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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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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里总有些东西是自己不能忘却的。它会在你不经意间突然浮上心头,牵引你回首。一段岁月一段歌。

    我很庆幸,我出生于70年代,在儿时的朦胧记忆里捡到了一些关于80年代初期的音乐歌曲的碎片,快乐地度过了我的儿童时代。

    我的童年是在一个临近湘江的秀丽小山村度过的。我在那里出生,慢慢长大。到四,五岁时,就开始跟着村里的大孩子四处游玩了。邻居是个10多岁的男孩,很喜欢听歌,常在我们面前哼:“军港的夜啊,静悄悄”很悠扬,很抒情。听得我们醉晕晕的,喜欢得不得了,就缠着他教。他很大方,拿起凳子坐下,张口就唱。那是我生命里有记忆的第一首歌——军港之夜,唱的是戍守海防的战士的心声。在他的教授下,我们很快就学会了第二首歌——血染的风采,同样也是一首反映战士心曲的歌,歌词还记得“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很有点慷慨就义的感觉,很悲壮(这首歌久胜不衰,到我们上初中了还有人传唱)。然后是望星空和十五的月亮。80年代初,战歌情怀风靡一时,歌词或直抒胸臆,或勉励他人,旋律慷慨激昂,豪迈自信而又细腻抒情。这和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应该是有着密切联系的吧?当时,很多年轻人都上了战场,他们的激情,他们的思绪,曾经点燃了一个时代的生命火焰。到83年左右,虽然战火已经熄灭,战歌豪情依然还很浓郁,我们所崇拜的依然是那一身绿军装!记忆里,那时候若看见解放军,听见他们唱歌,哪怕只是一句“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也会令我们陶醉不已,紧跟在他们身后,跳起脚板喊:“解放军叔叔,解放军叔叔!”惹得他们哈哈大笑。而那时喜欢唱所谓的“靡靡之音”爱情歌曲的歌手是有可能被封杀的。所以,我们幼小的心灵还没有被“污染”在这些激情飞扬的战歌里接受了良好的爱国主义教育,至今好像还不大习惯听那些歌词张扬,唱腔富有挑逗性的狂歌劲舞之曲。

    然后,我上学了。在学校,我们的音乐老师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他教我们唱歌时,从不教他爱哼的流行歌曲,只教书本上的儿歌。我们学的第一首歌,现在的孩子还在沿唱:“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然后,又学了找朋友,丢手绢卖报歌等等,这些歌都是小孩唱的,朗朗上口,一下子就学会了,他发音让我们大合唱。我们在教室里大唱“找呀找呀找呀找,找到一个好朋友”他则转身出去躲到隔壁住房里偷偷听他的“月亮走,我也走,我送‘阿公’到村口”他听歌很投入,边听边哼,常忘记下课的铃声,总要班里的同学去叫他来下课。当时很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歌,送阿公怎么那么舍不得呢!后来才知道那是送阿哥,不觉羞红了脸。才知道,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流行爱情歌曲了,当然歌词没有现在这么直白抢眼的,却也挺大胆的,唱的尽是些经过血染风采锻造了心灵的我们所认为的“乌七八糟”的语句:“女人爱漂亮,男人爱潇洒,不知地不觉地,就迷上了你”“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之类的。我们也因此而在教室里骂老师不要脸!十足的sl相!不知道我们的老师当年是否为这样的批判觉得尴尬呢?现在想来,那时的我们实在是幼稚得很。

    也许是天性就对音乐的流畅和抒情有特殊感觉吧——班里的男孩最喜欢在体育课的时候带我们溜到老师的窗沿下听歌了:悄悄的弓着腰,踮着小碎步,谨慎地躲过老师的视线,绕过教学楼走廊,伏在老师的窗沿下,就这样聚精会神地轻轻聆听“你挑着担,我牵着马,一路豪歌向天涯”——敢问路在何方当时热播之中的西游记的主题歌;“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黄土高坡,很激荡胸怀的一首颂乡曲;“我低头,向山沟,追逐的岁月,风沙满头满山沟”——信天游,一首反映陕北风情的歌。开始只是一两个,然后就发展到一伙一伙地去偷听了。很自然的,体育课就有人缺席了,运气不好的就被老师抓着罚跑圈子了。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我们被音乐老师逮了个正着,心里正发慌,担心挨批,却看见老师抿着嘴一个劲儿地在笑,心里也就松了口气,知道不用挨罚了,乐滋滋地飞跑而去。不久后,老师就很爽快地在音乐课里把这几首歌全都教给了我们。乐得我们眉心里都笑开了花,也就心满意足地哼着这些刚学会的歌,快意地走在上学路上,回家途中跟同学赛歌去了。一路上,把歌儿一股脑地倒给了正在田里劳作的农民听了。

    再后来,我们又知道了费翔,知道了迟志强。费翔的读你在老师的轻轻哼唱声里被我们偷学到了几句:“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春天”还有大约在冬季,热情的沙漠也是当时的热唱,可惜都忘歌词了。只觉得费翔有点发神经,时而忧郁,时而狂野,让人捉摸不透。而迟志强的铁窗泪系列则被老师作为教育歌曲硬是教给了我们。一时间,校园里到处都是“铁门呀铁窗铁锁链”“是谁制造了钞票,你在世上称霸道”有人为你卖儿卖女,有人为你去坐牢“愁啊愁,愁就白了头”的愁苦之声。那个愁呀,着实是吓住了我们那一帮小家伙,好长一段时间不敢随意的破坏学校的公共财产,生怕被老师捉了去,关起来。不过,他的那首“十不该”因为有不适合词语被老师扣教了,但班里的同学好奇,回家听录音,学会了,我们便都会了。

    五年级时,班里有一个很爱唱歌的男孩坐在了我身后,我又有幸听到了几首很好听的歌:“只有那篱笆墙,影子咋那么长”“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我曾经问过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尽的夜色中”他的声音很悠扬,很有磁性,我沉醉其中差不多要忽视学业了。我的小学时代就在他或抒情,或沉郁,或欢畅,或忧伤的一声声熟悉的老歌旋律里结束了!

    现在想来,流行于那个年代的歌曲其实是很单纯的,爱国,思亲,颂乡绝对占主流的。我们吟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豪语壮语,听着“美丽的田野”唱着“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慢慢地走过我们的儿童时代。虽然没有特别绚丽的色彩,那样慷慨激昂的歌声却一直留在我们的心里,没有消退,永远回荡在我们的耳边,激励着我们奋发向上的豪情!

    好怀念那样美丽的一段岁月,好怀念那些已经尘封在人生长河里的动人心弦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