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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雅素净的香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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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生曾到过不少地方,也见到过各地不尽相同的一些奇花异草和稀有树木,其中不乏一些不知名字又是自己第一次看到的神奇物种。那些美轮美奂的大自然的杰作,曾不止一次给自己带来过极为强烈的唯美观感和视觉冲击。使自己对大自然的神奇、恩惠和厚赐,多次发出情不自禁的由衷赞叹!但是,对自己身边的那些北方城乡种植非常普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杨、柳、槐、榆、椿、楝、桃、李、杏、梨等寻常树木,也许是因为举目尽然,早已熟视无睹的缘故,总觉得就像是自己身边的任何一样耳熟能详、极其熟悉的物品一样,司空见惯,漠然视之,从没感到有什么值得为之惊奇的地方!

    可是,现在,我却很为自己院子里那棵香椿树,大大地惊奇了一把!

    因为,我今天很偶然地发现,它,居然开花了!

    那一串串淡雅素净、弥漫着淡淡清香的垂吊物,极像素怀初开、含苞待放的葡萄花蕾,但是经过仔细观察辨认后,我才不得不承认,它们的确是我们生活中很少听到、更很难看到的奇特的“香椿花”!

    这,难道不值得我为之大大地惊奇一把吗?

    这是一棵种植于1994年春季的红椿,距今已经整整15个年头了。

    记得那年春天,我单位的集资房落成入住。因我们的房子位于一楼,所有一楼住户的南墙外,都留有约4x9平方米左右的一个小院。于是,我就一直想在这院子里种些什么。恰巧不久后的一天,我去郑州姑母家探亲,老人听到我乔迁新居,且新房有一个院落,就让我把她家门前种植的三棵一米多高的小香椿树,移出包好,带了回来。

    返新后,我给父母家后院种上两棵,又把自己院子的南墙根已经硬化的水泥地面刨开一块儿土地,把剩下的一棵小香椿树种了下去。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屈指数来,转瞬间,已整整过去了15个年头!

    因自己院子里那块儿被刨开的面积不大的土地,曾被自己改良过,还算比较肥沃。所以,那棵一米多高的小树,生长的十分葳蕤茂盛。虽然为了便于采摘椿芽,早已把主干矮化,而且,每年还都要大刀阔斧地砍去生长旺盛的旁干枝条。如今这个香椿树,树径也已然快有碗口粗细了。

    前些年,每到春天椿芽生出的时候,也曾采摘过几次。除下作为时令蔬菜,炒、拌食用以外,剩下的也曾腌制过一些。后来因儿子嫌其香味过于浓重,不甚喜食。而我又食之不多,且明知腌制菜品,因富含亚硝酸盐,对人体健康不利,鲜有人食用。所以,渐渐地,也就懒得再去采摘,一任它葳葳蕤蕤地茁壮成长。直到把自己本就采光不好的一楼房间中的光线遮掩的暗无天日,而在其庞大阴影笼罩下的玫瑰香葡萄树,更因光照严重不足而逐年歉收、并且原本极佳的果味变得十分酸涩的情况下,这才想起对其动一次大的手术。当然,除下上述这些原因和理由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顾忌到会对左邻右舍和二楼邻居的采光有不利影响,即便别人从未提及过此事,咱自己也得自觉慎独不是?

    于是,在去年入冬以后,自己在一个晴好的冬日,开始了大动干戈,大加砍伐的粗暴行径。毫无吝惜地把庞大的树冠,拦腰截断,对整棵树木进行了完全彻底地砍除!最后,只剩下了一根约两米高的主干光秃秃地竖立在那里。我甚至连在众多裸露的伤口上包一些塑料薄膜的简单处理都没做。一任它像一截枯死的树桩,赤裸裸地面对整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季,无声无息、无助无援、孤零零地孑立在我凄冷寂寞的院子里,一直熬到今年的开春!

    春风温暖着大地,也给这棵惨遭砍伐、苦揣过寒冬煎熬的可怜的香椿树,带来了勃勃的生机。不知什么时候,我于不经意中发现,在它树干上部,竟然陆陆续续发出了几片叶芽。而后,在我毫不在意的情况下,它居然又悄悄地抽出了几支极为强劲的枝条,枝枝杈杈、极其张扬地昂视着蓝天!好像是在用一种极其高傲的神态,对我去冬在它身上所施的残暴罪行,做着无声的抗议、蔑视、甚至是挑战!而且,在随后短短的不足两个月的时间里,它又以枝繁叶茂、蔚为壮观的万千气象、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蓬勃向上的、极为旺盛的生命体征!即便在地下,它暗藏着的强劲的根系业已在数米远的院墙以外,衍生出几株半米高的生长态势极为强盛的小香椿树。

    我不得不由衷地赞叹它所蕴含着的那种极为顽强、执着的生命力!不得不由衷地赞叹它所蕴含着的那种极为强劲、坚韧的适应力!一棵小小的、极为普通、极不起眼的树木,竟然具有如此强悍、超凡、坚忍的生存能力!竟然具有面对难以想象的恶劣环境而如此强大的适应能力!这不能不使得作为人类的我自己,常常会因在逆境和困难面前裹足不前、踟蹰徘徊而大感羞愧!

    我想,我应该在这惨遭荼毒却顽强存活而且愈加显现出不可阻断强劲张力的生命体面前,好好学习些什么!尽管,它,只是一株不起眼的普普通通的树木!

    在大刀阔斧地砍伐修整香椿树的同时,我也曾顺带着把那棵种植于院门外的玫瑰香葡萄树一并进行了修剪。而春天的来临,也同样使这株颇有些年纪的老树焕发了青春。它枝枝蔓蔓的藤秧,顺着我为它搭建的棚线,熟门熟路地延伸到我院落上方的局部空间。其中的一枝主干,更是延伸到了香椿树极其茂密浓郁的枝叶下。并肆无忌惮地缠绕在树体之上。以致在浓密繁茂的枝叶下,很难看出二者之间明显的分界。这也是近期以来我一直误把那一串串素雅的香椿花当成了初绽的葡萄花蕾的原因之所在。

    一个时期以来,我一直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每天清晨5点许起床,洗漱整理后匆匆赶去公园晨练。特别是近日,因学习陈式56式竞赛套路,每天更是忙忙碌碌、心无旁骛。9点至9点半,晨练结束后,就直赴菜市场买菜。然后就是回家稍事准备后做饭、吃饭、午休。醒来后,除下看看书、上上网,就是洗洗衣服、或料理些家务。尔后就又是做、吃晚饭。稍事休息后,又是去参与团队的晚练。一直到夜里9点半至10点才返回家中。洗洗涮涮后,看会儿书,上上网,又该休息了!每天看似十分悠闲,实则忙得帽带歪斜。根本无暇关注其他!而对自己院子里两棵似无生命的树木的成长变化,更无暇顾及。显得漠不关心、视而不见。自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它们近期以来所发生的一些变化,虽然就发生在眼皮底下,自己并非毫无所知,但也基本上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在上网时间过长之时,极目望青天以休息眼睛时,能够在无意中注意到香椿树长势非常旺盛、葡萄树枝蔓延伸的也很健康的现状。同时,也在无意识中,注意到了在自己院子的南墙头上、香椿树分枝的下方、生出了几串比平常年景大得多的类似葡萄花蕾的垂吊物。心中还时时暗喜,觉得可能是遇到了葡萄的“大年”了。看着这几串长势十分喜人“葡萄花蕾”想着今年应该会有个很好的收成,心里不免美滋滋的!

    今天上午10点多,从菜市场回来,做好午饭,在等儿子吃饭的空闲时间里,自己勤谨了一回。拿起修整树木的专用剪刀,登上梯子,想把遮掩在“葡萄串”上方的香椿树的枝枝叶叶好好修剪一番。以使得这些“葡萄串”能够得到阳光的充分照射,增加其色度和含糖量,并提高坐果率、改善果实的口味。

    然而,在修剪的过程中,我惊奇地发现,这些垂吊着开着淡白小花的东西,却并不是什么“葡萄串”而是直接从香椿树的枝条下方生出来的一些淡雅素净的小花。我的脑海里不由得蹦出来一个词:香椿花!

    坦率地讲,我虽然并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香椿树会开花,但是,我却是知道香椿树会结籽的。这主要得益于我常在网上浏览,并且阅读面较为宽泛、兴趣也较为广泛所致。记得自己是在一次浏览农业科技的文字:大棚种植芽菜的报道中,看到过用香椿籽培植香椿芽的。所以,自己的长期记忆系统内,有着香椿树会生籽的概念。但是,在自己数十年的生活中,尽管见到的香椿树实在是多的不计其数。而我们家所居住的这个大院和我父母家及其所居住的大院里,香椿树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常见树种,这两个院子都分别有着远不下十棵的十多年树龄的香椿树。但是,我却从来没见、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院子里的哪一棵香椿树,曾经结过籽,更遑论曾看到其开花了。所以,看到眼前这一串串远比葡萄串要肥硕得多的垂吊物,自己虽然明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香椿花了,并且也明知道,未来还将会收获到一些数目的香椿籽,但是,心里还是没有十分把握。于是,就决定求教于网络。以期能够真正弄它个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明明白白、水落石出!

    登陆百度,输入“香椿树开花”文字,查找到不少相关报道。但是,所有报道,都是作为奇闻轶事而刊发的。也就是说,香椿树开花,实在是一件并不那么常见的稀罕事,特别在北方,更为罕见!所以,一些城市居民家中的香椿树一旦开花,就会引起当地媒体的关注和报道。看来,我家这棵开花的香椿树,没准还会给我带来一些不必要的应酬和接待。那么,我想,还是不必麻烦媒体记者或其他热心人士的好奇心了。我自己马上行动了起来,趁着中午13:30分左右光线尚好的时机,拿出我的佳能400d相机,调整好设置,分自动、微距、风景等档位,把这些罕见的香椿花给照了下来。同时,也静静地坐下来,开始写这篇记述文字。希望把这些照片和这篇文字,放在自己的空间和网络上,和有兴趣的朋友们共赏共享。对于新闻媒体和善于编造、放大、传播舆论之类的人物,因其常常会把事情搞得满城风雨,更常常会引来诸多难以预料的麻烦,所以,我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看来这次也还是不去惊动他们为好!好在这些不起眼的花朵,是开在自己家里隐蔽的院子里的,而且又是在极其浓郁繁盛的香椿树的枝叶覆盖之下,所以,除下自己家里人,没有谁会可以轻易看得到。我也就不担心会被媒体干扰正常的生活,也不担心这些宝贵而罕见的香椿花,会因他人的好奇观瞻而损毁、凋残。我觉得,好好地保护它,让它自由自在地静静开放,然后再自由自在地静静地结出宝贵的生命之果,完成它自己生命历程中难得一遇的自然轮回!我觉得这对于它来讲,或许是比事情都更为弥足珍贵的!我决不能为满足某些人类的好奇心火猎奇的动机,为了让他人来看热闹,而对它造成任何潜在的危险和可能的损坏!我必须把这些可能会出现的不利因素彻底排除!所以,我决定,我可以多照几张照片发送在自己的空间或网络里,但是,决不随意向身边人轻易透漏此事的存在,以最大限度地避免引起人们因好奇观瞻而给这些花儿带来什么难于预料的不测。

    这,就是我现在要做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自己家的这株香椿树会开花?以我个人的理解和分析,觉得其间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这几年很少采摘椿芽,从而使得树木能够按照其生命运行规律正常地生长,也使得树体中聚集了足够繁衍生殖的必备能量。而且,我在去年入冬以后,把所有树冠全部砍伐殆尽,只保留下健硕粗壮的主干,这也就避免了太多营养成分的流失。另一方面,作为生长态势良好的十多年的强健树木,其有着极为发达的地下根系,这也使得它储存了大量有利于繁衍生殖的营养物质。而开春后生长的新枝条,既可以保证树木获得充分的光照和叶绿素及其他必需物质的合成和吸收,也避免了因维持原有庞大树冠所需而耗费掉过多的能量。这些储存下来的过剩能量,势必会为此香椿树的开花结果、繁衍后代,提供更为充分的营养保障!如此想来,这株原本就是会开花结果的树种,排除掉了年年被人多次采摘椿芽的噩运及其他不利因素,能够在一个适应它正常生长、发育的生存环境中,健康地成长,并得以在一个适合的条件下健康地开花结果结果、生殖繁衍,这只不过是进入它生命发展的正常程序之中的事情而已。实在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只要符合其生存、生长的正常环境和条件,我相信,所有的香椿树都会按常规开花结果的!这是它生命运行的必然规律!是这个物种生命的自然进程!是它生命发展旅程中的常态!只不过这种常态,长期以来已被人类的贪婪和掠夺阻断了!所以,本来是树木自身极其正常的开花结果进程的展现,反而成了人们难得一见的稀奇景观,这岂不是咄咄怪事?

    排除人类愈演愈烈的干扰、摧残和荼毒,让世间万物都能够按照它们自己应有的遗传密码和行进轨道正常而健康地自然运行和发展。那么,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或许会有许多被人们看来很稀奇的事情,会愈来愈多地展现在人们的面前!成为自然景观和人们生活中的常态!就像我家院子里这株开花的香椿树,虽然它开出的花朵并不十分娇美艳丽,但是,它毕竟是在传递着一种生命的基因和讯息,是它延续自身生命、繁衍扩展族群的应有权力。而且,这些花朵,也确确实实会给这个多姿多彩、气象万千的自然界,增添一种别样的妩媚、淡雅之美,更会给人类带来一种别具一格、超越常态的情感体验。那么,我们为什么要人为地去摧残、阻断这一进程的正常发展呢?!我们又有什么权力自高自大地始终把自己摆在宇宙中心的位置,一切按自己所需,而不断去强行剥夺、灭绝式地干扰和改变其他物种在自然进化过程中的正常发展呢?!我觉得,在很多方面,人类的确是非常需要严格地反思和检讨自己的所作所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