你明艳的面颊让我胯下的这头畜生倾倒,竟忘记了他的主人是多么威严

    蘸了夜色,你给我朗诵契诃夫的变色龙、高尔基的海燕,给我讲妖艳的狐,讲阴风习习的鬼故事,给我唱梅花三弄和逝去的诺言,你的声音在晚七点像磷火啪啪燃烧,把岁月燎原

    于是,我忍不住,坐在夜的屋顶,开始想像一座城——

    想像有一个月夜,我们披着月光的羽衣,并肩站在爬满苔痕的阶上,看你我共同种植的诗歌骑着流萤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