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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心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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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如洗。风,轻柔的吹。星子,微闪。新月,莹柔。

    如是轻轻的伫立,只是如风般飘过,只是如水般流过,我还是远去了。这样的夜,不想过久的停留,不想过多的思量,不想过深的怀想。轻轻,静静,似风,若云,星子那般闪,天穹那般远,月光那般淡。

    心里有一份低低的恋想,耳畔有一丝轻轻的声音,脑中有一抹蒙胧的景象。然,我又隐在了光里,暗里,我不再听那四季的声音,不再闻那季节的清芬。跳动的字符如音符,弹响亘古岁月深处的弦音,我只是痴痴,只是静静,只是脉脉,总是阻不住那般飘,厌了,不再飘,便收束起所有,直直地躺着,进入梦的深处,步入夜的深沉。

    遥远的声音在耳边嗡嗡的响,似蜂敲击着元神,揪扯着纤维。我知道我将陷入那无底的深渊里,寂静无声,沉郁窒息。那般黑,那般远,那般沉,又那般空。

    很是稀奇,何时开始?我有了与三维空间相通的能力,我有了透视地狱的眼光。那些飘若魂羽的东西,似弦,似秋千,吊在半空,飘荡无着,风来,便兴起了音浪涛涛,龇牙咧嘴,将宇宙洪蒙悉数踏在脚下,讥讽调笑,肆无忌惮,狂妄而藐视。那游离的魂灵飞扑在年羽上,借着风,借着阴翳遁匿,飘若丝絮,却愣愣然的恐慌。

    呵,那是些传说中的魑魅魍魉,却让我有幸在最深寂、最清朗的星月夜里邂逅于那梦的丛林。是否,因为面对星月疏然却望不到更多的皎洁与清朗,而将那份蒙昧的浮翳挂上了迷离惺忪的眼帘?

    也曾恋想那抹清幽的景象是心灵深处的寄语与慰藉,而孤,却孤得高旷,孤得静雅,不该如此的阴暗而晦瑟。

    贴着夏的肌肤,我的脑又沉沉。生命似乎在迅速的苍老,衰朽,但心之彷徨却磨励得寂穹孤月——永不老。如斯,生活。生命,一切在尽可能的情况下负起自我的责任,思及,似乎是一种相当宽大的随与,及外,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我可以站在远远的地方似走马观花般的欣赏观看,但再不会走近,再不会对任何生情。

    淡漠是一身的保护色,而随霭也是一身的光照。也许看淡漠便感受不到随霭,而观随霭也不会体味到那份骨子里滋生出的一份淡漠之情,可以做到对任何随霭,但只是淡淡,浅浅。那份时光里的清寂对心灵的浸润与涤荡,也许唯只明月与星云才能懂得吧。

    放弃了所有,也放弃了对生命的执着。然,心却可以听孤月吟漾,看地狱撕杀,观风声水浪击打,生命似一袖清澜。

    无论何时,身与心都是苍老,但孤寂却永不老。它那么年轻的生命,它那么蓬勃的生命力,韧性十足,又清旷无边。安着一份寂,读着一份爱。

    是的,那是一份爱,一份广阔无边的爱,一份博大无疆的爱。它宽容,它忍容,它收容,它包容,它倾尽风的姿态,云的仪态,既远又近,既近又远的轻抚,游离,随意。看它的眸光总是充满了深深的忧怜与惘然,看它的面容总是淡淡,看它的脚步总是轻轻,看它的身影总是寂寂。

    谁会如你这般的好说话?声音轻轻在耳边响。只是,一句浅浅的话却将之带往遥远处。不想说自己好说话,只是不想让他们伤心罢,而脆薄的心也不再想去思量任何,计较任何,那颗心的悲凉不会让任何人看到的。疏离的情感是自生,所以任何的殇情都是独自,我的笑只是短暂的停留,在生命的底线上,一切都会温和与宽容。

    此生,会在梦的包裹浸笼下温那抹孤心,所有的所有都会化为梦里的叹息与怔惶。依旧还会从清寂中寻找那抹支撑意志的幽韵,独我的细细思量,玩赏。有夜,有宇宙,有月光,有星光,有风云,有岚霭,自然中有这一切,就不会让生命倏然的休止与衰颓。

    看繁花,也会看那抹绚丽缤纷妖娆枝头,簌簌地脱离萼的箍制;听声音,也会听那抹孤独的音韵轻轻颤栗在心头;闻气息,也会闻那抹清香弥弥的幽馨。观天望地,月的清辉,星的闪烁,霞的灿烂,云的飘逸,天的湛蓝,岚的幽霭,雾的弥漫,风的清宕,水的舒缓,露的清润,尘的飘扬,树的葳蕤,枝的摇曳,叶的飘零,草的拂摆,石的坚然,生命的流离,雨雪霏霏,虫吟鸟鸣,一阕天地生命的清曲,囊括生命的沧海桑田。

    烟花般灿烂,琉璃般清疏,丝茧般缠裹。生命的邂逅,情愫的滋生,秉性的粘合,心性的喜悦,情绪的忿恨,堵塞着光阴,障碍着岁月。多情只因无情,无情亦因多情,被生活无情的玩弄,被生命生生的克制,生的贪念,死的惶恐。命途的多舛,如树如枝,杈杈槎槎;如径如蹊,分分岔岔;如藤如蔓,纠纠缠缠;如丝如草,纤纤延延。

    天的瀚邈,地的博大,将生命带离。看一片清天绿地,原来,一切都只是天地间的细胞,各自牵拢,又各自闭阖,组织着天与地的乾坤之元神。脉脉不息喷薄生命力,挽结阴阳异和,缤纷搏彩,又肃静寂懒候待一份生的机遇。

    我在夜的边缘蹀躞,离歌在梦里清响,悲曲在生命的重重叠嶂里萦绕。惟,心生一爱,用爱软化着所有的情,所有的淡,所有的寂,孤也就成其为一抹孤旷与幽雅。静静地凝立于一隅,无论看与不看,无论听与不听,无论想与不想,心都细细,情都怅怅,智都弱弱。收缩着生命的原形,在心的版图上无意的描摹刻画。

    是生命成就了孤独,还是孤独成就了生命呢?

    孤心不老——在日月山川,在红尘缤纷,在岁月斑斓,在时光璀璨。

    201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