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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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动的心,在一阵清香的袅然中,沉寂惦量。最初的最初,记忆里有没有这抹香呢?好似生活一直都浸润在各种各样的香里,风吹过的味道,夜沉凉的味道,沉静阒寂的味道,此外还有孤独忧伤的味道。

    我踮着天空的云絮,将生命的味道融和在风里,身似花儿,心似纤纤柳。香的韵沉淀在季节中,唤醒了那一度沉睡的失落。

    夜的安,在风云游荡间涤浣得似初生的婴儿,又似生命重新来过一般,清寥爽洁。

    别笑我的孩子气,你跟着风的脚步走了,而我却在讶异中深深的嗅取,闻那你留给我的味道。蹙眉低首中,清淡如水,隐约着生命的弥香,爽淡又浓郁,好似你对着我的眉目依依吹送般,所有的清新怡悦吸进了心肺。站在风里,兀自怔愣,那是薄荷的清香吗?可我从没有辨认过薄荷之味。我以为那样的清淡爽香是从一个无知的空间里弥散开来,恰好氤氲在我的周身供我缱绻与思量。

    最美的也是最邪恶的。如一股蛮荒之气,冲击着生命,那魂魄里的香是在别致的景里捎带而来。

    一片幽深清碧的湖泊,女人荡着小船欸乃声声从湖的那头晃过来,呦喝的姿态在清风拂绿水的恬静中显得洒然而朴厚。来不急地切切跨上小船,身倏忽地静了下来。风里撩起的湖水气息,扑过脸面,打在发丝鼻端,湿湿凉凉的一股水润的清香。仿如那是清风裹着花香越过万顷花田、滚过万顷碧波而来,只为了与小船上的人儿来一个清亲柔和的拥抱。

    空空然的越过,踏上一片花草嫣然的绿地。窜过曲折幽深的小路,一阵阵幽香携着水的湿气,裹着花的香气,掠过泥土的清香,融和成一股别样的味儿,徐徐地散落在空中,扑入人儿的四肢百骸,丝丝萦系在纹理肌质中。

    那是自然的味道还是生命的原始味道呢?又或者它本就是最为蛮古的幽香。

    爬过陡峭的山坡,站立在桥墩上,倚栏望远。桥下的那片土地,高低错落,一片葱茏蓊郁,蓬蓬勃勃的灌木丛莽,纤纤逸逸的丛花翠竹,摇曳在风里,金银花似天上的浮云铺盖在丛丛簇簇的莽灌上。

    村子。有屋,有树,有阴,有声,却也清寂而爽淡。纵横的村路,被花草掩映,空阔的土地上,有人头在晃动,然,依然望不到荒凉之境,只是一片片婆娑的花草,掩盖在移动式的货架上,滂滂泱泱的一片花草青翠的海洋,望不到地底的实质,无论是任何的摆设架式,上面都铺排着最为自然的花草,下面才是那各式各样的买卖。

    傻傻地看着,愕然在心底,这是一个立体的村庄吗?它如文明的社会里,恋着自然的人儿最为可爱的创造吗?

    在荒坡的边缘,一条小何穿过荒莽丛簇潺潺而下,水光浮绿波,映照蓝天白云,馥郁的香丝丝撩荡在空中。不用再继续走进,就随便地伫立于某处,无量的清香滚滚而来。似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粒子,芳香粒子,爽淡又清湿,没有刺鼻的味道,没有突兀的感觉。

    走过丛丛树影,窜过寂静的店铺,摊货,树影、绿影、香影幢幢。然后又是一个坡,陡陡的,与来之时的坡遥遥相对。坡上青草芊然,坡边树影丛丛。气喘吁吁地爬上,只为了看那坡上是何样的风光。

    当终于走近时,那一片婆娑的景致触手可及,然也最是美的同时有着邪恶。从绿荫丛中慢慢窜出几个脑袋,几个身影,和着树影悄悄又惶恐的向外走来。猛然的惊愣,怔怔。那最为天然的真挚情怀依然不能意识到此际面临何样的场面。

    眺首遥望远景的同时,悄然隐下,轻轻滑落到坡下。整个空气里浓郁的香,将所有的危险都覆盖忽略掉。抬首的那瞬间,坡下隐隐攒动着严肃的人影,那些人在整装待发的紧急中,手中长长的枪托。再无任何意议的将自身隐下,溜在绿影里无声而迅速的与清香融和在一起。

    高高的落差,搅起恍然的秘密。原来,那是贩卖毒品的流寇;原来,那片美丽而清寂的景致里埋藏着邪恶的对抗,而那婆娑的浓香里隐藏着的是迷惑的气息。

    失了那一片天地,辗转而来,依然是那安静的山坡,桥墩。那条往另外方向延伸的小径,丛莽更加密集,幽香更加清冽而淳厚。踏着幽暗的路途,急急地寻找着前进的方向,前方的人影,只是一片婆娑里,除了风声,水气,清香,再无任何声影。

    暗香浮浮,恍惚的神光里,是那人影幢幢、人声噪噪的场面,失了平铺它的场地,也失了那片摇曳的悠然。时光在浅淡的回味中,那些人影,那些水波涟漪,那些暗香盈盈,皆是远远的天边海市蜃楼,忽闪而过。

    梦里,记着,曾经有一股气流飘忽过生命。在片片蓊郁的蛮荒中,只记得那香,那影,是否就是那衣香鬓影的流离荒渡?

    你走了,带走了我的香,带走了我长长远远远的天空。我时时站在天空下发呆,看那些纯白的云絮积聚成一块块岩石,一朵朵珊瑚,一座座悬崖峭壁。掠过蔚蓝色的天幕,世界在急遽的变幻。

    风呵,很想乘着你的羽翼裙裾,暗香盈袖,生命清欢。

    2011.8.17