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天子外传 > 第一章情为何物

第一章情为何物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人生若梦。

    梦,确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有时身在梦中,但所见所感却是那么真实,令人不禁怀疑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然而,梦醒之后,却蓦然发现,梦中的一切都会随着梦境的幻灭而消逝。

    人生匆匆数十寒暑,转眼便过,当中经历过的事、相遇过的人,都会随生命的终结而消失,一切都抓不着、留不住。

    当人们两须斑白,年华老去之时,回首前尘,方才惊觉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如镜花水月般虚无飘渺。一切,都如在梦中

    也许,生命本身就是一场梦。

    一场只有等待生命终结,才会幻灭的梦。

    假如人生真的是一场梦,那么,发生在这女孩身上的,必定是一场噩梦。

    更是一场为别人而存在的梦。

    在她的梦中,几乎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甚至她一生也未能随她的意愿干过一件事。

    彷佛,她的生命并不属于她自己。

    别人拥有的家庭、父母、亲人、朋友等,她一无所有。

    其至是一个人应有的自由和自尊,她都没有。

    对于自己的身世,她更是一无所知。从小到大,她都在一户人家中当婢仆。这户人家,便是在神州南方一带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程家。

    然而,即使作为婢仆,也应有婢仆的生活,也应有属于她自己的生活。但在程家众多婢仆中,她却是唯一例外的一个。

    那是因为,其它婢仆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小房间,但她却要独个儿睡在又脏又臭的马槽一角;穿的是婢仆们丢弃的、又破又烂的旧衣;吃的是婢仆们吃剩的冷饭菜渣;日常的工作,是连婢仆们也不屑做的洗马槽、倒粪便等厌恶性工作。

    更甚的是,程家的家主曾勒令,不许她踏进程家大宅,她的活动范围只有程家的后园等地。

    所以,她在程家的地位,确是比婢仆下人们更贱。

    就连一个人就算是多低等的婢仆应有的东西,她都没有。

    那就是

    姓!

    原来程家有一个惯例,就是家中每一个婢仆在进入程家后,都被赐姓程。

    除了她!

    程家之中,只有她不是姓程,只有她没有姓。

    她只有一个彷佛在道出她一生的名字

    若梦!

    她的生命,就如她的名字,是一场不能由自己主宰的噩梦。

    这场噩梦,开始在十七年前

    她出生的那一夜。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在崎岖迂回的山路上,两条黑影正在摸黑赶路。

    那是一男一女。

    那男的是个年约二十的青年,个子高大。方脸、浓眉,一脸憨直。

    那女的也是二十来岁,容颜俏丽中带着无限柔情,予人一种温惋动人的感觉。看其腹大便便,相信怀孕已有一段日子,距临盆不远。

    二人俱是大汗淋漓,面带愁容,脚步急速,像在逃命似的。

    那女子身怀六甲,还要连夜赶路,体力几已消耗殆尽,气喘连连地对青年道:

    “二师哥,我支持不住了,可否先休息一会?”

    青年看了女子一眼,又再四处张望一番,然后道:“那边有座破庙,我们就在那里先休息一会吧!”于是扶着女子,朝不远处的破庙而去。

    破庙内外均破烂不堪,墙角布满蛛网,杂草丛生,显然已废置了很久。

    二人随便找了处地方坐下歇息,青年看着女子满头大汗,一脸倦容,心头一阵难过,不由自责道:“唉!都是我没用,要你大着肚子跟我东逃西躲,几乎没一天安定的日子”

    女子回过首来,眼中泛着无限柔情,温惋地安慰男子:

    “师哥,别这样自责吧!这多个月来我们边逃边躲,已离程家越来越远。过了今晚,我们越过了南楚边境,师父便难以抓到我们。到时我们找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三口子隐居深山,以后便能快乐地生活了。”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多再大的困难我也不怕!”

    女子言谈之间,眼神中闪出对未来的憧憬。而且,能跟最爱的人一起,即使是逃亡,她也感到十分幸福。

    得到心爱的人的支持和鼓励,青年已重新注入力量,振作起来,道:

    “对!只要离开南楚国,师父便难以找到我们,以后便可以双宿双栖了。”

    “那,我们便争取时间,这就赶快上路吧!”

    女子虽仍感到很疲倦,但想到只要捱过今晚,以后的生活便会好转,于是振作起来,奋力站起与青年准备离开破庙。

    青年对女子呵护备至,小心地参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庙门步去。

    谁知刚走了数步,女子肚中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叫嚷道:

    “哦!我的肚子很痛”

    青年见状,大惊地问:

    “师妹你怎么了?”

    女子的痛楚似乎越来越剧烈,汗珠像江河缺堤般汹涌而出,要不是有青年在旁扶着,她早已不支倒地了。

    就在青年被女子突如其来的肚痛弄得不知所措之际,另一场噩梦又已迫近。

    就在此时,破庙外已无声无息来了十多人。

    是青年因分神照顾女子,心神不定之下,才没有发现庙外的人?还是这十多人的轻功甚高,而没有被青年所发现?

    为首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缓缓步进庙中,只见他眼如鹰目,鼻子高挺微勾,一双刀眉直贯额角,个子高大,相貌威武,气派不凡,身穿锦衣华服,更显出他的尊贵。

    青年一见来人,实时心头一震,颤声道:

    “师父”

    啊!中年男子便是二人一直逃避的师父?想不到他们千辛万苦地东躲西藏,最终还是迷不掉。

    中年男子看见女子肚子隆隆胀起,已知是甚么一回事,沉着脸道:

    “你两只畜生好大的胆,私自逃离师门还不止,竟干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事,你们有放我在眼内吗?”

    青年甚为惧怕其师,给他严词责问,顿时无辞以对,噤若寒蝉。

    此时中年男子身后闪出一位三十多岁,仪容典雅的妇人,道:

    “看情形,蕊儿肚内的孩子快要出生了,老爷,不若你先带弟子们出去,待我替蕊儿接生吧!”

    中年男子铁青着脸,似乎并不愿意听妇人之言。妇人再柔声劝道:

    “老爷,有甚么事也好,留待一会儿才说吧!”

    中年男子似乎亦颇听妇人说话,虽不愿意,仍转身对弟子们说:

    “走吧!”

    妇人见中年男子肯屈服,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也颇关心二人啊!

    她随即又对青年道:

    “阿海,你留下来帮我吧!”

    中年男子与一众门下在庙外等着,谁都不敢作声,只有其中一名相貌衣着较为突出的青年趋前跪地道:

    “师父,当日你设下擂台,明言程家众弟子中谁个武功高强,便可娶师妹为妻。弟子侥幸获胜,但如今二师弟和师妹请师父为弟子讨个公道。”

    中年男子道:

    “放心,为师必定为你主持公道,你先退过一旁吧!”

    毕竟庙内的也是他的弟子,中年男子思绪凌乱不已,不禁回想起多年之前,他的胞兄因独女与一名广成仙派的青年私订终生,更诞下两名孽种,最后其兄为此事忧愤而死。

    他继任为掌门,一直对此有辱门楣之事耿耿于怀,故极重视门下的礼教。

    如今此事再次发生,实教他进退两难。

    就在他想得出神之际,庙内蓦地传来一阵“呱呱”之声,那必定是女子已诞下婴孩。

    “中年男子闻声即冲进庙内,其一众弟子也跟随内进。

    庙内的妇人手抱着一名刚出生的婴儿,青年呆了般跪在地上,手上染满鲜血。啊?

    莫非

    妇人一脸哀愁道:

    “老爷,蕊儿已难产”

    “去世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中年男子还未来得及细想,青年已一脸死灰地跪着去到他跟前。

    青年语调低沉地道:

    “师父,弟子自知罪孽深重,但一切也只因我与师妹相爱太深之故”

    “如今师妹已死,弟子也不愿独活,弟子愿意以死来赎罪”

    “只是在死前,弟子希望师父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

    中年男子道:

    “你说吧!”

    青年又道:

    “弟子希望师父能放过我和师妹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中年男子默然无语,但青年不待他答话,已运劲举掌,并说出最后一句话:

    “师父多年教导之恩,弟子来生再报了!”

    说罢已挥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顿时血花四溅。

    场中没有人出手阻止,也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静夜之中,只余下婴儿的啼哭声,像在为双亲之死而痛哭

    当年的女婴,便是今天的若梦。

    虽然程家的家主当晚并没有杀她,而且把她带了回程府抚养,但也定下不许她姓程及禁止她进入程家大宅的规则。

    自从她四岁时程夫人去世后,她在程家的生活便一天比一天艰苦。

    程家之中,没有一个人看得起她,甚至婢仆也不屑跟她说话。

    虽然若梦每天也如在噩梦中渡日,但她却从没有半句怨言,也从不问一句为甚么。

    每天工作完毕后,便躲回马槽与马儿为伍;当有话想说的时候,便对马儿说。程家所饲养的十匹马儿,便是她世上唯一的知己良朋。

    程家中唯一一个当她是“人”、给她一丝温暖的人,便是程家一名老仆王妈。

    王妈在未进入程家当仆人的时候,是姓“王”的。虽然进入程家之后要改姓“程”但人人都叫她作“王妈”

    王妈生性慈祥和霭、心地善良,除了当年程夫人去世时曾嘱咐她照顾若梦,她也不忍看着这孤女受尽欺凌,很多时都会到马槽陪伴她、安慰她。

    有好几次若梦受了风寒,染上大病,若不是王妈不辞劳苦,熬着刺骨寒风为她煎药及悉心照料,恐怕她早已一命呜呼了。

    因此,对若梦来说,王妈实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

    就是王妈,为若梦噩梦般的生命,点燃了少许温暖之火。

    这噩梦一直缠绕了若梦十七年,就在她十七岁的那一年,她的梦开始起了变化。

    她在程家的噩梦终于结束了;然而,却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这一天,晨光初露,若梦悠悠地转醒。

    终于又熬过一夜了,睡马槽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冬天时要抵受冷风的吹袭;刮风下雨的日子更被风雨吹打得彻夜难眠。

    然而,经过了十多年的岁月,若梦对于这种生活早已习惯了。

    马槽的一角放了一桶水,若梦径自朝那方向而去,用桶内的水泼向脸儿。

    她的脸蛋儿的轮廓极美,可惜满是污泥尘垢,再加上一身褴槛褛的衣衫,与蓬松凌乱的发丝,骤眼看去就像街边的叫化子一般。

    她也不刻意去整理头发和衣衫,挑起桶子,便在马槽对开的井打水。

    这就是她每天的工作。

    每天一早,她便要洗刷好马槽中的十匹马,以备程家中人使用。待他们用完之后,她又要再清洗马儿一次。到了晚上,她还要倒去府中所有粪便及清洗用来盛载粪便的木桶。

    在程家中,马儿的地位比她尊贵不知多少倍。

    花了整个早上的时间,若梦方才替马儿洗刷干净。

    要洗净十匹马儿,可不是简单的工作。

    快近正午了,若梦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看来今天婢仆们的胃口很好,并没吃剩甚么给她。

    此时走廊之上有两名衣着整齐的侍女走过,朝满脸满身污泥的若梦打量了一眼,异常不屑地别过头,自顾自的在私语几句,肆无忌惮地大笑着扬长而去,笑声满是轻蔑。

    这种情况,若梦已是司空见惯,没有甚么特别感觉。

    她刚转身,走廊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而且还有一把年老妇人的声音在叫嚷着:

    “若梦”

    若梦认得这声音,那是她每天最渴望听到的声音,因为,这是

    王妈的声音。

    王妈年逾五十,矮个子,身形微胖,头发中夹杂了不少灰白发丝,一脸慈祥和霭,使人一看上去便觉得她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人。

    王妈拿着一个小袋,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来到若梦身前。

    若梦见着王妈,一直木然的脸上展露出稀有的笑容。

    若梦的笑容本来极美,只可惜她的脸实在太污秽了,污泥把她甜美的笑容彻底地遮蔽着。

    “若梦”

    脚步未停,王妈已亲切地唤着若梦。

    “看你满头大汗,工作辛苦吗?”

    若梦答道:

    “没甚么,都是平日的工作罢了,只是今天仍没有东西下肚,有点饿而已。”

    若梦毫不在意地说出来,也许这样子捱着肚饿工作,亦是惯常的生活。

    王妈一边从袋子着掏出一些东西,一边说道:

    “唉!可怜的孩子!我从厨房里拿了三个馒头给你,快点吃吧!”

    热烘烘的馒头递到若梦面前,在她眼中,这个平凡的馒头比珍馐佳肴还要宝贵,因为它内里包着的,是王妈的心意。

    若梦刚接过馒头和袋子,王妈已道:

    “好了,你慢慢吃吧!老爷今晚要在府上设宴款待贵宾,人人也忙得不可开交,我也有很多工作要干,晚点再来看你吧!”

    王妈在若梦头上轻摸了几下,便身返回大厅。

    虽然这仅是一些寻常的小动作,但在若梦眼中,就好象母亲对她的呵护。

    若梦躲在马槽一角,慢慢品尝她的馒头。

    如没有王妈,若梦今天准要捱饿了。

    不消一刻,若梦已吃了两馒头。余下的一个,她随意放在地上,准备留在晚上吃。

    看来今天程府上下各人都为晚上的宴席而忙,竟没有人来用马,若梦的工作也暂时到此为止。

    她百无了赖地抱膝坐在地上那里铺着一些旧被褥,准是若梦的床了。

    不知不觉间,若梦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世界十分黑暗,而且十分冷冰,若梦孤身一人在其中,本应十分惊惶和不知所措的。

    但她没有。

    她出奇地冷静,仿如若无其事般。

    那只因为,这样的梦境,十七年来几乎每晚也出现,她早已司空见惯。

    然而,这一次却有点不同,故令梦中的若梦有点意外。

    那是一点光。

    若梦的梦,首次出现的光。

    那光在开始时只如一点微弱的烛光,后来却变得越来越强。

    但若梦却并不感到它刺眼,反而觉得它给予她无比温暖。

    瞿地,从和煦的光芒中,徐徐步出一条人影。

    那条人影步至若梦身前数丈之际,便蓦然止步。

    由于那人背着光芒而站,使若梦无法看清其容脸。但从其魁梧雄伟的身型,可估计他是个男子。

    只见那男子一言不发,却向若梦缓缓伸出手,像在示意她过去。

    虽然若梦生平从未见过一个这样的男子,但不知怎的,她感到他无比亲切。若梦脑海一片空白,却像着了魔一般,不由自主地向他走近。

    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只要接触着他,这生便要跟着他走。

    她不但没有丝毫抗拒的感觉,反而觉得很平静、很安然。

    就在她的手快要触及那男子的手之际,她梦中的空间瞿地传来了一阵强烈的震荡。

    她的梦境更倏地消失。

    若梦蓦然惊醒,看见身边竟站了一个男子。

    但这男子却与她梦中所见的男子的身型有很大差别。

    站在她身边的人,个子矮小,身材肥胖,一身黑色素服。

    她认得这人是程府的其中一名家丁阿松。

    阿松在她身上使力地踢了两脚,呼喝着道:

    “嘿!岂有此理,竟敢在这里躲懒?”

    若梦心知有工作要干,也不敢再躺在地上,随即站起来。

    她看见马槽外还站了三名家丁及四匹马。

    阿松又道:“这四匹马是贵宾们骑来的。你好好洗擦干净,否则有你好看,听见了没有?”

    若梦点了点头,阿松也就没理会她,转身与其余三名家丁步去,口中仍呢喃道:

    “哼!这家伙一无事处,又周身泥污,街头的老叫化比她还顺眼,真不明老爷为何要留她在府中。”

    类似的冷嘲热讽,若梦何止听过千万句?她不以为然地牵了那四匹马儿进马槽。

    程府的马槽很大,虽然本身已饲养了十匹马,如今再来四匹也容纳得下。若梦轻抚其中一匹马儿,对它说道:

    “马儿啊马儿,不用怕,我现在就来替你洗个白白净净。”

    那匹马像听懂若梦的说话,很有灵性地嘶叫了一声。

    若梦看了看天色,原来已是黄昏时份,于是赶紧到井中打水,免得入黑后天气转凉,冷着了马儿。

    用了近一个时辰,若梦才替马儿洗擦干净,但天色已黑齐了。

    后园并没有下人走过,看来都进了大厅招呼贵宾啊!

    这许多年来,也很少听说有甚么贵宾来程府,而要如此款待的,究竟今天来的是甚么人?

    好奇心驱使下,若梦竟偷偷地穿过后园,朝看大厅而去。

    若梦从大厅侧面的窗隙中,偷看厅内的情景。

    只见程家一众弟子分开两边,整齐地排列着。在众弟子之后,是家丁和侍婢,也是排列得井井有条,像在迎接着即将进来的贵宾。

    在大厅尽头,居中昂然坐着的,是一名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浓眉鹰目,面容不愁而威,身形壮健,肌肉结实,身穿华丽服饰。

    他,赫然便是若梦父母的师父,亦即程家的家主

    程绝!

    程绝需已五十多岁,但其外表却只有四十多,而且双目精光四射,神采飞扬,真不愧是一代宗师。

    在程绝身旁,站了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其中一个中等身材,另一个则略肥及稍为矮小一点。二人相貌有点相像,虽是五官端正,但相貌平庸,看来都是资质平庸之辈。

    他们,便是程绝的两名宝贝儿子

    程大宝和程小宝。

    二人好象等得有点不耐烦,在窃窃私语,大宝附咀在小宝耳畔,用极轻微的声音道:

    “哼!那个甚么傲剑山庄少主,竟要我们在此迎接他,好大的架子啊!”小宝也和应道:

    “对啊!我看也只是些浪得虚名之辈罢了,真不明爹何以如此重视?”

    二人的说话本已极细声和小心,但也逃不过修为精湛的程绝的耳朵。

    程绝听见二人在说着这些话,顿时虎目一瞪,兄弟二人同时打了个寒震,也不敢再说下去,连忙把头垂得低低的。

    就在这时,两名家丁恭敬地领着四人步进大厅。

    四人中为首一人乃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但见这名青年相貌堂堂,面如冠玉,气度不凡,温文尔雅,且衣冠楚楚,一看便知是名门子弟。

    尾随着他的三人,也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比他略为年长。

    那三人一身武装,腰缠佩剑,只缺少了为首的青年那股高雅的气度。

    若梦久囿于后园马槽等地,几曾见过如此人物,不由好奇得定定看着那青年。

    程绝一见四人进来,竟立刻起座趋前相迎。

    青年见状,甚为有礼地抱拳行礼道:

    “程伯伯。”

    程绝鲜有地展露笑容,同道:

    “飞云侄儿,可等得老夫苦了。要你老远从东淮的傲剑山庄来,我着实有点过意不去啊!”这个青年,正是江湖中甚有名头的傲剑山庄少庄主傲飞云,这次前来程家,原来是因为程家和傲剑山庄有意结为盟派,共同发展。而且两家武功各有所长,当然希望能取长补短,另创一套更强绝学。

    傲飞云有礼地回道:

    “程伯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傲剑山庄与程家结盟,我爹好应该亲身前来拜会。但爹爹与大哥正闭关练功,二哥又要打理山庄的事务,故派我前来,万望程伯伯切勿见怪才是。”

    程绝道:

    “怎会?怎会?过几天我与你一同到山庄,跟你爹商议结盟之事,到时又可与你爹痛饮百杯了!”

    程绝回身向着程大宝及程小宝道:

    “你们还不过来跟飞云师兄行礼?”

    二人虽不大愿意,但怎敢逆程绝之意?唯有如言上前向傲飞云行礼。

    程绝也道。

    “飞云贤侄,他们便是犬儿大宝和小宝。结盟之后,你们便是师兄弟了,也请贤侄对他们多多指点。”

    傲飞云急忙道:

    “侄儿岂敢?还望两位师兄多多指教。”

    接着也介绍道:

    “我身后的三位都是侄儿的师弟,特跟侄儿前来拜会程伯伯。”

    三人齐声道:

    “晚辈“傲剑三雄”向程掌门问好。”

    程绝也道: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傲剑三雄”有礼!”

    一轮客套话及介绍之后,程绝道:

    “好了!客套话也该到此为止了!我已吩咐下人预备好宴席,为各位洗尘。来!一起进内堂用膳吧!”

    若梦见众人离开大厅进入内堂,生怕给人发现,于是也悄悄地返回马槽。

    当各人在享用那些佳肴美食之际,若梦也在吃她的晚餐。

    然而,她的晚餐,却只有那已变冷变硬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