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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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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干元殿前,文臣武将位列两班,建明帝独坐高堂,龙目压下来,注视着堂前白玉般的少年郎。

    少年郎身着官服,玉华天成,面色苍白,似大病一场,但言词铮铮“陛下,您一定要为微臣作主!睿王殿下胡作非为,将微臣掳去王府欺辱臣下,臣死不足惜,但事关朝廷体面,睿王无法无天,求陛下惩治!”

    朝堂之下众臣交头接耳,颜色各异。

    建明帝头疼得看着台下一脸笑意盎然的慕容重。

    这个侄子自小就不省心,老睿王爷与他一母同胞,但是平生只好纵马边疆,性格粗豪,最不耐烦在朝堂上与文臣纠缠不清,将太子之位拱手让人,甘愿为臣,最终战死边疆,他对兄长极是敬服,因此对兄长遗留下来的这位侄子也很是疼爱。

    慕容重倒是继承了老王爷的勇谋过人,自小在太后身边长大,比当今太子慕容夜还要得宠,最是个娇纵纨绔、飞扬跋扈的性子,少人拘束。

    细究起来,比起仅率两万骑兵击溃北疆蛮夷十万强兵来,强抢民女不过是无关大节的一件小事

    但这种话,怎么也不能当着满朝文武说出来都察院那帮臣子都是硬骨头,尤其这位颜慕林,更是刚正。

    建文帝以目示意慕容重,要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睿王,颜御史告你欺辱朝廷命官,你作何解释?”

    慕容重就站在太子慕容夜身后,一身紫蟒袍服更衬得他气宇轩昂,只是当他出列站在当间,却一本正经奏道:“陛下,可否容臣问颜御史几个问题?”

    在建明帝的示意之下,他转过身来,对着颜慕林微微一笑“敢问颜大人,本王那日与你回王府,你可是与本王共乘一骑?”

    对面的人咬了咬唇,才答:“是,可是”

    慕容重岂容她解释,又抛出第二个问题:“那本王可曾打你?可曾骂你?”

    颜慕林呆了呆,一张雪白的脸渐渐涨红,悲愤,可是当着满堂同僚,又不能撒谎,只得又答:“没有”

    “那本王可曾将你丢进私牢?”

    “未曾”

    “本王可曾将你请进本王居处?”

    “”慕容重心内窃笑,眼瞧着对面的人挺直的肩膀渐渐垮了下来,又砸下了最后一记重锤“本王是不是还请你在王府歇息了一夜?”

    那双眼睛渐渐涌上屈辱的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却生生咽了下去,如水洗过的明眸抬头去看他,难言的悲愤与仇视,最后只化作颤抖的一个字“是。”

    她不再作任何辩解。

    慕容重转过身,面向建明帝行礼“陛下,只因臣觉得,让颜御史一直误会臣行为偏悖,实在不太好,所以这才想着请颜御史去王府详谈,臣一未曾打二未曾骂,更何况颜御史与臣当夜相谈甚欢,联榻共话,天亮才离开王府,为臣实不知她这般所为,原因何在?”

    建明帝只觉此事有着说不出的古怪,这侄子的性子他深为了解,但一时又猜不出个中原因,瞧着颜慕林一脸委屈怨愤之色,不过既然人无事,也许不过是些微言语不合,倒不必深究到底,于是笑道:“定然是你在军营里待得久了,言语粗鲁,惹得颜御史不快。”

    他这话明着是指责慕容重出言无状,可慕容重何等身分,就算冲撞,也是颜慕林冲撞慕容重,怎能说是慕容重冲撞了颜慕林呢?

    颜慕林再年轻,也在朝堂之上混迹了三年,揣测这是帝王心中不悦,就算心中再愤恨万分,又不能将真相公之于众,只得强压下胸腔里那团烈火,硬是忍气跪倒在地“臣臣”

    建明帝也知这少年清廉骄傲,不过点到为止。

    散朝之后,文武群臣陆续走出干元殿,颜慕林慢吞吞落在最后,准备前往都察院,却被个小太监拦住“颜大人,太后召见。”

    颜慕林心中咯噔一下,又想起群臣之间一则传闻,太后极疼这位睿王殿下,想来是真的。

    事实果然不出她所料,到得慈安宫,她并未被传召,而是被罚跪在了殿前半个时辰,才被太后召进去训话,诸如“好好的读书人,整天做些搬弄口舌之事,也不知道当初一肚子书读到哪里去了?”又“若这般有血性,何不弃笔从戎?”之类。

    最后幸得建明帝前来向太后请安,才算替她解了围。

    颜慕林从慈安宫出来,在宫内缓缓行走,虽说已过去了三天,但身体并未曾全好,这两日又生了病,今日险些爬不起来。

    又加之朝堂之上的一番争斗,更觉心力交瘁,双腿发软,恨不得此刻便坐下来歇息一回,只是她乃外廷臣子,引路的小太监又怎会容她坐下歇息一时再走。

    正在行走间,转过一处假山,却见得慕容重笑微微立在花树一侧“你先回去吧,我来带颜大人出宫。”

    那小太监同情的瞥一眼颜慕林,一溜烟的跑了。

    颜慕林本来腿脚发软,可是不知为何,见到慕容重便又增添了几分斗志,脊梁绷直,面无表情行过礼,便要绕过慕容重出宫去。

    慕容重在她被太后宫中太监传召走以后,已亲去御书房请了建明帝前去解围。

    建明帝已知此事古怪,忍不住调笑“莫非是你真欺负了颜慕林,才会觉得他被太后召去训斥有些可怜,良心发现了所以才来请朕解围?”

    慕容重嬉皮笑脸道:“颜大人除了嘴巴硬了一点,性子倔了一点之外,还算是个好人,皇叔要是再不肯去救她一救,怕是要被皇祖母好生训导一番了!”

    建明帝又好气又好笑“祸是你闯出来的,怎不见你前往慈安宫求情?”

    “皇叔有所不知,要是让皇祖母瞧见了我,恐怕对颜御史更没好脸色看。”

    他本来想着一片好心请了建明帝解围,但自己偏偏说不出口,又见颜慕林这副样子,只得气哼哼道:“站住!”

    颜慕林站住,回过身瞧他一眼“想不到王爷堂堂一男子,欺负了人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请长辈来拉偏架。”

    慕容重几时受过这种讽刺?真是平生第一遭,况他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虽然对太后溺爱自己这种行为无可奈何,岂能容得旁人多说,当下气哼哼道:“想来颜大人还是没办法管好自己的嘴,既然如此”他本不过是出言吓唬一下颜慕林,哪知道颜慕林却一下弹出老远,如兔子一般撒腿跑了,徒留惊叹不已的他呆呆立在原地,良久,才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

    居然居然也有教她吓破了胆子的时候

    颜慕林惊魂未定,私下里已然不敢再与慕容重单独相处,只是她牢牢记着这笔帐,总要寻几桩他的错处来弹劾。

    从前强抢民女之事,若说只为公心,被抢的民女父母寻上门来,那这些日子的处心积虑便只能是挟私报复了。

    比如慕容重辖下将士私自进城醉酒,或者嫖娼,此乃统军者治军不严,诸如此类的事情,本朝都察看院专司纠察百僚,纲维庶政,想要寻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在朝堂上来弹劾,本就不难。

    于是这段时间建明帝数次在朝堂之上,领略过了监察御史颜慕林与睿王慕容重之间的唇枪舌战。

    起先他也抱着调停的态度,连群臣也是带着诧异好奇的心情,不明白睿王是怎么惹上了这位少年郎,竟然弄得他见天盯着睿王的错处弹劾。

    只是时间久些,日子长些,建明帝与朝臣们也瞧出了趣味来,睿王漫不经心,颜慕林义正言辞,少年郎热血,那一番热闹,好好的朝堂,倒因着这两个人,凭添几分欢乐。

    这也是因着近日朝堂无事,方才有些乐事,再过半月,却听得西南缅州官员奏报,近日西南出现大批土匪危害祸乱一方百姓,清剿了几次皆是无功而返,缅州官员急请朝廷派军镇压。

    此事在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众臣议论不休,最后慕容重越众而出,自愿请缨前往缅州剿匪。

    建明帝对此大是欣慰,群臣亦是颂扬不止。

    在一众称颂声里,慕容重又道:“臣前往缅州剿匪,还要向陛下讨要一个人。”

    众臣面面相窥,排在队末的颜慕林心头一跳,只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耳边已听得慕容重道:“监察御史颜大人清正廉明,向来办事又严谨细心,臣想奏请陛下同意颜大人随军,同地方官员协理一应琐事。”

    颜慕林:“”这只不怀好意的禽兽!

    正在腹诽,头顶已响起建明帝的声音:“颜御史意下如何?”

    她哪里敢有异议?只得硬着头皮赶紧出列“臣愿听王爷调遣!”

    “那就三日后出发,你二人务必协同共事!”

    “臣遵旨!”

    “臣谨遵圣谕!”

    剿匪之事就此定下。

    散朝的进候,颜慕林让开道路,等众人出去了,她才缓缓踱出干元殿,就见慕容重站在殿外与一众臣子谈笑风声,有赞他英勇的,有赞他谋略过人的,只不过瞧在颜慕林眼中,尤为可恶。

    慕容重见她出来,一张小脸上满是不屑,心中暗笑,已对众人道:“本王有事要同颜大人商议,又生怕颜大人拘于成见,不肯同本王回府商谈,还要恳请各位老大人出面帮本王请上一请。”

    哪里还有颜慕林反驳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