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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客死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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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眼前人的名字,直如天上狂雷,重重轰在嬴天心上。

    他的名字,叫

    佑!

    德!

    佑德?想不到这个颓唐的醉汉,竟然便是当年豪气干云,独力面对杀手营过百杀手的佑德!

    “佑德?很古怪的名字,但,我是听过的,怎么我记不起?怎么我一点也记不起?”

    嬴天越是去想,脑海越是混乱,而且更感头上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佑德起初以为嬴天已忘记了他,于是心灰意冷。如今看见嬴天如此模样,方知他所言非虚,忙安慰他道:

    “义弟!你先冷静点!”

    过了一会,嬴天方才平静下来,但已气喘如牛,满头大汗。

    “义弟”

    “我是你的义弟?”

    嬴天难以置信地问道。

    对于与佑德金兰结义之事,嬴天似乎真的一点儿也记不得起。佑德虽感到难过之极,但想到嬴天也是身不由己,于是道:

    “这样吧!我尝试把你我相识及结义的事告诉你,看看对你有否帮助吧!”

    佑德把当年如何结识嬴天,彼此对对方也有救命之恩,至后来惺惺相识,结为义兄弟的事一一道出。

    嬴天细心聆听,脑海似乎浮现出少许往事,但影像却又模糊一片,始终未能完全回复记忆。

    但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佑德,确是当年与他金兰结义、情同手足的义兄。

    那份独有的亲切感,错不了!

    “义兄!”

    嬴天终于记起与自己结义等事,佑德不禁大喜,精神也振奋不少。

    随后嬴天又把如何失去记亿,后来加入了广成仙派一事告知佑德。

    佑德听了后,恭喜着他道:

    “广成仙派乃正道大派,‘先天乾坤功’更是冠绝武林,义弟得此机缘,真是值得恭喜啊!”其实嬴天加入广成仙派,其原因也不外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对于他本身来说,也不知是否值得高兴。

    想到这里,嬴天祇得无奈苦笑。

    他不想再谈这些事,于是转个话题,道:

    “是了!听王大哥所言,义兄身上的经脉曾经严重受损,影响了功力,故此才会意志消沉,终日借酒消愁?”

    佑德干笑了几声,道:

    “你的话祇中了一半。”

    “当日我与杀手营一战,虽然奇迹地仍然生还,但经脉严重受损,曾一度功力尽失。

    但这数年我努力苦练,已回复了五成功力左右,唯独是不知何故,每运功至‘巨阙穴’,那里便传来撕心剧痛,使我的功力停滞不前!

    至于我日夜喝酒,那祇是一种掩饰的伎俩而已。在我功力未复前,我不能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我那两个禽兽皇兄,杀我母后,迫我入绝路,这笔债,我早晚要他们偿还!”

    佑德说话同时,眼中闪出怨毒神色,杀气也登时大盛。

    嬴天察觉有异,当下不再说下去,却道:

    “义兄,这几年我在广成仙派习武也略有小成,若你不嫌弃不若待我助你一把,看看能否打通巨阙穴一关!”

    佑德道:

    “也好!”二人于是盘座地上,嬴天双掌抵着佑德背门,催动“先天乾坤功”真气进佑德体内。

    然而,内力去到巨阙穴时,却被一股怪异力量所阻。嬴天尝试加强功力欲冲破它,但压力越大,反抗力越大,祇苦了佑德,在死忍着撕心剧痛。

    嬴天怕佑德抵受不住,撤劲收手,心不暗忖:

    “义兄潜藏于巨阙穴的怪异力量似隐带魔气,我与义兄所习的都是玄门正道的武功,难怪会生起抗衡。”

    嬴天道:

    “义兄,我暂时未想出方法,但我想暂时留下数天,一来为清除我体内余毒,二来看看有否方法助你。”

    佑德道:

    “这也好!我们一别三载,今番可要好好叙一叙了!”

    嬴天与傲风,便在王飞虎家留了五天。

    这五天嬴天与佑德谈了许多事,而且嬴天不断输功进佑德体内,总算能勉强压制止佑德巨阙穴内的怪异力量,佑德已可随意运劲提气。

    而且嬴天与傲风体内的余毒亦已尽去。这,也是分开的时候了!

    这天一早,嬴天与傲风收舍好行装,便准备继续上路。

    佑德、王飞虎、王飞凤三人送了一段路,最后也要道别。最为不舍的,当然便是嬴天与佑德二人。

    嬴天道:

    “义兄,对不起!虽然我记起了一部份往事,但其余大部份记忆,我始终是迷糊一片,因此我必须继续北上。”

    “虽然那村庄可能已不再存在,但希望能找到一些事刺激起我的记忆。”

    佑德道:

    “我很明白你现在的心情,祇要你觉得是对的,便放心去做吧!义兄一定支持你的。”

    “祇可惜我功力未复,而我当日曾显露武功,我的仇家很可能很快便追杀到,因此过几天我也会离开此地,请恕义兄不能与你一起上路。”

    嬴天问道:

    “那我们何日方能再见?”

    佑德道:

    “这样吧!不若我们约好,三个月后的正月十五在西歧镇见面,好吗?”

    嬴天喜道:

    “那当然好!”其实二人心中均知,大家所走的路也是凶险万分,届时能否依约出现也成问题。别话说完,嬴天与傲风朝北而去,而佑德三人也返回木屋。

    回到屋内,三人面面相觑,王飞虎率先打破沉默局面道:

    “嘿!我早知你这酒鬼不是那么不济的了,如今胸膛还不是挺得高高的?”

    王飞虎性格粗豪,说起话时也有点儿肆无忌惮的。

    佑德面带歉意道:

    “情非得已,请王大哥见谅!”

    王飞虎道:

    “唔!那倒似样点,不枉我照顾了你三年。”

    “哥,别这样说吧!”

    王飞凤忙提点着。

    王飞虎抓了抓头,带点傻气地道:

    “对不起!我快人快语,说错了话,别见怪!”

    佑德连忙道:

    “不!我还未正式多谢你救了我一命,且还照顾了我三年。”

    王飞凤在旁道:

    “佑大哥,别这么说吧!你今后有何打算?”

    佑德答道:

    “如今我身份已曝露,仇家很快便会追杀至,我不想连累两位,所以打算过两天便离开。”

    王飞虎问道:

    “嘿!他们来到顶多是一并,犯不着东躲西逃啊!”佑德道:

    “如今还不是跟他们拼的时候,我的仇家太可怕了,如无必胜把握,绝不可犯险。”

    王飞虎又道:

    “看你一脸凝重,究竟他们是谁?难不成都有三头六臂的吗?”

    佑德想他知难而退,免将他们卷入这政治斗争的漩涡中,于是道:

    “他们,便是当今大商朝的大皇子和二皇子。”

    二人听了不禁大吃一惊,失声问道:

    “你怎么会与这些人结怨的?你的真正身份又是什么?”

    佑德沉思半晌,道:

    “既然你对我以兄弟相称,我也不再讳言。佑德祇是我的假名,我的真正名字是

    子受德!”

    “我与两名皇兄的恩怨,很简单,便是他们想夺我太子之位,他日当上帝皇宝座。”

    “目下我势孤力单,而他们却如日中天,因此我唯有等待时机成熟,才可与他们正面相搏。”

    王飞虎、王飞凤闻得佑德真正身份,不禁惊愕得瞠目结舌,连忙下跪道:

    “草民不知三皇子大驾,屡次冒犯,请三皇子降罪。”

    “你们待我恩重如山,何罪之有?何况我身在江湖,我们还是像平日般以兄弟相称比较合适。”

    王飞虎道:

    “这好吧!佑大哥,如今你孤身一人,极需要人帮助,就让我追随左右,助你对抗那两个恶贼吧!”

    佑德坚决道:

    “不!你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生活过得挺惬意的。跟着我,祇有终日提心吊胆,不是我杀你,便是你杀我。这样的生活,绝不好过,你们还是过回以往的生活吧!”

    王飞虎犹未心息,还想说下去:

    “但”

    佑德急制止他道:

    “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

    王飞虎不禁面露失望神色。

    到了翌日,王飞虎如常到山中狩猎,而佑德则往镇上打探朝中消息,余下王飞凤独个儿呆在家中。

    想到与佑德分别在即,王飞凤整天也闷闷不乐。

    虽然她也不知何以会对佑德暗生情愫,但感情一事,很多时也是不能以常理来解释。

    可是想到佑德乃堂堂三皇子,若依正统,更是他日皇位的继承人,自己却是一介草民,如何敢对他高攀?

    也罢!

    一切便顺天而行吧!

    但,天意往往是残酷的。

    它偏爱玩弄世人。

    这次也不例外!

    王飞凤在屋中发呆,忽听屋外传来异响,心忖定是王飞虎和佑德回来,忙跑出屋外相迎。

    甫出屋外,并没有佑德踪影,也不见王飞虎踪影,却见远处尘头大作,黑压压的一大团黑影,像是一大队人马正向这里进发。

    黑影自远而近,越来越是清楚。

    不错!来的果然是一大队人马,且少说也有过百以上。

    为首两骑,战马壮硕雄伟,披着华丽的铠甲,而座上的二人,身穿战甲也是华丽异常,想必是这队人马的前锋大将。

    二人其中一人身高九尺,极其高大威武。这人光秃着头,却满脸胡子,眼如铜铃,不怒自威。而其威武气度,更隐透霸气和杀气,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另外一人,身高约六尺,但身形瘦削,却一脸阴沉,眼尾细长,鼻梁高耸,咀角微向上弯,天生一副笑里藏刀相。

    二人身后,另有十骑跟着。

    十骑上的人俱是目露精光,肌肤壮健,看来都是一流的好手。

    十骑之后,便是数以百计的人影徒步而行,人影虚虚幌幌,中间簇拥着两顶华丽的漆金轿子。

    轿中的人,地位定是极之超然。

    细看之下,人丛中竟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这几张面孔,竟是

    铁铮和盘谷六兽死剩的二人。

    他们定是冲着嬴天手上的圣墓地图而来。

    但他们这次带来的这帮人,似乎大有来头,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王飞凤心想来者不善,但若现在逃走,必会引起众人注意,最后也必走不脱,于是祇好躲在屋中,静观其变。

    骑兵来至屋外十丈便戛然停下。

    其中一顶轿子中传来一把声音,问道:

    “铁铮,就是这所木屋?”

    声音说话语气温文尔雅,但却瞭亮之极,似是毫不费力,却远至屋中的王飞凤也能清楚听见他所说的每一字。

    铁铮似对轿中人甚是敬畏,必恭必敬地答道:

    “就是这屋子!”

    轿中声音再问道:

    “你怎么肯定他便是我要找的人?”

    轿中人一而再地问个究竟,似对今日之行极之重视和谨慎。

    铁铮肯定的答道:

    “普天之下,能使出那皇者剑招的人,除了殿下要找的人,应该不含再有第二人。

    所以,他定是殿下要找的人无疑。若给他得到圣墓中的宝物,恐会对殿下大大不利,所以小人才这么急切告诉殿下。”

    轿中人又道:

    “唔!若果出错,小心你项上人头。”

    “但,若然属实,你便是立了一个天大的功劳,到时爵禄富贵你享之不尽!”

    铁铮又惊又喜,但为了那诱人的荣华富贵,祇有冒险一试。

    王飞凤听二人的对答,似是冲着佑德而来。铁铮称呼轿中人为殿下,莫非是

    他?

    他竟这么快便追杀而至?

    王飞凤想到轿中人的身份,不禁寒意大作。

    他明知能逃脱的机会是微乎其微,但总好过坐以待毙,于是悄悄从屋后逃去。

    小屋附近并无遮掩,众人没理由看不到王飞凤逃走。

    但奇怪地,竟没有一个人追上来。

    因为,他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精锐战士,没有主子下令,他们绝不会擅自动手。

    王飞凤也不理这许多,祇顾全力狂奔,转眼已奔至半里外。

    这时,轿中人才轻描淡写地道:

    “飞帘,给我”

    “拿下她!”

    为首的两名战将中较为瘦削的一人领命,随即身形一展,已从马背上倏然消失。

    他,确实比风、比电更快!

    几乎是在与轿中人下令的同一时间,王飞凤已觉后颈传来一阵麻酸,整个人已被凌空抽起。

    他跃出时所带动的风还未静止下来,便已落回马背之上。

    手上更多了一点东西。

    是已昏迷的王飞凤。

    这名叫“飞帘”的大将,来、去比风还要快,其身手更绝不似是人所能做到的,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面对这群武功高绝的敌人,佑德会

    如何应付?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王飞虎与佑德一起徒步回来。

    王飞虎心情纳闷,因此今天并没有狩捕到任何猎物,于是便径往镇上找佑德一起回家。

    佑德打算明天便离去,找一处隐蔽之地把失去的功力练回来。

    虽然得嬴天的“先天乾坤功”内力镇压住巨阙穴的剧痛,但他的功力毕竟祇回复到五成,凭此实力绝难与微子衍、微子启周旋。

    想到祇要明早自己一离开,便能把灾祸也一迸带走,佑德内心也感到好过些。

    但他却势难料到,灾祸,已迫近眉睫。

    二人一直步至屋前,却同时顿足不前,因为,他们同时感到四周弥漫着一股

    杀气!

    佑德知道,要杀他的人来了!

    避也避不了!

    佑得蓦地提起了手中剑,往地上一插,并喝道:

    “出来吧!”

    剑上内力由地面传至木屋,木屋外层围板纷纷松脱塌下。

    木屋碎开,中间一条木桩仍然稳插地上。

    而木桩之上,却捆着一人

    一个佑德与王飞虎都熟悉的人

    王飞凤!

    祇见王飞凤衣衫破烂,咀血沾着些已干涸的血渍,面上一块红一块青的,显然曾遭毒打,如今神智更陷入半昏迷状态。

    王飞凤的身后,更站了一个人。

    那人原来是轿中人手下的战将

    飞帘!

    飞帘脸泛邪笑,长长的舌头竟在王飞凤粉脸上肆意舐动,极之猥琐。

    王飞虎见状,那里按捺得住?盛怒之下使劲掷出手中钢刀,直取飞帘。

    钢刀去势急劲,有着开山破石之势,但飞帘却眼睁睁瞧着钢刀向自己射来,全无闪避之意。

    直到最后一刻,飞帘竟戛地消失。

    他是故意在佑德与王飞虎面前炫耀自已的轻功身法。

    佑德与王飞虎本已目不转睛地看着飞帘的一举一动,但他们竟都完全看不到他如何动身,与及逃往何方。

    飞帘身法之快,就算是阅历甚丰富的佑德,也感到惊异!

    佑德脑海更升起一个恐怖念头在他的仇家的手下,正有一个这样的人物。

    他果然追杀来了!

    佑德思念间,四周不知从何处涌出大量武将,把他和王飞虎团团包围住。

    众武将行动一致,且个个身手敏捷,明显都是训谏有素。

    武将当中,还混杂了十二骑,其中一骑便是飞帘,还有另一名高大战将,与十名装束一样,都是面目阴沉的战士。

    佑德见此阵容,心想:

    “看来这次为了擒杀我,他俩已精锐尽出。”

    这还不止,更叫佑德震撼的,是他耳畔传来的一把声音。

    声音语调平淡温和,却字字铿锵,在道:

    “我的好弟弟,已有多年没见了,别来无恙嘛?”

    弟弟?

    轿中人竟称叫佑德为弟弟?

    莫非真的是他?

    连他也来了,佑德这次岂非

    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